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啊，好久沒見到乖孫了，阿嬤好想你呀。」
沙啞的聲音既是熟悉又溫和。
「阿嬤，我現在已經是大學生了，別再這樣叫我了呀。」
許久未足的店面排著籃子，商品被有序的排列在展櫃上。
「但這樣叫比較習慣啊，也好久沒這麼叫了，就讓阿嬤多叫幾聲吧。」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apxTdjwE
「⋯⋯嗚，好啦。」
一旁的電視播放著新聞，因為已有些年代性，無論畫質或是聲音都充滿雜訊。
遠方老舊大理石桌前，黍果和年長的老人對坐著。桌上有些零散的食物。切片的蘋果擺在素白的盤子中，黍果插起一片放進了嘴裡。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7QLRIPJ33
⋯⋯不甜，黍果皺了下眉，但還好還算多汁。
「現在在學校還過得好嗎？」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2URLgCXEu
「過得還不錯咧，曇雨也在喔，就是那個小時後常常和我一起玩，結果之後搬去大公寓住的那個。」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nPfNTCDh4
「那個看得到魔神仔的囡仔喔，乖乖巧巧的，就勾錐誒。小時候阿嬤一直叫你別帶人家亂跑，不是還害人家差點出事情嗎？」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0u5pPrqg
「唉呦阿嬤，我已經不會再這麼做了啦。」
昏沉的燈光只照映到桌緣，照明外的列櫃都像是染灰一樣，遙遠與不顯眼。
將盤裡的蘋果消滅，黍果拿起手機翻找著裡頭的照片，坐到了阿嬤身邊，而後像是獻寶一樣將手機遞了過去。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JzeyvkG7
「阿嬤你看。」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2ZVD1mUo
「唉呦，長大變帥了喔。」一張張合照，阿嬤一眼就認出長大後的曇雨。
「你們跑去河邊？小果啊，阿嬤不是說過不要亂去河邊嗎？很多學生都不注意安全結果都⋯⋯」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GHSReijT
「啊啊阿嬤，我們下次不會了阿嬤，阿嬤你看，我們不久前去了展覽⋯⋯」不小心刷到去河邊拍的照片，黍果趕緊轉個話題。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YdDJu4QE
「這個是遊樂園對吧？還記得你小時候一直想去玩鬼屋，但是因為還小所以不能進去，坐在外面大哭不肯走呢。」阿嬤看著拍攝的短片回想道。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PmocVCrA
「你們呀，都變那麼大了呢。」
一言一語的聊著，像是和平常無樣的談話，卻格外懷念。
阿嬤用手拍了拍黍果的肩膀，「乖孫啊，不久後就要出社會了吧，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平安最重要呀。」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VfCEQayq
「嗯，阿嬤我也會盡量騰出時間來看您的，我回來的時間太少了。」
阿嬤搖了搖頭。
「你不用特地抽時間來看阿嬤，等有空的時候再回來就行了。」
叮——咚——
遠處聲音響起，三三兩兩的人進到店面裡，「阿嬤去招呼一下客人。」起身就離開座位，獨留黍果在原處，只剩電視吵雜的電子聲。
阿嬤的身影模模糊糊，像是平常一樣沒什麼不同，意識中的事物被交織在一起。
在阿嬤為客人介紹販售物時，沒有作業的黍果轉盯著電視，廣告正播著應該是最近要上映的電影預告片，和靈異有關的恐怖電影，黍果非常期待這一部，打算到時候拉著曇雨和其他室友一起去看。
預告中的男子手握刀子頻頻後退，無人的前方似乎有什麼東西，令人毛骨悚然。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GUtbsIn0L
「黍果啊，時間差不多囉。」「再等我一下。」不知是原本就深陷於其中，還是意識上莫名的吸引力，黍果淡然回覆不知何人的聲音，雙眼專注看著電視螢幕。畫面閃爍著，倏然一個切換，一個身影閃進眼前的視線。
在片刻的屏氣間，似乎有誰無奈的歎息。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驚悚的尖叫聲環繞於耳，靜靜地看著天空，只見眼前是熟悉的宿舍天花板，窗外晴朗的光正灑在剛睜眼的黍果臉上。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KoztCaPSq
「黍果！我說過把你那該死的鬧鐘給我換掉——」隔壁床的吶喊中帶有濃厚憤怒，從聲音聽上來八成是才爬上床要入眠不久。
側了個身關掉鬧鐘，黍果坐了起來，稍微清醒過後就從床上爬下去。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PUqXrgbmn
「怎麼，感冒了啊？」見黍果抽了幾張衛生紙抹著鼻子，一旁弄著筆電的曇雨問道。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M24YZZlZ
「大概吧，最近天氣捉摸不定啊。」說著，黍果拿起梳洗用品往房間外走去。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AyuNpFj9u
「喔⋯⋯？」曇雨意味深長地拉了長音。
「對了呦。」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XvbCeaH5N
「？」聽對方突然再開話題，曇雨二度疑惑地望去。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k1rAmaGA
「我想起我阿嬤喜歡吃的糕餅叫什麼名字了，叫ＸＸＸ。」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2pElhHX4
「喔？那很好啊，你應該也很久沒回去了吧？下次找機會順道買回去如何？」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jyHzQSVb
「行啊，我也好久沒去見阿嬤了，我阿嬤也還記得你喔，老是說我欺負你的，明明就沒有。」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zSOC6Miif
「⋯⋯是喔。」
看黍果走出房門，曇雨稍微對對方喊了聲，「話說你要看的那個電影什麼時候要去啊，我要看時間。」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Mt2BfktvU
「假日總有時間吧！兩天其中一天去，順便逛逛街吧，要寫報告就選另一天！」拉高回答聲音，水聲也同時從外頭傳來。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mzx7xOmm
「喔。」
開著手龍頭，黍果看著照映在鏡中的自己，深深地呼了口氣。3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oQ6uQ1QW
而後沉默地用水將臉上漸乾的鹽粒沖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