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寫一篇故事給你》 - 茶

原來愛上一個人，會隨著時間，變得更困難，也會隨著年紀增長，越陷越深。

原來愛上一個人，會覺得世界變得柔和，去學習什麼叫做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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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渙，」劉奕鋒提起茶杯的手頓了頓。

他已經很久沒有碰觸到如此精緻昂貴的進口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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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而望向眼前正在沖茶的作家，不但鬍子沒剃乾淨、睡眼惺忪，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窩在床裡昏睡好幾天的頹廢樣子，程予渙正垂眸專注於手頭的細活，略顯笨拙地將熱水緩緩倒進茶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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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涓水流聲在室內響起，劉奕鋒沒有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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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奕、草稿，你看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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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予渙終於沏好一壺茶，他自己先嚐了一口，拿起杯子時還不小心灑出幾滴茶水，燙在手上佈滿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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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見到對方手上的燙傷不止這些。

劉奕鋒正要發作，但程予渙只是深吸一口氣，然後搖頭喟嘆，沒有更多反應，將杯緣送進嘴邊。

幸好，味道不算太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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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還行，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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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劉奕鋒才沒有那個心情慢慢品茗，帶點安撫意味地喝下一杯。說實話，味道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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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以為，依這靡爛作家以往的性子，這茶不是苦澀就是沒味⋯⋯不、也有可能只是茶葉好，是那孩子留下的茶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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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那中年作家的眼裡有著無盡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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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喝。」劉奕鋒真心回答道。

他想，他找到作家悲傷的源頭了，或許他一直隱約有察覺，只是最近才證實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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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程予渙自己又吞下一杯，熱茶滑過喉嚨，溫度撲灑在胸脯。「那個初稿——」「很快，你就可以泡的跟小谷一樣好喝了。」劉奕鋒突然插話，不再避開那個人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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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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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前幾天去看耀谷了吧。」

聽聞熟悉的名字從對方的嘴邊吐出，程予渙還尚未能反應過來，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失去了焦距，只盯著眼前的人發愣，眼白睜得通紅，溢出淚水，落在手中的茶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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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滴圈圈漣漪。

他終於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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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年，不變的只有我愛你，變的，也只有我愛你。

只有愛你，才是我世界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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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希望，時間可以停留，停留在你還沒離開的時候，你⋯⋯你有聽見嗎？

我真的，真的好思念你⋯⋯你有沒有時常來看我，看我寫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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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只是轉過身的光陰而已，

已經跟過去的日子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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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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