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話集 - 失控的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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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車內。

仙蒂看著眼前這個跟母親長得一模一樣的魔女，仍然不太相信自己的遭遇。

本來被繼母和姐姐百般留難，不能出席舞會的她，就因為去了母親墳前哭訴，忽然從她母親墳前冒出來的就是這個魔女，還把她變成了公主一般；回過神來之後，自己已經在前往舞會的路上了。

仙蒂在南瓜車內，用手撩起窗簾偷看了一下。

眼前是異常華美壯觀的皇宮，不難想像，數以百計穿得花枝招展的貴族們正在裏面享用著奢華的大餐。

「趕快進去！午夜的十二聲鐘聲完結後，魔法就會解除，你就會變回一文不值的灰姑娘。」魔女對仙蒂道，然後把南瓜車的打開，又推又擠的把仙蒂趕下了車。

「你有四個小時，記得我跟你說的話、記得你的任務！」魔女拍了拍仙蒂那個小瓶子形狀的鍊墜道。

仙蒂還沒打定主義，但魔女已經把車門關上了，車伕——半小時之前他還是隻老鼠——就把南瓜車——真的是南瓜變成的——開走了。

她摸了摸胸前的小瓶子錬墜，雖然還是有點害怕，但她深深吸一口氣，然後就推門走進了皇宮內。

在她穿的玻璃鞋踏入宴會廳的一剎那，整個廳內的時間彷彿凝住了。

魔女替仙蒂換上了一襲相當豪華的藍白色晚裝，身上掛滿了昂貴閃爍的首飾，更別提那雙獨一無二的玻璃鞋了，加上仙蒂本來就是個美女，一眾皇親貴族都在讚歎著這個姍姍來遲的美女，同時好奇這是哪裏來的公主。

仙蒂平日在家裏被繼母和兩個姐姐當作傭人般使喚，來到皇宮反而成了眾人焦點，她感到臉蛋一陣發燙，巴不得自己馬上就能變回平日那個蓬頭垢面、毫不起眼的灰姑娘。

毫不起眼——對了，她想起魔女在路上對她說的話——

「你成了個傾國傾城的公主，不再是那個可憐的灰姑娘；這裏準沒有人能認出你就是仙蒂。因此，這是個毒殺你繼母和姐姐、把一切奪回來的好機會。」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feP3hpro

要毒死繼母和姐姐；仙蒂下意識地又摸了摸胸前的小瓶子鍊墜，這裏面放的就是魔女交給她的毒藥。

她剛留意到，繼母和兩個姐姐此刻就在舞廳一角，跟兩個看起來像是貴族公子的人談笑風生。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wb5EmGqk

