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watch 半藏x巴帝斯特 - 04 龍（2）

燈燭搖曳，一副島田家世傳的掛幅忽明忽滅上頭用飛白的墨書著「龍頭蛇尾」。

檜木砌成的平臺兩旁的觀賞臺坐著一群人，半藏想仔細看清他們的面貌卻總被一張白紙遮住。

「兄長！快停下吧！」面前的是還沒裝上機械義肢的弟弟，但他只能從一向清澈的眼中看到對自己的恐懼，身上著的素白色紋付佈滿黑色的血跡。

雙手不停指揮地自顧自架起弓，口中說出不言心的字彙「你會為了島田家的榮耀而死去，而這是我身為島田長子該做的職責。」

那是我最親愛的弟弟啊！

強烈的悲痛與哀愁被哽在喉咽間。停下！快停下！你是瘋了嗎？！半藏不管怎麼樣地吶喊他還是無法阻止機器一樣行動的自己把拉緊的弓對準源氏。

「處刑他。」

半藏看不清說話人的臉，只記得看向聲音來源時的畏懼與壓抑。

處刑他。

處刑他處刑他處刑他......

手指鬆開，箭矢疾迅而出，金屬箭頭穿刺胸膛而出。源氏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跪下，頓時半藏看著源氏眼神中的光彩慢慢消散而去......

半藏哽在喉的悲憤上湧而出，他大吼一聲，傳說中只有島田家能控制的青龍破繭而雙雙飛往濃夜——然後從海地和平港某一戶人家的鐵皮屋頂上驚醒。

冷汗涔涔，便衣短袖都濕成一塊。半藏大口喘氣，在月光下繃緊自己顫抖不已的手臂。

又是那個夢嗎？

半藏強定心神，強迫自己再一次睡下。

如果不曾在智械危機爆發那段時間待過和平港，或許會以為和平港一直是那副熙攘又噪耳的景象。

「巴帝斯特哥哥，再飛一次嘛！」孤兒院裡一群小孩子繞著對他們來說新鮮的面孔團團轉，爭相吵鬧著巴帝斯特的「飛高高」。

巴帝斯特一手一個抱起一對雙胞胎姐妹，自信的仰著頭「當然沒問題，準備好了嗎？」

巴帝斯特自製的戰鬥用機動長靴喀擦一聲充能完畢後，蹦的一跳，在孩子們的驚呼聲中飛起到兩公尺那麼高。

妹妹嚇得的埋首在巴帝斯特厚實的肩頸嗚咽一聲，而姊姊則不停地哈哈大笑，也不顧裙子走光，兩條小腿蹬啊蹬的。

「再一次再一次啦。」姊姊咯咯笑個不停。

但巴帝斯特卻低下身子，讓姐妹倆站在地上「索非亞，哥哥先讓其他人玩，等等再跟你一起玩好不好？」巴帝斯特右手慢慢扶著腿軟的妹妹讓她站穩腳步「索西，對不起，可能嚇到你了。」

妹妹抱著巴帝斯特的雙手還不敢放開，但聽到道歉卻又大力的搖搖頭，頭上姥姥細心編織的髒辮也可愛地左搖右晃。「我..很開心。」

在一陣嬉鬧後，巴帝斯特注意到遠方的姥姥看著通訊儀露出從自己回來後難得出現的困擾的表情。

他笑著揮揮手讓孩子們自己玩去，走到姥姥跟前「誰有那麼大本事讓姥姥「在蒸丸子中踩踏板前進」*了啊？」

「唉，這你難得回來就別煩心了啊。」姥姥看到巴帝斯特又眉開眼笑，揮著手驅趕著他手上的串珠鍊叮鈴作響「去，去跟你弟妹玩去。」

巴帝斯特作勢被姥姥扇走往後跳了一兩步「不行，姥姥不開心我就不開心。」他又笑著展現自己的手臂肌肉「難得回來的免費人力，姥姥真的不用嗎？」

「臭顯擺......」姥姥還是被逗得笑出聲，但手中的通訊儀又跳出訊息，讓老婦人的眉頭又鎖了起來「好吧，也沒什麼大事，只是你也知道你弟維克多今天拔牙沒辦法幫我從港口搬孤兒院的物資回來，正想要找其他鄰居幫忙呢。」

