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 - #6 啾

「所以你真的簽了？」

「恩..」

翁鈺錦在電話的另一頭用著半訝異的表情，他看著正在熟睡的室友躺在床上安安靜靜的模樣，像極了一隻北極熊

「那你還真的是蠻好控制的，那她現在在你旁邊？」

「沒有，她說要跟她好姐妹出去玩，說我等她的電話去載她。」

「她有跟你說"晚餐自理"嗎？」

「她說我可以出去，但電話來就是要去找她。」

「那她還真的是夠狠的。」

她已經不是狠了，我沒看過這麼強悍的女生，其實我有想過不簽下去，但我想到我往後的日子會不停地被追蹤，可能有異性之類的問題都會有狀況，比如:我跟哪個女生出去，那個女生之後會離奇消失之類的。為了保護其他女性，我看我還是簽好了，以後找個藉口跟她分手

「恩..」

「不過呢，她也是挺可愛的啦！比起你高中時期交往的那些貨色來看，我覺得這女孩可以了啦，就不要浪費好好珍惜吧！」

「恩...」

我抽著菸，從陽台看著晚上的元培，這種觸景生情的感覺還真的意猶未盡

「你要出來吃飯嗎？」

「好啊，反正我也閒著。」

「你要去哪吃？」

「大庄路上有一家鐵板燒，我上次有看到，價格還挺親民的。」

「在哪條路上啊？」

「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在十字路口附近吧？」

「我在老地方等你。」

「它其實就在老地方附近阿...」

「總之我在那等你，就這樣。」

他掛上了電話，我看了菸的長度，我把剩下沒多少的長度彈了出去，火花順著力道在空氣上劃出了弧形，然後熄滅、消逝

才剛開學就發生這麼多事情，實在是讓我有點覺得意外，我原本以為這學期可能會很安靜地度過，我想我是跟低調這兩個字無緣了。但或許在大學生活裏頭就該碰到如此稀奇的事，想想看，還沒開學到第一天(其實已經第一天了)就有個女孩跟你在一起，而且是強迫性的要求，不知道那女孩到底有多想要找到一個男生，她又是多麼害怕孤單呢？

我騎著重機想著，駛向霓虹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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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底在哪？」

「你先讓我把車停好嘛！」

我把重機停在便利商店的某個暗巷前面，一條沒人會去經過的地方，架好車子後我帶著鈺錦到那家店吃著我們在新竹的第一份晚餐

「所以那女生呢？到現在還沒打給你？」

「恩。」:我夾起剛炒好的高麗菜放在自己的碗裡等涼，我就算嘴巴沒有靠近我也能感受到那股熱氣

「你不要忘記我們來新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希望你還記得第二年會有甚麼重要人物要來，而她的性命可能比你的小公主還要重要許多。」

「你是在提醒我甚麼嗎？」

「我不想再犯高中時期的錯誤，那場血腥的教訓。我就是到現在晚上睡覺還是會記得那場....算了，反正都過去了。」

翁鈺錦喝下那杯冬瓜茶，站起來再去續另一杯，我可以看得出來他的手還在抖，回憶起那時沒必要的屠殺，我到現在還聞得到血濺禮堂的味道，血紅色的畢業典禮。那時候好巧不巧幫派鬧得最嚴重的幾個派系的孩子都在同一所高中念書，國安局為了保護平民百姓，特別聘請組織裏一些幹員來維護，我跟鈺錦就是同一個編組的人員，特別監視部分人的行為跟生活。後來跟我們一起來的同輩負責監視的人員，跟被監視者成為了好兄弟。這下可好了，原本是來維護和平的現在來破壞規則，總部要求全員遭回重新矯正，但該員不同意，在畢業典禮上開始大鬧一場，把我們監視的對象通通殲滅，只留下自己的監視對象，最後被我們幾名幹員抓住，當場處決，而那時候我們也才十七、十八歲

「我們還年輕，總有衝動的時候。」

「聽聽你的口氣，是個年輕人該有的口氣嗎？」

「算我們早熟囉？快吃吧，這是我們來這的目的。」

那時候的事件讓全校有三分之一的人差點沒辦法畢業，監視對象在搶救下只有三名死亡，其中一個就是我們的監視對象，這事件已經成了全國頭條了，但實際狀況在組織的控制下被抹黑了，沒人會知道誰殺了誰，或是誰救了誰，就是在現場的人也一樣，因為大家都嚇呆了。我看著其他高中情人抱著自己死去的愛人，看著其他人淌血臥倒在地上求救，目前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失去當天狀況的記憶，只有少部分人員拒絕記憶抹除

