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悲劇落幕
倒塌的建築,燃燒的火焰,殘留的血跡,都顯現這裡正在經歷一場無比激烈的戰鬥,此刻在戰場上相互廝殺的是黑髮的少女與少女。
菜月昴拿的光劍砍在時崎狂三的槍上迸發出了火花。
「過於執著的男人可是會讓女性討厭的喔。」
時崎狂三調侃著菜月昴,顯得游刃有餘,但雙方其實都快迎來極限。 昴的身上是無數的彈孔,身體全部流滿了鮮血。 他光是揮動手中的劍,手就快斷裂,就連呼吸胸腔都會感到彷彿撕裂般的劇痛。 在痛苦到隨時會失去意識的情況下,昴任由著殺意支配自己與狂三廝殺。
菜月昴雖然看上去受到隨時會死去也不奇怪的傷,但時崎狂三卻能從這個接近垂死的人身上,感受到瘋狂的惡意,無論是昴充斥憎恨的眼神或扭曲的微笑都顯示這點。 明明對方是垂死之人,狂三卻在與昴的戰鬥中消耗極大靈力。
時崎狂三從與菜月昴的戰鬥中,發現他對自己是無比的了解。 在狂三顯示天使〈科科帝〉與昴戰鬥時,昴不斷的與自己廝殺,絲毫沒有與其他分身進行戰鬥的意圖,只是張開隨意領域防禦分身的攻擊。 就算昴的隨意領域,在分身的攻勢下瓦解,使他身上添加無數彈孔,昴也只會馬上重新張開隨意領域,繼續與狂三本體廝殺。
很明顯菜月昴在防備時崎狂三本體,畢竟只有本體能使用天使〈科科帝〉的能力,其他分身只能用槍進行攻擊。
為何菜月昴會對她的一切如此理解,時崎狂三感到無比困惑。 但不論多麼困惑,狂三也不會在戰鬥中有絲毫遲疑。 就在狂三再次舉起雙槍時,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改變了整個戰況。
時崎狂三的左手被斬斷,映入她眼眸的人是金髮紫瞳的少女,世上最強的魔術師— —艾蓮.米拉.梅瑟斯,單靠一己之力足以與精靈抗衡的存在。 就在狂三反應不及時,自己的右手也被菜月昴斬斷了。
「這下子就結束了。」菜月昴對狂三如此宣告這場戰鬥的結局。
「妳的天使〈科科帝〉能操控時間的能力確實棘手,加速時間使自己獲得極快的速度,或倒退時間令自己傷勢復原等,但在怎麼強大的武器,沒有雙手去使用的話,仍不過是惘然。」
在時崎狂三想要潛入地上的影子逃離時,菜月昴從指尖釋放出了火精靈,地上瞬間升起了猛烈的火焰,阻擋狂三的退路。
「我說過結束了。」 菜月昴用冰冷的語氣說著,彷彿死神在宣判般。
所有的分身看到本體陷入危機要去救援時,都在一瞬間被艾蓮一人瞬殺。 無法使用能力的分身們,注定不是最強魔術師艾蓮的對手。
「士道同學…」時崎狂三輕輕呢喃著,隨後被菜月昴手持的利刃貫穿了胸口。
一切都按照計畫進行著,菜月昴知道自己一人是無法打敗狂三的。 他與狂三進行戰鬥,只為把她的靈力消耗殆盡,並在她露出破綻時,與埋伏的艾蓮聯手斬斷她的雙臂,使狂三失去戰鬥能力。 要與艾蓮聯手達成這件事需要極大默契,不過與艾蓮進行數千次的戰鬥的昴當然能做到。
當向〈AST〉提供顯現裝置的公司〈DEM〉的執行董事威斯考特與艾蓮,來到基地進行視察時,昴向威斯考特表達自己想進入〈DEM〉,以獲取更強的顯現裝置。
對於菜月昴的企圖,威斯考特要求他與艾蓮進行戰鬥,再依昴的表現決定。接著昴就開始了不斷反覆的戰鬥與死亡。
只要在戰鬥中落敗,菜月昴就立即自殺,回到威斯考特與艾蓮來到基地的那日,並再次與艾蓮戰鬥。
在與艾蓮超過數千次的戰鬥後,菜月昴終於能與艾蓮連戰數小時。 雖然仍趨於下風,但能與最強魔術師戰鬥的昴,已經擁有無比強大的實力。而進入〈DEM〉所獲得的顯現裝置〈耶夢加德〉,讓昴獲得進一步的力量。 昴傑出的表現,甚至被威考斯特稱為,繼艾蓮後最強的魔術師。
菜月昴從與艾倫無數次的戰鬥中,獲得足以與時崎狂三戰鬥的力量。 另外昴從無數次與狂三的廝殺中,理解了與她戰鬥時要使出什麼策略。 這兩者的結合,成為足以殺死狂三的利刃。
等五河士道從〈拉塔托斯克〉得知時崎狂三陷入危機後,利用從八舞耶俱矢與八舞夕弦獲得的颶風能力趕到現場時,已經晚了一步。 士道看到的是,狂三的屍體與站在狂三身旁的昴。
「狂三死了?」過於衝擊性的事實,令五河士道無法思考。
「這是狂三的分身吧…」
「很遺憾,這是狂三的本體沒錯。」打斷五河士道呢喃的人,正是他的摯友昴。
「狂三的其他分身,在本體死亡後,因靈力消逝殆盡,無法維持自身的存在消失了。」菜月昴用冰冷的語調,向士道宣告殘酷的現實。
