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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Plagiarism!ioxMJvVgsGOJxflhb4k4posted on PENANA 藍芊雲有時候會想,如果一個人被從中硬生生撕裂成兩半的話,那會是什麼感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E8BRcQgORj 維尼
一定是非常非常疼的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5Ug6aNTsJr 維尼
鏡子裡的她臉色泛白,眼底浮出血絲,萎靡得像株病懨懨的小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vMvnt3zdyL 維尼
凝視了良久,她用力閉了閉眼,揉捏眉頭。糟糕透頂,她心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649Ee4SNpm 維尼
快步穿過黑暗的客廳,她大力抓過丟在沙發上的書包甩上肩頭,在要離開前又回頭看了家裡一眼,才輕輕地帶上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uTTQKnmGRv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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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課鐘響起前,藍芊雲準時走入教室。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Q4tK4qhbrR 維尼
像被按了暫停鍵,班上大家的交談聲瞬間消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8SoNZEYKyD 維尼
她對看向自己的同學們點了點頭,逕直走到座位上坐下,開始收拾積了厚厚一沓的考卷。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PCbX4TIqgL 維尼
她一張張點了過去,突然覺得以前那段全心投入學業的日子彷彿是很久遠的事了,過去見慣的風景現在都罩上了一層朦朧的薄霧,陌生得令人害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MsB15laDqT 維尼
上課時,她心不在焉,覺得做什麼都不對勁,那種感覺就像有團爛掉的綿絮堵在了嗓子眼,吐也吐不出來,一口氣愣是順不下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Xk9N75ZAtR 維尼
黑板字變成了雜亂無章的符號,晃花了視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p9p0u1mMda 維尼
思緒飄回葬禮的那天,爸爸全程紅腫著雙眼,一言不發,媽媽則如同被掏空靈魂,要是沒有人牽著,下一秒就會和艘在汪洋中的小船一樣,漂泊到某個很遠很遠的地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jBCAK5Q3hd 維尼
靈堂端放著別了花圈的遺照,那是張出遊時女孩側著臉燦笑的照片。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mrEiiNjDV6 維尼
那張照拍得真好啊,笑得甜美的少女在暖暖的午後抱著軟綿綿的貓,臉頰被曬得紅噗噗的,全身上下透著青春獨有的鮮明活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c9uVZ0k25C 維尼
「哇塞~拍的效果超棒的耶!我要傳給別人炫耀哈哈哈!」曾經這樣開心的女孩,大概也料不到這張照片會伴著她直到人生的盡頭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5nCyDBgZ3G 維尼
她嘆氣,垂下眼簾,發現課本的紙頁被原子筆暈染出一抹刺眼的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3c4GQ05BsS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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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她婉拒了同學去咖啡廳的邀約,獨自走回家。途中,她進了趟便利商店,在裡面漫無目的地看了很久,才隨便地挑出一瓶飲料。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mBJFmRb6zi 維尼
路過報紙架時,她拿起一份,翻到社會版,看見要找的報導可憐地縮在一個小角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kvxJpWxkQp 維尼
藍芊雲輕撫過上面的油墨,指腹傳來陣陣酥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ZWlv8JsfsQ 維尼
「有關前日轟動社會的高中情侶自殺案,據同學表示,平時藍姓女學生個性活潑,人緣甚佳,而高姓男學生也是在校內成績頂尖,朋友眾多,近來兩人並無吵架的跡象,但不久前他們的感情問題曾被校方告誡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hBgeGKWwTg 維尼
一星期多前,她經歷了此生最恐懼的日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YbZ4X1wPHt 維尼
她的雙胞胎妹妹被發現與男友一同在旅館中服下大量安眠藥,雖然緊急送醫,仍舊回天乏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hbO22EsiVF 維尼
當時,二人據說表情安然地十指交握,好像正在作個美好的夢,唇角甚至微微揚起。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3q5PdkZK8v 維尼
事情一出,立刻在報紙占了個大版面,有一說是學業壓力,也有一說是戀情遭阻,憤而殉情,更甚者,有人覺得這樣的愛情結尾帶著某種悲劇式的淒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OcSYc2iG7m 維尼
想到這裡,藍芊雲不禁攢緊了手,掌心被指甲給刺得發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uLN8E3pNvt 維尼
她從來不認為死亡能跟浪漫情結或英雄主義掛勾,所謂的藝術成份,那都是後人賦予的,死亡的本質仍舊是悵然與哀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xed8bLkjl7 維尼
對她而言,她妹妹就只是她妹妹,僅此而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5ShAtGA2kx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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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景象,她大概一輩子都忘不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ZDaxO5l2qP 維尼