真要殺死她們三個嗎？

仙蒂可是個連螞蟻都不忍心踩死的女孩，平日受了甚麼委屈虐待，也只會跑到母親墳前哭訴。別說殺死，她連傷害繼母姐姐的想法都從來沒有過。

是的，母親是這樣教導她的：不論將來如何，自己都必需堅持做個善良正直的人。直到母親病死前，她每天都這樣告誡著仙蒂。

「嗯，不可以起邪念。」仙蒂放開了握著小瓶子的手，不管繼母和姐姐待她怎麼差，她也不可以對她們動殺心。

畢竟，她們也算是家人。

今晚就在這裏盡情享受一下，然後當作一場夢吧！

王子在場內百無聊賴地閒逛著，誰跟他說話他都不搭理；他其實很厭惡這種舞會。

他雖然年紀尚輕，但因為自己是千金之軀，所以從小身邊就不乏想攀附權貴的人對他阿諛奉承的人。

這類舞會，根本就是為這種人而設的場合。

到場的貴族、商人看到他，紛紛上前巴結，有幾個貴婦還想把女兒介紹給他。

太難看了，你們都把自己當成甚麼；你們都把我當成甚麼。

他逛了一圈後，就回了閣樓包廂獨自坐著，俯視著下面這群既噁心又不知所謂的權貴。

「Alfred，本王有點不適。」他把執事召過來，看來今晚又要借故提早離開。

「殿下，今天的來賓都是最有權勢的人…可以勞煩您再忍耐一會嗎？」Alfred 從小就照顧著王子，看著他長大，怎會看不出這是個藉口？

「嘖…要我留著，我也不會離開這個包廂。」王子有點焦燥，但又不想對 Alfred 發作，只好賭氣地說。

「了解，微臣就在外面恭候，如果殿下需要甚麼就隨便吩咐。」Alfred 也不敢再說甚麼，行個禮之後就離開了包廂。

樓下宴會廳有幾個少女發現王子正在樓上看著，對他熱情地招起手來；王子翻了一下白眼，把視線移開了。

然後他看到了那個女孩。

一身藍白色晚裝，雖然穿得很豪華，但卻沒有其他人的那種俗氣；她好像沒有帶隨從、甚至連同行的家人都沒有，只是獨個兒在亂晃，一臉不知所措。

只是，以她的美貌，不論走到哪個角落都吸引了不少男性的目光，每當她發現成了眾人焦點後，她就會漲紅著臉走到另一個角落。

王子覺得這女孩…挺可愛的。

「Alfred！」王子喊了一聲，忠心的隨從就回到了包廂內。

「那位小姐…你遣人請她上來包廂。」王子指著那女孩對 Alfred 說，Alfred 沒說甚麼，馬上就去了行動。

然後王子就看著自己的兩個隨從走向那女孩，對她說了些甚麼；女孩嚇了一跳，在眾人注目之下跟著隨從，戰戰競競地離開了宴會廳。

這個女孩——仙蒂—— 壓根就沒想過，王子居然會邀請自己到包廂談心。

在隨從引路下，她來到了包廂門口，那裏站著一個面相慈祥的老人，打開了門讓她進去。

倚在欄杆上的王子回過頭來對仙蒂露出一個笑容，仙蒂感到自己的心馬上就被他俘虜了。

王子跟仙蒂在包廂中倚偎著；他心裏暗自起誓，不論有誰反對，他都要娶這個純真的女孩做他的王妃。

仙蒂完全不敢相信這事是真的：她本來還是個被刻薄的孤兒，現在竟然在王子的包廂跟他在一起。

可惜，歡樂的時光永遠都不長久。

「噹。」

午夜的鐘聲響起，全個舞廳忽然靜下了那麼一剎那，同時把王子懷內的仙蒂從這個美夢拉回現實中。

「噹。」

她慌張起來，張大嘴巴看著王子；本來沉醉著的王子也被她突如其來的這個表情弄得不知所措。

「噹。」

仙蒂來這裏之前完全不敢想像，自己竟然會成為全場的焦點。她心不甘情不願地掙脫了王子的懷抱離開包廂。

「噹。」

往舞廳的大門直跑，頭也不回就一直狂奔；她更沒想過的是，自己會被王子迷戀上。老實說，她連能夠見上王子一面都沒想過。

「噹。」

十二聲鐘聲響完、進入午夜後，仙蒂就會變回灰姑娘，她可不願意被王子看到自己的真面目。

「噹。」

就當是從一場好夢醒過來了吧。仙蒂很感謝王子給了她一個美妙的晚上，同時也希望王子不要忘記她。

