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好墨鏡，讓我們走更長的路 - 《巴士上的惡夢》

我討厭她⋯⋯

但不知道為什麼⋯⋯

卻有少許希望變成她。

* * *

有朦膿的睡眠中，我隱約聽到一把女人的聲音把我叫醒。

我睜開沉重的眼皮一看，原來是一個穿着醫院制服的女工，她有些擔憂地望向我，問道：「同學，你還好嗎？身體是否不適了？」

我眨下眼，回答道：「沒什麼，我大概只是睡著了，謝謝您。」

女工對我微笑後離去，繼續她的工作。

在確認一下自己所處的醫院環境後，當下的情況簡直是令我一頭霧水 — 因為我並不記得自己為什麼要來到醫院，亦沒有任何要到醫院進行治療或者探訪別人的理由。

「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吧⋯⋯ 一醒來總感覺怪怪的。」我按住有些疼痛的太陽穴，自言自語道。

正當我打算從長椅上站起來的時候，書包就響起了一種沒有聽過的手機鈴聲。我有些好奇地打手機取出，才發現這個既花巧又掛滿裝飾的手機並不是屬於我的物品，便把它塞回包包裏，打算把它交往「失物認領處」。

怎料，隔了不夠十分鐘，那個有些令我煩厭的鈴聲又響起了。

我想，這應該是對物主重要的人致電而來吧？故此我忍不住打開拆曡式的手機，替它的主人接電起來。

先不論來電人是顯示著「變態學長」的名稱，我在清了清喉嚨後還是接通了那個電話。

「咳咳，您好？」

「千頌你剛才沒有什麼特別事情嗎？致電你好幾次電話也沒有人接聽⋯⋯ 你人已經到醫院了嗎？」

絕對不會有錯。

這把沉穩而帶柔和的熟悉聲線，我已經聽過了無數次⋯⋯ 在學校早會的集會上、在突撃檢查校服的小息、在放學後的教室裏⋯⋯

這把聲音的主人，絕對就是風紀隊長劉俊言學長。

「千頌⋯⋯？」

總結當下已知的線索，並不抵知道正在發生什麼事的我，從對面玻璃門所映照出自己的身影所見 —

我竟然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同學楊千頌。

* * *

我來到寫上了「劉俊言先生」的病房門前，敲門後把房門打開。

「學長您好。」

坐在病床上的俊言學長眨了眨，有些愕然的看著我。

— 難道這麼快就已經被他識破了我並不是本人的事實嗎？

一向心思細密的學長似乎是發覺到我的異樣，便開口問道：「總覺得⋯⋯ 千頌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同的感覺？」

「是嗎？」

「因為你平時說話都不帶敬語嘛⋯⋯」

— 原來如此。那個楊千頌如我所料就算是對著比自己年長的學長也是毫無分寸、尊卑不分。

學長露出個溫暖的微笑後，向我招手而來。「我昨天出給你的課題，你都有回去好好地完成了嗎？」

— 我不甘心於這樣。

— 明明是垂手可及的距離，但這個使我朝思慕想的俊言學長的眼中的我，並不是那個風紀後輩秦芷月⋯⋯

— 而是那個正跟他交往的學妹楊千頌。

我走到他的床邊坐下，一鼓作氣問出一個糾結了我很長時間的問題：「學長你每次替我補習的時候都只是單純地講課本上的東西嗎？」

「是啊，你還有其他學科上不明白的地方嗎？」

我的手順著床單向上滑，然後撫上了他的胸膛。「因為我想學長你教我其他的東西⋯⋯」

我把學長推倒在病床，除下他的眼鏡，吻上了他的嘴唇後解開他的衫鈕，並舔紙着他的頸部和鎖骨。

他先是有些驚慌，然後用手推住我的肩膀。「你、你在做什麼⋯⋯？快停、停手！」

不知道是否因為生病，或者他本身就體弱的關係，但以一個普通的男高中生來說，學長的力度也是太差。

我不廢半點力氣，便輕易的捉住他的雙手按在枕邊，再覆上他的嘴唇。在看到學長這副羞紅滿面的表情，令我忍不住興奮起來，並把舌尖伸入口挑逗著他。

學長突然一聲怒吼，然後使勁地揮開捉住他的手腕「停手 — ！你並不是楊千頌吧！」

他的眼神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兇惡感，原本蒼白的頸部也現出青筋來。

— 我感覺到有些不妙，並開始對自己剛才的衝動行為後悔起來。

「學、學長你在說什麼了？⋯⋯ 我當然就是楊千頌吧？」我故作鎮定的說道。

「我認識的千頌⋯⋯才不會做出這些行為！雖然我並不知道你是誰⋯⋯ 但也請你自愛一點⋯⋯」他的眼神由兇惡轉為溫婉，再變成少許可憐我同情我的感覺。

「因為你這樣做會很對不住喜歡你的人⋯⋯」

— 別跟我說笑吧⋯⋯

「為什麼 ⋯⋯ ？學長你不是喜歡千頌嗎？和喜歡的女生做這些行為有什麼問題？」

俊言學長把我的身驅扶直，然後安坐在病床上。「⋯⋯ 當然想！但比起我自己的欲望，對方的感覺更是我的優先考慮啊⋯⋯ 」他似是用盡力氣地擠出這句話。

— 學長你這樣算是什麼？

「我才不想在不情願的情況下強迫或被強迫做這些事情⋯⋯」他的話是多麼的溫柔。

— 我真是一個差勁的人。

— 因此我才沒有被你選上嗎？

「學長⋯⋯ 我決定了。」

「咦？」他戴好眼鏡後，睜大了又黑又圓的眼睛。

「我要親手把你從楊千頌那裏搶過來。你等著看吧～」

我站立起來，向學長拋下眉眼並留下這句說話，便離開了學長的房間。

離開醫院後，我乘上了一部回家的巴士。在回程歸家的車程上，我的眼皮一沉，之後便自然地閉上眼睛睡著。

* * *

當我醒來並準備下車的時候，我從書包中取出小手鏡。我摸上自己面頰的兩邊。

我在巴士好像做了一個惡夢 —

一個我醒來後變成楊千頌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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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上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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