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語 - ２０２２／０７／０２（六）　安慰與網友(196☃)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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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２０２２／０７／０２（六）　安慰與網友(196☃)

繁落

Jul 1, 2022

290

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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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動

#30 22年 7/1 聽說，他說，未來以後——夢琴絡

　　台灣人最熟悉的國文課文，大概就是宋晶宜的〈雅量〉了吧。

　　朋友買了一件衣料，綠色的底子帶白色方格，當她拿給我們看時，一位對圍棋十分感與趣的同學說：

「啊，好像棋盤似的。」

「我看倒有點像稿紙。」我說。

「真像一塊塊綠豆糕。」一位外號叫「大食客」的同學緊接著說。

我們不禁哄堂大笑，同樣的一件衣料，每個人卻有不同的感覺。那位朋友連忙把衣料用紙包好，她覺得衣料就是衣料，不是棋盤，也不是稿紙，更不是綠豆糕。

　　〈雅量〉幾乎可以說是被我們玩爛的一篇課文，但它的主旨也不過是一句「設身處地為人著想，包容謙和以己度人」罷了。

　　今天白白來找我聊天。她問我，為什麼有些人明明不懂我們經歷的事情卻可以毫無顧忌的說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踩在別人的傷口上卻說這也沒什麼。她也問我，要怎麼擺脫那些痛苦，要怎麼徹底解決這些糾紛不再困擾……。

　　我對她說：

　　因為那個人是新人，所以他沒經歷過痛苦，所以他體會不到；因為不曾像曾經的我們一樣在那個時間對那個群組抱有熱情，所以他覺得沒什麼，他覺得是玩笑，他覺得我們做得太過而我們指責的那個人「多麼無辜」，甚至「想要經歷看看那個人爆炸的滋味」。

　　人是利己主義者。

　　我們關注的永遠是我們自己。我們熟悉的，我們創作的，我們熱愛的，我們偏袒的，我們……偏愛的。

　　因此對熟悉的人我們會下意識的相信，拒絕別人對他們的指責或詆毀。這都沒什麼，我也可以理解。

　　我們只看到自己想看的，選擇自己想要選擇的，各有各的心思。

　　只是有時候，可以理解，但內心無法接受。

　　我們這種不斷受到欺騙的人，不斷感到欺騙的人，明明可以理解還是會難過的人……，很累啊，但還是繼續理解他們，試圖釋懷。有些做到了，有些死也做不到。

　　寶貝，咱們在一起，也是因為我們受不了，因為我們曾經對那裡投入很大的熱情。大多數人不是潛水就是看笑話，有多少人會在乎我們受傷的心呢？這樣子的人多得去了……。

　　忘了有誰說過，喜歡是一瞬間的事，忘記是一輩子的事。

　　我花了將近五個月平復對某個人的心思，那麼認識那些欺騙者更久的白白，持續地因為他們感到痛苦，感到壓抑，好像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她還在嘗試擺脫那個眷戀著以前美好時光的情緒，她還在嘗試接受那個人已經不是她所認為的那個人的事實。

　　白白說：人生好難，為什麼想要得到真誠這麼難？

　　我回她：因為社會本來就是虛假的。

　　他或許曾經真誠過，也想著不要把情緒帶給我們，很可惜的是他失敗了，於是我們見到那樣不堪的他，我們心灰意冷的離開，而他冷靜後重新開始。

　　會覺得，好像曾經的努力都是白費吧。

　　為了這些貢獻了這麼多，到最後得到了什麼呢？都是演戲，都是假象。在舞台上踏著鮮血翩翩起舞，到頭來發現自己只是音樂盒上順著發條轉動的芭蕾舞少女。

　　什麼時候才會真的放下呢？

　　潛意識的妳會想……如果沒有發生這種事情……如果……如果他一直是妳剛認識的那個他，只是經歷了很多苦難，但從不把這些痛苦帶給我們的他……那，該有多好……

　　那……該有多好。

　　原來只是棋子，原來我們身在局中而不自知。

　　為自己而活吧，盡力奔跑，就算跑不出去又如何，至少妳有努力過，至少我們沒有放棄，至少提及這件事，我們可以放心大膽地說，我無悔。

　　我們努力了，那麼筋疲力竭也無悔。白白，一起奔跑吧，我們一起。

　　之前有個妹妹對我說，父母發現她用蕉園和Discord，大為光火，勒令她不准再用。

　　她不能理解父母為什麼不准她交網友，明明都是她熟悉的人，為什麼父母就是不願意相信她的網友是真人而非欺騙者。

　　在Discord活動的那段日子，我加了很多群組，也見到了型型色色的人。我想，我也不是不能體會她家長的想法。網路上怪人真的……有點多。

　　我和這個妹妹會熟悉起來，大概是因為我在這裡多半是傾聽者、疏導者的角色。

　　但有時候我也會想，我這樣安撫她們的心靈，是真的有用嗎？

　　她曾經對我說：繁落，為什麼妳總是這麼了解我們？

　　我回她是因為我比較容易共情。事實也是如此。

　　然後，我常常在安撫別人的過程中，懷疑這樣的我到底是否是個有用的存在。

　　願意相信我的人有很多，但是有多少人會覺得，我其實就是個「什麼都不懂還硬是要說出虛偽關心的人」呢？

　　這不是在質疑別人對我的真心，而是我在質疑我自己到底這麼做是不是對的。

　　這真的有用嗎？我說的這些會不會太過事不關己？我不是他們，打出這樣的字句會不會被認為多管閒事？

　　我很慶幸我對他們的關懷或是慰藉大部分都是有用的。

　　那，我是真的能做到共情嗎？

　　很多時候我也在懷疑這一點。

　　我能夠為他們而哭，能夠為他們而笑，能夠站在他們的角度設身處地的思考。

　　但我好像並不會因為他們有太大的情緒起伏。哭不算是一種情緒起伏嗎？算。但是我離開聊天畫面，似乎那種情感就淡了。

　　她說，我們都是真實的人，我們都是她所熟悉的人。父母說我們會騙她，簡直是無稽之談。

　　可是，認識了這麼久的人都可以欺騙我他的性別……誠然我是個活生生的高二女生，我似乎也不能跟妳保證，其他妳熟悉的網友告訴妳的都是貨真價實的。

　　在網路上，你們找到我，我就可以發出長篇大論讓你們好過一點，舒適一點。但是在現實生活中，我不太能接受人群。我怕吵，我也討厭人擠人，我喜歡簡單的友誼關係，我不喜歡生活中有太大的變動。

　　我也不算是個完全坦承的人。

　　會給自己設下一個標籤，我是怎樣的人，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才是正常的……當然這不是說我在欺騙你，而是我們總想把美好的自己給別人看到。

　　資訊不對稱。

　　需要做的，是不把個資外洩，對每個人都要有適當的警惕心。是的，包括對我。不要覺得熟悉了就沒什麼，多少犯案是因為「我對他很熟悉」而被害。

　　共勉之。

０１：３０　繁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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