她父母很早便雙亡,不過她不記得5歲到13歲間發生的事,那個人說,她出了車禍,失去一部分記憶。
那個人,正是Limerence酒吧的老闆,也是她現在名義上的監護人,時燁。
雖然是領養了她,但時燁只提供了她房子,讓她來自己酒吧工作,工資也不低,完全足夠一個高中女生獨自生活。
她的調酒技術也是向時燁學的,她也很有天賦,調出來的酒味道獨特,很多客人來Limerence都是為了她的酒而來,當然更多的是為了追求她本人,其中不乏有暗示意味,丟錢出來要她跟他走之類的。這時時燁就會走過來,冷淡的拂了那些人,然後登記成永久拒來戶。
她說,不用為了她做到這樣,她沒有受到怎樣的傷害。而且那些人非富即貴,如果酒吧的生意因此受到阻撓怎麼辦?
時燁只說,我把妳認養了,就要負責妳的人身安全。
對時燁,她打從心底尊敬他,類似女兒對父親那樣,僅管時燁才二十八歲。他對誰都冷淡,兩人一天之內的互動僅止於一兩句話,他疏離,她獨立,相敬如賓。他從不寵愛她,不把她當普通女孩子養,而是放出籠,讓她在酒吧裡磨練,讓她早早認識人心不軌和外面世界的危險,對於這點,她是感謝時燁的。他不會敦敦教誨,而是讓你親身體驗。
只是偶爾,她還是有點羡慕那些有真正父母疼愛的孩子,她不知道父親手掌的溫暖是怎樣的,也不知道母親親手做的菜肴有多美味,有體驗過的人都說很幸福,但那究竟是怎樣的感受呢?
想的有點多了。
褚陌堇搖搖頭,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正要開門時手機忽然響了。她的通訊錄裡只有少少幾人,這時間點會打給她的,應該是時燁了。
「時燁。」她坐在階梯上接了電話。
「我有事要說,五分鐘後過去。」時燁獨特的煙酒嗓一向好聽,但褚陌堇此時慌了手腳,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先行掛了。
五分鐘------怎麼來得及打掃?
她衝進門,看著昨天讀書太疲累而沒整個的客廳深吸一口氣,用最快的速度,把散落在桌上和沙發上的書整疊抱起往書房衝,因為量實在太多,她最後還是沒能在大門打開時讓客廳呈現完全整潔狀態。
身穿黑色風衣、戴著銀框眼鏡的男人瞇起眼,語氣嚴肅,「褚陌堇,書看完要歸位,我應該說過很多次了。」
是的,褚陌堇愛看書,但是有一個習慣就是喜歡窩在沙發上看,看著看著就會睡著,醒後如果睡迷糊就會忘記要收起來,所以日子久了,客廳就會堆滿書,改也改不掉,讓有強迫症和潔癖的時燁很頭疼。
「對不起。」褚陌堇抱著最後一疊書,「我很快收好,你先坐。」
女孩子黑色的百摺裙角和漆黑髮絲在樓梯轉角轉了一個圈消失了,噠噠噠的腳步聲自頭頂傳來,然後是「碰!」的摔倒聲,書本嘩啦嘩啦落地聲。
時燁捏了捏抽動的眉角,舔了舔牙槽,等少女氣喘吁吁的下了樓,果不其然原本白晳的膝蓋多了青紫,在少女白的過分的皮膚上扎眼的很。
「受了傷要處理,這我應該也說過很多次了。」他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去處理完再來找我,我等妳五分鐘。」
褚陌堇哦了聲,翻找出醫藥箱,坐在樓梯上拿出藥膏塗抹著瘀血,偷偷覷了時燁一眼。
時燁永遠都是不苟言笑的樣子,他全身從頭髮到鞋尖也永遠一塵不染。他是一個很有紀律和條理的人,也雷厲風行,果斷冷毅,商業頭腦極好,年紀輕輕就在S市有了自己廣大的商業地盤,讓老一輩的商業家大嘆後生可畏。
他此時點了根味道不重的煙,淡色的唇叼著,吞雲吐霧,許是因為熱,稍微解開了襯衫領口的釦子,露出精緻的鎖骨和喉節,眉眼低垂,煙霧裡一雙眼睛深邃至極,性感又禁慾,散發著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褚陌堇不太理解為甚麼他有潔癖卻又喜歡抽煙,不過這男人的氣質很特殊,平時很冷,抽煙時有點痞又有點性感,不知道私底下又是甚麼樣子。
「我討厭煙味。」不知道為何,她脫口而出,隨後後悔的咬住舌頭,「抱歉,你可以繼續抽。」這本來就是他給的房子,時燁要在這裡做甚麼她是管不著的。
不過時燁沒說甚麼,把煙掐了夾在指間,「好了就過來。」
褚陌堇端正的坐到他身旁,時燁換了個姿勢,「週末有個酒會,我希望妳跟著我去。」
「為甚麼?」褚陌堇疑惑的問,她從沒去過那種場合。
「這樣我才能專心談投資。」時燁的眼裡有不耐和厭煩,「我沒時間應對那些女人,妳只要和我一起出場給她們看就好了 。」
褚陌堇懂了他的意思,時燁的財力和臉蛋擺在那裡,又是單身,哪個女人不會想當採拮鮮花的蝴蝶呢。
奈何這朵花太難摘了。
不知怎麼,她覺得有點好笑,也不那麼拘謹了。
「好呀。」褚陌堇點了點頭,「可是我沒有能穿的衣服。」
「這妳不用擔心,我會準備。」時燁似乎很疲累,眼角有細細血絲,「最近有點忙,妳學校沒甚麼問題吧。」
「嗯。」
「那我走了。」他站起身,褚陌堇把他的風衣遞給他時說,「抽煙對身體不好。」
時燁怔了怔,原本要重新點上煙的手停了。
他隔著鏡片打量著她認真的臉,唇角勾出極淡的弧度,「妳在關心我嗎?」
「是。」褚陌堇清澈的眼睛像能直直看進他的靈魂,乾淨純粹,「我希望你能健康,活的長久。」
他沒有回答,伸手極輕的揉了揉少女柔軟的髮絲,在少女愣住時關門離去。
褚陌堇按著頭頂發懵,她是第一次被他摸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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