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簡單的青春故事 - 第五篇

「怎麼氣氛這麼怪？發生什麼事了？」

筱月一進教室就在一瞬間感到莫名的不對勁，而她的好友及部分男生都包圍她開始說故事。

「方杰和羅文凱吵架了，超級刺激的。」、「怎麼看應該都是羅文凱的問題，畢竟他這個人本來就問題一堆。」、「方杰放學會不會把羅文凱拖到巷子打？如果是這樣，我要加一，看他不順眼很久了。」、「想太多，方杰不打架很久了。」……

過多偏見的言辭讓筱月不知該信什麼才好，而且她自己也很清楚方杰和文凱在班上的人氣差距，這種話幾乎沒有參考價值。

所以，筱月她推開了人群，走向這剛結束鬥嘴、進入冷戰的兩人開口道：「你們兩人是……吵架嗎？」

筱月開門見山地問，以緩和氣氛來說，這是一個很沒有技巧的開頭法。

文凱沒有理會，依然閱讀著手中的小說，而方杰反倒是快速回頭、情緒帶些激動地訴說道：「我只是關心一下文凱，哪知道剛好踩到地雷，就被白白罵了一頓。」

「是這樣嗎？」

筱月轉頭看向文凱再問，但文凱還是沒給任何反應，反而是把頭撇開，一副討人厭的模樣。

「沒回答就是默認啦！」「應該是心虛吧！」

圍在一旁的同學們不客氣的起鬨，這行為惹來了筱月的厭惡斜視。

「夠了吧？大家都是同學，憑什麼無法融入班級的人就一定是錯誤的。」

「意思就是連陳筱月你都認同羅文凱是邊緣人了吧！哈哈哈。」

筱月回頭說教道，殊不知這樣的言論反而成為被反駁的關鍵，這無理取鬧的反駁讓現場部分調皮的男生都笑了。

「太過分了！筱月明明才沒這個意思，你們給我放尊重點！」為人正義的小亞為筱月出聲，然而陳筱月依然沒多解釋什麼，反倒是咬著牙站起，正對著人群正準備要說些什麼……

「要是我不知道什麼是尊重，我就和這群廢物一樣了……我就知道我沒問題，問題就出在你們都自以為是正確的。」

文凱喃喃自語著，強烈的厭惡感從他口裡發散而出，但他似乎並不願意讓其他人聽見他的聲音。

「說大聲點啊！羅文凱！」

此刻，有個看起來就不是善類的染髮男學生不爽大吼，還用力踢了文凱的椅子，這男孩也正是剛剛發表不客氣言論的同學。

文凱因為毫無防備，所以胸膛直直撞上木桌，瞬間受到衝擊的胸膛應該產生了不少痛苦感，文凱才會如喘不過氣一般不斷敲擊自己的胸膛。

「喂！你動手幹什麼！」筱月斥責，並推開了那踢腳的男生一把。

「我又沒動手～」那男生反而毫無反省，還刻意用挑釁的語氣左看右看四周的男同學，想引更多的注意力和笑聲。

「你在幼稚什麼，這樣好玩嗎？」筱月的好友小亞再次出面伸張正義。

「我覺得不錯阿～哈哈。」這不知何謂臉皮的男生不但沒有稍微收斂，反而更故意向小亞調戲。

「沒事吧？」

陳筱月沒理會其他人，或許在她的認知裡，關心文凱才是身為班長的責任。

文凱沒有說話，選擇用不麻煩的點頭回應。

方杰從剛剛就一直注意文凱痛苦的神情，現在又看見了剛剛踢椅子的男同學那不知檢討的嘴臉，短短的幾秒內就讓他的右手拳頭握得緊緊。

「你沒被教訓過是不是！」

方杰先是爆了兩聲粗口後，右手指著那男同學吼道。

「別……」筱月馬上試著管理秩序……

「都什麼時間了吵什麼吵！剛剛擾亂秩序的全部站到走廊！其他人安靜休息。」

訓育主任在門口大聲喝斥，宏亮的嗓門似乎能讓整棟樓都能聽見他的聲音。

文凱要起身和筱月、方杰一同前往走廊時，卻被筱月的右手手臂擋住了。

「你去休息，這是班長的責任。」

筱月沒回頭看文凱說著，這句話讓文凱愣住了，他傻傻的看著筱月離開教室的背影，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剛剛那句話似乎讓文凱的心中十分有感觸。

