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冷厲,文在新獨自一人在外露的攤販喝著燒酒,滿腔是燒燙的溫暖,他卻暗暗期待那個人能夠出現,接走手上的酒杯一飲而下。
「咯!大物你怎麼來了?」文在新的雙眼疲憊無神,見金允熙前來也是應付的問了一問,就又往嘴裡送酒。
「師兄,怎麼不見女林師兄與你一起?」金允熙也跟著坐了下來,旁邊拿起酒杯就一齊暢飲,以前一起待在成均館裡的日子貌似又復出重現。
「那個傢伙...很難懂啊...」月夜高照,桀驁微薰的臉恰似又有一種難為情的感覺,他並不打算與金允熙明講,但金允熙也大概猜得出點端倪。
金允熙靦腆一笑開口道「你跟女林師兄真的好像,時刻都在為對方擔心,但我真的不懂,明明你們欠缺的就只是坦白、溝通,不是嗎?」
一語道破一切,可是那欠缺的一環也是最難的關,說出來能夠發生什麼奇蹟嗎?當初在成均館裡金允熙以及文在新被誤會出的“男色事件”不就被指指點點的令人難以喘息了嗎?怎麼樣也要保護對方的想法,就在此刻被理所當然的強化了吧?
「呵...不知道啊...」他笑得好生無力。
「師兄不會不知道的,」金允熙像是為對方堅定內心想法似的拍上了他的肩,繼續說道「只是在害怕吧?可是我認為你們兩個一起一定能解決問題的啊!女林師兄不就常常很自信的說著“我可是具容夏”嗎?相信他,也相信你自己吧!」
怕是無法說服,金允熙又再加解道「“如果你需要奇蹟,那麼我就把它創造出來”記得之前李先俊曾對我那麼說過呢~現在送給師兄,由師兄創造吧!」
被師妹如此“教育”,桀驁都要感到羞愧了,他撇頭笑得無奈,可也同時認同自己不應再停留原地。一想到誠心跨出的那一步可能會帶出奇蹟,勇氣也就為此湧現。
金允熙看師兄不再懊惱便起身作勢離開,桀驁則抬眼望月,語重心長的道了一句「可是如果在說了之後,卻被平淡帶過,會不會...」
「嗯...的確存在那種可能性呢,但是就說說看吧!總比猜測來得強啊?」
聞畢,桀驁終於溫柔的笑了開來,就好像豁然開朗一樣。
隨著夜風輕吹,桀驁舒服的都睡過了一覺,等再次醒來之時,是被店家給叫的不得已才從桌上爬起。桀驁不耐煩的端起茶杯打算將那最後一口飲下,等那液體流經唇舌之時,卻讓他發現這根本就只是一杯涼水,那幕酒杯被接走的景象彷彿再次閃過腦海「具容夏!」
像是要把思念全部傾注在這個名字裡,他吼的格外響亮。
但,那份努力並沒有得來回應,他轉頭就粗暴的拽住了店家的衣領,不管是非的問「喂!剛剛是否有個穿著華麗顯眼的男人來過?!」
「是...是啊!那不就是具容夏嗎?在這裡有誰不認識他?」店家也趕緊識相的把一切知道的都說了出來,誰敢惹他啊?這頭泮村的瘋馬。
「這個該死的傢伙...」他搔頭碎念道。
「判官...能耽誤你一點時間嗎?」「青壁書..?咯!」
-
「哈哈哈...來來來,李先俊坐這邊,大物坐那邊,我和桀驁坐這邊。」把一切安排好的具容夏一副心曠神怡的模樣,對自己非常滿意。
桀驁則是繼續表示不屑「瘋子。」
具容夏早已習慣,一點也不會在意那個在旁人眼裡看來是謾罵的字眼,對他來說,更像是證明親密關係的問候。
「什麼事情讓師兄這麼高興?」金允熙笑出了酒窩,等著對方回答的時間她小心翼翼的端起酒杯往嘴裡倒去。
「你說能有什麼讓我這麼高興?」具容夏沒有回答,反問了她一問。