警局裡,高霆的母親眼睛腥紅得要滴血,她又哭又笑,全身都在發抖,像個瘋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會這樣!所以我當初就叫阿霆不要跟她在一起!你們家女兒什麼不好做!竟然狠心地叫阿霆丟下媽媽跟她一起去死!連遺書都沒有留下…我養了好久的兒子就這樣沒了…我不甘心!」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f8UDlMKoHP 維尼
自己的母親也像隻發狂的野獸,平日別緻的形象蕩然無存。她五官扭曲,猙獰咆哮:「妳給我注意一點!什麼叫我女兒叫你兒子去死!妳的兒子也不是什麼好貨妳知道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Y1FFP47zig 維尼
「哈,我兒子不是好貨,那妳女兒更不是東西!整天濃妝豔抹在身上穿環,還常常出入夜店那種下流的地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7NNposgR9V 維尼
當撕開了外在的矜持,人們就露出了血淋淋的內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i1RdPYV0Ta 維尼
耳邊迴盪著可怕的嘶吼,是惡毒的咒罵,但更多的卻是心頭被生生剮下一塊肉的悲愴哀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tl4onaLGpU 維尼
她退至牆邊,雙腳發軟,得知噩耗的當下她沒哭,看見現場的那時她也沒哭,但在那個剎那,淚水止不住地流了她滿面,她一直恍惚地以為過去的那段時間是場荒誕至極的夢,直到當下才終於正視現實的殘忍。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RsDfVomzzp 維尼
妹妹的死、父母的悲慟狂怒、還有自己的無力。平凡的日常在她眼前分崩離析,瓦解得七零八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ONQcOjr9AW 維尼
她想轉身就逃,卻遲鈍地驚覺,四周早已是深淵。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j2LorseGzI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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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時,她沒有用午餐,而是來到了隔壁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p9Q2COb410 維尼
從窗戶找到目標後,她直接走進了教室,班導不在,同學彼此嬉笑著用飯,誰也沒注意到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RsEMr6TTSf 維尼
走到一個女生的桌前,藍芊雲叩了叩桌面:「就是妳在散播我妹妹的謠言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JyJn4n2ne1 維尼
那女生愣了一下,隨即嗤笑一聲:「謠言?我說的可是事實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mUfWqf32Dy 維尼
二人之間氛圍凝重,吸引了許多目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aVPUiKi5af 維尼
藍芊雲道:「道歉,然後收回妳說的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2L3y9HQG8M 維尼
女生笑了:「什麼話?妳指的是藍芊帆逼迫高霆跟她交往,最後誘導他一起自殺的事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PFnpzOBsOK 維尼
藍芊雲狠瞪著她,憤怒汩汩地不斷湧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fKlcpphq0C 維尼
女生一挑眉,身體前傾:「我認識高霆十二年了,他是什麼人我很清楚,他那麼愛他妹妹,怎麼可能捨得丟下她啊,喔,妳大概不知道吧,自從他跟藍芊帆交往後,他翹過家也抽過菸,這不都藍芊帆教他的嗎?更別提新聞上說現場只有藍芊帆的遺書,我看八成就是他被她騙了沒跑了,哈,有高霆這麼優秀的人陪葬,她也挺得意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QjHgO9kEwm 維尼
下一秒,桌子被掀倒,發出砰咚巨響,那女生嚇得跳了起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TLJWCW3TS5 維尼
「妳幹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eitGB88hLN 維尼
藍芊雲沒說話,全身血液上沖讓她有種想發洩一切的衝動,可以的話,她非常想往女生的臉揍上一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YxKnTmtwv2 維尼
但女生或許就是那種越被刺激越不退縮的類型,反而變本加厲:「真要講起來,藍芊帆以前弄出一堆事也沒看見妳關心!現在才在那邊假惺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ztJqh07hEv 維尼
這時,班上有人拍桌而起:「趙亦晴妳夠了沒!妳哪根蔥啊,敢這樣亂咬人!妳不覺得太過份了嗎?閉嘴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1ajq5cqEIs 維尼
騷動暫停,周圍空氣冷冽得令人窒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ySE5juG7fg 維尼
藍芊雲冷靜了下來,她曾為了網路上惡意的流言蜚語而怨懟不已,因而對所有傷害她妹妹的人都抱持著偏執的攻擊性,卻也因為狹隘地忽略了那些會站出來保護她妹妹的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wv455zqnqO 維尼
她跟那女生說:「這件事,我會去告訴老師。」而後誠摯地跟那個維護她的同學道謝。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qnMfGCmTNh 維尼
走出教室時,她想起以前無數次拉住妹妹的手,在她流連在外時狠狠地斥責,然後換來一句,妳少管我!妳到底懂我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EhYEsKeb39 維尼
她不像妹妹一樣善於交際,會的只有唸書,嘴巴也笨,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她以為妹妹正是依循著那種方式而活的人,所以之後她再不干涉,天真地覺得妹妹就能因此而過得自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ntzWimznrP 維尼
