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總發糖Cthulhu Fhatgn－描繪出恐懼的本質吧！ - 雙胞胎（上）

藍藍的天空上沒有太多的雲朵，是晴空萬里，是萬里無雲！

適合出去玩！

我從窗邊探出頭，肉肉的手掌在窗外晃呀晃，感受著太陽公公溫暖的照拂，嘿嘿笑了出聲。

小夥伴一直說想要出來，雨終於停了，我們兩個可以一塊出來玩兒啦！

爸爸媽媽總是不讓我和小夥伴玩，但是沒關係，小夥伴可不用聽爸爸媽媽的管教！

我從床底下摸出一個盒子，兩隻手才能捧起來的大小，粉色的愛心形狀，上面貼滿了水鑽，看起來多好看⋯⋯沒錯，是我的作品！

「哈利，哈利！」我高興的對著盒子裡的東西呼喊，裡面傳出一個小小的聲音回應我：「雪莉，雪莉，別喊了，走吧，我想要出去呢。」

小夥伴都急瘋了，我有些高興，因為他要出去的話只能依靠我，我說：「這麼想要出去，是不是該給點什麼表現啊？」這是從電視看來的，不等他說話，我搶著道：「譬如給我看看你長什麼樣子之類的。」

跟小夥伴玩了幾個月，我都還不知道他的長相呢，多麼失禮，我是說他。

哈利沒說話，我猜他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我得意洋洋的說：「怎麼樣啊，你要是讓我看看，我就帶你出去玩。」

小夥伴一直想著要去玩，肯定不會拒絕的！

但是沒想到，哈利居然拒絕了，「雪莉，我一直以為你和他們那些人不一樣的。」哈利的聲音似乎有些低落，「或許我選擇你是個錯誤⋯⋯」

那些人？哪些人？

我的腦中閃現這兩個問題，但很快就被焦躁還有害怕取代，我害怕這個得來不易的小夥伴就這麼離開我了，到時候我找誰玩去？

「我不看！我不看！我就是⋯⋯隨便說的！真的！沒騙你⋯⋯我不看你了，你不要離開我啊⋯⋯」我的聲音弱了下來，想到小夥伴要離開我，就覺得想哭，我沒有要他走啊！

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小夥伴，獨一無二的小夥伴，他怎麼可以離開？他離開了要我怎麼辦？

「雪莉，乖，不哭⋯⋯我沒有不要你。」哈利的聲音從盒子傳出來，我抽抽嗒嗒，好像被安慰一點點：「只是⋯⋯好吧。如果你想要看，那就看吧。」

我不停搖頭，「不看，我不看⋯⋯」搖著又停了下來：「是不是我不看了，你就會繼續陪我玩啊？」

「當然。」哈利的聲音傳來，一如既往的溫和：「只要你不看，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從天上，到地下。從朝陽初生，直至星辰殞落。」

