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盜少女與偷心賊 - 1.纏繞在腳上的黑影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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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纏繞在腳上的黑影

藍橋春雪

Mar 1, 2021

177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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飽滿的麥穗隨風搖曳，形成了一波波金色的海浪朝遠方的樹林打去。一旁的巨型風車緩緩轉動，帶動下頭的磨坊飄出淡淡的麥香味，散發出純樸的農村氣息。在比鄰的矮磚屋群落中，有一棟特別高大的石製旅社，旅社前頭停著一輛馬車，今天似乎有外地人來到了村子裏頭。

一陣風吹過，使得旅社旁斑駁的樹影也跟著搖動。

要是不仔細注意的話，沒人會發現在旅社和大樹間的陰影處，躲藏著一道嬌小的人影。

今天艾娃也如同往常一般，小心翼翼地潛伏在陰影中，在避開那些會欺負她的孩子的同時觀察著下手的目標。

在她的視線中有著兩個和她差不多大，大約十二歲左右的男孩子。他們身上穿著粗麻製的衣服，雖然材質說不上太好，但也比艾娃身上這種滿是補釘的衣服要好得多。兩人此刻正興奮地說著話，不過由於距離太過遙遠，艾娃只能聽見像是說書人、廣場和飛在空中的鋼鐵巨鳥幾個零星的詞彙。

鋼鐵巨鳥，那是——什麼？

本來打算觀察有什麼東西可以偷的艾娃，一不小心聽故事聽得入神。她雙手抓著樹幹，不自覺地探出上身死死地盯著兩人，想更清楚地聽見他們的對話內容。

「然後呢——」

面向艾娃的男孩正打算繼續說下去時，突然發現了漂浮在樹幹旁的人頭。

「哇！」

他驚叫了一聲，向後退了幾步。

「約翰你小心一點，那個小偷躲在你後面。」

被稱作約翰的男孩迅速轉身面向艾娃，舉起拳頭作勢要打她。

「又是你這該死的小偷！你給我滾遠一點，不然我要去打你一頓了。」

艾娃有些受驚地縮回了樹後，不過一雙明亮的眼睛依舊不服輸地死死瞪著約翰。

「一個小偷竟然敢這樣看我，傑克我們還是去給她一點教訓吧。」

約翰一個箭步向前衝，卻被傑克架住了胳膊。

「傑克，不要擋我！」

約翰甩了一下手臂，卻沒有擺脫傑克的束縛。

「我媽媽說她很危險，不能和她靠得太近。我們不是出來幫忙買東西的嗎？要是你身上的錢被偷走了，你爸爸一定會打死你的。」

傑克對艾娃露出柔和的微笑，然而從他口中吐出的卻是冰冷的話語：

「這種小偷就和老鼠一樣，只要不給她任何接近的機會，就會自然滅絕了啦。我們還是快走吧，表演就要開始了。」

「好啦我知道了，放開我啦。」

在傑克放手後，約翰扭了扭僵硬的肩膀。兩人沒有像以往那樣在離開時對著她大罵垃圾，而是一眼都不看地直接從她前方走過。

不知道為甚麼，艾娃久違地從胃部感受到了一股沉重感。

艾娃想要舉起手攔下他們，大聲告訴他們自己才不是什麼老鼠，但她卻在最後一刻放下了手，將原先打算說的話全部吞入腹中。

這種事情早就無所謂了吧。

一直以來聽著各種狠毒話語的她早就麻痺了，在她心中最重要的只有必須要讓奶奶有足夠的食物。

艾娃抬頭吐出了一口氣，重新讓自己振作。她朝著男孩們離開的方向前進，打算會會那個說書人。長期以來的偷竊已經讓她在當地惡名昭彰了，所有人都會警戒著她，令她每日得手的成果越來越難以維持和奶奶的生活。因此每當有外地人進村時，艾娃都得把握能有更加豐碩成果的機會。

鋼鐵巨鳥……那會是什麼樣的東西呢？

艾娃的眼中閃爍起一絲期待的閃光，步伐也跟著變得輕快。不過才沒走幾步，察覺到自己情緒異常高昂的艾娃就瞬間停下了腳步。

不行，才不可以是這個樣子。

我才不是為了聽故事去的，我是去偷東西的。上次失手已經讓奶奶餓了好幾天，今天一定得成功才行。

艾娃甩了甩頭，想把聽故事那樣孩子氣的想法甩出腦袋。

在加速的心跳平息後，她的臉上重新恢復了冷漠的神情，那是一個為了生存而長年偷竊的職業小偷的表情。她那穩健前進的步伐，已看不出一絲屬於那個年紀該有的青澀。

正午強烈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腳邊留下一潭漆黑的影子。

伴隨著少女步伐的一起一落，濃重漆黑的影子也如影隨形地纏繞在她的腳邊。相較於少女那瘦小黯淡的背影，顯得沉重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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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序.偷心賊

#2 1.纏繞在腳上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