可是她錯了,錯得離譜。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183Oa6J36K 維尼
最後一次看見妹妹,她只簡單戴著耳環,上了淡妝,身上幾乎沒帶任何東西就要出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loez73QgP9 維尼
她問要去哪,妹妹只是說去跟朋友聚聚,她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卻又講不出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6cgzJZZ6Dd 維尼
她叮嚀道,注意安全,早點回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EmGve4vxLZ 維尼
妹妹半側臉湮沒在黑暗中,另一邊蒙上薄薄的微光,她在玄關門即將掩上的縫中望向她,聲音中摻雜未被覺察的眷戀,溫柔得不似平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jN4hxo799o 維尼
她露出有點難過的笑,輕輕地說:「姊姊,再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uabRHkLuNL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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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是一對雙胞胎,藍芊雲是姊姊,藍芊帆是妹妹。名字來自李白《行路難》的「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她們攜手度過了漫長卻也短暫的十七年歲月。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clQsFnsc27 維尼
作為雙胞胎的感受很特別,那是種奇妙的感應,凌駕於血緣。她們看著對方就像是看著另一個自己,彼此的存在就像呼吸一樣自然,又似魚水依偎,密不可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fmY1QPqr7f 維尼
小時候,兩人不論到哪都黏在一起,裙子要買一藍一粉的,玩具一個買兔兔一個買小熊,無論何時都是成雙成對,她們曾互相假扮對方,在長輩笑罵時嘻笑著溜走;也曾共享一枝冰棒,在廣袤的星空下相枕入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YlPQXXnYR5 維尼
芊帆從小就愛撒嬌又親人,很得長輩眼緣,會很單純地為了一點小事而高興半天,是人見人愛的開心果;她則是理性多了,不太會表達情感,總是端著疏離的禮貌,但卻也被賦予了一個好頭腦,讀起書來得心應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fk64OGECkS 維尼
每次芊帆得到了好東西,可能是糖果、可能是可愛的髮夾,她都會親密的凑過來自己身旁,像對待寶物般小心地捧起,眼睛閃亮亮的,盛滿了滿天的繁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BCKCXOjq4b 維尼
「雲雲,這個給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ILT4A9XfHc 維尼
身為姊姊,她覺得保護妹妹本應理所當然,她曾牽著妹妹的手走過大街小巷,也曾大膽地對欺負妹妹的人的臉上揍了幾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N8s2g8rjHf 維尼
每個小孩子總是充滿了對生命的熱情與嚮往,總覺得自己是世界的王,小時候她亦堅信著風來雨來,她都能為妹妹擋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euICk03BBk 維尼
過往時光是如此的美好,又如此懷念得令人想哭,即使經歲月熬煮,也似美酒般甘醇。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dPzaWizTME 維尼
若時間就停在那一刻,該有多好,她曾無數次想到。在慵懶又平凡的午後,她們依然能一起去雜貨店挑糖果、在漫畫店吱吱喳喳討論喜歡的角色和劇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QsQSvkkhfE 維尼
但不知什麼時候,父母的工作越發忙碌,姊妹倆有時一整天都跟他們說不上一句話,在偶爾得空的家庭時間,父母也只是問起她們的學業,考得怎樣?這次有沒有拿模範生獎啊?彷彿這才是社會冷冰冰的常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6tFgt0o83X 維尼
小孩子很敏感,他們已經懂得何謂偏愛與冷落的滋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npk6o5ujwS 維尼
縱然沒有責罵或是嗔怪,被忽略的那方也總會感受到被疏遠的心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DPuTOGDyou 維尼
芊帆起初是會難過的,她躲在棉被裡啜泣,用沙啞的嗓子叫姊姊教她功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NIS0RBy3PW 維尼
但時間一長,她漸漸不再哭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PGrrurJ9NL 維尼
某次她教芊帆一個數學進階題時,芊帆算了又錯、算了又錯,紙張已經被橡皮擦弄起了毛邊,忽然她看見一滴眼淚在紙面暈開,芊帆猛然站起,將考卷撕半再撕半,細碎的屑屑在空中漫天飛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2IcogP5NOo 維尼
她怔怔地看著,芊帆將碎紙灑在地上,胸口止不住起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vc5fQiJ8A7 維尼
「算了,以後不要教了,浪費妳的時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oSpsajxXoy 維尼
隔天,她在放學後來到芊帆的班級,一如往常地等她一起回家。芊帆跟一群女生走了出來,對她說:「姊妳先走吧,我跟她們要去逛街,不用留我的晚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EoaVG6iJUV 維尼
那一刻,她便知道以前的心連心是回不去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aUgQloRS37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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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家門,家裡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沒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9fgtXObNp9 維尼