「噹。」

雖然…他們倆這輩子可能沒機會再相見了。

「噹。」

除非…仙蒂想了一下…

「噹。」

她把一雙玻璃鞋都脫了下來，然後丟了一隻在門前的台階上，抱著另一隻繼續前進。

「噹。」

脫了鞋的她跑得飛快，轉眼間就到了台階底下的門口，南瓜車已經在門外守候著。

「噹。」

仙蒂一下跳上南瓜車，還沒坐好南瓜車就飛也似的起行了。

「噹。」

她抱著另一隻玻璃鞋，依依不捨地回頭看著皇宮。

希望…希望王子可以憑這件信物，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

十二點過了，南瓜車剛好轉過了街角，然後像一陣風地消失了；本來坐在車上的仙蒂痕痕地摔到地上，變回了蓬頭垢面的灰姑娘。

但懷中那隻玻璃鞋卻沒有消失。

不管翻查多少次，王子跟 Alfred 都無法在名冊中找到仙蒂。

Alfred 開始懷疑，那個叫仙蒂的女孩究竟是哪個不請自來的公主，還是一個無意中闖入的民女。

王子當然不會這麼想；已經深深迷戀上仙蒂的他，一心只想要把她找出來，然後娶她做王妃。

唯一在手上的線索就是那隻晶瑩剔透的玻璃鞋，仙蒂唯一留下的痕跡。

王子跟 Alfred 在皇宮中生活，有甚麼珍寶未曾見過？但他們卻真的從未聽說過，天下間有哪位師傅可以做出如此精緻漂亮的玻璃鞋。

因此，王子深信，只要找到持有另一隻鞋子的家庭，他就能找到仙蒂。

不管 Alfred 的反對，也沒有知會父王，他就領著隨從，逕自到了城內開始尋找仙蒂，Alfred 只好硬著頭皮隨行。

他公告天下，只要哪家的女兒能拿出跟他匹配的信物，他就會娶那家的女兒做王妃。

城內每家每戶，不論是貴族還是庶民，王子都一一拜訪。

這些家人聽到王子是來找王妃，都受寵若驚，把家裏還未嫁出的閨女全都呼出來拜見王子，騷首弄姿希望能得到王子青睞。

「我要找的是擁有另一隻玻璃鞋的女孩，我的愛人。」

每當王子拿出玻璃鞋作為相認的信物，這些人都無言以對，只能眼白白看著王子失望地擺駕離開。

王子最討厭就是這種人：你們都把我當成甚麼了？

終於，王子來到了這個遠離城市中心的一個富戶家裏。這裏的女主人是個惹人厭的暴發戶，還有兩個跟她一樣庸俗的女兒。

王子一眼就看出這兩個女孩都不是仙蒂，正當他想離開時，女主人叫住了他。

「王子殿下！草民…草民聽說殿下正在找有玻璃鞋的女孩做王妃？」

王子聞言，停下了腳步。

「其實…玻璃鞋就在我們家。」女主人卑躬屈膝，但語氣卻相當狡黠。

王子回頭一看，那女人——竟然真的拿著另一隻玻璃鞋！

他一手把鞋搶過去，眼睛睜得老大檢查著；沒錯的，這跟他手上的那隻鞋能配成完美的一對。

Alfred 跟其他的隨從也傻了眼：雖然當晚那個叫仙蒂的女孩化了妝，穿得華麗非常，但他們也相當肯定眼前這兩個庸脂俗粉絕對不是仙蒂！

「王子，要不你讓我女兒試穿這鞋給你看看？」女主人從王子手上取回一隻玻璃鞋，笑臉盈盈問道。

兩個女兒含羞答答地看著王子；王子不知所措，連話都說不出來。

Alfred 見狀，馬上拉著發呆的王子離開，頭也不回，留下了一臉期待的三母女。

臭氣薰天的房間內，灰姑娘仙蒂全身赤祼，躺在一張髒兮兮的床上，身上壓著一個滿身污垢、喝得爛醉的樵夫。

她盡力想引開自己的注意力，以減輕被蹂躪的痛楚。

她好想大聲呼喊。

好想大聲呼救，讓這個男人放過她。

好想大聲呼喚，讓王子能帶她離開這裏。

但是，她嘴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因為繼母把她賣給這個男人之前，用毒藥把她弄啞了。

