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傳說 -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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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回到家已經快要半夜，可是家裡的燈還是亮著。

他拉門進去，盼晴還在廚房專心地磨著咖啡豆。

「白逸，你回來了。」她一如以往的歡迎他，但卻沒有停下手邊的工作。

白逸拿著兩頂安全帽，「嗯......你沒事嗎？」他指物理上。

「沒事阿。」盼晴回答，她轉身背對白逸把磨好的咖啡粉倒出來，「白逸要喝咖啡嗎？」

「嗯......好阿，謝謝。」白逸說，然後打算回到倉庫把安全帽放好。

「等等好了我再端給你。」她仍然背對著他。

白逸經過客廳時，原來利奧還在。

「你總算回來了。」利奧說。

「嗯......」白逸簡單回應，繼續路過，但利奧卻起來擋住了他的路，白逸歪頭不理解。

「要跟她說一下吧？」利奧盡量壓低聲線。

「說什麼......」白逸單純不明白。

利奧睜著眼睛，「她無緣無故因為你被扇了一巴掌，好歹也該關心一下？」白逸不通情理的程度超乎了他的想像。

「我問了，她說沒事。」白逸如實回答，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利奧反了個白眼，那個女朋友白逸到底是怎麼交到的？

女人說沒事，就是有事阿。

「盼晴很善良，她會把所有事都藏起來不想做成別人的困擾。她只分享好的，不好的都留給自己。」利奧陪伴盼晴很久，已經熟悉她的個性，「怎樣也好，跟她聊聊？」

白逸往傳來陣陣咖啡香的廚房看過去。

「我該說什麼？」就算要聊，白逸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明明是他惹出來禍，但白逸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讓利奧火大，「說什麼都比現在好。」他努力壓抑自己，再說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

白逸低頭看著手上盼晴的安全帽，完本新簇的安全帽現在多了點花痕。

他再次回到廚房，決定再跟盼晴聊聊。盼晴仍然背對著他專心地沖泡咖啡。

「盼晴？」白逸開口。

盼晴愣了下，但還是沒有轉過臉，「咖啡快好了......白逸再等一會喔。」

很難聊。

但她似乎和平時有點不一樣。

白逸走到她的身邊，他微微歪著頭看看盼晴的臉。

原來......是因為她沒了平時的「笑容」。

盼晴被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嚇到，她退後了半步，熱水差點溢出來。

「怎......怎麼了？」她終於正眼看白逸了，卻又馬上尷尬的轉過臉。

白逸拉著她的肩膀，用說不上溫柔的力度把盼晴轉過來。

她的水汪汪的眼睛還紅著，眼框還盈著淚水，左邊臉頰還特別的紅腫。

盼晴不自然地歪過臉，但白逸卻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臉向他。

白逸把她的頭髮撓到耳背後，手指輕輕地略過她的耳垂，然而他沒有自覺。

盼晴張著眼睛，不懂反應，只能睜眼看著白逸逐漸接近的臉龐。

而白逸專心檢查著她被打的左臉，原本細嫩白晢的皮膚上被無情的劃上幾道指甲痕。

「你受傷了。」和那時候一樣，白逸吐出這一句。

盼晴剛止著的眼淚又再缺堤，「沒事......不痛。」她輕輕往後，避開了他溫暖的大手。

「但你哭了。」白逸說，上次跌倒受傷她也沒哭，這次一定很痛吧？

盼晴馬上把掉下來的眼淚擦掉，「只是......想到不好的事。」

旁邊的滴漏咖啡壺裡的咖啡一滴一滴落到壺中，滴塔滴塔的聲音填充著二人的沉默。

白逸靜靜地看著盼晴，盼晴剛好和他對上了眼，他純淨的眼眸裡像個孩子一樣沒有任何雜質。

不知為什麼，盼晴覺得『他』並不是個複雜的人。

「我和翱辰......並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我的母親......是個介入別人家庭的第三者......」盼晴低頭呢喃著。

白逸眉頭微微抖動，關於盼晴和翱辰他從沒有過想要了解他們更多，沒想過他們也有著故事。

於他而言，除他以外的人都像遊戲中的NPC角色，或是電視劇裡的人物。

與他們的交集是為了滿足現在身為「人類」的他需求社交的生理需要。

但眼前的盼晴，她表現出來的表情、語言並不是他從電視上看過的演技，而是因為她的『過去』和『感情』。

「她一直被唾罵......直到死去的那一天......」回想起母親，盼晴又再忍不住，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我......已經沒事了，只是剛剛......」她說不下去了。

剛剛那女生的咒罵讓她想起母親，想起她不算快樂的過去。

白逸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靜靜的聆聽著。

盼晴擦著臉頰和下巴的淚水，整理好心情，「令你女朋友誤會了......對不起。」盼晴努力壓止著抖顫的聲音向白逸道歉。

不是她的錯，但她又道歉了。

一直體貼別人，這就是她的善良嗎？但明明她沒錯，為什麼又道歉了？

白逸心裡又再泛起那股不知名的鬱悶，太奇怪了，這不乎合邏輯。

「她不是『我』女朋友。」白逸只能這樣說，『他』並不是『白逸』。

怎麼可能？剛剛除了那個女的，她身邊的友人也指出了白逸。

是謊言嗎？

盼晴抬頭看著白逸，他乾淨清澈的眼神，表情認真，不像在說謊。

「不會再有下次，我保證。」白逸說。

翱辰說過，隔著臉皮永遠看不出謊言。

但此刻的她，願意相信他的說話。

她微微點頭，眼淚突然就停下來了。

看到她停止哭泣，白逸的神情也稍為放鬆，他又再遞起手，為盼晴按摩著眉心，「我還是......喜歡看見你的笑容。」他由衷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盼晴愣住，但看到白逸真摯的樣子，她臉頰又開始發燙，不知道為什麼，再也傷心難過不起來。

然後她終於笑了。

白逸喜歡她的笑，他的嘴角也跟著微微上揚。

這一晚她又哭又笑，想起了不好過的過去，但白逸的存在好像能讓她暫時忘記了這份痛苦。

咖啡的蒸氣伴隨著它獨特的香氣充斥著廚房。

而白逸沒察覺，他所說的「喜歡」，正是物慾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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