媽媽由於傷心過度,暫時待在阿姨那邊緩和情緒;爸爸則是藉著不斷加班來麻痺自己,家裡的每個成員都在試著消化內心的煎熬與後悔。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Wmmydj5b60 維尼
也許有些東西要等失去了,才顯得彌足珍貴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AjV2yBeVTm 維尼
她進了芊帆的房間,上一次進去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SqNMsy5Fz9 維尼
她摸著牆上膠帶的痕跡,這裡本來貼著她們在遊樂場贏來的遊戲海報,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撕掉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D0h4nQNkTF 維尼
妹妹還是喜歡一些可愛的東西,房間裡很多擺設都是粉紅色的,床頭櫃上放著很多娃娃,其中她看見小時候買的兔子娃娃也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uBhfviLPRS 維尼
她翻找抽屜和書櫃,想看有沒有日記之類的東西,卻一無所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upVxZba2SY 維尼
芊帆真的走得乾乾淨淨,什麼都沒留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3VTPa7ytgp 維尼
她從櫃子裡找出幾本化妝雜誌,拿著芊帆的化妝包在鏡子前坐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GWc1dc715J 維尼
鏡中映出和妹妹一模一樣的臉,但可能是氣質使然,芊帆總給人溫和的印象,而她則是看起來不諳人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XXZtPds6bB 維尼
她伴著虔誠,慢慢地描眉、刷上睫毛膏,想要憑著心底的回憶,一點一滴地描繪出屬於妹妹的容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NIMEeBAZJW 維尼
等她上完口紅,她抿抿嘴,覺得果然還是有哪裡不一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3SA5hTrDLn 維尼
眉毛好像還要再深一點,睫毛刷得太密了……口紅是這個色號嗎?包裡有三支,她分不出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wn8RKTPZww 維尼
看著看著,鏡中的人眼睛也紅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HkE79yDu8Z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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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三時,她發現妹妹在身上刺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elqOWQzswx 維尼
那是隻展翅的飛鳥,被束縛在近肩膀處的手臂上,雪白的肌膚襯著如夜般的漆黑,格外吸人目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CUnF94z10R 維尼
她不贊同地問:「妳去哪刺的?誰慫恿妳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cogWsXwPE2 維尼
芊帆漫不經心地吹乾剛上好的指甲油:「沒有啊,我自己找人弄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swYASW47yD 維尼
「開什麼玩笑,妳還沒成年,哪個人給妳弄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z9ezS8iIxv 維尼
「哎喲,姊妳不要反應那麼大啦,只是個小圖案而已,又不明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aR3HfaZnt2 維尼
後來,她還是將這件事告訴父母,但他們對芊帆沒說什麼,只是搖頭嘆氣,帶著疲憊的表情說:「妳以後自己想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們也沒那個力氣管妳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F7EAhMQ4k5 維尼
晚上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時,芊帆卻突然在月光下翻身面向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pI0UGRWIcY 維尼
她輕聲說道:「妳看,他們都不管我了,妳擔心什麼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LqsvLOZxzp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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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放學時,她看見一個嬌小的女生,穿著市內某間女中的制服站在她們校門口,看起來像是在等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Ur5BWuojey 維尼
在她經過那女孩身旁時,她突然被叫住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bcwrYbSvrL 維尼
女孩子自我介紹,她叫高筱筑,是高霆的妹妹,有著一雙大眼睛,頭髮及肩,講話聲音軟軟的,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DYrv25Ch1X 維尼
她們來到附近的一間咖啡廳,高筱筑點了一個黑森林蛋糕與奶茶,她只簡單地要了杯紅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mE9vMlezbr 維尼
「我最喜歡這家店了,以前哥哥都會偷偷帶我來這裡。」她眼神溫柔地看著店內四處,像是藉此來回憶過去的點滴:「這裡的招牌黑森林是我的最愛,一口咬下去香濃的巧克力就會在嘴裡爆開,第一次吃到時我開心得不得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lPT3AKUDPT 維尼
等服務員送上蛋糕,高筱筑還笑咪咪地挖了一匙遞給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LxzTIA73wF 維尼
「要不要吃吃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Z9ETm1BNFK 維尼
