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希拉1758年。
身上是溫暖的，周圍是安靜的，除了偶爾的翻書聲。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2ZOH9W4rM
緩緩地睜開眼皮，映入視線之中是被窗外陽光染得暖黃的天花板。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xZXJHmVl
有些疑惑怎麼會在這裡，床上的藍髮青年轉動眼睛打量著這間房。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WSusRKy3
窗簾被綁在兩旁，外面的柔和陽光灑在積雪上。另一邊的床頭旁有個櫃子，上面有個水瓶與一疊的書。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aKVc7tFn
「？」在那一疊書後，有個人坐在椅子上，翻著腿上的書。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ByYRfnMKk
吃力地撐起身，發出的聲響讓那個人倏地抬頭，深紫色的眼瞳撞入青年的視線裡。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UlwNgrcYc
她黑色的瀏海斜一邊，及肩的頭髮放在肩上，她快速地闔上書，把書丟到桌上，站起來把壓著青年的肩，讓他躺好。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EFtNHa5m
「你醒了啊，但還不能動。」她不高，甚至有些矮，「在雪中只穿一件短袖和長褲，幸好我有發現你，不然躺的地方就不是床了。」她笑出一口牙，壓了壓青年的被角，把椅子拖到床邊，手放在床邊拍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dcAUQhKoL
「我是摩娜，你的名字呢？」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tB5N3pdDe
摩娜清澈的眼瞳直視著青年有些遲疑的藍瞳，笑著。
❇
從醫院出來之後，暱才發現，摩娜不是有些矮，是真的很矮。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2mqiovzfn
她只到自己的胸腹而已。穿著臨時買來的外套，暱站在後方看著摩娜。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K3U2Ref1
得知青年沒有去處，摩娜手一拍就決定把他帶回家，暱就算再遲鈍也覺得她女生不應該帶一個男性回家。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EZnyDS5N
「幹嘛那樣看著我，你我有緣不行啊？再說了你想幹嘛沒那麼容易。」她大笑，「而且是別人還不見得會收你。」她狀似不經意的瞥了暱藏在頭髮下的左眼，挑眉跳了話題，「走，採買去。」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NywP8IPS6
還沒發表任何意見，就被摩娜拖走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rCw2JDz4F
帶著暱採買著衣服，在暱第不知道幾次用眼神迷茫地看著手上一堆的紙袋，摩娜走在前方涼涼地飄來一句：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6J2BRkPAO
「要是你穿得下我的衣服，我也是不介意啦。」說著聳了肩，看到青年笨手笨腳地提好紙袋，站好身體表示沒有質疑。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okbkbcRJg
她踮著腳尖走在前方，哼著歌愉快地跳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pjvDR10k
直到太陽西照，才結束逛街採買，抵達了位於郊外的小木屋，小木屋外有一片空地，再外圍有一片柵欄圍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VTegecGVE
大概是暱的眼神太過迷茫或是不解，摩娜掏鑰匙開門邊開口道：「郊外才安靜，城裡很吵。」木門吱嘎地被推開，映入眼簾的是溫暖的客廳，木製沙發對著壁爐放在著，兩旁還有單人沙發和一個小茶几，壁爐兩旁各有一扇門。沙發後方是一大片的地毯和落地書櫃，書櫃的中央開了個窗，，書櫃上滿滿都是書。地毯上有幾張小凳子。再往裡看是開了一個窗的廚房，廚房旁邊是浴室。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rAhdQy1Wf
她讓暱把紙袋放在門邊的桌上，外套掛在一旁，便拖著他進浴室，順手拎了一張凳子。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YjmzyOOf
把凳子放在浴室地上，強行把暱壓坐在上，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甚麼事，就聽到摩娜碎念著頭髮真亂有點長，就跑出去找剪刀跟梳子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A8MtQ0TF
呆坐在凳子上，暱有些不知所措，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ztfUy7E6o
當摩娜一手拿著剪刀梳子，一手拿著不知道哪裡翻來的白色染劑，跑進浴室時，看到他正襟危坐似是把凳子當刑台一樣地挺直背脊，瞬間笑出聲，趴在門邊大笑，笑得暱一臉無措往回望。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OXy2i9Jz
她邊笑邊拍暱緊繃的背，讓他不用那麼緊張害怕，然後亮出了白色染劑，「幫你染頭髮！早就想試試白色染起來會是甚麼樣的了！」在此之前要先幫你修頭髮，摩娜這麼說著，把染劑塞到暱的手裡。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fHUCZTY0
看著染劑，暱眼神疑惑地望向摩娜，似是在問：為什麼不是染妳自己的？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9bo9N1wVE
「因為我的髮色太深了，又很難蓋掉。」她梳著他藍色雜亂的頭髮，用剪刀筆劃著，「染過幾次之後都沒效果就沒用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KldowOd6a
喀嚓喀嚓。眼前落下藍色髮絲，暱安靜坐著任她剪。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2IIeCuCb
「說真的，當看到你一邊的眼睛時，真的是嚇慘了。」像是嫌空氣太安靜，摩娜邊剪邊隨口說著，「還有你的手臂，一般人也不會有那麼多條縫合和疤吧。」她梳起藍色瀏海，剪刀喀嚓喀嚓地剪著，「我不會多問，等到你想講了，我再聽你說。」能夠有如此詭異的眼睛和手臂，想來應該也是從某處逃出來的吧，報紙上有時都會刊登這些逃離實驗的孩子。這也是摩娜收留他的原因。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Y6qZsp0x
暱望著她，直到她把修好的瀏海放下，聽到她轉至後方，梳起後方的頭髮修剪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1w1aQuxLv
過沒多久，整理修剪好頭毛的摩娜拍拍他的頭，繞到前方去用梳子筆劃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cew2s12LS
「染哪裡好呢…」不期待暱會有反應，摩娜看著自己的傑作，用梳子戳著下巴。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Hg3myW53
青年左邊瀏海蓋著眼睛，左側頭髮略長，長至肩，不對稱的髮型摩娜看得很喜歡。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WiFGUjD9d
「決定了！染這搓！」梳起左側略長的瀏海，摩娜笑得沒心沒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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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壁爐右邊的房間，是昨天染完頭後髮摩娜清出來的小房間，原本是用來堆放雜物的客房。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adbtvD0X
青年側身躺在床上捲著被子熟睡著，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驚醒。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3JS0rqbc
