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髮的少年臉上掛著微笑，用平淡且溫柔的語氣說著。
「今天晚上的王城應該會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到時候就麻煩你們將肯尼歐跟母后帶出宮了。」
短短的一句話，卻讓監視者表現出訝異，緊接著又轉成為難。
「恕我冒昧提問，不包含您嗎？」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7CY6ZevoO
「是，不含我。」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iCkYMh9y
「那我無法同意，少了你，這一切豈不是本末倒置？」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uSLxWxuEe
「就算我想走也沒辦法，我大概無法離開這個王城了。」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6DXs8ump
「……。」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ttnMXuLHg
「這個答覆你似乎不能接受呢。」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I4SrZYTw
「羅納想要的是輔佐您重回王位，少了您……。」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BRrXRg4S
「我知道。」
監視者的話來不及說完，就被埃爾直接打斷。
埃爾收起臉上的笑容，嚴肅的表情中又能看出滿滿決心，那是不容置喙的決意。
「我不能離開這座城堡，我也不希望母后與肯尼歐繼續做籠中鳥，所以拜託你們了。」
右膝著地，接著換左膝觸地，跪冰冷的積雪上，藍髮少年準備低腰磕頭，卻被監視者強行拉住身體。
「身為王怎麼可以對著人下跪！」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MGWAmYmm
「若是能讓你們代為守護肯尼歐跟母后，要我跪再久都無所謂。」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LSslKpWHq
「好啦！我知道了，您先起來！」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qBzneO9j
「在你答應前，我沒打算起來。」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HIE49mFa
「好，我去跟羅納交涉，所以別跪了！」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TqNjruXs
「謝謝你。」
埃爾想要站起來，雙腳卻使不上力，使盡渾身力量才抬起一腳，更加出力想要起身時，突然氣力一空，朝著前方撲倒，跌進監視者懷裡。
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OPV3Yete
「抱歉……。」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9SpnAVbBS
「不會。」
腳也不行了嗎？再撐一下就好，時候還沒到，只要再撐半天……不！冬天太陽下山不需要半天，現在快過中午了，剩沒幾小時，只要能撐到那時候就好。
埃爾在攙扶下終於站好，隨後走向看臺邊的扶手，用兩手撐著身體，用腳邊的影子判斷時間，輕輕歎口氣，調整好自己的呼吸。
「我想在這裡看夕陽，你願意陪我嗎？」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2mPnfqNU
「樂意之至。」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qhKoDzpE
「就這樣等著也沒意思，你有什麼疑惑都能提問，姑且當作閒聊回答你。」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kEiobIeI
「真的可以嗎？」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gY9xwjJW
「我自己開口的，當然沒問題。」
監視者走到埃爾身邊，用兩肘抵著扶手，不假思索地提出問題。
「您何時發現我是羅納的暗樁？」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84QfY2lU
「呵，第一個問題果然是這個。」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CyQAie2pW
「雖然被識破後這麼說很不要臉，但我自認為沒露出破綻，怎麼也想不透被您揭穿的理由。」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0zsNsi2q