「行啊，我去吧！」

半藏看著姥姥與巴帝斯特又推託了一下，巴帝斯特才往港口的方向出發。

和平港並不像首都太子港那樣佔有地理優勢，而小小的港口卻看得出來當地居民用心的維修與保護。木板道上的補丁上還有補丁，碼頭的水泥牆畫滿孤兒院孩子們斑斕的畫作。

「這裡是和平港兒童與少年之家，要取訂貨

......」巴帝斯特不禁表露出自己的訝異，在甲板上辛勤搬貨的竟然是一群智械。

並不是巴帝斯特少見過智械，而是在海地，智械是被嚴重仇恨著的。在刑事案件上高智械受害率表明了海地人們對於智械的反感......而他實在也想不透為什麼會有人專門雇一大群智械來海地送貨。

半藏挑起眉。如果巴帝斯特真的如同資料上所說是智械危機的被害者，那他對待這群只是一般民眾的智械會有什麼態度呢？

「好的，請稍等......」為首看起來負責管事的智械向同伴呼喝一聲，一名戴著紫色小禮帽的智械便扛著兩大木箱走了出來。

在巴帝斯特點清貨物時，紫色禮帽的智械明顯有些彆扭的在附近走來走去。巴帝斯特疑惑地看向他時，智械又猛地轉頭，粗劣的掩飾自己偷看的行為。

巴帝斯特雖然有些在意但還是決定忽視他。把木箱疊好，正準備使勁起身時卻被叫住了。

「人類！」智械看到巴帝斯特看向自己，慌張的把禮帽拉一拉「碳基動物搬行重物的肌肉是有耐限度的！」

「一般人形智械能用十分之一的時間搬運比人類重百倍的物品......」

「所以呢？」巴帝斯特有點好笑的看吐出一大堆話的又緊張的不得了的智械。

「我被分配到的任務是確保兩件貨物完整的到達和平港兒童與少年之家......」

智械在巴帝斯特咧嘴一笑時像是生怕挨揍一樣護住了腦袋，但巴帝斯特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如果有幫手那就太好了。」智械楞楞的看著巴帝斯特扛起其中一個大木箱。

巴帝斯特與智械走在回去孤兒院的街上，一路上收到不少冷漠或是瞪視的目光，但巴帝斯特像是要吸引智械的注意力一樣不停的找話題，而智械也為此放鬆了不少。

半藏為巴帝斯特的反應嗤鼻。但我究竟想看到他有什麼反應？半藏轉念一想，卻遲遲找不到解答......痛罵智械？不給那智械好臉色看？好像也都不是......只是，如果真的有這種過去還這麽輕易放下的人，可能只是受到的傷害並不大罷了。他為自己的焦躁找了一個解答。

貨到了，而巴帝斯特有點擔心的攔下了智械「嘿，我送你回去吧？智械單獨走在這附近並不安全。」

智械想著來的路上並不像印象中那麼可怖，還是道謝並拒絕了巴帝斯特。

然而一段時間後巴帝斯特還是不放心的往港口方向走去，卻發現街上圍繞著一群攜帶武器的年輕人。

「你們這些破鐵罐現在知道我們的感受了吧？」

「打死他，打死這個殺人機器！」

不妙！巴帝斯特衝上前去，以前每日每天扛著重裝備行軍所練出的肌肉讓他輕易地拉開人群。

人群中央是紫色小禮帽已經掉落一旁被人隨意踐踏的、身上一堆線路外露的、眼前代表意識的燈已經一撲一閃的那個智械。

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巴帝斯特趕緊抱住垂危的智械並發動機長靴跳到屋頂上。

「他們到哪裡去了？」

「可惡！剛剛是不是他的同夥？」

碼頭的智械工人們異常冷靜的接過受傷的智械並進行治療，而為首的智械還是警戒的看著巴帝斯特。

「呃..等等。」巴帝斯特把捏在右手破爛不堪的紫色禮帽遞給工人們「我想...這應該是他的。」

為首的智械接過禮帽，在上船前回頭看著巴帝斯特「......謝謝你，好心的人類。」

半藏就這樣隱蹤自己待在巴帝斯特一旁，一直到貨船出港，海浪拍打木板道發出沙沙的聲音。

*法國俚語Pédaler dans la semoule.（指在做事上遇到困難失去原本的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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