「暱！起床啦！」摩娜充滿朝氣地喊著，「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跟我去團裡吧！」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VyoO9F4I
團裡…？暱遲鈍地坐起身，頓了許久才伸手耙了耙頭髮，翻找出衣服換上，頂著有些亂的頭髮開了門。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C9ZQEGyK
摩娜已經跑到書櫃前翻找著甚麼，暱半睜著眼轉入浴室，過了一會出來時頭髮已經整理順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93uIErxSs
「好啦？那我們走吧！」摩娜看暱已經整理完畢，找了袋子將翻出來的幾本書塞進去，背在肩上領著暱出發去城裡。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86HBzcC9
摩娜依舊墊著腳尖走在前面，邊哼歌邊問隨想到的問題。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6TeEk9nE
「暱，你幾歲啊？」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5EptJIVh
「……」沉默著思考，暱隔了許久才問：「…現在幾年？」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tobRb8nJ
「一七五八。」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JZ8d4aCt7
「…二十歲。」算了算自己的出生年，暱回答。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PacWpghK
「還記得出生年啊，」摩娜回頭笑著，「生日呢？」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TnqF67JX
「…二月三日。」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TVT3ycP0o
「哦呀，我是十二月七日。」隨口說著，她晃著頭髮繼續走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ihfmnn9BK
「……」暱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ORLShXZK
走了快一個小時，暱發現摩娜似乎跟城內的人很熟，見到誰都能打招呼。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2cGcf6VC7
他們停在一棟掛著布蘭娜烏招牌的大型建築前，摩娜炫耀一般地在門口大張雙手，開心地笑眯了眼。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aer8efpD
「歡迎來到布蘭娜烏！」她揮著手，愉悅地拉起暱，推開大門踏入寬敞的大廳，「這裡是前廳！後面有很大的訓練場跟休息室。」指了指前方，摩娜比了一個很大的手勢。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udybULayv
從踏進來的那一刻，廳內的人都看了過來，每個人都充滿活力地和摩娜打招呼，暱面無表情地站在後方顯得有些格格不入。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ht0yetmT
「團長早啊！有些人已經進去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mQ7zmaZh
「摩娜你來啦！」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dttxKIy6
「團長妳帶新人來啊？」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szEbAUUK
「哪裡來的新人啊？來來來讓我好好瞧瞧。」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A5HovcS3
「哎呀摩娜妳哪裡物色來的啊？感覺挺不錯。」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Z43vG8B3
摩娜哈哈笑著與每個人打招呼，拉著暱往通向練習場的門走去，「這是暱，職位還不確定的見習生！」不要對他亂來喔。丟下這句話惹得眾人大笑，便穿過門到了練習場。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sRqeajkSU
偌大寬敞的練習場像是體育館，有著類似操場的好幾圈白線，一旁有階梯式的坐席，對面是扇形排開的椅子和譜架，兩旁有很大的置物櫃。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C0Pn7T72
多數的人就坐在椅子那邊，整理著樂譜或擦拭保養著手裡的樂器，少數人在試音。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9g5Y7EYyu
摩娜打著招呼走過去，讓暱坐到一旁沒有人的椅子上，將包包丟給他，「裡面的書看一看，有興趣的跟我說。」然後就抽出包裡的指揮棒跑到扇形前方的指揮台上。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3RIUMWHr
看著眾人的視線從自己身上移到前方指揮，望著他們時吵時鬧地討論上次進度，聽著他們開始分部練習，暱垂眼打量著從包裡拿出來的四本書，翻了翻，然後闔上。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GrfnwZsH
…看不懂寫了甚麼……。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GpQaoqm6
那邊練習了一段時間，摩娜喊了停，點名了一個人，說他在第幾小節第幾個音跑了，接著也點了幾個人，一樣是告知錯音。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5jfMFx0v
中途從門進來觀看的前台小姐，偷偷地在暱耳邊說：「摩娜的耳朵超嚴格，誰錯哪裡哪一節都聽得一清二楚。」然後拍拍暱的肩，走回去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nZbldaiG
摩娜他們又開始繼續吹響音符，這次是全體的合奏，從未聽過如此震撼磅礡的音樂，暱呆坐在那，腦袋無法思考。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iWJET9Zs
轉眼間就到了傍晚，踏著淺淺的積雪，摩娜與大家道別，直到回到家，暱抱著書才回過神。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LTVUQR81
摩娜升起了壁爐的火，跳上木製沙發，手拍拍旁邊的座位示意暱坐下，「書看得如何啦？」拿走書放在腿上，摩娜的笑臉在火光閃耀之下顯得更加溫暖。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pdVrxjn1F
「……」暱坐在一邊，垂眼望著自己的膝蓋，「…看不懂。」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SprYFt6P
「哪裡看不懂？」摩娜笑笑地翻著書。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6icxTfbDY
「………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4AFtr5Hp5
似乎有些意外這個答案，摩娜轉過頭盯著他，過了幾秒，摩娜便伸手捏了捏青年無表情的臉，「怕甚麼，我教你。」接著便把暱拉到窗邊的桌子前坐下，拉開檯燈翻出了紙跟筆，從書櫃深處挖出了幾百年沒用過的字典，「先教你查字典，後面的書看不懂的地方先查，比較容易記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4wehKBGQ
把筆塞進暱的手裡，抓住他的手先寫了幾個常見的單字，然後一步一步地教導字典的使用方式。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0MEvfENP
「乖，沒事的，誰不是從頭學來的。」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jdwDvdJ1
摩娜笑著，耳間夾了一隻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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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抬頭挺胸，下巴收。」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c7Lz24Tx0