「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了。」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3El8F7oo
「一開始？」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N8h72DxX
「這麼說吧！你們敗在不了解我與普羅狄多的默契。」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eEXhsQPy
「還記得我當初問你『愛佩莉怎麼了？』，當時你的回應是『不清楚，不如我們去問普羅狄多。』」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VeqRB3lBa
「那並非普羅狄多的作風。」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2fZ3PJ4Px
「我跟普羅狄多也鬥了至少兩年有，就算覺得噁心，但無法否認我非常了解他的為人。」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M1pjcXhW
「他知道我會問他愛佩莉的事，那絕對就會把事情交代給下屬，所以倘若我問起，僅會得到『是』與『否』兩種答案，不存在這以外的第三種。」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tquzIjMg
「再者，要論什麼時候出手換人最不會引人注目？當然是夜深人靜之時，並且目擊者越少越好，是我也挑僅有三人在門外檢視看守的時機出手，交叉驗證得到這個結論。」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IOPf7PHKV
「你們贏了，贏在普羅狄多對我的信任，普羅狄多可是完全相信我不會亂來才部署這麼少人力。」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5ALcb333
「但你們也輸了，輸在我對普羅狄多的信任。」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sUxdCvuS
「真是大開眼界，沒想到居然敗在這裡。」
眼見監視者滿臉苦笑，就好似嘴裡塞了個黃蓮般有苦難言，埃爾也發出冷笑回應。
「呵，你還是別當間諜了，你不適合。」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d5LcziIKj
「不，我想若不是對上五王子，應該還是能行的吧？」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CpyR1aeW
「唉……再說一次，你不適合當間諜。」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1MV9gkNdA
「願聞其詳？」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AByo4mfH
「這個問題我不是很想回答，如果不是你自己想理由，我覺得沒什麼意義。」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6oF9bc8a
「倘若你還是很想知道，我當然也能好好數落你一番。」
唉……也不是我使壞，不過連被我套話都沒發現，這還能當間諜嗎？
前面的說明充其量只是懷疑的理由，即使有那些情報，我也不能確定是否是羅納的人馬，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也可能是普羅狄多刻意挖坑讓我跳，決定性的判斷因素仍然是『態度』。
我頭疼的時候，最初提出自殺宣言就是個圈套，後面的發言也有試探性的作用。接著我在整個王城悠晃就是為了製造機會，製造讓監視者打小報告的機會，與那麼多眼線接觸，若是普羅狄多的人，沒道理不趁機回報我的狀況，用人數壓制強行把我扛回房裡安置，但走了大半天，王城內絲毫不見動靜，監視者是誰不言自明。
至於頭痛是真的，本來有考慮演一下，但沒想到來真的。
時間真的不多了……但還必須再拖延一下。
「不恥下問是古今聖賢的美德，願聞其詳。」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sfVNxsJ1
「唉……給你台階下還不走。」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vnbUDWPTR
「總而言之，你還認為自己是個『騎士』，好好想想今天犯了什麼錯吧？想不出來就別當間諜了。」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8ev9lPyN
「這問題你沒自己解決根本沒意義，何不執著於下個問題呢？」
忽然視野一陣天旋地轉，埃爾將身體的重心全交給手邊的欄杆，勉強保持站立的姿勢。
好暈……該死！就不能再撐一下嗎？時機還沒到！
少年單手按著肚子，強忍著劇烈的嘔吐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推進話題。
