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燃燒》 - 第二章《印象》

　　充滿威嚴的教官抬頭挺胸的站在校門口，一面打招呼、一面掃視著接連而來的學生們。

　　學生們陸陸續續的穿過校門口。越過了督察儀容、服裝、學號的教官與糾察隊兩大門神。

　　當你看起來可疑就會被叫下，看起來沒問題的就會被放行通過。

　　被放行的學生們，帶有違禁品的鬆了口氣，沒攜帶的也是。照理來說，沒有攜帶違禁品，整個書包除了書本還是書本的學生明明沒做什麼壞事，但為什麼心裡就是有股不安感呢？

　　應該是因為，哪個吧──權威。

　　那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權威。

　　擁有權威的人，通常是合理擁有它的人──如教官一職。

　　教官檢查學生是否攜帶違禁品，合理。教官教導學生明確對錯，合理。教官糾正學生不良觀念，合理。

　　那是合乎常理，充滿「合理性」的──傳統型權威──是既合理，又能讓人臣服，甚至感到害怕的一種權威。

　　但權威不能公器私用。否則，就是不配擁有權威。

　　但這是僅適用在傳統型權威。

　　其他狀態下的「權威」可就不同了。

　　能被賦予的權威，理所當然能被拔除。但「天生」就擁有的權威，就不太可能被「拔去」，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畢竟權威是能被挑戰的一種東西。

　　而挑戰權威的過程，有時是理性辯論的唇槍舌戰。有時，是野性大發的拳來腳往。

　　今天。站著校門口的教官與糾察隊員，一如往常的檢視面前路過的學生們。

　　「喂、你等一下！」一名糾察隊員用筆指著一位從面前走過的學生。「學號呢？」

　　「還沒繡。」學生一臉要死的說。

　　「那就報上學號。」糾察隊員已抄起手上夾板，準備記下學生班級姓名學號。「快。」

　　「嘖──」學生嘆了口氣，不悅的報上了姓名學號班級。「好了，我可以走了吧？」

　　「可以。記得下次要繡上去啊──」糾察隊員不忘叮囑。

　　「知道啦──」學生頭也不回的走了。

　　「嘖！臉幹嘛這麼臭，我不能不記啊。」糾察隊員見那名學生走後抱怨到。與此同時一旁另一位隊員順勢走來搭話，她這麼說：「我也知道妳不想啊，但那是妳的義務嘛──而且我們學校的校服一個禮拜前才全面更換而已，不是沒

每個人都能馬上處理學號的嘛。」

　　「一個禮拜也足狗了──」抱怨的隊員嚷嚷：「是啊，我們有著有義務──但我覺得叫權威比較好聽。」

　　「而權威總是伴隨著有必須實施的義務。」搭話的隊員說道。

　　「但我們的權威在這裡和『左邊』還算有用，在『右邊』就不值一提了。」

　　「沒辦法，誰叫我們這間學校的『右邊』標榜著『拳力就是權力』這條「創新」的規矩呢。」

　　「但聽說哪裡是高手和帥哥雲集的地方，或許我們該去那邊看看。」抱怨隊員忽然打趣的說。

　　「妳花癡啊？為了看帥哥連命都不要了？」搭話隊員笑著說。

　　「妳才白癡咧──而且哪有妳說得那麼嚴重。」抱怨隊員哼哼兩聲的表示不悅。

　　「妳才是呢！」搭話隊員嘟著嘴，說：「妳自己也說啦，那裡是『拳力就是就權力』，一個皆然不同的世界，我們當糾察隊所持有的『權威』在那裡也不管用啊，而且說不定他們連女生都打誒。」

　　「妳這個腦袋當初到底是怎麼入隊的……」抱怨隊員一臉困惑，翻了個白眼，說：「所以才說妳是白癡啊……我們的權威在哪裡根本沒用，是因為哪裡本就不是我們糾察隊的管轄範圍；哪裡是『體務組』在管理的。妳難道連這個都不知道？」

　　「對齁。不好，意思忘了、忘了──」搭話隊員恍然大悟，隨後哈哈一笑想藉由此圓場。

　　「或許入隊標準該重新審核了。就以妳為標準好了。」

　　「誒，什麼叫以我為標準啊？」

　　「就是比妳笨的人不準加入糾察隊！」

　　「喂！妳好好說話誒──」

　　「年輕真好。」「是呀。」在一旁看見兩人鬥嘴的教官不禁淺淺一笑。一旁隊員也是。

　　「她們兩個今天還是一樣那麼吵，感情真好……咦？」教官莞爾，然後目光似乎被某個東西給驚訝住。

　　「嗯，是啊，她們總是……什、什麼啊……」不止教官，一旁隊員也是，兩人都掙大眼睛，一臉呈現吃驚狀態。

　　「愕然」一詞，是現在非常能形容兩人臉上表情的形容詞。

　　其他人同樣一臉「驚愕」著──

　　「那是？」「我們學校的嗎？」「真高大啊……」「一百九？還是更高？」「算帥，但怎麼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不止他們，在場的不論教官、糾察隊員，甚至是不經意路過的學生也是。