我抱緊盒子，彷彿在依戀人世間最後一點溫暖。

⋯⋯

「你看看她，她居然說盒子會說話！？」

「說謊會被爸媽打屁股哦！」

「哈哈哈，我三歲就不信這種話了，跟聖誕老公公一起，你是不是還要在聖誕樹下祈禱聖誕老公公會把你想要的禮物送來？」

「我才沒有說謊！而且哈利才不是盒子！你們這群⋯⋯沒教養的小屁孩！」我生氣的看著眼前圍繞著我的學生們，雙眼瞪大，他們連見都沒見過哈利，怎麼可以隨便說他！

「你沒有說謊啊？」那群人笑的令我牙癢癢，他們說：「那就讓我們看看啊，那個『哈利』！」

「看就看！」我不服氣的說：「誰怕誰啊！」

那群人嘻嘻哈哈：「你可別讓我們失望啊。」

想起哈利，高傲的笑了笑，哼！讓他們不相信，今天就讓他們見識見識！

就這樣，我們約好了放學在校門口集合，想看的都可以來。

我點了點人數，一共十幾個，希望的我的房間夠大，這幾個人走進去不會爆滿。

「我回來了！媽媽！」踏進家門，我放下書包，高興的和媽媽擁抱了一下，「我帶回來同學了喔！他們不相信哈利的存在，媽媽，你告訴他們，哈利不是機器人，好不好？」

媽媽動作僵了一瞬，她急忙推開我，臉上是藏不住的慌亂，她的嘴唇開合許久，終是低下頭，眼神飄忽：「是啊⋯⋯哈利，不是機器人。」

「我就說吧！」我得意的看向他們，那群人見大人承認了，都覺得很離奇。

不是，盒子會說話不是機器人不然是什麼？真的養了一隻精靈麼？？

抱持著將信將疑的態度，我們一行人直奔我的房間，從床底下翻出那個粉紅色的盒子，我急切的呼喊：「哈利！哈利！」

哈利的聲音依舊微弱：「雪莉，怎麼了？」

「我帶朋友回來啦！他們都很想看看你呢！」我高興的說，沒注意到後面幾個人的臉色怪異。

「這個東西肯定是機器人！」

「對！不是機器怎麼會說話！」

「哈利不是機器人！」真是的，為什麼這些人不管怎麼就是不停呢！機器人哪有我的哈利來得好！

「那、那你證實啊！」領頭的男生挺起胸脯，下巴高高昂起，像是瀕臨絕境的困獸：「證實他不是機器！」

「為什麼要證實！」我生氣了，這些人到底為什麼要跟我過不去啊！

「哈利就是哈利，不是機器人！你們這群不聽人話的小屁孩，你們家長沒有好好教你們嗎！」我大喊，這似乎觸怒了他們，他們一群人圍上來，分成兩撥，一撥架住我的身體，另一撥搶走了我的哈利。

「沒教養！笨蛋！白痴！大傻瓜！」無意義的詞從我口中迸出，我眼睜睜看著他們一點一點拆解我的作品寶盒，眼中憤怒無可發洩：「停下！停下！」

要是哈利被看到的話⋯⋯

思及此，我連忙閉上眼睛，這樣就算他們看到哈利長什麼樣子，也都和我沒關係，我可是什麼都沒看到！

「雪莉⋯⋯」一道微弱的聲音傳來，周遭雜音驟然停止，我緊緊閉著眼，是熟悉的聲線：「哈利！哈利！你還好嗎？」

「雪莉⋯⋯嗯⋯⋯很抱歉，我可能沒辦法沒你玩了。」

什麼？？？

「可是我什麼都沒看到！」我急忙解釋，全然沒注意到架著我的同學已經不再有力，輕輕一掙就可以脫離控制。我指著我的雙眼：「你看，我閉著眼！」

空氣中傳來一絲似有若無的嘆息：「可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哈利的聲音被阻隔，我氣得睜開雙眼，就在那一瞬間，所有聲音彷彿被屏蔽，只見房間內人群不再，乾淨整齊，就像我今早剛出門時一樣。

「喂！喂！」我急得大喊：「人呢？都到哪去了？」

我跑下樓梯，看見媽媽正在準備蘋果派，滿足的吸了一口氣，問道：「媽媽，你有看到我的同學嗎？」

媽媽一愣：「⋯⋯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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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嘟起嘴巴：「就是啊，他們今天明明約好要來我們家，結果我一不留神，他們就都不見了，連句再見也沒說！真是沒教養！」

媽媽往後踉蹌了一步，跌坐在地上，我不解的看著她：「媽媽？」

媽媽面露驚恐，舉著水果刀不停顫抖：「你你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媽媽？」

「啊啊啊啊啊啊！！！」

「媽媽！」我大喊，媽媽怎麼發出跟那些人一樣的聲音，這讓我有不好的預感。

「啊啊⋯⋯啊，雪莉，雪莉。」媽媽無神的雙眼終於對焦，她注意到手中的水果刀，嚇得失手扔在地上，爬著過來抱住我：「雪莉，雪莉⋯⋯」

「你是雪莉，是雪莉⋯⋯」

不知為何，媽媽緊張的情緒感染到我，我抱緊她：「媽媽，媽媽，是雪莉，是雪莉⋯⋯」

「雪莉，雪莉⋯⋯」

「媽媽⋯⋯」

母女倆緊緊抱在一起，落在櫥窗的影子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血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她們。