風和日麗的上午，地上的積雪還有淺淺一層。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GdPnjv1tk
房外的空地，暱站在一邊，站得端正。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9dIWh0rY
摩娜拿著長樹枝，站在他身側敲敲他的腰和腹部，一副指導樣。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NxpcX8vjX
「記得收腹，軍裝穿起來才帥。」摩娜揮著樹枝，笑著跟他站到同一線，「跟著我的節奏，指揮的節奏是最重要的。」說著，便抬腿踏步。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5bvsqPrV
低頭跟著她原地踏步，暱因為不知道也不了解其他樂器，便被摩娜拿來當指揮的後備。因為摩娜說，指揮前面不用看書，到中後期我都可以教你，只要節奏對了、不亂就好。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02QyhsVC3
摩娜講了很多，中間時不時用樹枝敲暱沒有達到標準的動作。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4quFluNF7
一直踏步踏到中午，暱坐下來後都覺得大腿不是自己的了，只見摩娜蹦蹦跳跳地在廚房搗鼓午餐。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W9oJMMil
想要進去幫忙，但腿完全不聽使喚，只好翻開書，一字一字艱難地閱讀和查字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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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娜過於年輕，也導致很多有心人前來洽談關於布蘭娜烏，但她怎樣也不鬆口。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f9RghBB5
暱問過她如此年輕就是團長，是為什麼。她也只是聳肩，因為上一任團長是我老爸，我年輕有為他就給我了就是這樣。說著邊甩了頭髮。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EdfnTrDF
從一開始到現在也四個月多了，地上的積雪愈來愈少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xZU8z3F0
他們兩人幾乎形影不離。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ztXQAV2H
無論是去買菜、跑到團裡、單純散步或逛街，只要有摩娜就有暱，摩娜不在，暱就會很緊張，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眾人都這麼覺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UNnkg7CTb
團裡的人都笑稱摩娜養了一隻犬，忠心耿耿不離不棄的那種。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6YgZMLdqT
摩娜只是大笑著拍拍暱的背，說著那真是撿到好狗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6PeDYY2NA
在暱生日的那天，摩娜送了斷指手套，說是戴上之後，手背手掌的疤痕就不會給別人看到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wAnqPHGGL
收下禮物的暱，沒有說話。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VT3YnERC
而暱的指揮在摩娜每天的認真指導下，進步得很快，可惜表情沒有進步，倒是話不會句句沉默了，至少還會應個聲。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fP6OfxSC6
最近團裡開始收拾樂器與必帶的東西了，有個比賽在位於搭火車四個小時的希坡勒。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JVU9q4PO
是靜態的比賽表演，不必花力氣走踏步。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2mn3AT75t
摩娜問過暱要不要挑戰上場，卻被暱搖頭拒絕了，他說他還不夠穩定。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8cgywcZrq
比賽的前一天，和興奮又緊張的團員們搭上火車，前往希坡勒。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etlrjJvl
暱坐在靠窗的位置，摩娜站在走道點著人頭，時不時跟團員們打哈哈。暱看著摩娜坐回座位，她從包裡拿出譜打算再加深印象，眼角瞥到暱的視線一直放在自己身上。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Px4rjGmP9
「不睡嗎？還是緊張到睡不著？」摩娜笑著，用譜對著暱搧風，「睡一下就到了，比賽當天需要你全程觀看用腦袋紀錄我們的氣勢呢。」雖然現在離比賽還有很多時間。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TNMDVySp
暱搖搖頭，往後靠上椅背頭靠到玻璃上，「…妳也該睡。」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atIMevwQ
「好啦好啦，看完就睡。」摩娜了然地拍拍暱的手，讓他快點睡。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aEoWV2xsv
閉上眼，聽著耳邊規律的鐵軌聲，他將意識沉入睡眠中。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wRA9KNzt
再次睜眼時，火車已經接近希坡勒了，偏頭想確認摩娜，發現她蓋著她自己的外套、歪頭靠在暱的手臂上睡著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0gCf6Fn3x
愣了一會兒，將腦袋靠回椅子上，望出窗外凝視著遠方希坡勒的夜景。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meYlBMj6
火車進站之後，摩娜就醒了，揉揉眼睛站起來叫其他人起床。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CjVkHzU7
待車停妥後，一行人下了火車扛起自己的行李就往附近的旅館去。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9YD34UkU
摩娜要大家休息放鬆，好好養精蓄銳，不要太緊張玩過頭或睡不著，就散夥回房。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uLwmcwUm
暱毫無懸念地跟著摩娜回房，摩娜很興奮地從一堆行李中抽出一套新的表演白色軍裝，「快，去換上讓我看看！」把狀況外的暱和衣服塞進浴室，摩娜莫名興奮，「明天吸引眼球就靠你了！成為明天全場焦點吧！」雖然只是觀眾小弟。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fXG6D9Dw
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摩娜甩著白色軍帽，打量著一身軍裝顯得挺拔的高挑青年，吹了一聲口哨表示滿意。趁著他還在打量衣服，摩娜跳了起來把軍帽扣到他頭上，扣的力道不得不讓暱彎下腰，摩娜就順勢捏住他的臉，「小子，給姐笑一個啊。」笑得活像調戲小女生的不良少年。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ggiw7cNp
暱表情沒變，有些無措又無奈地看著摩娜，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就讓摩娜這麼一直捏著臉，力道似乎加大。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6NFedX0R
「哎真掃興。」摩娜悻悻然地收手，看著被捏到發紅的臉頰，有些疑惑，「被我捏那麼大力不痛嗎？」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8n9b9WQzY
