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刑警開了他的車,載著我們三個人到警察局作筆錄,幸好是他開的是私人的車,而不是警車,我真的一點都不想坐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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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走進警察局,我發現這個時間在局裡的警察,比我第一次來的時候看見的還要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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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少人一臉好奇的盯著我看,然後又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又時不時的偷瞄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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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以為他們是對案情感到好奇,後來才發現,他們根本就是對我本人感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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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長得很像男生啊,但是阿皓刑警在我們的宿舍房間裡,有找到我的證件,有證件就足以證明我是女生了不是嗎?為什麼還要一直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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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大刑警希望世安可以從12月11日的晚上11點50分左右,也就是我在路邊的草叢裡找到阿喜姊,拿到那支隨身碟,又跑去找世安,接著世安就收攤打烊的那個時間開始,交待清楚之後的所有行蹤,而且最好要有證人可以證明他的不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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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收攤打烊,事實上那天晚上世安只有關上攤位的電器用品,他並沒有整理食材和清洗鍋具,昨天和今天也都陪著我,沒有再回到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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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囉……計程車司機撞到攤位後,發現那些賣剩的食物早就已經被附近的野貓野狗拖得亂七八遭,而屍體就這麼四肢扭曲的躺在廚餘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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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計程車司機原本打算肇事逃逸的,但是因為看見屍體,怕被誤認為是兇手,所以才會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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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警方趕到時,棄屍現場也幾乎被破壞殆盡,而無法採集到和兇手有關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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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詳細的交代了他的行蹤,當然證人就是我,畢竟除了我從宿舍大門走進我和阿喜姊共同的房間,一直到世安進來找我的那幾分鐘的時間以外,這兩天我和世安幾乎是形影不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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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我才突然想到,我明明有關上宿舍大門,世安是怎麼進來的?我們的宿舍大門需要磁卡刷過保全系統,才能使用鑰匙打開,等於是兩道鎖。除非阿喜姊有給世安備份鑰匙,否則就是世安讓宿舍的同事幫他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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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當然有其它的同事在宿舍,但是誰會去幫一個不認識的人開門,甚至放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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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0日的早上6點37分,警方接獲報案,在紅樹林生態保護區的自行車道底下,發現了第一具被害人的屍體。死者全裸,在左腳腳底有一個英文字母A的傷口,死亡時間推定為9月10日的凌晨1點到3點之間,第一個發現屍體以及報案的人是世安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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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12月10 日上午10點10分,我們接獲世安學長報案指稱汽車失竊。之後在12月11日的晚間11點28分,接獲民眾報案,在八里區博物館路,路邊停放的一台後車廂門沒關上的汽車上,發現第二具屍體。死亡時間是在12月10日晚間6點到8點,但是因為當天世安學長的攤位沒有開業,加上目前尚未找到可以提供相關畫面的監視器,故無法排除學長的涉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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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大刑警的意思是說,即使已經通報失竊,也有可能是世安報假案,再殺人棄屍,好讓自己可以脫離嫌疑嗎?但是警察找到車子的那天晚上,世安的確在魯味攤作生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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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12月12日晚間10點25分,我們接獲世安學長報案,在陽京大飯店的員工宿舍一樓的房間,發現第三具屍體,發現的人是世安學長的女朋友,而怡雯學姐的死亡時間推定為12日下午4點到6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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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阿喜姊的死亡時間,讓我非常的內疚,如果昨天我和世安沒有出去約會,而是盡全力去找阿喜姊,是不是就有可能有機會把阿喜姊救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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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世安學長和大嫂的說詞,怡雯學姐的死亡時間,世安學長和大嫂應該是在林口區某購物中心用餐,用完餐後就一同回到學長位於三芝區的自宅,這一部份我們可能可以藉由購物中心的監視器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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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今天,12月13日的上午10點30分,我們接獲林姓計程車司機報案指出,在世安學長的攤位上發現第四具屍體。死者的姓名是李黛娜,英文名字是Diana Lee,生日是民國87年5月12日,血型B型,和第一位死者一樣,是陽京大飯店的離職員工。死者的死亡時間被推定為今天凌晨的4點到6點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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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世安學長和大嫂的說詞,這一段時間兩位是在世安學長家,但是,世安學長仍然可以趁著大嫂休息的時間,殺人棄屍,再回到家,假裝沒有離開過。所以這一段時間,世安學長並沒有確切的不在場證明,至於棄屍的交通工具,目前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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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會直接告訴熊大,妳根本沒有睡覺,你們兩個從我離開之後,直到我去你們家之前,幹了一整晚,這樣妳的世安哥就有不在場證明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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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阿皓學長,即使大嫂這樣說,但是由於身份的關係,有作偽證之慮,大嫂說的話並不能當成確切有效的證據,來證明世安學長沒有涉案。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是得要求世安學長提供檢體,以便於作後續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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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檢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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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精液,大嫂,所有的死者都有被性侵害的跡象。雖然目前的確也都沒有採集到兇手的檢體,但是我們需要世安學長提供精液來協助之後的調查,當然,如果學長的確是無辜的,學長的精液也許可以當成一個有利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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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大刑警這麼告訴我,但是我聽到他一直說世安的……我羞得滿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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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麼提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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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問這個問題,熊大刑警和旁邊負責作筆錄的警官,全部都一臉錯愕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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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當然是他自己打,阿不然是妳要幫他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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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皓刑警大吼大叫的講出這句話,整個辦公室裡的警察全部都轉過頭看著我們,露出一臉震驚的表情,但馬上又轉換成想笑卻不敢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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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羞愧到想要躲到桌子底下去了,世安踢了阿皓一腳,阿皓連人帶椅子翻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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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這裡是警察局欸……我們現在正在作連續殺人案的筆錄欸……而且世安還是嫌疑犯欸……你們一定要這樣嗎?早知道我就不要問那個問題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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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世安接受另一名刑警先生的搜身,把身上所有可疑的道具放在桌上,包括他的手錶、腰帶、運動鞋、外套、上衣、牛仔褲、襪子,甚至是他的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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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世安全身上下都是道具,連耳環都有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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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世安在眾目睽睽之下,脫到只剩下一條四角內褲,在一位穿著制服、戴著白色手套的員警帶領下,拿著一個奇怪的小瓶子進入辦公室後方的小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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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在裡面待了很久,久到我都快睡著了,而且我覺得,在這一段時間裡,所有人的目光焦點好像都集中在我身上……我的天啊……我真的好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起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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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世安終於出來了,他把小瓶子交給那個站在門口守衛的警員,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到我們面前,把他的衣服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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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因為也沒有確切的證據指出世安涉案,所以不用收押、也不需要交保,但是必須限制出入境和限制居住地,而且必須隨傳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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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世安家衣櫃裡的那個,用中指的指紋開啟的神祕抽屜,裡面那一疊護照和證件,如果世安真的要潛逃,他隨便抓一本陳勢安或是畢書盡的證件,還是可以說走就走啊……我才不相信警方追捕得到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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