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空調的行情真差啊。」
兩名一長一少的男人在事先約好會合的酒吧內碰頭,交換他倆今天在外直銷的收穫。烈酒下肚,中年男子扯起嗓子,忍不住抱怨了幾句。
「畢竟是冬天嘛。」年紀較輕的少年不以為然地聳肩回說。
他仰頸冠下杯頂冒泡的生啤,接著又說:「別把那東西當作冷氣了啊。雖然那是我們平時的用法......這地方一年四季變化可不像我們老窩那樣死板固定。氣溫和濕度的調節可是非常重要的。」3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2tYRE6x7S
「意思是說,它也可以當作暖氣用。」少年問。
「當然可以。」
「吶,不調節氣溫、濕度的話又會怎麼樣呢?」
「講什麼露點對你而言可能太難了。總之不調節好會讓人覺得不太舒服。」
「怎麼樣的不舒服啊?」
「太熱或太冷吧。」
「為什麼啊?」
少年連珠炮發地追問,中年男子也有些招架不住。他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瞪眼說。「欸,你這小子真是打破沙鍋問到底耶!」
「拜託告訴我嘛,亨利叔叔--」
亨利「嘖」了一聲,正想找話敷衍過去。他忽然頓住,自右手袖口裡悄悄探出一支細小的舊炭筆,在啤酒杯底下的紙杯墊寫了串小字,旋即又擦掉。
--目標在後頭。
這麼一寫一抹不出須臾,但逃不過少年銳利如鷹的雙眼。他看見亨利暗中傳遞信息,本能地張了張嘴,旋即忍住欲脫口而出的話,沉默下來。少年一面佯裝飲酒,一面側耳傾聽身後的腳步聲響,暗自估算著距離。
腳步聲的主人一面行經吧檯,一面朝店內大聲嚷嚷著,來此之前似已酒過三巡,有些醉意。只聽得他說「聽說今天鎮上突然出現兩個外地人來直銷空調是吧?都23世紀了哪來的神經--嗚!」
話未說完,那名男人忽然步履不穩,向後踉蹌著眼看就要仰倒。亨利急忙離座跳來,一把拉住男人的肩膀,故作親切地喊說:「哎呀,老兄!遲到也就算啦,怎麼你才來就醉啦?小子,幫我扶好他!」
說著向還在座位上發楞的少年使了個眼色,繼續說:「快點!我們先送這位朋友回家去,要喝等會兒隨時有得喝!」
少年這才醒悟過來,離座來幫忙亨利。兩人拽著那男人快速往店門外拖,一出酒吧又立刻繞小巷子回到店鋪後方的陰暗角落去。過程中亨利極力以肥胖的身軀阻擋在前,行人熙攘卻誰也沒看見他們手裡拽著個人。
兩人好不容易擠過被隨意棄置的大型家具和圾垃堆,來到巷子中央才把男子撇下。亨利抹了把額上的熱汗,喘氣片刻後,才向少年微微點頭,說:「幹得不太漂亮,不過算是合格了。」
「唔嗯。」少年低頭看著自己染上血腥的十指末梢,神色有些失望。他任由內側塗上毒藥的指甲脫落,不出須臾又再生出全新的指甲,像是貓爪一般微微探出。
雖說僅僅只是合格,但自己也算稱得上是一名賞金獵人了吧?這麼一來,亨利叔叔也就沒有理由感自己下飛船了。
......或者該說是共犯呢?少年心裡苦笑。
亨利對著被神經毒素麻痺中樞的僵硬屍體吐了口口水,隨後蹲下身子、扒除男人身上的警服外衣往自己身上罩。
「區區三千拉魯就要咱們出馬殺人,還真是賤命。哼......比起這種便宜工,一台帶五米銅管的空調機遠比人命值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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