⋯⋯

哈利不見了，連帶著那些挑釁我的人不見了。

我的日常變得索然無味，我想念和哈利待在一起的時光，於是便想像了一個哈利陪我說話。

我總覺得有點不自在。

是因為不是真的哈利的原因嗎？每次跟哈利聊天時都會覺得怪怪的。

哪裡怪，又說不上來，就是不管怎麼動都覺得彆扭。

直到這天，我又回想起哈利與我的相遇。

那天陰雨綿綿，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沈重的味道。

我百般無聊的待在房間，趴在窗檯觀賞窗外點點雨滴落下的痕跡，滴滴答答的背景音下，小男孩的聲音很快地吸引了我的注意。

「有人嗎？有人嗎？」從身後傳來的聲音讓我回過頭，那是一個衣櫥，上層掛著我的衣服，下層抽屜我至今仍未使用過。

聲音是從下層傳來的。

「有的，有的！」我高興的蹦起來，語氣難掩興奮：「你是誰？是來陪我玩的小仙子嗎？」

「不是的，請問你是誰？」聲音說。

「雪莉。我叫雪莉．史密斯。」我語速飛快的回答：「那麼你又是誰？」

「我是哈利。」衣櫥說，在我想靠近一步時，噓了一聲，語氣是難以言喻的笑意：「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喔，只要你不說出去，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我盯著白色的衣櫥，內心不知為何湧上一點恐懼，陰冷的感覺自背脊蔓延開來，現在明明是溫暖的夏天，陽光燦爛，我卻覺得房間的溫度下降到零下數十度。

哈利已經不在了⋯⋯思及此，我從窗邊站起身，走到衣櫥旁邊，伸手握住櫃門的金屬握把，全然沒注意到我的背後已佈滿冷汗。

吱呀——

老舊的木門被我拉開一個縫，真奇怪呀，明明這個衣櫥不舊，卻發出了腐朽木材才有的聲音，就在這一刻，我覺得我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一隻血紅色的眼睛從黑暗的縫隙死死盯著我。

「！！！」

我鬆開手，退後一步，揉揉眼睛，木門早已闔上，一切好似幻覺。

但是身後冷汗粘膩的觸感提醒我，這不是我的幻覺，怎麼可能⋯⋯

「哈利，哈利，是我啊，是雪莉。」我不敢再靠近櫃子，只能在離它遠些的地方呼喚他的名字，「你出來，好嗎？」

「不要，雪莉，我不要。」哈利出現了，他的語氣變得幼稚，賭氣一般道：「我不要陪你玩，你總是搶走我的東西。」

「我沒有，我沒有。」我急忙搖頭，好不容易再見到小夥伴，我不想讓他離開：「我不搶，你要什麼，都給你，都給你的。」

「哼。」哈利好像生氣了，「騙子，騙子，都是大騙子。」

「哈利，我沒騙你！」

「你有！」

「我沒有！」

「你有！只是你不記得了而已！」

「我⋯⋯」

啞口無言，我自認記憶不是很好，難道我真的忘記了嗎？

「沒關係的雪莉，忘記了也沒關係。」哈利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真的沒關係。」

我心中一喜，還沒說話，就見櫃子的門突然打開，血紅色頓時充盈我的雙眼，一陣劇痛從我手臂傳來，難以自抑的尖叫從我口中呼嘯而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睜開眼，清脆的鳥鳴聲從窗外傳來。

我的意識仍有些迷茫，低頭看了眼健全的手臂，動了動，又把目光移到白色的衣櫃上。

櫃門緊閉，我打了一個寒顫，但還是走上前，輕輕拉開金屬握把。

衣服整整齊齊地掛載上頭，我又拉開底下的兩個小抽屜，空無一物。

那是什麼東西？是哈利嗎？還是什麼其他的東西？

我思緒飄遠，摸索床底下，果然摸到一個盒子。

心型的，粉色，貼滿水鑽。

它沒壞。

「哈利。」我一出聲，才發現自己全身都在抖，牙齒打顫，全身發冷，雖然沒有鏡子，但我覺得我此刻的臉色肯定很難看：「你⋯⋯你在嗎？」

「在的，雪莉，我在的。」

「你在就好，你在就好。」

「怎麼了雪莉？」

「我做了一個噩夢⋯⋯」

「別怕，雪莉，我會一直在的。」

「哈利，哈利，哈利，哈利⋯⋯」我抱緊盒子，眼淚奪眶而出，此時我才感到劫後餘生，把頭埋在盒子裡，不斷唸著小夥伴的名字，彷彿這樣能夠獲得勇氣與希望。

「我要出門了，媽媽。」

「雪莉，抱一下，再一下就好。」媽媽緊緊按著我的背，像是怕我逃走似的，越按越緊，媽媽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最近尤其變本加厲，以往三十秒的擁抱在這幾天加長到了一分鐘，我不禁有些憂心。