「雖說你的下個問題我大概心裡有底，你想確認我跟肯尼歐到底有沒有王族的血吧？」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FMWWajVmb
「您……本以為不會再被您嚇到，但果然還是不能習慣。」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P3lfI3LYV
「想起義，必定在意名份問題，所以你們勢必在意血統與才能，要是謀反當下發現大義不存就完了。」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boJIOwnmz
「確實如此。」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lbDPqSeh
「我跟肯尼歐確實有王族血統，與被廢嫡的旁系後代不同，是確確實實的歐卡諾斯十六世的私生子。」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Iv75ftT5B
「說實在，我自己並不是很相信，但父皇與母后說是那便是，至少王族的歷史會承認這件事。」
『……。』
「您對這件事沒有埋怨嗎？」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iCQ55QpF
「……換個問題吧，我不想說這個。」
在那後，監視者又提了不少問題，期間也簡略地謀劃今晚的逃亡劇本，不知不覺一切便已上軌道。
伴隨著一抹紫紅色的夕陽染紅整個天空，埃爾的臉上泛起淡淡地微笑，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容，是終於看見忍耐盡頭的雀躍心情。
藍髮的少年沒給夕陽看上幾眼，掉頭就杵著蹣跚的腳步走向某處。
「您要去哪？」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OswkpPBq
「我去哪要你管嗎？」
面對語氣狂妄的少年，監視者無言地對，對視的雙眼已經交代一切，站在後方的監視者現在只能是監視者，不能有更多的立場。
『……。』
「路上再聽我廢話幾句吧。」
話鋒一轉，埃爾改變了說話的方式，一字一句都審慎斟酌，讓周圍的人完全察覺不出異狀，聽起來就只是廢皇帝在發牢騷罷了。
「說實在，我想不透，我跟肯尼歐共享了幾乎所有王族的機密信息，為何堅持一定要從我這裡取得呢？」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rHadz8Tmr
「從膽小懦弱的肯尼歐身上索討不是更加簡單，真不知道為什麼聰明如普羅狄多，要繞這麼大圈，你說是吧？」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gtZVCVGy
「不過普羅狄多最近這麼大手筆招待三餐，說不定還真的能從單純的肯尼歐身上套出什麼話呢！」
埃爾就這樣整路喋喋不休，好似要讓所有人都聽見自己的發言那樣，時而數落普羅狄多，時而又讚賞普羅狄多，讚賞之中又似乎挾帶著暗諷，著實地惹人注目。
從下人聚集的別館，走到積雪沉沉的庭園，最後是荒涼的地牢入口前。
藍髮的少年用身體輕輕推開沉重的門板，向著漆黑的深淵邁出一步便停下腳步，開始喃喃自語。
「我，曾經暗自下訂決心，要記下所有下屬的名字，展現身為王的親和力，或許能漸漸招攬親信，事實上費時半年我大概也辦到了。」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mlmUMyQe
「但是最後仍然沒人願意追隨我，騎士團也沒有守護我這個王，一切都只是我個人的一廂情願，像個傻子一樣，為了在險惡的政治惡鬥中苟活，自己期許的虛幻的希望。」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844sINaU
「我也曾經暗自下訂決心，要忘掉所有人的名字……。」
藍髮的少年回過身來，用全開的門板支撐著身體，露出莞爾一笑。
「沒事，只是突然真的很想發點牢騷。」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oqne2sfC
「請珍惜肯尼歐，他絕非庸才，只要好好輔佐，必定能幫助你們成就大業。」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tFYeZgh9
「我的事不勞你們擔心，普羅狄多不敢拿我怎麼樣。」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9lVHiRM9S
「肯尼歐跟母后就麻煩你們照顧了。」
埃爾輕聲留下一句。
「時機已到，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通往地牢的門扉緩緩關上，青髮的少年身影逐漸被陰影吞噬，消逝在門板之後。
『嘔……！嘔──！』
身體的不適讓埃爾連續乾嘔，但整個白天都未曾進食，空空如也的胃袋只能擠出一點胃酸，帶給喉嚨灼熱刺痛感，以及滿口的酸味。
用手背擦掉流出嘴角唾液，少年身體依著牆，緩慢地走下樓梯。
好……暈……樓梯在動，再撐一下就好，還剩最後一點路，絕對不能敗在這裡。