他搖了搖頭，直起身摘下軍帽，「…沒感覺。」把軍帽放到桌上。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I31O9q9eq
摩娜眨眨眼，沒有再追問，「帽子你明天要戴不戴都可以，觀眾也是可以不戴帽子的。」拍拍暱，讓他去換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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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觀眾席，評審後方幾排，暱背靠在椅子上，腿上放著帽子，抬頭望向全場的焦點舞台。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rLi30clD
全然不管後方竊竊私語、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的閒雜人等，只注視著舞台上的布蘭娜烏樂團、被聚光燈打亮的指揮。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o9XttyGkv
她帶起節奏讓音樂跟隨著，震撼的樂曲響徹表演廳，將布蘭娜烏的名字烙印在人們的腦海。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3SssDJiNm
隨著樂曲的起伏，廳內的人們沉浸在其中，連評審臉上都洋溢著滿意。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0tTGmTMud
直至全曲畢、燈光暗下，暱望著摩娜對著評審鞠躬，她抬頭時對暱笑了一下，便帶著隊伍走到後台前往休息室。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323hsHprd
拿起帽子扣到頭上，越過那些竊竊私語的人們，不管他們想攀談的意願，暱逕自從入口離開，走向布蘭娜烏的休息室。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D0QxpddWA
他們坐在休息室內，等待結果出爐的同時也興奮地表示終於鬆了一口氣了，這次沒有出錯，拿獎的機率很大。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wn8aXeY7
才剛推開休息室的門，摩娜看見是他就猛地撲了上來，帽子因撞擊而掉在地上，暱手忙腳亂地接住摩娜，眼裡透露著疑惑。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N3xlwUfr
「怎麼樣！很酷很帥吧！」摩娜興奮地拍拍暱的臉，「一定能拿獎的！」開心地笑開來，摩娜撿起帽子扣到他頭上，「大家晚上去慶祝吧！」說著話，後面的團員們就爆出了歡呼。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4rZCpyxjo
在歡鬧的同時，比賽漸漸到了尾聲，名次公佈在了大廳，布蘭娜烏的名字排在第二，第一名是同樣來自薩米摩的克里斯奴。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AupEKbRM
眾人一點也不意外，因為克里斯奴本來就是名傳千里的大型樂團。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VDjKynWl
頒獎典禮結束之後，一行人回到休息室做最後的整理，就準備出發去慶祝。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TWiSb33BK
而整理到一半，摩娜被人叫了出去，眾人認為是談公事，也沒有太過在意，暱則跟了上去，靜靜地跟在摩娜後方。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QsoOsqylv
前方的那個人，是第三名的指揮。摩娜小聲地跟暱說：他好像很不爽我們搶了第二名的位置。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B743GcnNs
沒有回答，暱瞥了那名指揮一眼，像是在說：那為什麼要跟他出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hGOudbQL
看看他想耍甚麼花樣唄。摩娜偷偷笑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4vBy2SHbv
走了許久，轉了好幾個角，人越來越少，摩娜罕見地收起笑容，繃著臉，「你到底想幹嘛？」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Fc2wJGnJ
「沒幹嘛沒幹嘛，沒事不能找妳聊聊啊。」他偏頭笑了笑，走到了一扇門前，「只是我們明明差不多，為什麼總是妳們的名次比較高。」他把手放到門把上，把門打開來，「進去坐坐吧。」他率先走了進去。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FOuHMel1
「建議你不要搞這種小把戲，多練練得了。」摩娜哼了一聲，跟著他踏進門內——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fhl7Ausp
一把匕首倏地從左側閃出，直刺摩娜，而瞬間反應過來的暱閃電般抬手抓住了刀子，一手護在了摩娜前方。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3HNvx1hE
暱瞪視著躲在牆邊突刺的人，刀子劃過手指血液往下滴著，那詭異銀色眼瞳被黑色眼白包圍著，充滿殺意，他沉聲道：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EGPhKAPq
「不准攻擊摩娜。」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bTFBMTv2
眼瞳閃出凌厲，手上的刀刃瞬間收縮並消逝，飄出的陣陣白煙後方是那個人驚悚的臉孔。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EZZeUmZV
摩娜被暱護在懷裡雙手抱胸，冷眼地掃過牆邊的人一眼，「暱，不要讓他逃了。」接著直視前方驚嚇訝異的指揮，「就說了不要玩這種小把戲，我會讓你連一般團員都做不起。」摩娜走向前揣住指揮的領子，把他往下拉。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KJfrAVal
拖著兩人回到大廳，找到第三名樂團的總理，摩娜語氣平和但句句咄咄逼人，逼得總理不斷保證會把原本的指揮剔除，並不會再讓他回到團裡才作罷。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ClQZruJL
被樂團剔除，名聲基本就臭掉了，想要再回到這一行幾乎是不可能，雖然他的技術是不錯的，可惜人太賤。摩娜這麼說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6W8oKKoy
拍了拍手伸了個懶腰，摩娜拉著暱往休息室走。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5zShQBxk
「耽誤這麼久了，還是要慶祝啊！走我們趕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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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摩娜和暱的名聲瞬間飛升不少，養了一頭惡犬的摩娜幾乎沒有人再敢找麻煩。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B06l2jPr
她讓暱在許多小型的表演上場，一般靜態和行進式的都有，為布蘭娜烏漲了不少的人氣。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C1Bg5UdI
兩人依舊形影不離，買菜散步逛街都能看到，偶爾心血來潮還會帶著暱到處旅行。而摩娜漸漸地從走在前方，變成了走在暱的身邊。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UGh5npqq
摩娜只要開心興奮，都會直接撲上暱，而後者從一開始的措手不及，到現在的慣性接住，只是表情依舊沒有改變。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5eGglyMG
家裡的地毯很暖和，摩娜喜歡坐在上面看書，常常兩人靠在一起，摩娜看書，暱看著她翻書。看累了有時就直接趴在地毯上睡了，兩人都是。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Vp4VLjCV
大概過了一年半左右，摩娜有一天突如其來地撲向暱，問著他的家鄉在哪？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xJmbDR1R