她將蛋糕含入口中,她向來不太吃這些,但卻覺得今日的巧克力格外香甜。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mb5xFU9r50 維尼
她微笑:「很好吃,謝謝。」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g1MmXUWqXu 維尼
高筱筑彎起唇角:「對吧~」她攪拌奶茶,又說:「我啊……以前一直不能來這種地方,因為我媽控制欲很強,她覺得吃糖有害健康,所以小時候我跟我哥連雜貨店最簡單的那種糖都沒怎麼吃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nDU0h72W39 維尼
「不能去唱k、不能去班級旅遊、不能假日約出去玩……就連讀文組理組她都會干涉,在家搞得像在坐牢,不過,在我哥哥去世後,我突然覺得這一切都無所謂了,所以之前我硬是為了要去畢業旅行跟她大吵一架……最後是我爸簽的通知單。」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WdZLyCzMMl 維尼
「從今以後,我想為了自己活,也為我哥活,以前我有很多害怕的事,但等試著踏出第一步後,我才發現原來事情是這麼簡單。」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L584R095qV 維尼
「今天突然來找妳嚇一跳了吧,不介意的話,我想跟妳說一個故事,嗯,不過可能有點長……」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EOrfocdVDb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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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筱筑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她與哥哥和媽媽相依為命,她們家經濟不算好,日子過得很樸素,但她卻很喜愛這種平凡的幸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B3Oo4388gd 維尼
哥哥大她兩歲,五官深遂,非常帥氣。小時候他用腳踏車載著她到處溜達,不管跟他說多無聊的事,他都會認真傾聽。在她心底,他是世界上最最棒的哥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L8hiEgweOx 維尼
但這個幸福在她小學時破滅了,她的媽媽隨著年紀增長,開始表現出強烈的控制欲。以前只是不能吃糖、要準時返家,後來變成連休閒娛樂都不能有、每天花的零錢也要一一記帳,再交由媽媽來檢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Vs4RPwY4Rp 維尼
有一次國中提早放學,她跟同學去逛街,買了一條有鑲著貓咪吊墜的手鏈,結果回家放書包時,一個不注意,手鏈從書包縫隙掉了出來,恰好滑至她媽媽的腳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h03S1bqjlc 維尼
她媽媽痛斥她亂花錢,給了她狠狠兩巴掌。臉頰火熱熱地刺痛,她當場哭了起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CvaZ53yCh8 維尼
哥哥聽見了,急急忙忙從房間跑出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k4Qv2yadkT 維尼
「媽,有什麼話好好講,不要打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FqqFjYdJjX 維尼
她巔巍巍地爬過去,緊緊抱住哥哥的小腿。媽媽的拳頭落在哥哥身上,一聲又一聲悶響,她全程不敢睜開眼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rdy6P4o7TV 維尼
晚上她幫哥哥臉上的血痕上藥。她塗著塗著,突然用力地把藥水瓶丟在一邊,上前抱住他的脖子,不住地說對不起。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ChctA7iUad 維尼
哥哥摸摸她的頭,像哄小孩一樣拍著她的背,說:「哥哥以後會好好保護自己的,筱筑不要哭了喔,一切都會沒事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gCECcAhL3i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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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時,哥哥跑到她的學校來接她,他們以準備學校話劇為名,偷得了一晚的自由時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w2Ljn7aVUC 維尼
他帶她去吃大餐,然後神秘兮兮的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gArQbGNj3e 維尼
「鏘鏘~看看這是什麼~哇,是筱筑的聖誕禮物!」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WpGNgQiOX1 維尼
她拆開盒子,裡面是一只潔白的陶瓷手錶,錶面上有一隻粉色的貓咪在仰望星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E12HF3Bq9r 維尼
「……哥,這個……你哪來的錢啊,這個很貴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NQh6Yk07pW 維尼
「我功課不是還行嗎?所以有在學校兼一點家教,類似幫人複習還有整理筆記之類的,錢多又輕鬆,對我來說只是小菜一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ct6YxlRCzb 維尼
她小心翼翼地戴上手錶,看著對面的哥哥眼中漾著笑意,忽然覺得她已經獲得了全世界的幸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tI9T1MaO4E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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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晚上,哥哥回家放下書包,看見她一直盯著他,疑惑地挑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hw48cNPFOg 維尼
高筱筑露出賊笑:「吼吼~我都看見了喔,哥的女朋友蠻漂亮的嘛,皮膚白臉蛋小,頭髮有這~麼長。」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npsFqIax8w 維尼
哥哥的臉頰飛上紅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Zqq3KXcD6d 維尼
「臉紅了~哥你意外的純情耶哈哈。」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FNQDYvDn8X 維尼