　　他們臉上都充斥這驚訝與疑惑、他們都停下了腳步與手邊的事──只因目光被一位少年牽制著。

　　那少年竟然有如此不可抗的感召力，能使眾人的目光往自己投奔而來。

　　少年擁有獨特的──魅力型權威。

　　全因少年不只身長高挑、衣著整潔，整體看起來更是一副強健有力的軀體；那厚實的手掌、幹練的吋頭、極寬的肩膀，都被眾人掃視、討論著的因素。

　　最讓人注目的，末過於那對，時而冰冷、時而有神，正在打探環境的一雙銳目。

　　而少年就連其走路模樣也能感召他人──因為其步伐給人一種不符合身高噸位的輕盈感。

　　少年的體重目測超過一百公斤、身高超越一百九十公分，但明明塊頭是那樣的壯碩、身高是那樣的挺拔，可走起路卻是那樣的身輕如燕──每一步都是沒有拖著腳跟走，而是以腳尖為施力的，踏地而行。

　　隨著少年挪移步伐，大夥的目光也慢慢移動──只見少年緩緩走向爭吵不休的兩人。

　　兩名正在鬥嘴的隊員似乎完全沒察覺到，周遭瞬間安靜下來的場景，因為此時正全心全意的投入在，如何以更難聽的話還擊對方的口水戰裡。

　　「他走向她們，是想做什麼？」眾人內心驚訝之餘逐漸轉為好奇，與不安。

　　少年恰巧走至她們面前，他開口問話：「不好意思，妳們是糾察隊沒錯吧？」

　　「嗯。我們是……糾察……隊……」抱怨隊員率先轉過頭來，但從自己矮小視線映入眼簾的不是雙目或脖子，而是一對在制服低下若隱若現的結實胸肌。

　　「你、你的學號呢？」搭話隊員也注意到了少年，確切說是被嚇到了。

　　所有人亦是。但不是帶有恐懼的嚇到，而是出乎意料的嚇到。

　　他們沒想到竟有著少年這種人存在，也沒想到少年是要問話。

　　「啊、那個啊！不好意思，我之後一定會繡上的。我是想說，這次能不能先不記我呢？我是轉學過來的，今天是第一天上學，所以能不能寬恕一次呢？」那名自稱是轉學生的少年這麼說道。

　　與給人的外表不同，少年講起話來溫文儒雅，與其充滿魄力的軀體形成強烈反差。

　　「那至少鈕扣要扣好吧？你這樣有穿等於沒穿啊──」抱怨隊員終於想起自己是糾察隊的，所以實施了權威的義務，用筆指著少年那只扣了一顆鈕扣的制服。

　　「但這件太小件了，扣不起來啊……」少年指著緊繃且唯一一顆能扣上的鈕扣苦笑道。

　　「那好吧，記得趕快買一件合身的，不然下次一定記你。」「而且下次一定要繡上學號。」兩位隊員互看一眼後決定讓少年通過。

　　「謝謝妳們。」少年點點頭，穿過了兩人，並無視其他人驚訝的臉孔。他早習以為常。

　　但走沒兩步，少年忽然回首，問向兩人。「對了，請問標榜『拳力就是權力』的『武力系大』，是右邊那棟對吧？」

　　「等等，你要去那邊？」「而且穿這樣去？」方才詢問少年的兩名糾差隊員，聽著少年的問題、看著少年穿著整潔的制服後，不驚懷疑自己的耳朵。

　　「穿這樣有什麼問題嗎？」少年回問。

　　「穿什麼不是問題！問題是你應該知道那裡是個怎樣的地方吧！」糾察隊員激動的說。

　　「這我當然知道──」少年說著，臉上浮現笑顏，那是渴望的神情。他哼哼的說：「『拳力就是權力』是吧？我就是知道哪裡這麼有趣，才選那邊的啊──」少年這麼說時，握緊了右拳。

　　不止右拳，右邊整隻胳臂都在用力著。跟著，嘶──的一聲，右邊西裝外套被撐破了一個小洞。

　　兩位隊員被少年的神情與動作給驚嚇住，只能戰戰兢兢的站著。

　　「所以是右邊沒錯吧？」少年再次問話。

　　「是⋯⋯」這次糾察隊員直接的回答。因為少年以表面來意。

　　其實眾人看見少年的一刻，腦中就有所猜想。而少年剛才的那一問，也剛好替眾人解惑──

　　少年不是看起來像是來此打架，而是原本就計畫來打架的！

　　「謝謝。」少年點頭答謝，轉頭就走──走往「右邊」──武力系大。

　　高大的背影給人一種可靠感，但看在同為「武力系大」的學生眼裡，卻是一種威脅。

　　如臨大敵的威脅。

　　「看來教官你猜對了。」與教官一同站在門口的糾察隊員說。「他果然是來打架的。」

　　「我就說吧。」教官得意的笑著。

　　「依教官你的眼光來看，他強嗎？」糾察隊員問。

　　「問我怎麼會準？」教官說。

　　「不是聽說你是軍人世家？」

　　「軍人歸軍人，又不是格鬥家⋯⋯」教官苦笑，又說：「但如果是在戰場上，他必定是一位可怕又強大的敵人──以近距離戰鬥來說。」

　　糾察隊員聽後莞爾：「教官你的意思是，你有槍就能有過他囉？」

　　「那也不好說──」教官看著漸行漸遠的少年。少年那身氣魄，是從軍十五年的他，在剛強的軍中見過擁有那種氣場的人，可說是屈指可數；而這次竟這麼年少的身上看見，更是前所未聞。

　　「但總覺得「武力系大」將會爆發⋯⋯不，將會被他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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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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