「你們是怎樣？午休時間不午休，還在那邊大吼大叫，不夠累是不是？要不要現在去操場跑十圈再回來睡啊？剛剛是誰帶頭吵的？」訓導主任那眼鏡後的雙眼睜得圓圓的，瞪著幾個學生在走廊上嚴厲斥責道。

「報告……」「是我，是我沒管好秩序。」

在方杰正要開口時，筱月果斷的打斷他的話。

「我記得你是班長對吧？班長還帶頭作亂，不應該！你們一人一支警告，回去。」

「謝謝主任。」

訓導主任沒有囉嗦，告知懲處、記下他們的學號後就放他們回教室了。

今天的午休時間格外安靜，班上全部的學生也都難得的全部趴在桌上休息，臉上失去笑容的筱月感覺沒有吸引力了，而方杰這個午休不斷翻來覆去，和過往一放鬆就馬上不省人事的他完全不同。

咚咚咚～

下午的課一眨眼就結束了，迎來的是快樂的放學時光，沒有一個學生會討厭放學的。

嘩！

方杰拉開空教室老舊的拉門，或許是少子化的緣故，不只這教室，這樓層的所有教室已經好多年不被使用了。

打開教室往內看去，筱月她正坐在課桌椅上。

「呦！」

筱月輕鬆地打招呼，中午被責罵的不愉快似乎已被拋下，看來是個樂觀盡責的班長呢！

「是我太早到嗎？哈！」方杰隨便找了個地方扔下書包並回應道，他果然也不是容易被壞心情影響一整天的男生，一開口就知道他不把中午的事放在心上。

「絕對不是。」筱月帶著玩笑意味回答後，看了看方杰四周又問：「羅文凱沒和你一起來嗎？」

「嗯吶，一放學他就不見了。」

「唉……那看來今天沒辦法討論了。」筱月的長嘆氣讓方杰十分在意。

「不是還有李靜玟會來嗎？我們可以先討論，然後我再把資訊告訴文凱，這樣也行。」方杰十分積極的樣子是非常不錯的，但筱月並沒有因此展開笑容。

「以我所知，李靜玟她幾乎不參與課餘活動，應該是補習吧？我也不是很清楚。」筱月簡單解釋道。

「這活動也太麻煩，為什麼偏偏是我們，有夠衰的。」

「那我就不浪費你時間了，我們今天就直接解散，嗎？」筱月的話中間還刻意留下停頓，將決定權給予方杰。

「我都可以，大不了我就直接回家。」

「直接回家嗎……我都好不容易挪出時間了，結果就這樣浪費掉，不然我們一起去吃個點心好嗎？」筱月稍微看了看手機的時間後愉快地提出邀約，這是男孩們都想要得到的超級福利。

「也是可以，反正我今天放學本來就想吃甜點。」方杰將背包拉上肩頭，「走吧。」

「那我要帶路，我很挑食的，走吧！」筱月從桌面輕輕落地站起，便往教室外移動。

兩人並排走在街上，過程中沒有特別談話，主要是因為筱月她全神貫注在利用手機找路，不然方杰這話多的人怎麼可能會讓路程無聊呢？

筱月帶著方杰到了一間走簡約風格的甜品屋，筱月十分認真挑選了位置後，最終選擇坐在二樓的角落、四周都是牆壁的座位。

「你看起來好緊張，是因為我是女生嗎？」筱月在菜單上畫了“珍珠粉圓”後，將它遞給坐在對面的方杰後順道開啟話題。

「當然不是，只是我在好奇現在的文凱在幹嘛，會不會又在某處咒罵我也說不定。」方杰快速瀏覽了菜單後，選擇了和筱月一樣的甜食後，主動起身將單字拿到樓下櫃檯結帳，他沒有等筱月從錢包裡拿錢，就先用自己的錢墊了。