好不容易走下地牢，埃爾用手托著額頭，深深吸上一口氣，花費少許時間調適身體的狀況，緊接著打開牢門，兩眼看著眼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愛佩莉。
「臭小鬼，又要來羞辱我了嗎？」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sH8m1DPw
「暫時沒那個打算。」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El20ZtRj
「我出去之後，絕對會讓你不得好死。」
埃爾冷笑一聲，取出鑰匙解開愛佩莉的束縛。
手銬鬆開的瞬間，愛佩莉馬上將埃爾撲倒在地，兩手掐住埃爾的脖子。
「該死的小鬼，你又在盤算什麼！」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napHgZQ1
「請妳殺了我，用妳喜歡的方式無所謂。」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gCz4viVA
「哈？」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3WQTVtLK
「不過我還是不習慣痛，如果可以的話溫柔點。」
愛佩莉瞪大雙眼，貼著臉直瞪埃爾。
「給我聽清楚，想死別來找我，有種就給我自盡。」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ZWfIvX6H
「我絕對不會上你的套第二次，就算我要殺你，那也是在普羅狄多大人的指示下公報私仇。」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JcEhnP3Te
「雖然還不能動手，但是我會想方設法取得同意，給我洗乾淨脖子等著，到時候絕對讓你不得好死！」
話才說完，愛佩莉便奪走埃爾身上禦寒的毛毯，裹著單薄的布料朝著地牢外揚長而去。
「嘖，該死的小鬼，天曉得你又在盤算什麼。」
聽見愛佩莉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埃爾臉上泛起燦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不到妳居然也有這種智慧，但一切早已來不及，打從我踏進這裡開始，所有事情都開始轉動了。
藍髮的少年在地上躺成大字，不斷發出詭異的笑聲，眼角的淚水也順著重力滾落。
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我的命不長了，無論妳有沒有殺我，最後的結論都是妳殺了我，我的最後一絲掙扎，妳感受到了嗎？
手指失去知覺了，身體也動彈不得，好暈好想睡……。
這之後大概會引起大騷動吧？母后，肯尼歐，願羅納是值得信任之人，你們能夠安享餘年。
母后，孩兒不孝，先走一步了。
終於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可以休息了……。
『希望我的死，能夠比我的人生更有意義。』
地牢中，埃爾閉起雙眼，默默迎來十二年人生的結局……。
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rT37cWHDa
◎
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aegvc6Oo
後世的歷史擁有諸多版本，大部分的史書將截至遭逼退位為止記為埃爾皮塔・弗斯・歐卡諾斯的童年時期，不過有少數野史將這天記為的童年時期終點，雖說是經由少數反叛軍與老騎士口耳相傳的半年軼事，但諸多史學家認為這半年是影響契約王性格轉變的重要時期。
同日晚上，羅納・拉圖爾企圖帶著遭到囚禁的孿生兄弟肯尼歐斯，與前王妃凱薩琳潛逃出宮，最後以失敗告終，肯尼歐斯遭擒，羅納與凱薩琳失蹤，協助羅納起義的親信全數遭到處刑，未參與事件者，亦全數調離原職，發配邊疆。
此後契約王與其胞弟銷聲匿跡足足六年，歐卡諾斯也迎來最混亂的八年，群雄割據，災禍四起，匪賊猖獗，民不聊生，就如同點亮未來的聖火熄滅般，後世稱之為「黑暗時代」。
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5o7vvAIG
◎
藍髮少年被馬車給搖醒，緩慢地睜開湛藍的雙眸。
我這是死了嗎……？
埃爾環顧四周，是一片漆黑，僅有路邊微弱的螢光閃爍著。
死後的世界是這樣的嗎？
埃爾想挪動身體，卻覺得身體被壓住了，低頭一看……。
肯尼歐！
為什麼肯尼歐在這裡？難道肯尼歐跟我一樣……。
不對！還有一種可能……。
埃爾睜大雙眼，這時才真的看清周遭的環境，四周都是檻桿，遠處還有一棟宏偉的城堡。
『唔……。』
如同遭到重擊的偏頭痛直襲腦門，埃爾只能用無力的左手按著後腦舒緩劇痛，持續好一陣子才舒緩些。
囚車，還有魔王城，我跟肯尼歐正被送往魔王城……。
埃爾身子癱軟，視線逐漸模糊，比無力與自責感將脆弱的心靈掏空，盛滿苦澀的淚水，一點一點從眼角擠出，無法控制的熱淚劃出兩條濕潤的軌跡，取代心中的千頭萬緒傾瀉而出。
『我這不是什麼都沒保護到嗎……？』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giYFBTo0