他也笑了,末了卻突然問道:「筱筑……你會不會介意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P84giFDeaz 維尼
她明白他沒說完的話,暖心一笑。她拍拍旁邊的沙發:「哥你坐過來一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YNVJKpK8Cp 維尼
他照著坐下,高筱筑跪起身,將哥哥的頭輕柔地抱住:「我哥哥對我最好了,我覺得他值得獲得全~世界的幸福,我什麼都不要,只想要你開心。這樣很好啊,哥,我也好快樂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pjWTGePhte 維尼
哥哥有很長時間身體輕微抖動,她的前襟沾上些許濕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D4yuou4oQY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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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哥哥交往的事被媽媽發現了,但跟以前不同的是,他這次極力反抗,他的房間甚至開始出現藏在抽屜的香煙與煙灰缸,也去打了耳洞,鑲了兩根純白色的耳釘。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i2H4uIVPT7 維尼
後來他翹家了,高筱筑瘋了一般地滿城找,終於在第三天一個酒吧裡找到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zzW9l4XMRJ 維尼
「哥!」她像隻小狗一樣撲上去,高霆嚇了一跳,問她怎麼找來的,她只是搖頭。他凝視著她露出的手臂上新添的瘀青很久,摸摸她的頭說:「走,我們回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9WmZwD1IQP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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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假裝分手,但私下還是靠著高筱筑打掩護見面,媽媽也像是累了,做了某種程度的妥協,不再限制他的花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qvfrEFhftM 維尼
生活看似回歸平靜,然而命運似乎不會輕易放過人,兩人在一次見面時不巧被媽媽撞見,家中頓時又掀起了狂嘯的怒濤。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wW0ZxAsUiD 維尼
家裡的裝潢幾乎都被扯下來摔碎,媽媽抓著頭髮尖叫。她說既然他要搞那些亂七八糟的,那乾脆別考大學了,還說已經跟舅舅講好,讓他一畢業就去他的工廠上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CIcusNrfhz 維尼
「夠了!這個家我受夠了!我不想再忍受妳的虐待了!從今天起妳沒我這個兒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mEkgvP54cB 維尼
高霆這次毅然決然地收了行李就走,任憑高筱筑在後方哭喊,他一次也沒有回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l878HC3lkG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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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見面,她看見高霆蹲在家門口哭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J51P0x5f4R 維尼
高霆用力抱緊了她很久,要她好好照顧自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YMuGx37BEC 維尼
他要走前,她說:「哥你去哪裡?帶上我好不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hf6EQs6Ncs 維尼
然而他只是搖頭,快速地混入人群中,高筱筑追著他的方向跑了很久,最後在大街上放聲痛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INV6UIa9Ib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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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高筱筑嘆了口氣,語帶哽咽:「之後……我就知道我哥……我哥他自殺了,從那一刻起,我的心也跟著他一起死了,我覺得他真殘忍,就這麼輕易地丟下我,我沒有一秒不想他,並且這種深入骨髓的痛還要持續漫長的好幾十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4pCWKR3E45 維尼
「我好氣好氣他……但其實我更氣我自己,如果我早點成熟,堅強到讓我哥可以依靠,是不是他就不會被逼到走頭無路?又或者我可以勇敢一點跟我媽對抗……那怕只有一次也好,我也可以減輕他的痛苦。可是我沒有,我一直都依賴著他躲在他後面,我很後悔,非常後悔,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dG2rhMKYjn 維尼
她拿起紙巾拭淚:「我看到網路上的謠言,覺得那些人真惡毒。我哥做這件事,我想是出自他的意願,沒有誰逼迫誰的事……他把想說的都跟我說了,我想他大概也不會再留什麼話了,他就是這樣的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KSnVCOUsY4 維尼
「妳不覺得很恐怖嗎?對我們來說足以讓身心崩潰的痛苦,在一些人眼裡只是茶餘飯後的八卦……他們是相愛的,雖然不認同他們的做法……但我想……就讓事情都過去了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OrYviy3CSg 維尼
藍芊雲靜默良久,最後,她輕輕拍了拍高筱筑的頭頂:「謝謝妳跟我說這些,這些日子以來一定很難熬吧,辛苦妳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i5kXOBuF3Y 維尼
高筱筑用力點頭,壓抑心中的悲慟終於潰堤而出,她無聲地哭了很久,而這段期間裡,藍芊雲始終握著她的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LtlTlASkW6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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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某天她放學回家,看見門口有雙陌生的球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Z4JIErVwLi 維尼