「對了，今天中午的事謝謝你。」方杰回到原位後，看著筱月說道，「如果不是你，下午我和文凱的關係一定很糟。」

「沒什麼啦！關心同學本來就是班長的職責。」筱月帶著自信的笑容回答道，但又突然伸出食指指著方杰假裝認真說：「可是那支警告真的意料外了，你要賠罪。」

「所以我才沒讓你拿錢啊！班長你反應太慢了吧。」方杰像是在某紙牌遊戲中宣告“UNO”一樣犀利，說完後還滿意的笑了笑。

「開玩笑的啦！我從不讓人請客的。」筱月的笑意中帶著部分認真成分，之後就從她的左手下拿出零錢，並將銅板們都移至方杰前方。

「既然你都這麼說，我就收下了。」方杰沒有猶豫，這反應總比把錢推來推去來得好。

「大家說的沒錯，果然是“爽快的方杰”，沒有辜負這名號。」

「連我都不知道我這個稱號是怎麼來的了，害我不知道該不該高興。」方杰撓著頭笑著回答。

「以前你還有個稱號叫“戰神方杰”呢！聽說還是因為你參與鬥毆而起的。」

「欸……那都是過去式了啦！別說別說，我還因為那件事得到了最大的懲罰，我永遠忘不了那件事。」方杰隨意的甩甩手掌回答，對於“懲罰”這兩個字似乎有什麼特別的感覺，這所謂的“懲罰”可能改變了他什麼也說不定。

「有得到教訓就好，打架這種事還是別惹會比較好。」筱月把雙手向上拉提、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後又繼續說道：「至少我們班還算是不錯的，這樣就很棒了。」

「對呀，各自都有各自的朋友，幾乎沒人是完全沒朋友的。」

兩人的談話沒有特別的隔閡，也幾乎沒有什麼不自在感，這兩人的個性或許是非常合適的。

「突然想問你一個問題，請問你怎麼和羅文凱相處的呢？或是你為什麼會選擇和他長時間相處在一塊，而不和其他更有趣的同學玩呢？」筱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彈了聲手指後看著方杰發問。

「這個嘛……問這種問題有點不禮貌欸。」方杰眼神看向一旁的海報，似乎有什麼話不好說出口一樣。

「噢！糟糕。」筱月馬上發現自己的失禮，感到抱歉的說道，又緊張的繼續開口：「那你覺得這間甜品屋如何呢？雖然這區域還有另一家，但我更喜歡這裡的擺設。」

「開玩笑的啦！突然開啟那什麼話題。」方杰笑著緩和筱月的緊張，「文凱他喔，只是比較自我中心而已，他想做什麼，就一定會去做，至於我為什麼會選擇和他混在一起嗎……也許只是單純的想出手幫助同學融入大家而已。」

方杰停頓了一下，又稍微收起隨便的樣子補充道：「而且我覺得我和文凱有股特別的友情，不只是他，你和靜玟也是，你大概知道我的意思吧？」

「我倒是不太知道你在說什麼……可是……」筱月也賣起了關子，方杰一副好奇的樣子令筱月的心情又好了不少，「你敢開班長玩笑，我明天一定要登記你搗亂秩序。」筱月假裝十分嚴肅的指著方杰說道，剛剛方杰的話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耳裡。

「欸，我可是乖乖回答你的問題了，不能忘恩負義欸。」方杰為自己辯解，但是嘻笑的表情能有多少說服力呢？

「雖然我成績不好，但我很確定這成語不是這樣用的，哈哈，終於有人可以給我指正了，好有成就感！」筱月雙手合在一起，十分興奮地說著，那大大圓圓的雙眼綻放著充滿自信的光芒。

「天哪，我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說話了。」方杰又裝成失意的樣子說著，說完後兩人都笑了。

「歡迎光臨。」

在同時，文凱在離家有段距離的文具店內，站在書本區的他似乎選擇著什麼。

「我真的需要它嗎？」文凱彎腰拿起了一本不厚不薄的書，在閱讀它封底的同時也自言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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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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