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克林編年史 - 一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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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杜若

Jun 23,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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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是寒冷的，也許是錯覺，冬日裡所有的事物都蒙上朦朧的灰。因為氣溫而冰冷龜裂的手摀在唇邊試圖抓住稍縱即逝的暖流，磨的光亮的鎧甲也許能夠阻擋敵人的刀槍，但是對於寒冷的冬日清晨和宮廷中的閒言閒語仍稍嫌不足，弗朗賽在每日必經的小徑上巡視，高塔間本來就灰暗的天空變的窄小。

這裡是教皇之城，充滿了高塔和燙金的旗幟。人們不會說這裡的旗幟比起王城來的華麗，也許是因為對宗教的寬容，又也許是對生活的疲憊，無論是什麼原因，人們總是沉寂而安分的生活、躲避與衣著華麗的貴族或是自稱教會人士的人們的眼神交會。

實在了無生趣。

弗朗賽總是這麼想，但偶爾這個城市仍會讓人感到驚喜，尤其是五月的時節，滿城會開滿特意種植的蘋果花，那時空氣裡全是甜美的芬芳。

「如果你不打算簽巡邏本，我還希望趕得上早餐，教皇大人才剛回來，王城裡的那位就急著求見，總有人得陪她去、充充場面。」

眼前頂著剛睡醒的蓬鬆亂髮抱怨著的是尤利恩，他抖動著從弗朗賽初次來到這裡就不曾藏匿的雙翼，那顏色就像教皇之塔的鵝卵石一般深灰。在往日的時光裡，人們視這樣的奇特為異種，將之圈禁甚是焚毀，但政權替換，誰知道一個本來不被看好、幾乎可說是名不見經傳的皇室私生子最終謀得大位，替這樣奇異的事物掙得了平等甚至是尊榮的生存空間。

「教皇大人回來了？我可沒聽說。」

接過對方手中的巡邏本簽上姓名，雖然現在的人們稱眼前的人為天使，不過此刻在他眼前對方不過是個懶散的傢伙。

「今早的事，時間早得連城門都沒開，我還在想她也許是從哪個壁爐裡冒出來的。」

「她這趟去的可真久……都要兩個月了。」

「我都要以為那位將軍讓她忘了自己還有一座城。」

「注意你的用詞，尤利恩，那是教皇大人。」

對方輕浮的言語讓他慍怒，嘶聲制止。

「是是是，得了吧，你對那一位的執著真是沉重，不過是個玩笑。」

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樣子，他露出無所謂的表情。

「你別忘了在這一切之前你過得是什麼日子。」

「羽毛掉光了也不會忘記，不過兄弟，這次陪她去的是我，她可沒召見你。」

晨光中他展開雙翼，那對如老鷹般健壯卻灰黑的羽翼，若在空中展開足以遮擋日光，往昔的某日，那對光鮮的翅膀曾經潰爛、羽毛脫落。

「若你哪天再對她不敬，我會把它們扯下來。」

「你不會的弗朗賽，因為我們是同一種人。」

收起雙翼時，他看著弗朗賽陰沉的表情。

「除了今天天還沒亮就被吵醒之外，還要被這樣要殺人似的眼神瞪著，可真划不來，我們敬愛的騎士長，若你害我錯過早餐、沒力氣保護我們尊貴教皇大人……」

「滾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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