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住,少年,別掉下去,呃…也不要爬太高。」老人將弱小的身體往枯萎的木杖靠過去。他眼前是一名充滿著疑惑的少年,與他站在山腰中的一座小村。這裡沒有安樂的農地和清甜的山水供人生活,但他們仍然能夠透過一些樹葉跟獵物緊緊過活。
少年背著一身行裝,明顯是一身準備好,才來到此地。他問道:「何解?」老人的身體雖然被時間壓成殘骸,但他的眼神仍存著火種,就等待最後一刻爆發出來般。而現在就是時間了。老人緩慢而且吃力地撐起身體說:「因為無論是盡頭與深淵,也一樣危機。」
少年並沒有得到滿意的解釋,老人的眼神也不斷釋放出一種瘋狂而又神秘的感覺,陰風烏雲進一步和老人的話共鳴。他們不是警告少年,而是單純釋放本來的自己而已。「我告訴你,少年。無論是至高無上的盡頭,還是黑暗無盡的深淵,我也去過。」老人並沒有,也不需要展示自己的權威。
因為他從進入其中一個極端之時,早就把這些虛幻的事物扔諸腦後。他的身體漸漸意識到火種的燃燒,腎上腺素讓原本連站也站不穩的身體開始變得跟一頭野獸一樣。他不再依靠木杖,身子比少年還要高,像中了邪術般。出現少年眼前的是一位可怕,健壯的老戰士。他雖沒有惡意,但他的存在本來就是一種惡意。
「只不過一種由完全無知的狀況進入全知全能的狀況而已。到最後,你會發現天才與瘋子,精英與農夫,貴族與奴隸,當權與基層,都是同樣的事物。」他露出猙獰的笑容,兩手只是放在大腿外側,沒有半點動靜,只有風吹著他的長白鬚。
「這…就是你所知道的一切嗎?」少年壓抑著自己的恐懼問道。老人抬頭仰天道:「人類就是一種注定走向極端的生物,因為我們被生命祝福,也是詛咒了。」他的雙眼再望向少年時,眼珠卻不見了,剩下眼白,但一切都像看得見般。
「對於我們來說,保持平衡才是最困難的事情。因為我們是生來追求深淵與盡頭的動物。」話畢,老人的手指突然化成灰,隨風飄散。最後,整個人消失在少年的眼前。山腰中的小村,現在成為了少年的工作點﹑居住地和………安享晚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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