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度回到了二十二層的草地上,那跟尤吉歐相遇的草地,這三天以來的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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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些有的沒的,我將腳邊的小石子用力地一腳踹開,石頭掉進了湖裡扑通一聲的濺起了不小水花。待水花散去後我也將整個人大字型的攤在地面上。以電子數據製造出來的藍天與白雲還是很美,只不過這陣清涼的微風也掃不走心內的苦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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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數起天空上有多少朵雲,還有這些雲可以變化成甚麼樣的動物,搞不清自己想做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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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是有甚麼煩惱的事情嗎?」亞絲娜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粟子色的長髮在風中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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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我身旁坐下,曲起了雙腳,側著頭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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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甚麼。」我數著第九朵的白雲,看上來就像是…就像是甚麼呢,我想不到了。「亞絲娜,你相信…這個世界會有兩個長得完全一樣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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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思了一下,「我曾經聽過世界裡有三個人長得跟自己一樣的說法呢,不過如果你想問我這世界會不會有兩個都叫桐人,無論外貌、聲音跟小動作都一致的人…你是怎麼樣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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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突然又將問題扔回給我了﹖我就是想不到才問你的。」說著連自己聽上去也感覺很孩子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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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因為尤吉歐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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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意料之外的名字,「怎麼提起他了﹖你認識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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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絲娜點了點頭,「今早在四十七層的森林裡見到他在獨自一個人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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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意的回應著,邊站起來往森林處的樓梯走去,他才剛到這裡還未適應這個世界,如果遇上危險怎麼辦好,我果然不應該放任他自己走開的…在我懊惱著並打算轉身離開時被硬拽了回來,對上淡棕色的眼睛,她嘟著嘴說:「只有提到尤吉歐的名字你才有比較大的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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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變成被抓包的壞孩子,「咦,有、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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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也有自己獨特使劍的架勢,可是當我見到尤吉歐時,立刻就想到了你,應該是說完全一樣呢。我便忍不住去問他是不是跟你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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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樣回答你了?」我坐回亞絲娜的身邊。想起來,上次只有匆忙地將另一把不太常用的劍,亦是我所擁有的最好的裝備給他,卻沒機會見識過他的劍技呢。因為他說了沒問題,我便真的安心地讓他走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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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是你教會他的劍技,既是他的摯友也是師傅,『艾恩葛朗特流』,這是你們的劍的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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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恩葛朗特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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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個似乎就是桐人你改的呢。他似乎不知道那就這座地堡的名稱,我跟他說明以後他很震驚似的。然後他問我了,這裡是不是桐人的故鄉…」亞絲娜側了側頭思考著,「我覺得代替你回答不太好呢,所以我只跟他說了我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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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嗎…被困在這裡快接近一年,老實說我都快忘記原來現實世界的模樣。可是要是說這裡便是我的故鄉總覺得不太妥當,我想我沒有,或者應該說是還沒有對這個地方產生出了如此深厚的感情。不過之後的我,或者是另一個世界的我,的確是將這裡當成「自己的流派」的名字。這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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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聽到更多關於「另一個我」的資訊,卻越發感到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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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桐人,有在聽嗎﹖」湊到我面前的亞絲娜,正對著我用力的揮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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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她感染似的用力地點著頭,然而我好像完美的將她跟我說的話都錯過,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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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她雖然以毫不掩飾的猶豫眼神盯著我看,最終還是呼出一口氣,像是在說著這次便放過你了,「不知道我的答案是不是便是尤吉歐想要聽到的答案呢,他也只是若有所思的點著頭,該怎麼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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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絲娜看著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認真傾聽時的樣子也跟你有幾分相似,只不過…尤吉歐可是有好好的聽我在說話而不似某人那般在發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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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慣性地撓著頭髮,「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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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著你說了很久的話呢,好吧,快點去﹗」說罷她使勁地拍一下我的後背,說實話還真有點痛。「這個世界裡,有很多我們都無法理解的事,不過就算解釋不到又有甚麼關係呢。最重要的是,你也好、尤吉歐也好,現在這刻都是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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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意識到,這也許是亞絲娜在關心我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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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了,亞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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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的笑著,「我只是受不了桐人這幾天除了吃飯跟睡覺以外都只躺在這裡的頹廢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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