『母后，肯尼歐，對不起，我，我什麼都沒辦到，連保護你們都辦不到。』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q9xehLur
『連最後的掙扎都沒辦法保全你們，我真的是一事無成的廢物。』
不知過了多久，兩眼無神的少年淚已流乾……。
絕望的深淵之中，少數能點亮視線的光源是路邊的菌物，植被透著微弱的淡綠色螢光，發著冷光的飛蟲翩翩起舞，其中一隻就這麼跌跌撞撞飄進牢籠之中，奮力震動著兩片淡藍色的翅膀，撒下星辰般地鱗粉，為黑暗的牢車點上微弱的藍光，最後停在某人的肩上，淺藍的微光照出兩個少年的輪廓。
『好亮……是蟲子嗎？』
扣在兩腕的手銬讓我覺得手好沉，但就算這樣我也想伸出食指，讓那隻蟲子爬上來，幽藍的光輝照出一隻沒有指甲的手指，指尖佈滿傷口與瘀血，看起來有些怵目驚心。
『好漂亮……。』
振動翅膀，美麗的蟲子就像精靈一般在空中飛舞，撒落漫天光粉後從檻車的縫隙逃脫。
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D4MawxsIG
『明明一樣是藍色，為什麼……？』
如同藍寶石般深邃的雙瞳反射著搖曳的火光，曝照在提燈的光芒下，依偎在囚車上的身姿終於可見，兩個少年形同枯槁，都穿著粗糙的麻布衣服，看著就像某地的農奴。
『為什麼我們要活的這麼辛苦？』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0nA4VbC9
『如果我跟肯尼歐不是藍髮，是不是就能過上安穩的日子，跟家附近的小孩一起玩，偶爾跟母后鬥鬥嘴，或許還會跟肯尼歐吵架，但那都無所謂……。』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kU94svpr
『那樣的日子我很嚮往，嚮往那平凡的幸福……。』
馬車驟停，兩兄弟的身子也晃了一下，車夫舉起照明的提燈靠近囚車。
『到了嗎？我們的終點。』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GYm3XR6CO
『也好，我也累了。』
黝黑的髮絲在光下照射下放出迷人的藍色光澤，是如同寶石般那樣優雅的色調，湛藍的瞳孔擁有藝術品般令人屏息的美妙紋理，只要親眼所見必定會看得出神，然而這樣美麗的景色卻少了三分色彩。
肯尼歐縮在埃爾懷裡熟睡著，醒著的那人兩眼無神，只是靜靜地望著提燈的車夫。
『十二年的人生，我累了，我乏了，就這樣結束也好。』
原以為流乾的淚水卻又奪眶而出，淚珠反射提燈的光芒發出星辰般的光輝，在少年的愁容上畫出銀河。
『為什麼？』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ifvuuI34
『我明明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已經下定決心，但是為什麼？』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UVOYPGphS
『為什麼我在害怕？為什麼我會哭？為什麼我現在想活下去？』
『……。』
『我好不甘心！』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lp6QH7mr
『我也想要活下去，自由的活下去！』
依著車夫的指示，邁步下車的埃爾，還沒踏地身體便前傾倒，以毫無防備的姿勢跌在地上。
『為什麼我要被生下來？』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rVuXm3D9
『為什麼我要遭受這些痛苦？』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GpBGzUuul
『我好恨，真的好恨，到底是誰把我的人生攪得一團亂？』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V4gfKxJW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lVcoKNkb
『為什麼……？』
四周晃動的燈火已經進不了埃爾的視線，喧鬧吵雜的聲音撓動著耳膜，卻也聽不清任何話語。
留給埃爾的，只有無止盡的黑暗，沒有回應的自我提問，以及燃燒至末端，在寒風中僅剩火星的靈魂之火……。
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iN5hsdOe
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3UQ6ntRZ0
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szlaxwPkG
本次更新內容：
1. 第6話 終程與啟程 (序章完結)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0Bj0fUGFo
2. 修正第5話錯字
下次更新計畫：
1. 持續修改原第一章內容。
ns 15.158.61.51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