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寬敞的地方,周圍有著一層層霧透白紗,乾淨透著清香的床舖被重重紗簾包圍著,上頭一個人兒深深熟睡。
「熙姑娘,這﹑這真的沒有問題嗎?」老醫正看著眼前柔弱的女子,語氣透露著不安和懷疑。
北裏熙並無回話,直勾勾看著床上的男子,相較於一般男性,他那可謂纖弱白細如同女人的身子,上頭卻布滿深深淺淺﹑黑紫青色的傷痕,雖已癒合,但那舊痕彷若一條條手指粗細的黑色蚯蚓,硬生生黏著在皮膚上頭,恐怖至極。
「師父沒有把握的事,不會做。」北裏熙身邊一個小徒弟看著老醫正說道,恭敬卻冷漠。
老醫正為難地緊肘花白鬍鬚「這…」這男女之事,總該有別吧?
「爺爺,醫者面前,不分男女貴賤,是求人人平等。」北裏熙淡淡說道。
眼前這位便是皇宮太醫院所,輩份最高,字號最老,同時也是九千歲親信的醫正爺爺。
九千歲「請」來享譽天下﹑著名江湖的流腥爺,便是為了治癒好唯一胞弟-東若墨的痴症,北裏熙曉知自己身份已非秘密,醫者仁心,她爽朗地一口答應接下這差事,相對此次陪診,便是她從酆都遣來的一個小徒弟,和對她放心不下的醫正老爺爺了。
但,那時在地底房間,北裏熙卻說出一個足以讓眾人驚掉大牙的話:「我能讓他像個正常的男人。」
如今回想起來……「姑娘為何知道我家小墨墨並非常人?」老醫正親暱叫著這個他早就視如己出的孫子,面對著站在病床前的北裏熙,提出一直放在心裡面的一個疑問。她是如何曉得小墨墨是個閹人?
「用心,便能察出。」北裏熙轉頭,看著身旁的老爺爺,淺淺地甜笑。
***
房裡,只剩北裏熙和昏迷躺在手術床上的東若墨。
「為什麼這麼傻……伴我輪回﹑陪我墜仙,究竟你承受什麼,挨過多少懲罰,才致使了魂魄分體呢,墨?」北裏熙伏在東若墨胸前,隨著他呼吸起伏啜泣著。
「不過那個東若卿不在,死了。」北裏熙抬頭,試著想要止住即將潰堤的淚水,扯出一抹微笑「所以你若是不醒,整朝便要被犬戎之輩侵犯了。」2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yphAErR0N
北裏熙慢慢訴說著,自己所分析的一切「天庭從你體內分離出來的惡性,塑成如今的東若卿,而善孝化作現在的你,雙生子降生,從小悲慘受苦,但墨哥哥,現在不必再這樣,我已經將魂體修復好了,你聽見了嘛…?」
「墨……你告訴我,明明整個靈魂裂體已然修復,連肉體的缺陷損傷也已治好,為何整整把月,你就是不醒?!」想要不在意他,好難。
床上的男兒,脈搏心跳雖皆正常,卻遲遲昏迷不醒,北裏熙想起他曾受的痛苦,崩潰大哭。
「墨,你醒醒好不好?!」北裏熙抱著男人,撕聲哭喊「熙兒不任性了,你不愛我也沒關係,我﹑我就只要你活著啊!!!」。
這時她才發覺,根深蒂固的愛,想要抽身想要收回,毫無可能,因為她對他的情至始至終的存在,依舊不變。
原來,這份情,我始終不捨。北裏熙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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