「媽媽，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醫生？」我建議道。有病就要去治，況且精神疾病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心理醫生，好啊，去看看。」

媽媽的狀況不太對，正這麼想著，就見媽媽突然咳起嗽，雖然摀住了嘴，但鮮紅色的液體順著手指縫隙流了下來，怵目驚心。

「媽媽！」

我焦急的大喊，只見鮮血滴落到地面，竟長出了一枝枝幼綠的小苗，不斷抽芽拔高，血液成了它們最佳的肥料，在我震驚的視線下開出了一朵朵豔麗的花朵。

媽媽還在咳嗽，我看著她蜷縮抖動的身體，下意識放輕呼吸，退後了一步。

這一步似乎驚動了她，她抖動的身體驟然停止，睜著血紅的雙目盯緊我，讓我止住腳步。

她的嘴邊已滿是血跡，甚至連潔白的牙齒也染上了縷縷紅絲，原本就蒼白瘋狂的臉色如今卻變得兇殘猙獰。

「你要走了嗎？」她的聲音變得沙啞而粗礪，我嘴唇蠕動，沒說什麼。

就在我以為命不久矣的時候，她突然彎下身，將臉埋在那堆綠色葉子裡面，我震驚的看著她，只聽一陣細微的咀嚼聲，我頓時僵在原地，冷汗再次流了下來。

血液滴落地面，草木迅速生長，又再被啃食，一切好似一個循環，她恍若無人地食用那堆綠色的葉子，我注意到她身體彎曲的弧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她跪在地上，想要吃到植物就得彎腰⋯⋯如今這個彎起的弧度越來越大，我心中充滿不好的預感。

噁心的蠕動聲自不遠處傳來，我僵硬的看過去，只見她的肚子像是懷孕，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蠕動聲也隨之猖狂，我試著拔起雙腳，但是拔不起來。

「啊！！！」植物的莖不知何時纏繞上我的褲腿，繞著我的小腿盤旋而上，「哈利！哈利⋯⋯」

正當我無助的呼喊著哈利的名字，女人的肚子似乎到了極限。她突然往後仰，鼓起的肚子能有她半個人那麼大，表皮不斷鼓動，血絲遍佈，我感覺得到，裡面的東西在衝破封印⋯⋯

聽著皮肉被硬生生撕開的聲音永遠不好過，我看著鮮血淋漓的肚皮，女人的身體在不斷抽搐，肚子裡不斷蜂湧而出的昆蟲令我忍不住乾嘔起來。

昆蟲沾染著鮮血，女人的身體在那些玩意兒不斷湧出之後，逐漸乾癟，她越來越瘦，瘦得好像一具只剩皮膚的骨架，昆蟲飛上空中，它們甩開了沈重的血液，烏黑的身軀以及幽綠色的眼睛令我動彈不得——整個空間已充斥著這些生物。

「不要、不要⋯⋯」漫天黑幕向我襲來，在這些來自地獄的魔鬼覆蓋我的視線之前，我彷彿看到那具骨架抽搐了幾下，翻了一百八十度再次咀嚼地上的植物。

媽媽⋯⋯

「媽媽！」

我翻身坐起，看著愕然的母親猛地抱住了她。

「媽媽！」

「雪莉！」

「媽媽！」

我抱著媽媽，這一切都是夢，是假的。

是假的。話雖如此，我卻不由自主地把指甲掐進媽媽的背脊裡，感覺指甲似乎掐進皮肉，她卻毫無所覺。

我有些愕然地鬆開手，眼中盛滿驚恐。

「雪莉，我先出去，你⋯⋯有事叫我。」媽媽似乎察覺到我的不對勁，慢慢收回手，起身，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我總覺得在她臉中看到了堅強。

