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收銀位置,百無聊懶的觀察四周。雖然咖啡店的面積不大,但因環境過於幽靜,客人們都不敢打破寧靜高聲談話,傳到我耳邊的只剩零碎的喃喃細語。
靠著窗邊坐的是一對年輕情侶,年齡大概接近十八至二十歲,少年雖仍一面稚氣,但眉宇間透出翩翩英氣,待多一點歷練,應該會是一個不可忽視的人物。
他對面的少女擁有一把烏黑色瀑布似的長髮,皮膚很白,白得像透光一樣,把她那精緻的五官襯托得更秀麗。
少年臉帶笑容跟少女說話,正午的陽光從窗口射進來,在溫暖的陽光的襯托下少年眼神格外溫柔,少女笑得腼腆害羞,看著他們的互動,我能感受到初戀的青春純真。
年輕的時候我亦曾經擁有過一段被我視為非常珍貴的愛情,珍貴得好像一件價值連城的珠寶,巴不得把他放在沒人能發現的地方收藏著、呵護著。
可惜耀眼的珠寶是渴望被人欣賞的,而當我明白到這個人不可能只屬於自己的時候,便黯然離去了。
突然想起我離開的那個清晨,和煦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到我身上,我半坐起來,提起右手試圖遮擋住光線的接觸,身上的棉被滑落至腰間,頸側至胸膛粉紅色的印記於光線的照亮下更為清晰,提醒著我昨夜的一片激情。
隨著快要離開而不安的心情,天性內向的我昨夜突破了羞恥心主動索愛求歡,希望能最後一次感受他身體的熱度、令我沉迷的擁抱、溫柔的對侍。
他好像對我罕有的主動感到驚喜,他的動作比平時還要激烈得多,失控的情緒主導著動作,在他身下承受著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撞擊,沉溺在他為我帶來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結束後激動的淚水溢滿我的眼框,眼淚慢慢流到我的面頰,他細心的幫我抹去眼淚,因長期練習結他而略帶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著我的眼睛。我直視著他,看出一如已往的柔情外,他的眼底還有一種我不明白的情緒。
但那時的我只是沉溺在自己的傷感。
我想他是恨我吧。
毫無預告的消失,連一絲線索都沒有留下,相信現在的他還沒有搞清楚我離開的原因。不解釋是因為他不會明白,無論堆砌多少甜言蜜語,更多的山盟海誓都不能消除我的不安感。
這個人有遠大的目標和理想,我知道我不能獨佔這個人,既然如此,我不想當他的絆腳石,如其令他厭倦自己,倒不如悄悄地不留預告的離開,讓他憎恨自己好了。
起碼這樣能在他心裡留下一個特別的位置。
「你好。」
「你好。」一把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我緩緩地抬頭一看,發現是剛才的少年。
「不好意思,請問要甚麼呢?」
「想要一杯冰的美式咖啡、熱拿鐵及芝士蛋糕。」少年乾净清澈的聲音聽起來很舒服。
「食物準備好會送到你們位置的,謝謝。」我向他展露一個燦爛的笑容,試圖掩飾此刻失落的心情,然後轉身為他們準備食物。
「我回來了。」屋裡安靜得好像連呼吸聲都能被清楚的聽見。儘管知道沒有人會回應,但這是我的習慣或只是一種消除孤單感的行為吧。
封印很久的記憶突然被喚起,鬱悶的思緒充斥著我的心,快要令我喘不過氣,沒想到時隔多年這個人仍然能夠牽動著我的情緒。心情納悶之下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些就打開了電視,期望有趣的節目能令我轉換心情。
「人氣歌手呂宇澈於台灣榮獲最佳創作歌手獎後表示再次回歸香港樂壇,下個月準備發佈第二張個人唱片。」我在聽到「呂宇澈」這三個字後,已再沒有思緒留意接下來播放的內容是什麼。
我苦笑,心想這是冤家路窄還是崩口人忌崩口碗的情況。
新聞還在播放關於呂宇澈的消息,看著螢幕上這個男人溫潤的桃花眼微微一笑,右眼下的美人痣更是令我著迷的地方。眉宇之間透著成熟,带着一點狂傲,但並不是討人厭的自大。高挺的鼻子,偏薄的紅唇漾著令人目眩的笑容。
與我記憶中的他相比,這個男人脫下一身稚氣,多了一份自信,或許於娛樂圈多年的歷練令他更加沉稳。
只有我自己清楚,我還愛著這個男人。分開之後無一落下地關注他的消息,要是不再喜歡的話又怎會留意他的新聞。
把電視關上後隨手把遙控掉在沙發上,真是糟透的一天。
滴嗒、滴嗒、滴嗒。隱約聽到好像是雨水下滴的聲音,我緩緩張開眼,大概用了五秒的時間找回意識,發現窗外大雨淋漓。
我懶洋洋地下了床,揉揉眼睛令自己找回焦點。有習慣性失眠的我醒了很難再入睡,決定拉著書桌的椅子走到窗旁欣賞這場突如其來的春雨。
雨點還是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一滴一滴的砸在我窗台,發出悲涼又微弱的聲音,一滴一滴刺在心尖。
雨勢還沒有變弱的跡象,我再次走上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著,戴上耳筒,播著呂宇澈的第一首歌「等待」。
他略沙啞帶有磁性的嗓音讓我十分眷戀,閉上眼睛聽著他哼出柔和的旋律,讓我放鬆得好像漂浮在明鏡一樣清晰的海面,窗外下起的雨透著陣陣涼意,而耳邊除了那人獨有的聲線就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聲,我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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