大家像是認真沉思又像是只顧著喝酒,反正具容夏等不及了就會自己解釋。
果不其然,具容夏有了動靜,他先是搖了搖頭表現著一副感嘆自己朋友都不了解自己的寂寞樣,然後翹起了腿,打算解答,沒想,文在新先打了叉「青壁書今天...來找我了。」
三人的頭瞬間都轉了過來,注意力全轉在了他的身上,他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是金允熙先反應過來「師兄...等等,我們昨晚討論的結果不是這樣吧?」害怕文在新一個不小心又腦袋打結,金允熙搶著阻斷了對話的進行,自己硬是腦補了一大堆師兄接下來要說的話。
「允熙你不是最會看情況的嗎?給我們一個空間吧?我有我的處理方法。」又是一慣淡然表情,文在新的心情波動小的可憐。
「是師兄你自己在剛要吃飯的時候突然提了沉重的話題吧?」
「所以到底是哪裡沉重了啦?可不可以不要每個人都這樣?好像...好像在保護誰似的。」保護誰?具容夏自己還不知道大家在保護誰嗎?
李先俊保持著以前的理性,嚴肅的指責了文在新,具容夏則繼續裝傻,試著緩和了氣氛,但是文在新仍然盯著李先俊。
金允熙眼看情況不對,這是平常最會吵架的組合,此刻又在生悶氣了一定會演變的無法收拾,於是強行帶走了李先俊「呵呵...沒事,那我們先走了,下次一定要再吃,師兄,你可要好好說哦。」
「終於清淨了,我們能好好談談了。」
「是要談什麼啊?拜託,你幹嘛把他們吼走?我叫了一桌子好菜欸!未免太掃興?也就我能容忍你這脾氣了。」具容夏喝下一口酒,繼續說著,那個速度彷彿就是不想讓別人插話「但是!今天我要走了,跟著我們大物走!」
「坐下。」文在新拉住了他的手,「談談我們的事。」
「我們能有什麼事?啊~剛剛你還和大物自個說話呢~都不把我和李先俊放在眼裡,知道了,原諒你了,放手吧~」具容夏甩了下手。
「你想裝到什麼時候。」
這次,具容夏終於鎮靜下來了,什麼話都不說了。
看著終於靜下來的他,文在新繼續說了下去「青壁書昨天來找我談親事。你...是怎麼想的?」文在新說話的語速不算快,可是卻讓具容夏聽的暈呼呼的,一定是酒的關係吧?具容夏心想。
然後再次理解了一下他的話後,太狡猾了,他又想。
「她...很明顯啊,喜歡你的心情。」跟我一樣。
具容夏的聲音變得低沉,參雜著許多不願,卻還是一邊被逼著坦誠,所以說,真的很狡猾呢,文在新這個人。
「我是問你!可不可以不要多想別人?」文在新那份不耐的語氣卻更讓具容夏無法冷靜思考了,火只是被越搧越大。
是為什麼吼我?我錯了什麼?是你惹上了桃花欸?一句問你就把問題、責任全交給我,就算再怎麼不負責任也要有個限度啊!混帳!
平時不生氣卻不能代表沒脾氣,他在心裡一通吼著,沒想,嘴巴也管不住了。
「祝福你。」一瞬間他脫口而出,具容夏貌似也被自己嚇到的眼神飄逸不定,文在新更是不解的看著他,眼神裡的殺氣著實恐怖。
具容夏的眉宇間皆透漏著痛苦的心情,那個空間是如霉氣一般逼死人的壓力,具容夏待不下去了,又再一次的選擇卻步離開。
「喂、喂!」儘管怎麼吼,他也沒有回頭,一氣之下文在新砸了碗筷,陶瓷碎裂的聲音伴隨著焦躁的心一同攪爛了這場飯局,又再一次是這種收場。
ns 15.158.61.6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