指甲縫的血跡低落到床上。

我坐在床上，輕聲呼喚：「哈利，哈利。」

「在的，雪莉，我在的。」

「你不在，你怎麼不在。」

「雪莉⋯⋯你在說什麼？」哈利的語氣聽起來很疑惑：「你剛剛都在睡覺，並且⋯⋯睡得挺好的。」

聽到這，我越發堅信這只是個夢。

視線移動到一個角落，我攥緊被角，尖叫出聲：「我的窗簾怎麼變紅色了？！」

「雪莉，你在說什麼？」哈利不解的問道：「你的窗簾本來就是紅色的。」

「不是！不是！」我抱緊頭，血紅色的窗簾上好像遍佈著那隻眼睛，正死死的盯著我⋯⋯

「啊啊啊啊啊不要過來！」

「雪莉！雪莉！沒事的，換掉就好。」哈利說。

「換掉⋯⋯換掉⋯⋯」我喃喃道，揪著頭髮的手緩緩鬆開，指縫間夾著幾根白金色的髮絲，我的視線落在衣櫃，大紅色。

「啊啊啊啊啊啊啊——它怎麼是紅色的？！」我再次尖叫出聲。

「雪莉，你在說什麼？」哈利問：「衣櫃嗎？它不是白色的嗎？」

尖叫聲戛然而止。

「雪莉！」房門被推開，媽媽焦急地跑了進來，牢牢抱住我：「沒事了，沒事了，媽媽在，媽媽在。」

「媽媽⋯⋯」我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衣服上，沒敢再擁抱她。

黑底綠點。

嗡嗡的振翅聲好似停留在身邊，咀嚼聲不絕於耳，最終是一股鐵鏽的味道。

我不住乾嘔起來。

恍惚間，我好似看到衣櫃緩緩開了一個縫。血紅色的眼睛，不知何時變成一雙。

我在晚上的時候醒了過來，一陣咀嚼聲自櫃中傳來，媽媽不在房間，按紅色的窗簾過濾月光，留下一塊血色的投影。

我的視線迷迷糊糊地落在衣櫃上，咀嚼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木門被一點一點推開，白色的衣櫃不知何時變成暗色系，有一個東西自門縫掉落在地面上。

聲音驟然停止，我看了眼時鐘，午夜十二時，一分不差，一秒不少。

我不敢動，只能等那東西把地上的玩意兒撿回去。

一片寂靜。

我吞嚥口水，咕咚的聲音在此刻是如此清晰，我的雙目變得迷茫，緩緩起身走向衣櫥，地上的東西踩起來軟軟的，還有點濕濡⋯⋯像是一塊肉。

我驟然回神，腳下柔軟的觸感令我害怕地跌坐在地上，屁股著地，卻不疼⋯⋯面前的衣櫃門縫探出一條細絲，漆黑一片，我看不出那是什麼，只覺得那東西拂上我的臉，濕滑的觸感像是沾滿黏液的毛髮⋯⋯櫃門緩緩打開，露出裡面腐爛惡臭的氣味。

靠著微弱的月光，我勉強看出了那是什麼東西⋯⋯一團濕潤又錯綜複雜的毛髮中夾雜著好幾隻血紅色的眼睛，它們同時間眨了一下，對著我瞇起眼睛——

尖銳而怪異的笑聲充斥著我的耳朵，我感覺它們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至毛髮將我吞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雪莉，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哈利的聲音把我從恍惚中喚醒，我趴在床上，面前是那個盒子。

我的視線游移到櫃子上，全然沒注意聽哈利說的話。

「曾經有對雙胞胎，他們從在母親體內便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走到櫃子前面，伸手撫上櫃門，鮮紅色的木門彷彿有溫度一樣，我不禁把臉靠上。

「因為雙胞胎的關係，他們遇到了很多困難。」

我現在才注意到，房間變成大紅色，我甚至希望，我現在穿戴的睡衣，不是聖潔的白色，而是熾熱的鮮紅。

「最終，他們克服所有阻礙他們前進的東西，成為所有人心之所向的存在。」

我拉開櫃門，一張血盆大口出現在我眼前，它的嘴裡散發腐爛的臭味，尖銳的牙齒附著陳年污垢。

我探出頭，等待它賜予我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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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請容許我發兩篇⋯⋯因為我發現字數太多，發不出去（汗）

ns 15.158.61.8da2

雙胞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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