…伊莉貝。他抱著她回答，眼裡有一絲疑惑。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mhANl75G
趴在他身上朝他燦爛一笑，摩娜說：「我們去看看吧！」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nHbzQGXx
還沒反應過來，當天下午摩娜一手拎著行李一手揣著暱，搭上了前往伊莉貝的長途火車，到達伊莉貝需要七個小時左右。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7H4OjkBz
看著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色，暱偏頭望向翻著手上雜誌的摩娜，「…為什麼突然要去看？」想不透為什麼，伊莉貝與摩娜，或是自己，幾乎已經沒關係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hNZkZyIyq
她漫不經心地翻著雜誌，手撐著下巴，隨口道：「有一半是因為我沒去過，另一半是因為，」她抬眼，對上青年的眼瞳，「你不想回去看嗎？」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xU3iUnnG
窗外的太陽斜照著，撒在摩娜的臉上，紫色眼瞳被照耀得清澈，青年望了半晌，垂眼低下頭，若有似無地搖頭，「…不知道。」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L6EWTljC
都過了那麼久了，應該都被忘記了，那裡不會有人再記得我了吧，伊莉貝大概也比以前更繁華了吧。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0HZCNw8x
「那就去看看吧，反正又不會少一塊肉。」摩娜闔上雜誌，丟到一旁，「你又不是一個人。」她偏頭靠在了暱的手臂上，笑著閉上眼，打算睡一會兒。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3O5S9Bclb
「……」暱頓了些會兒，才靠到椅背上，閉上眼睛的同時，感覺心裡有一處暖暖的。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czlBVadR
在火車上，睡醒了吃點東西，吃完之後繼續睡，如此反覆好幾次，下車的時候摩娜撇嘴說感覺都要胖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PVpSl9Xf
因為夜深了，就先隨便找了處附近的旅館湊合住了下來，明天睡起來再出去探險，摩娜這麼說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my7rMpS3
望出窗，暱打量著伊莉貝的景色，想著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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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棟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建築前，摩娜有些擔心地看著暱，而後者依舊是那副淡漠的表情，看不出心情。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2j52LUg9e
「你確定是這裡嗎？」想要看看暱以前的家便讓他自己帶路，沒想到帶到的卻是一幢被燒毀的建築，多麼希望是找錯家了。摩娜有些自責，即使看不出來，暱應該也是有些難過的吧。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pI0OmelO8
暱淡淡地應了聲，逕自走向前，站在門口望向裡面支離破碎的傢俱。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dOTuriSHs
去哪裡了…？他們去哪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ebkDu5qkh
摩娜跑到附近的住戶詢問有關燒毀建築的事情，但都沒有得到好消息。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1aChW0oNh
「…暱，」摩娜走回青年身邊，拉了拉他的衣擺，「他們說，這家人的兩個兒子都失蹤了，而父母在兒子失蹤後幾年，被大火活活燒死了…」聲音越來越小，摩娜抬頭望著他。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5uBMewLah
原來連弟弟——孤楓也不見了嗎。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7K3H0F44d
青年沒有甚麼的表情，只是有些木然。他垂下頭，輕輕抓住她的手，「…走吧。」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pOjAhyhg
牽著青年往回走著，明明是溫暖的陽光卻暖和不了兩人的指尖。暱的指尖在顫抖著，摩娜只是用了些力握著，表示你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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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莉貝待了三天，便回到了薩米摩。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81nhaU5uq
兩人依舊是上街買菜逛街進團練習帶團比賽表演偶爾旅行，溫馨而又平靜的生活，持續了許久。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IQQndwZt
冬天時在門前堆雪人、在布蘭娜烏的大門前打雪仗，夏天時的音樂祭，所有人都卯足全力去演出。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p9F7bdEE
摩娜總是走在暱的身旁，不斷地與他分享一切快樂，和他一起逆著夕陽走回家。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4w36J9Xej
而漸漸地摩娜走在身旁的位置，越來越後面。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RWg7TJYi
暱沒有在一開始發覺，而是在過了兩個月後，猛然回頭才發現摩娜已經落在身後十公尺慢慢走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uO9qSRcR
大概是暱的眼神裡有太多的不解與疑惑，摩娜看了他一眼，笑道：「幹嘛，慢慢走不能啊？」她指了指暱手上的好幾袋食物，「你先走吧，我等等就跟上了。」揮揮手，像趕小狗一樣。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YsjT5s3H
垂眼望著摩娜走過身邊的頭頂髮旋，暱拉停了她，在她面前背過身蹲下，示意她趴上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dRFVudsN
「你要揹我？會被壓扁喔。」她好笑地輕踢暱往後伸的手。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yImhYcQ3l
暱也只是輕搖了頭，「…不會的。」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exq3DqCP
摩娜也就猶豫了一下便趴上去了，幫暱提了一袋食物在他胸前晃啊晃的，「馬兒跑吧！」她指向前方，歡樂地揮著手。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RdlVvAzE
罕見地哼笑了一聲，暱搖頭，穩當當地背著摩娜踏著夕陽走向家。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DeJsaCEa
「視野真好。」摩娜趴在暱的肩頭，感嘆地說，「要是我能……就好了…」後面的音幾不可聞，暱只感受到她重重的嘆氣噴在脖子上。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W6rGCZFn
用鼻音表達自己的疑惑，卻被摩娜敲頭，「走快點啦，我要回家！」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v4v1EOLP
逆著夕陽走回家，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好長。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OlBKEcGhJ
在此之後，暱默默開始注意摩娜的狀況。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J25dgUnv