她放輕動作,盡可能小聲開門,於妹妹房間半掩的門縫中,兩個身影纏綿地相擁。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akSsxG9Iu7 維尼
芊帆仰躺床上,襯衫半褪至肩膀,裙子撩起,露出白皙的大腿。她摟住高霆的頸子,臂上展翼的飛鳥彷彿就要振翅而起。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8OWHEmmyNf 維尼
高霆閉著眼,輕柔地一下下吻著她,他們另一隻手十指緊扣,像是要融入對方至骨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zURv3QwVHd 維尼
藍芊雲感到一陣寒意竄入骨髓,她不作他想,砰地推開房門,高霆的動作瞬間頓住,但芊帆卻只是平靜地望著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iLkukyXJ12 維尼
她說不出話,全身發抖,腦袋一片空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yPVPE0KFKP 維尼
高霆垂下眼,說了聲對不起,在跟芊帆講了幾句後,他整理好衣著,迅速地拿了書包就離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BvHv7cn5JU 維尼
她無力地坐在芊帆身旁良久,而妹妹仍舊躺著,一頭長髮散落在床上,眼睛專注凝視著空中的某一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Ep3dBovVm0 維尼
她忽然猛地抱住芊帆:「妳在幹嘛?妳瘋了嗎?」她將頭埋在妹妹的肩窩哭泣:「妳以前不是這樣的啊……妳到底怎麼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UPHcmJfK4V 維尼
芊帆笑了,卻又好像在流淚:「姊姊……妳不懂的,只有他能理解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ueg5myOucC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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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高筱筑見面的當晚,藍芊雲抱著芊帆小時候的兔子娃娃,躺在床上入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P0Rkpz48Fa 維尼
夢裡,她做了很多需要做卻來不及做的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qCrjnRTh7V 維尼
在父母因成績冷落芊帆時,她跟他們大吵了一架,用盡各種手段,讓他們最後明白了芊帆的痛楚,而緊擁著認可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x8rFl6ep5n 維尼
在芊帆讓她別再教她作業時,她還是堅持到底,整理一份份淺顯易懂的筆記,將她的學習動力一點一點地提升。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gZezUJmEfX 維尼
在芊帆對她大吼,要她別再管了,並四處流連在外時,她一次次找到芊帆,哭著緊抱她,說我怎麼可能不管妳,妳是我妹妹,為了妳我什麼都願意去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5wGiYIjbuX 維尼
最後她成功了,父母接納了芊帆,芊帆也重回正軌,在那個美好的世界裡,沒有高中情侶自殺案、也沒有雙方父母互相嘶吼。芊帆很平常的回來放下書包,在她寫作業時過來抱著她的手,故意搗亂,撒嬌道:「再看書腦子都要僵了,陪我去附近那家店吃點心啦,好~不~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C9CJ2i2j47 維尼
夢醒,她手向旁一抓,撲了個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aGeiWmSKON 維尼
逝者已矣,生者卻仍在輾轉中魂牽夢縈。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X3XN49gzzS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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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一切都還沒發生的時候。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DpfN8igaR7 維尼
藍芊帆一如往常地在夜店消磨時間,忽然看見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坐在吧臺前。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zkEox6Q0UO 維尼
「嗨~」她上前拍拍高霆的肩:「優等生來這裡幹嘛?借酒澆愁?」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h3XZAcrWFD 維尼
高霆詫異回望:「呃……藍芊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V0F2Xh08OJ 維尼
「我是她妹妹,我叫藍芊帆,我姊怎麼可能會來這種地方啦,話說回來,這裡可不是什麼好的休息場所,趕緊回去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A9Ss65gwJL 維尼
高霆反問:「妳一個女孩子,待這裡不是也很危險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3owk9xBLzk 維尼
藍芊帆笑了起來,兩人像認識已久的朋友一樣聊了很多。她用右手托著下巴,欣賞著他的側臉:「這樣啊,所以……你媽媽的偏執讓你感到沉重,然後我是在家裡就像個隱形人一樣……欸,你不覺得某種意義上我們還蠻配的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njvmZyWjCx 維尼
他沒好氣說道:「哪裡配了……唉,妳還笑得出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IZLvVR5NB8 維尼
她興致勃勃地跟櫃檯要了兩杯無酒精飲料,將一只高腳杯塞進他手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KNQt1pRXLu 維尼
「來喔,跟著我做……敬我們的友情……乾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A08jH8T4dQ 維尼
