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Y - O | Penana

Feb 21,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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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點來得令人不知所措。

然而Y心裡不知有多麼慶幸啊。終於。

Y做夢也想不到，那個和她擁有唯一交點的人，竟然是X。

印象中的他很親人，然而那樣的親近中帶有一種疏離，彷彿一道薄霧，神秘、柔軟的把他和世界隔開。

那天，Y的恐慌症發作。

她二話不說的奔出教室，沒給老師和同學一秒鐘反應的時間，一路飛奔至她的秘密基地。

校園後方的河堤邊，有幾張隨性擺放的木質長椅，Y喜歡坐在上頭望著潺潺流水滑過，放任眼淚在微風的吹拂下逐漸蒸發。

她就這樣把頭埋在雙膝之間，費力呼吸的同時放聲痛哭起來。

沒有特別的原因，只是她的理智瞬間斷線罷了。

Y早已習以為常。

上了高中後，了解她心境的人稍稍多了一些，然而Y發作的時候卻變得頻繁。

太過放任自己的情感是罪過，她深深的明白了這一點。

時間在校園的角落似乎失去意義，Y瞪著小溪，發呆。白雲和烏雲交錯著飄過，像她的思緒，雜亂無章，但又毫無限制。

整個天空都是白日夢奔馳的草原。

Y就那樣坐著，直到一個聲音打斷她。

「翹課？」

那是同班的X，雙手插在口袋裡頭緩緩晃來。

Y沒有答腔，只是繼續看著前方。

X並不是多話的人。不搶眼，更不喜歡出風頭，上課時經常看向窗外，像是在追尋一些什麼。

那樣的眼神，Y總覺得似曾相識。

「妳的眼神，」X坐下後突然說：「那種哀傷是什麼？」

Y愣了一下，轉頭看著他。後者沒有看她，繼續望著小溪出神。

「什麼意思？」

「妳聽得懂吧？」X說：「我想妳比誰都要懂。」

他終於轉向她，那一瞬間兩人之間彷彿隔了兩道牆，即使肩並著肩，依舊遙遠的像是他們之間有著整片海洋。

「這道牆還在。」Y喃喃的說：「為什麼？我這麼努力了。」

「因為不信任。」X回答：「像凍傷，冬天一到就隱隱作痛。」

Y拉起外套的袖子抹乾眼角。

「你倒是說說，冬天什麼時候會結束啊？」

X在長椅上盤起腿，單手支著下巴。

「我不知道。」他說：「對很多人而言，這場嚴冬就是永遠。」

「那你呢？」Y沒有多想便衝口而出。

X的眼神悠悠飄向遠方。

「我想，我們還沒有熟悉到能夠暢所欲言吧。」Y站起身，眨眨眼擺出一貫的微笑，一手拍在X的腦袋上：「走了。」

X沒有移動，她緩緩走遠了，清亮的歌聲隨著她的腳步蕩漾開，像平常那樣。

他不知道的是，她在回教室的路上，一共回頭了兩次。

Y相信那一瞬間出現的兩道牆真正存在，她總是習慣性的把自己的城牆藏起，但X……X那道冰封的高聳防線卻依舊清晰。

為什麼？

那個看似不存在，其實比什麼都要鮮明的原點。

告訴我啊，讓我們交會的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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