「為何你要把狂三…」
「因為她是敵人,就只是這樣。」
聽著菜月昴用理所當然的口吻說話,令各種感情從五河士道心底爆發,無法拯救時崎狂三的悔恨,對昴殺害狂三的不解,和對自己的無力,使士道向昴咆哮「狂三曾經幫助過我阿!」
當五河士道攻略誘宵美久,卻因美久厭惡男性而碰壁時,士道選擇扮成女性去接近她。 在偽裝被識破後,士道被美久操控的人群攻擊,而夜刀神十香也被艾蓮抓走。 在如此令人絕望的情況下,幫助士道的就是時崎狂三,這令士道堅信狂三並不是單純的惡人,堅定了要拯救她的決心。
「但她是敵人這件事仍不會有絲毫改變。」聽到菜月昴冷酷的回答,令五河士道維持理智的神經徹底斷裂。
召喚鑿殺公 bad end 輪迴終結 地獄重演
「昴!」五河士道怒吼著菜月昴的名字,隨後士道使用從精靈身上獲得的靈力。 出現在士道手中的是一把無比巨大的劍,這武器是夜刀神十香的天使〈鑿殺公〉
菜月昴看著士道憤怒的神情和他手中的劍,就如同自己最憎恨的人— — 萊茵哈魯特。 對此昴失控般的發出狂笑。
「果然沒有任何的改變啊!」
受了重傷連站立都到了極限的菜月昴,卻發出瘋狂壓抑的大笑,令五河士道感到陌生與恐懼。看到士道露出憤怒的神情,將劍刃對著自己,昴理解縱使與時崎狂三的廝殺已經結束,自身再也沒有使用死亡回歸的必要,但他身邊仍充斥著可悲鬧劇的事實仍沒有改變。
此刻的景象就如同菜月昴與萊茵哈魯特對峙的場景,那時他所引起的如同地獄般般悽慘的景象,再次充斥昴的大腦。
「我是魔女教大罪司教,傲慢擔當.菜月昴。」
「都到現在了你還再說什麼!」五河士道憤怒質詢著菜月昴。
「只不過是想在最後,以自己真正的姿態,死在你手上罷了。」菜月昴用落寞淒涼的微笑,回應五河士道的話語。
沒錯,這就是菜月昴最後的願望,可悲的自我滿足。 昴堅信傲慢司教才最符合自己的身份,輕視他人生命,為了實現目的使無數人喪命,這不是傲慢還能是什麼?
五河士道拿著〈鑿殺公〉的手顫抖著,最後他無力的放開〈鑿殺公〉並攤倒在地,他沒有對自己的摯友揮劍的決心。 此刻憤怒的火焰熄滅,只剩悲傷淚水的士道,感到無比疲累,他慢慢的失去了意識。
「永別了,士道。」這是五河士道徹底失去意識時,所聽到的來自摯友的道別。
從那以後,無論是五河士道想拯救的時崎狂三,還是他的摯友菜月昴,都再也沒出現在士道面前。
召喚科科帝 good end 各自展開物語的兩人
「昴!」五河士道怒吼著菜月昴的名字,隨後使用從精靈身上獲得的靈力,兩把槍出現在士道的手中,還有一個巨大的時鐘出現在他身後,這正是時崎狂三的〈科科帝〉。 但因為士道沒完全攻略狂三,所以只能用一小部分能力。
五河士道把槍對準了菜月昴,而昴只是平靜看著士道。
「開槍吧!你有這麼做的權利。」
「碰!」 漆黑的子彈向菜月昴飛去,擊中昴的額頭,但他並沒死亡,甚至沒有受傷流血。
「狂三的十之彈嗎?」
既然被子彈擊中的自己沒有出現任何變化,那應該是讀取擊中對象和或物體記憶的十之彈,菜月昴如此推測,而事實也如同昴所想。
五河士道把槍對準自己的頭,隨即按下扳機,菜月昴的記憶進入他的腦海。 無數次悽慘的死亡,還有憎恨、嫉妒、瘋狂等情感,一瞬間全部濃縮在一起進入士道腦海,使他發出強烈悲鳴並癱倒在地,甚至還嘔吐起來。
只是讀取菜月昴的記憶就如此痛苦,那親身經歷這一切的昴,會變得如此瘋狂扭曲也是無比正常。
「這樣你就懂了吧!無論是我或狂三,都是為了達成目的選擇墮落,沒有拯救價值的對象。」
「不對…」 雖倒在地上,五河士道仍勉強自己反駁菜月昴的話語。
五河士道回想起他當初把想拯救精靈的理想告訴菜月昴時,昴對她露出的肯定的笑容,還有當初為了攻略時崎狂三與她約會時,狂三露出打從心底享受著一切的笑。 不論是昴還是狂三,他們的本質一定都是善,如此相信的士道決定把悲劇從根本上抹除。
「無論是你還是狂三都由我來拯救!」
「拯救?」 菜月昴浮現在臉上那瘋狂的微笑凝固了。
「我可是為了復仇曾使無數人喪命於火海。」
「我可是為了殺死狂三,曾利用過你身邊的人讓他們陷入危機。」
「我可是為了與狂三戰鬥,利用折紙悲慘的過去欺騙她。」
菜月昴陳述著自己的罪惡,托著傷痕累累的身軀慢慢來到五河士道身旁,用冷酷的眼神凝視著他。
「你說你想拯救這樣的我?」
在詢問五河士道的同時,菜月昴也無數次詢問自己,為何要把自身所犯下的過錯都告訴士道。因為與狂三的廝殺已經結束,沒有在隱瞞的必要?