不只是走路變慢而已，還會時常恍神，看著遠方思緒不知道去哪裡，叫了好幾次才有反應。話變少了，似乎很容易感到累。連胃口都變小了，平常能吃完的份量，現在吃了一半不到就不動了。團練時都把主要指揮工作推給暱做，她自己坐在一旁處理文件之類的工作。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REYahG4r
暱問過怎麼了，摩娜卻只是搖搖頭，說著沒事嘴角淺笑。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YnOlJKT8
其他團員們也旁敲側擊問過，依舊沒有人能得到一點消息。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4O1xzdYr
默默地更加注意照顧摩娜，配合她的腳步、煮她想吃的料理、和她窩在家裡，看她想看的書。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F92j3VX5s
沒事的。暱對自己這麼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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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氣溫低冷，下午的時候就下起了大雪。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kyjlvtME
摩娜喊著想喝馬鈴薯燉湯，拉著暱衝回家撈出馬鈴薯準備大顯身手。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ARANYegQ
這是這幾個月以來，摩娜少有出現的活力。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OwclyWn0J
暱在一旁安靜地削皮，摩娜切著馬鈴薯，一邊顧著燒開的水。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m24YfLzW9
開心地哼著歌，把材料丟丟進去之後，拿著湯匙攪拌，「暱，你覺得要再丟甚麼進去呢？」指了一旁的瓶瓶罐罐，摩娜問道。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4kzVaveYk
辣椒醬、白醋、番茄醬……瞥了一眼瓶瓶罐罐，暱搖搖頭。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fYOIu2u71
摩娜也不以為意，從底下的櫃子拿出碗讓暱擺到外面桌上去。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xzEZsRQ0
接過碗，暱望了一眼手撐在爐台旁邊的摩娜，剛想說可以等下再拿出去，卻被摩娜揮手趕了出去。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anuSRQHw
「叫你拿出去擺就去，哪那麼多話啊。」她笑得有些勉強，似乎用盡全力在撐著身體。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VKHq3tCgq
暱捧著碗皺眉，她的額頭在冒虛汗。踏進了廚房，剛把碗放下，就看到她——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tl0joh4t
摩娜失去力氣與身體的支撐，碰地一聲倒在地上，雙眼緊閉，額頭冒著虛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YNuvbqyP
思緒停滯了一秒，暱猛地蹲下身將她撈到懷裡，「摩娜？摩娜！」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暱慌了手腳，喚著她的名字，卻沒有任何反應。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VOaCbppl
怎麼辦。暱慌亂地四處張望，好希望摩娜下一秒就能夠醒來，但這是不可能的。他告訴自己。在慌亂的視線之中，看到了掛在門邊的外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H9UqF3cxp
猛地抱起摩娜衝到門邊，扯下外套將昏迷的她裹進外套，像是嫌不夠一般，再扯下了自己的外套把她包了進去。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K2zP5HqG
將她緊抱在懷裡，暱套上鞋子就衝出門，衝進了大雪之中。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HqhuqGmd
沒事的，會沒事的。他在心裡慌亂地喊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vueKeCwHz
踩踏著雪飛奔在上，他一路狂奔到鎮上的醫院，衝進院內嚇了所有人一跳。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HQEbXHbj
暱的臉被凍得通紅，他咬著牙快步走到正跑過來的醫生前，「…摩娜…！」他從喉嚨擠出聲音，聽起來有些扎心。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9pSKNLydG
醫生從青年手中接過昏迷的摩娜，慌忙地下指令並往裡走去，暱跟在後方，卻被其他護士攔了下來，示意在外面等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NDCNjBsO
暱站在原地，焦急擔心地一直望著他們的背影直到門關了起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Wc4oMnlz
沒事的…。他往後坐倒在了椅子上，凍得發僵發紫的手十指相扣，他低頭安撫著自己。沒事的。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nIwhPGUU
摩娜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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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都沒有跟暱講嗎？」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B4Nv10bo
病房被灑進來的陽光照亮，醫生站在病床邊，對著剛醒過來不久的摩娜問。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35REQS3R
「我沒有講過。」摩娜望向醫生，平靜地說。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ugs4mgIO
「為什麼？妳發現有問題也不來就醫，拖到現在。」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mFxHHJlEk
「講了他會對我小心翼翼吧。」摩娜捏捏被子，「這是發作第三次了，已經救不了不是嗎。」她的眼裡有一種淡然。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InPNEkjd
「妳這樣突然昏倒他完全沒有任何準備，妳都沒有看到平常一個如此冷靜的他，焦急慌張到快哭了。」醫生生氣地數落，「就算沒救，妳也要早點就醫拉長存活期限啊！」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TUYW2dSE
摩娜笑了笑搖頭，「延也延不了多少，只是我沒想到第三次發病會這麼快而已。」她望著自己的手，「我以為我還能再陪他幾年呢…」她喃喃自語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VHB2HmHJ
「那妳…還要接受治療嗎？」醫生扶額，石化症以現在的醫療技術根本無法治癒，最多最多，也就只能再給總壽命延一個星期啊。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3ZkjPAA4A
「我還能活多久？延長生命最多是幾天？」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9KpnHQ2hH
「妳還有三個月，延最多也就一星期而已。」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7Iglz3Rkj
她看向窗外，「那不用了，三個月夠了。」三個月，夠多了，還能再陪他最後三個月。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Ncisd2Eg8
醫生點頭，說了句兩天後出院就走了，讓暱進病房。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5MyVyRa2