高霆笑了,真心地笑了出來。兩只玻璃杯在空中輕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在為彼此的意氣相投而雀躍歡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m4oCMJC1IU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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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二迎來尾聲後,藍芊雲一家決定舉家搬遷到另一個城市。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c3McevmYvS 維尼
離開前,她約了高筱筑見面,兩人沿著河堤漫步閒聊一整天,最後一起坐在長椅上欣賞夕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Dbph9K2Ji3 維尼
高筱筑告訴她,她現在跟爸爸一起生活,媽媽在阿姨的陪同下正在吃藥治療。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cD01SBOxKW 維尼
「小雲姊,妳覺得……時間真的能治癒一切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2lujTLen49 維尼
「……大概不行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gQXGCzLfdk 維尼
「……唉,我想也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7qWWhhqBt6 維尼
藍芊雲想了想,又說:「不過我會堅持下去,直到想起芊帆的時候,全都是和她在一起的美好回憶為止。我會勇敢走下去的,就算偶爾停下來哭泣也沒關係,只要一直前進,就有希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24L2ruhRJQ 維尼
「聽起來好棒耶。」高筱筑笑了:「那我也這麼做吧!哥哥也一定會替我開心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dJQQB6JbnD 維尼
她的笑臉被夕陽染上溫暖的橙光,藍芊雲用力壓下眼底的澀意,仰頭看向天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ekUvtIyBVO 維尼
她曾經無數次想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IAjVlWAndf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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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父母能理解妹妹的寂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icSl9OO46N 維尼
如果自己能在妹妹哭泣時擁抱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lwHsCcwsT5 維尼
如果高霆的母親能明白放手才是真正的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QAkIcUaSbY 維尼
如果高筱筑能堅強起來,成為哥哥的依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7Chmsy3Z8M 維尼
如果高霆能向別人求助,不再壓抑自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rUsASMt7Mf 維尼
如果芊帆能勇敢說出自己的感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eWSZPH6e1N 維尼
如果……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1Fq3OFYBeU 維尼
如果……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4ZjdDEKG5W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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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當初,每個人都不只是專注於自己的痛苦,而是能想想別人,是不是一切的悲劇就不會發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CjUbgBQmp1 維尼
她想起一本書中的一句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zhmrPWad0B 維尼
魚說:「因為我活在水中,所以你看不見我的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Ico86JLxhG 維尼
他們每個人,大概都是水中的魚吧,總是對自己的痛苦太過敏感,常常忘記別人可能也正處在煎熬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MJkw5A8AJm 維尼
父母對小孩、高霆對高筱筑、芊帆對自己,如果每個人都學著從對方的角度思考,或許就會有個不一樣的結局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Ttr20dhaJ6 維尼
然而,事已至此,就算難過或後悔,既定的過去也無法改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Z5SxNQ80Ft 維尼
可是她們的未來還很長,前方要走的路還很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mefNhNiuMv 維尼
所以,她要向前進,虔誠地、勇敢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jysCHMPdRZ 維尼
為自己,也為了芊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YY924QS2Ql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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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曛風拂來,似要親吻她的眼角,悄悄帶走一點溢出的熱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nRoZsfxpQk 維尼
她閉上眼,細細地品味這段寧靜的時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BrFjfd2Iq4 維尼
夕陽落下後,明日的朝暾終將升起。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91PENANAuzk9CkZQ6A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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