渾身臭氣的樵夫飽嘗淫慾後，滿足地親了灰姑娘臉頰一下，倒頭就睡在她身旁。

把玻璃鞋變給她的魔女一直站在房間角落看著她的慘狀，但只是一臉惋惜，沒有出手干涉。

灰姑娘好希望魔女一彈指頭把仙蒂變回舞會上那個公主，或者讓她醒過來後發現這只是個惡夢；但她並不責怪袖手旁觀的魔女。

魔女已經給過她一次機會了。

如果她在舞會上毒死繼母和姐姐，自己就不會落入如斯田地了。

如果毒死了繼母和姐姐，她們就不會漸漸想起舞會上那個傾國傾城的公主原來就是她們家裏的這個灰姑娘。

如果毒死了繼母和姐姐，自己藏在家裏的玻璃鞋就不會偶然被繼母找到。

如果毒死了繼母和姐姐，自己就不會被毒成啞巴然後賣給這個猥褻骯髒的樵夫做妻子。

如果毒死了繼母和姐姐，她現在可能已經成了儲妃，可以和她最愛的王子共渡餘生。

為甚麼自己當時就狠不下心呢？

母親教導她不論將來如何，自己都要堅持做個善良正直的人；但是母親已經死了，並把她交到了繼母手上。

灰姑娘強忍著下身的痛楚，爬了下床，蹣跚地走到魔女——這個跟她母親長得一模一模的女人——面前。

「媽媽，再給我一次機會。」她拉著魔女的裙擺，眼睛撐得老大地說。

魔女俯視著灰姑娘，眼神似是可憐又像婉惜。

「這是你最後一個機會。」她邊對仙蒂說，邊指了一下掛在牆上的斧頭。

仙蒂似乎明白了。

她拖著步伐走過去，取下了斧頭。

當成拐杖一樣撐著，爬回床上，騎在樵夫身上。

樵夫驚醒了，看到如此主動的灰姑娘，色迷迷的又伸手往她身上摸。

灰姑娘舉起斧頭，往樵夫的頭劈了一下。

斧頭對她來說很沉重，但她還是用力把卡在樵夫頭上的斧頭拉出來，再往同一個位置砍了一下。

樵夫頭頂到鼻子的位置已經被灰姑娘垂直劈成兩半，永遠無法再侵犯她了。

她坐在樵夫屍體上面稍作休息後，就穿回衣服，準備回到繼母家裏——她自己的家裏——然後再奪回屬於她的一切。

王子忘不了那暴發戶：玻璃鞋是真的，但那三母女是怎麼得來的？

他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搞不好仙蒂其實也是那家人的女兒？

不論如何，那家人肯定與仙蒂脫不了關係；王子打算再走一趟，必要時對她們作出威嚇，也要找出仙蒂的下落。

待到晚上，王子命下人帶了一套平民衣服給他。

平民衣服相當粗糙，穿起來後相當不適，但他卻毫不介意。

帶上那隻玻璃鞋，避開了其他人的耳目，他悄悄地去了皇宮的側門並離開了。

Alfred 肯定不會再讓他隨便離開皇宮去找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孩，但王子卻非去不可。仙蒂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孩，只要能再見她一臉，即使要賠上性命，王子也在所不辭。

王子用外套的斗笠遮住了自己的面孔，以免被誰認出來；他現在的裝扮是個普通農民，在皇宮外面的話，這種裝扮不會引人注目，反而是最安全的。

他盡量繞過多人的地方，憑記憶找著那家人的位置。

王子長那麼大，從沒有試過獨自出門，但他完全不害怕。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7oIdGxxE

離開了城市中心，王子認出了前往那戶人家的路，但卻驚見那邊冒著濃煙，好像剛被大火燒過一樣。心裏慌張起來，生怕仙蒂出了甚麼事，他不顧一切地跑過去。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uLtpRpSH

其實不管有沒有玻璃鞋，他都有自信可以把仙蒂認出來；她的純真可愛，是王子從來沒有見過的。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1qyjTkcb4