暱垂著頭站在病床邊，摩娜轉著眼珠想說些甚麼，倏地被彎下腰的暱抱住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AIujfm9EB
頓了幾秒，摩娜才伸手抱住了暱的背，輕輕拍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3RkgAzKwJ
「沒事啦……對不起，讓你擔心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46jf2y7Ou
我還有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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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出來之後，順手帶了一台輪椅回家。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EytYg8AE
雖然摩娜撇嘴看起來不喜歡輪椅，但還是乖乖坐在上面讓暱推著回家。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RrB8cRh5
摩娜說了很多有關她、和石化症的事情。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pCtSH7JM
石化症是遺傳疾病，石化症也導致骨骼發育不好，使人長不高。三歲、十二歲時都發作過，她從八歲就跟著父親練指揮，十八歲那年接下了父親手裡的布蘭娜烏，父親在她十九歲時第三次發病死亡，母親則在摩娜出生不久後就跑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EVWB7tJJ
默默聽著摩娜講述，暱垂著眼簾也道出了自己的過去，成功的融合體、失去的痛覺，黑暗的實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TEHRoVf8u
聽完了各自的敘述，摩娜噗地一聲笑了，說：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互吐自白啊。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iUEuAa0J
看她笑著，暱也淺淺地笑了，可惜稍縱即逝，沒有看到。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o9mHMtgC
之後依舊是去團練，帶著團員們給摩娜的禮物買菜，接著走回家，替摩娜煮合胃口的營養餐。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EV0yzmPOW
起初摩娜還能坐著輪椅出來翻翻書櫃，等暱回家煮菜、吃點東西，而隨著時間過去，摩娜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睡眠越來越長，一天之中可能醒不到四個小時。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zssbtgrXg
暱總在早上做好料理，放在桌上保溫並寫下紙條，希望摩娜起來的時候能夠吃一點。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BVK1xDA5
但現實總是事與願違，前幾次回家之後料理是有動過的，摩娜在紙上寫了謝謝，後面開始早上的料理直到暱回來都沒有動過，說明沉睡的她是沒有醒來過的。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BjTmOw3L
晚上將飯菜熱過之後，照慣例會去叫摩娜。幸運的話，摩娜會醒來並吃一點東西。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3KsjbyFvb
「好像很久沒吃到你的料理了呢。」臉頰明顯消瘦下去的摩娜，嚐了一口香氣四溢的湯一口後，這麼說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c4aqSW5i
暱坐在她的床旁，一旁桌上放著熱騰騰的飯菜。他垂下眼簾望著緩慢喝湯的她，說道：「…快三天了。」已經快三天沒有進食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o6JjnlaGT
那也還好嘛。摩娜這麼說著，把湯喝完了，「可是我吃不下了，剩下的。」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有些歉意。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SMSjUbEd
暱搖搖頭，像是在說沒關係。他拿走摩娜手上的碗放到一旁，然後坐到床沿，手覆上她放在一旁的手背，沒有說話。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Ejdvcxpm
摩娜反手握住了他的大手，安慰似地一捏一捏，「暱，我希望下次的音樂祭你能帶隊。」摩娜說著願望一般，「雖然希望你做下任團長，但你不適合也應該不想要做。」笑了笑，對上暱轉過來凝視的眼瞳，「想做團長就做，不想做的話，把團長給常跟你練習的威培吧。」她看著暱笑得燦爛，把他的手拉到胸前雙手握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BpvNvxtA
「告訴你一個不見得會實現的魔法好不好？」摩娜柔聲像是在哄小孩，望著暱疑惑的眼瞳，繼續道：「傳說啊，千紙鶴會幫人實現心願，只要折一千隻紙鶴，就能許下願望，但不一定會被實現。」摩娜的手扣進他的手，感受著從他掌心傳來的溫暖，「因為每一個折千紙鶴的人都向它許願，千紙鶴也會累，如果在它休息時許願，願望是無法實現的。」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uP2oO5AW
我希望你能一直走下去，暱。她扣著他的手，如此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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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隻紙鶴。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xvaC6qcR
暱數著桌上大大小小的紙鶴，從摩娜說了千紙鶴的魔法那天起，暱的空閒時間都在折紙鶴。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cQvNl8hb
每一隻紙鶴的翅膀內側，有著暱寫在上面的願望。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1zQY2asoH
活下去。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IL5nYnxJ
找了線把紙鶴串在一起，十隻一條線，掛在摩娜的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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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二十四隻。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HWonTXJ40
如果醫生說的三個月期限是真的，那只剩下了一個半月。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8iJSX95q
暱抬手掛著一串紙鶴，默默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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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七隻。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1T1VWkBI
摩娜醒過來了，但不到一個小時又睡下去了，湯只喝了一半。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nQUnCyiKi
已經是紙片人了。暱望著她，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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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八十九隻。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WyBES0eb