不! 菜月昴知道自己這麼做,是想看五河士道面對殘酷的現實會如何反應。 想要拯救的兩人,一人已死亡,另一人則是無藥可救。 昴想知道在如此絕望的狀況下,士道是否還能堅持要拯救別人的決心。
「我知道你很溫柔。」
五河士道以堅定的語氣說著並勉強站了起來,看著即使這樣也沒放棄的士道,令菜月昴的內心出現動搖。 在士道站起來的同時,昴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
「你所引發的火海並不單單為了復仇,還有幫助你喜歡的人實現願望。」
「你與狂三廝殺,雖使用卑劣的手段,但你也是為了拯救我。」
「所以這次由我來拯救你!」
五河士道使用了從狂三身上獲得的十一之彈,企圖回到過去,阻止菜月昴成為傲慢司教。
等時間回朔到菜月昴所在的異世界時,五河士道已經消耗了龐大的靈力,使他無比疲倦。 但士道並沒有休息,而是馬上奔跑尋找昴的身影。 當士道看到昴時,立刻抓住他的手開始狂奔。
「等等!你是誰?幹嘛抓著我的手?」
此時的菜月昴才剛被艾爾莎殺過死好幾次,正在著急思考如何拯救愛蜜莉雅,突然被不認識的人帶走,令他很焦慮和不滿。
「我是來幫助你的。」 士道知道現在把真相告訴尚未成為傲慢司教的昴,只會令他混亂,所以用簡短話語回答。
原本打算抵抗的菜月昴,從五河士道的眼神與語氣中感受到真誠,於是不再抗拒他拉著自己。
之後五河士道帶著菜月昴找到萊茵哈魯特,成功阻止了獵腸者並拯救了愛蜜莉雅。 當事件順利落幕後,士道的身體開始發出光亮。 他已經完成了阻止昴成為傲慢司教的任務,現在要回到自己原本所在的時間了。
「再見了,昴。」 不等菜月昴反應過來,五河士道向他道別。
「等等! 為何你會知道我的名字? 知道我遇到什麼困難?」 菜月昴對五河士道發出疑問。
「因為我是你的朋友。」 五河士道微笑回覆,隨後發出一陣耀眼光芒,從眾人眼前消失。
五河士道看著原本由菜月昴所坐,如今卻閒置的桌椅。 因為士道回到過去,阻止了昴成為傲慢司教,所以昴被愛蜜莉雅殺死,穿越到士道所在的世界,與他成為朋友的現實不存在了。
一想到以後無法見到自己的好友,令五河士道感到落寞,但士道堅信阻止好友的墮落是正確的行動。
「今天班上會來一位轉學生喔。」 當班導岡峰珠慧宣布後,時崎狂三進入了士道視野。
「接下來我要拯救妳!」 五河士道握緊拳頭在心中發誓著。
「昴,你在想什麼?」 愛蜜莉雅看著今天一直在陳思的菜月昴向他詢問。
「我只是在想,當初幫助我拯救妳的人到底是誰。 明明我連那個人是誰都不知道,那個人卻說我是他的好友。」
「真是奇怪的一個人…」 菜月昴落寞呢喃。
五河士道就這樣消失,令菜月昴感到遺憾。 如果可以的話,昴也想成為他的朋友。 隨後昴搖了搖頭,前往愛蜜莉雅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
「可不能為了這點小事,妨礙我與愛蜜莉雅碳的約會呢!」 菜月昴燦爛的笑著說道。
就這樣,拯救精靈的少年,與守護半精靈的騎士,各自展開屬於他們的物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