「我聽說那時候慶圓因為這件事去了陸戰隊。」

「真的假的？」

「恩，他上了。」

「不過你那時候武器到底放哪啊？上面不是提醒說務必把武器戴上，雖然畢業典禮是最後一天了。」

「恩...我回教室放在抽屜換一把小刀，因為槍太重了。」

「不過還好你速度快，要不然換你成了槍下魂了。」

「還好我會講話吧？」

「也是啦，用嘴砲分散對方注意力。」

「你要是那時候沒有把他的槍給打下來我也沒辦法拿刀射他阿，但你為什麼不第一發就把他幹掉？」

「你還記得我跑掉了嗎？」

「喔對阿，你跑去哪了？」

鈺錦咧嘴笑著說:「我尿急去上廁所了哈哈哈哈。」

我差點沒把剛吃進去的牛肉吐在鐵板上，反而嗆到了自己的鼻子。原本嚴肅的話題也就因為他尿急讓我放鬆了下來，兩人哈哈大笑，不對罵著:「幹，你是智障阿哈哈！」

秘密幹員在學校，有何不可？跟白天是學生，到了晚上就變成了7-11的員工其實沒甚麼差別；跟白天是學生，到了晚上就在某家公司企業上班一樣，我們當初接下這份工作時就注定要為生活賣命了，正正當當的賺下優渥的薪水，就像簽下國軍的志願役一樣，但比較好的是我們不用變成上面的奴隸，唯命是從，為了往後的生活不停地拍馬屁，到麥當勞買杯奶昔不必被附近民眾檢舉

「你還有幾年？鈺錦。」

「兩年吧，你呢？」

「我可能到這間大學畢業吧。」

「你到時候就會有新的搭檔了，我可能到時候的記憶只剩下你跟我是高中同學跟我用打工存來的錢吧。」

「打工還能賺一千萬還真有點不容易。」

「起碼不難過以後生活。」

「也是啦！」

這時候手機響了，我拿起電話一看是她的來電就立馬街起

「喂？」

「喂！你在哪？」:她聲音有點雜訊，附近的風似乎有點大

「我在大庄這邊的鐵板燒吃飯，妳好了？」

「我在南寮！」

啊？南寮？

「妳不是在市區嗎？」

「我姊妹找來兩個男生，一人一台車，我就坐上她那另一個男性朋友的車阿。」

「他們載妳們到那幹嘛？」

「誰知道啊！說甚麼要來看風景，沒想到那男的一直對我上下其手，我現在在附近的廁所躲著講電話，你趕快過來啦！」

說完就掛上了，留下了錯愕的我，我連拒絕這項任務的機會都沒有

「她打來啦？」

「恩，對。」:我把眼前的飯菜快速的嚥完

「你幹嘛不直接辭了自己原本的工作去當她員工？都訂契約了。」:鈺錦笑起來的方式還真讓人不痛快

我沒做甚麼回應，一張百鈔跟零錢放在桌上就立刻走人了，急急忙忙地衝上摩托車準備走人，這時候翁鈺錦不知道甚麼時候從後面跟了上來

「我等等跟在你後面，南寮對吧？」

我撇了他一眼，說:「亂偷聽。」

「我怕你沒辦法應付那麼多人。」:他笑笑

我也笑了一下，摩托車一發動就立刻離開，飛快的鑽進的小巷，一路衝到可以銜接南寮的濱海公路。機車的怒吼聲搭配著速度上的奔馳，就是強風也沒辦法停下我，我只希望她還沒離開那個鬼地方，沒事就在市區好好的待著，幹嘛沒事跑到那鳥不生蛋的地方？

「真搞不懂。」:我一邊碎念著，一邊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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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靜萱妳到底要多久啊！？」:是一位染著金髮的女生在廁所的外頭大喊

「快出來了！」:廁所傳來了回應，走出來是一位身穿白色短裙的女生，一邊用著頭髮一邊急急忙忙地跑出來

「真的很久耶，他們還要帶我們繞繞其他地方。」

「可是...那個...」

另一個女生聽到這種口氣，就開始用質疑的眼神開始看著她:「怎麼？害怕啦？大學就是要玩啊！看那兩個男的那麼帥，等等還要去夜店HIGH一下，妳要回去啦？」

「不是啦...我等等男朋友會來載我..他怎麼說都要我回去。」

「我記得妳不是分手了嗎？怎麼這麼快就有一個新的，妳劈腿啊？」

「不是啦...就...」

余靜萱不知道怎麼繼續接下去，桀驁會來也是因為她打的電話，事實上他本人很不願意去做這種事，而靜萱也知道

「阿唷，那妳就打電話回去叫他先迴避一下啊！」

「可是我就不想去夜店咩！」:靜萱在自己內心裏頭吶喊，其實也不敢說出口，大學裡面的女生她也沒認識半個，高中就樹立了一堆敵人，老實說這女生也是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她也不太敢回絕她，怕之後會有更多的麻煩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反正我就自己跟那男的出去，剩下另一個看妳怎麼辦。」:說完頭也不回地去找了她的新歡，留下了靜萱一個人默默地跟在後頭