照慣例給睡著的摩娜餵點水，暱發現她的氣比起前幾天又更弱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WIbh2V1GV
焦急地不知道該怎麼辦，問了醫生也只是得到好好陪她的答案。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FSbYDyKO
會來不及的。暱感到慌張，把紙全部搬到摩娜的房間，在掛滿紙鶴的她旁邊，加快速度地折剩下的紙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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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一十三隻。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vYPFQ7gO
只剩下兩個星期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7y3zDY793
期間摩娜斷斷續續醒了幾次，但很快就睡下去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41NdimkU
得再快一點…。望著房內滿滿的紙鶴，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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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四十五隻。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3Zimu0Abf
離期限剩下一個星期。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5EYun99w
摩娜在第九百四十五隻紙鶴的早晨醒來，抱怨似地喊餓，接著掃了一圈滿房的紙鶴，笑道：「折了多少？」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yWtf82xN
今天的摩娜醒了很久，不僅喝完了湯還吃完了飯，坐在床上與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5Fit5Yul
但暱卻突然希望摩娜可以像平常一樣醒了一下子就睡過去，而不是清醒這麼久，就像是……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jrnreb0qs
不敢再想下去，暱靜靜地聽著她哼歌、偶爾講些話，也拿了紙摺了一隻紙鶴，放到暱的手裡。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wDnlcqXz
「我折的，不准丟了啊。」她笑笑著，眼睛很亮。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BKOKFaQNS
把紙鶴輕放到桌上，暱握著她的手抵在額前，輕輕應了聲。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kKKAhm2fn
晚上吃過晚餐之後，摩娜躺在床上又睡了過去。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yvcAzlmQz
必須趕快折到一千隻紙鶴…。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vW3vF0Vv8
他手慌心亂地加速摺紙，只希望願望能夠被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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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紙鶴。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o1kTAPwE
凌晨裡，把最後一串紙鶴掛好，暱拉了椅子坐到她的床邊，握著她的手趴在一邊，聽著她幾不可聞的微弱鼻息。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BMvU6xb4
希望摩娜能夠繼續活下去。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7WHyCfLH
他對著千紙鶴許下願望，緩慢地闔上沉重的眼皮。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5Q12zXr0
千紙鶴承載著願望，卻飛不過注定離去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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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睡了許久，身上被太陽灑得暖烘烘，暱在暖黃的陽光中睜眼，空氣非常寂靜。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gTClLAI2
寂靜得猶如深海裡的沉默。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q0P0WnCx
抬起身，想要尋找那微弱的鼻息，卻聽不到也探不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TlwNpir4l
他在溫暖晨光中無數次探了她的鼻息，依舊是毫無奇蹟，她是如此的平靜與安詳，嘴角似乎還笑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H4C5Xle9n
可是眼前開始模糊，他替她撫順頭髮、捻好被角，下意識地退出了房間。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tM3OPuSJr
站在門外，他望著那些桌椅、地毯、書櫃和廚房，朦朧的視線似乎還能看到以前的點點滴滴與她的溫暖。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xY2eFZhZA
他走進了浴室，替自己洗了把臉，退出來後倒在壁爐前的木製沙發上，頭向後仰著，緊抿的嘴角似乎在隱忍。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HFyhXo71
像是隔了半個世紀之久，想要忍住的淚終究是從閉起的雙眼流了出來，劃過了眼角流過了耳尖，消失在髮絲裡，無聲哭泣。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Vf87FYEQk
明明沒有痛覺了，為何心還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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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1961』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MZBPhDlq
暱穿著黑色全套西裝跪在墓碑前，望著墓碑上的生與卒年，手擦拭著刻著她名字的地方。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do18m1T9
墓碑下方，放著是她喜歡的滿天星。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lDffYj27
他收回手，將手放到心臟的胸膛上，輕低著頭，淺淺微笑卻又帶著悲傷。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1EC2gnrR4
「謝謝妳。」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JQZjOxWID
謝謝妳，沒有放我在大雪中死去。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FfK7qfYz
謝謝妳，教會了我讀書識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vveYaZAyR
謝謝妳，給了我指揮技術。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dn8LRYBd5
謝謝妳，賜予溫暖的家。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oRDxDcpgF
謝謝妳，讓我遇見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