不管誰能拿出與他手上這一隻匹配的玻璃鞋，都不再重要了，因為王子只會娶仙蒂一個。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xaWoB3k3

氣喘吁吁地跑著，王子卻絲毫不覺得辛苦；他巴不得自己能再快一點，早一秒見到仙蒂。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guvIx3ja

他這一刻心臟劇烈跳動著，但就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原因。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0RXtiXMis

究竟是因為自己在狂奔，還是因為確信自己快要見到她呢？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49yWzXsN

那橦大宅應該已經映入他眼簾了；但眼前的景像卻使他又驚又喜。身體終於熬不住，王子倒坐在地上，臉上卻泛起了燦爛的笑容。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8AAKdhBGR

驚，是因為大宅已經成了一堆冒著濃煙的瓦礫，不復存在。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7AVWiLHZ

喜，是因為瓦礫前站著一個少女。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xMya2C3o

少女雖然穿著一身破爛舊衣服，但這個亭亭玉立的背影，王子馬上就認出來了。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qrhylZBV
我真傻！王子心裏暗罵著自己；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人，為甚麼我就覺得自己必需靠玻璃鞋才能找回你呢？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6OrNjNKa

王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重新站起來，昂首闊步地走向她，同時高聲叫著她的名字。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uGOuKA5L

「仙蒂！」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p1O4M3m1

7.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KBkgHzWB

灰姑娘好像聽到那人在叫自己。

但她看不到那人的面孔。

並非因為那人頭上戴著斗笠，而是他手上持著的那隻玻璃鞋把她的注意力全吸過去了。

為甚麼這東西會在這裏？

一隻玻璃鞋現時已經在她手上；她不知道繼母把這一隻藏到哪了，所以灰姑娘砍死繼母和姐姐後，乾脆就把整間屋子燒掉，在瓦礫中尋找燒不壞的玻璃鞋簡單得多了。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0a7qc70j

她留在這裏，就是等著王子來與她相認。

問題是，另一隻應該在王子手上的玻璃鞋，為甚麼會在這個平民手上？

那王子要怎麼與我相認呢？

灰姑娘怒火中燒，看到那人脫去斗笠，漸漸走到面前，展開雙臂似乎想擁抱她。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LHWeoCZIv

她沒多大的反應，只是緊握著手上的斧頭。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r9LEn2nX

待那人來到身前，朝那人用斧頭使勁一揮，削走了他半邊面孔；那人掩著傷口，痛苦倒地，高聲呻吟著。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ascElaGs

哈哈。

活該。

灰姑娘伸手想搶回那隻鞋，沒想到這個男人抓得死死的。

「仙蒂…是我…是我啊…」男人喃喃說著，但灰姑娘完全不明白他在說甚麼。

嘖。

灰姑娘往他臉上的傷口踢了一下，然後舉起斧頭往他臉上砍。

這個男人半顆頭顱被她砍下來了，被砍掉的上半顆頭顱只剩半張臉孔，灰姑娘覺得看起來很可怕，所以把那半個頭踢進了路邊的溝渠內。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pa5Z7whE

但他還是緊抓著玻璃鞋。

罷了。

她乾脆把這人的整隻手斬下來。

用斧頭的刀刃，小心翼翼把斷手的手指逐一切斷。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1qCopbtLm

終於拿回玻璃鞋了，灰姑娘如獲至寶地摟著這雙玻璃鞋。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Bp15Zc0T

嗯，雖然有點迂迴，但總算是取回了；得到這雙寶貝，待王子來到後，她就可以與王子相認。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jq0bBLXu

灰姑娘穿上了玻璃鞋，撇下這具沒有頭、沒有手、沒有名字的屍體在外面，小心翼翼走回家——這堆瓦礫之中。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d5utOnYT

她憑記憶回到房間的位置，坐在自己那張已經被燒成焦炭的床上，靜靜地等候著她朝思暮想的王子來把她帶走。10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BicCBzm5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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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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