那女生在兩個男生面前開始說話，遠遠的就可以聽到女的在闡述著:「唉唷，她不敢去啦，對阿，她男朋友來接她了啦，哈哈。」

另一個男伴似乎看起來不怎麼開心，但是臉上始終掛著笑容，他看著靜萱慢慢地走向他，一直到靜萱準備開口說第一句話:「對不起啦，因為我男朋友的緣故。」

「那我先跟他走囉！既然妳沒辦法去，可以麻煩你顧她一下嗎？阿奇。」

「沒問題，我等等跟上。」:阿奇笑笑

兩人騎著一台摩托車，有說有笑地離開了南寮漁港，留下了尷尬的兩個人

「對不起啦，還要麻煩你在這顧我。」

「哈哈」男的苦笑，順手點了一根菸:「沒關係啦，夜深人靜的很難不會出事。」

「要不然你也可以先走沒關係...」

男方很快地比了個「不」，接著說:「我朋友很久以前在這裡出過事，我不會再犯第二次錯了。」

阿奇是真的長得很帥，比起靜萱簽約的對象，他在說這句話的同時有一種讓人安心的感覺，靜萱似乎迷上了這個男生，一語不發的靜靜的看著他

「嗯？」:阿奇似乎注意到了這視線，也看回靜萱，但靜萱轉過眼睛然後搖搖頭

要是契約對象是他呢？要是這個時候就跟他離開然後跟阿奇在一起呢？靜萱心中的小鹿亂撞

這時候遠處傳來了巨大的怒吼，一聽就知道是重機，巨大的銀白色燈光閃在他們兩人身上，機車騎士關了大燈然後熄火，拿下了安全帽

「八寶！」

阿奇聽到了這個名字像是被閃電電到一樣，嚇得連菸差點掉在地板上

八寶看著靜萱旁邊的男人，下了機車後慢慢地走向前去，咧嘴笑著對著那男的說:「好久不見。」

「寶...寶哥。」

「我聽說你不是元培的生技科嗎？跟我朋友同一個班。」

「您說熊哥阿。」

您？為什麼要用敬語？這令靜萱非常好奇

「這位是寶哥的女人嗎？」

「你問她啊！」

靜萱像是被丟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看著阿奇使命的點頭

「妳朋友呢？萱」

「她...她先跟另一個男的走了。」

「喔，這樣子阿。」

這個氣氛突然來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壓迫感，從這點看來靜萱似乎察覺了這個叫阿奇的男人跟她的現任男友似乎有甚麼過節，為了解除尷尬她就邊笑邊快步坐上八寶的車子，並命令他趕快離開

「阿奇，生活還可以嗎？」

「我爸媽都還好了，謝謝你。」

「恩，這樣就好了，大學好好享受啊！」

阿奇對著八寶鞠躬，八寶點頭示意，然後騎上重機發動引擎，離開了南寮

這段路上余靜萱都不敢問甚麼或說甚麼，感覺今天她跟的這男人似乎有種不一樣的感覺，跟她之前的印象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這沉默就一直沿路到了她宿舍才打破

「你認識阿奇？」

「恩，以前工作的對象，那時候我幫了他蠻多的。」

「你以前的工作？」

八寶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該提的那塊，便快速的掰了個謊言，試著連接這塊:「就..高中的時候我在便利商店打工聽他很多煩惱，家庭經濟狀況有點問題，我就跟朋友湊錢去幫他。」

「喔~~~~~原來。」:靜萱拉了個長音

當然，事實也沒那麼簡單，八寶那時候跟鈺錦搭檔一項任務，那時候對方的火力不小，在追逐過程中不知道是對方還是己方的子彈，不小心走火擊中了一名正好要回家煮菜的婦人，而那名婦人的兒子就是阿奇的媽媽，接下來就知道會發生甚麼事了

「對阿。」

「好啦，那你到家打給我知道嗎？記得，深夜不能亂跑，出去要報備。」

「好...」

靜萱打開了宿舍大門後上樓，八寶看了看時間，錶上顯示11:00，他想說回去買個東西再到宿舍，這時候宿舍門再次被打開，余靜萱衝向了八寶，抱住了他

「等一下！我忘了一件事！」

「啊？」

啾！靜萱沒辦法跟八寶完全面對面，她用跳的跟他親了一個最短暫的吻，八寶還來不及反應差點跌到地板上

「哈哈哈！」:親完她就邊笑邊上樓了

媽的！這那門子的Kiss Goodbye！？

他氣得跳腳，但心中有種不知道的滿足感，似乎已經過了很久都沒有這種類似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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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萱似乎睡著了，怎麼打也打不通，這樣也好

這時鈺錦突然打電話過來，八寶接起電話:「幹嘛？」

「欸，任務來了，似乎跟女生有關，還蠻適合你的。」

「怎麼了？」

「警方剛剛接獲了一則通報案，說是一通未報案的電話，手機訊號來源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好像就是你女朋友的同學。」3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Lc07EvAhi

「然後？」

「目前警方還沒報失蹤，但這女生的身分不一樣，是老闆的女兒，他現在要我們去追查她的下落並把她找出來，你有想法嗎？」3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hpybq9sx

那應該就是剛剛還跟靜萱待在南寮的那個女生，還以為她跟阿奇偷偷幽會

「把靠近南寮的監視錄影機全部調閱，叫後勤的先去做追蹤，剩下捕捉的部分交給我們吧。」

「好，我等等再跟你說。」

掛上電話，看來事情大條了，開學沒幾天就有任務，看來新竹這地方或許會帶給他不少樂趣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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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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