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樂園 - 花落燕歸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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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花落燕歸

羽希

Apr 22, 2020

262

3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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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常拉着朝雨在市區最繁忙的街道上飛奔，一盞盞暗黃的街燈、一道道霓虹的燈光打在他們身上，揮手迎接他們的亡命之旅。耀目的燈光、混濁的空氣、喧鬧的都市、口中的鐵鏽味、還有手中那溫暖的觸感，對無常來說一切都是如此新奇。在無常眼中，對方只是萍水相逢之交，自己也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他永遠也不知道，對方就是自己在獄中推心置腹的好友朝雨。

「這座城市…真是漂亮啊。」看着五光十色的建築，朝雨不禁感嘆。

「是啊，能夠看到實在是太好了。」在這個污穢腐敗的城市，就只有失去記憶，懷着赤子之心的他們能給出如此純潔的評價。

在橫街之中有警察向他們突擊，無常的頭被警棍打得血流如注。無常把他的手扭斷，然後再跑了起來。

「６１６！你沒事吧！」

「上車吧！」無常把一輛的士的司機拉下車，坐到了駕駛席。

「你會開車嗎？」朝雨問。

無常沒有回答，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但是他憑着本能成功把車開動，朝着前方駛去。他們成功擺脫追兵，逃到一處山區，時間也快迎來日出。

「恐怕記憶監獄那邊已經開始搜捕我們了，我們的手環有定位功能，他們很快就會追上來。」無常想盡辦法脫下手環。

「怎麼辦啊，６１６？」

「逃到一個沒有人找到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３２３。」

「沒有那麼容易的…」

「首先就是脫下這個手環，然後就是逃出這座城市，逃出這個國家！」

「我們可以怎樣逃啊！他們的監控鋪天蓋地，我們逃不了。」

無法脫下手環的無常坐在山坡之上，萬念俱灰。要脫下手環，只要把手腕砍掉就可以了，但是無常連這種決心也沒有，更何談浪跡天涯。正因為沒有之前的記憶，無常根本不知道自己過去有多痛苦，不知道自己為甚麼要反抗。現在的他就像一個生下來數小時的嬰兒，只是心血來潮便拼命掙扎，但是如此毫無決心的抵抗，是永遠不會成功。

「我們都是有無法捨棄的過去才會選擇進入記憶監獄，雖然我不知道那是怎樣的記憶，但是我不想失去它。」朝雨繼續說。

無常現在終於明白，記憶監獄正正是以記憶作為抵押，使人永遠無法離開。

「也許記憶監獄沒我們想得那麼壞呢？要不是的話，我們又怎會不惜墮進地獄，也為求留在那裏呢？」朝雨坐在無常身旁，輕倚着他。

「也許是呢…」無常知道她是自欺欺人，但是也甘願受騙。

旭日從地平線升起，無常和朝雨靜望着天空，一群燕子向着南方飛去。

「天氣開始轉涼了。」朝雨說。

「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多久呢？」

太陽高掛在天上，朝雨站了起來，背着陽光向無常伸手。

「回去吧，回到我們的樂園。」

「嗯。」

.........

下午三時，張朝雨的房間響起了優雅的古典樂曲，她掀起棉被，離開了舒適彈簧床褥，走到座地鏡前，脫下了睡裙。雪白的肌膚顯得傷痕累累，一道道傷痕落在她身上，大多是昨晚過後才出現。

「一定是昨晚的客人太粗暴吧…」

她從衣櫃中取出囚衣，站到鏡前穿着，束起討厭的金髮，然後步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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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記憶監獄

#6 花落燕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