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話: 結局篇(大結局)
貪婪,主宰了人類的歷史,不管是為了生存的慾望,種族間的戰爭,社會資源的分配,以及人與人之間的分歧,每一件能分輸贏的事情,總離不開貪念。究竟貪念是否從上帝身上而來呢? 相信人類根本不敢試圖猜想,怕諂瀆了萬能及全知的神明,但可以肯定的是,金錢使人類的貪婪得以無窮無盡地去發揚光大,貪浪如波濤般前推後繼,無止境地一代承傳一代,便像白金號上的李亞福,縱使早已是享盡榮華富貴的富三代, 還是抑制不了心中的貪念,在Wink少身上打其主意。
船艙中的May May從通話器中聽到陸志偉即將向李亞福投射影像,按劇本指示按下光子傳送的按鈕,把含有李亞福訊息的光粒子傳送到真空管中,在時光輸送器的調節下,把未來的李亞福帶到白金號上來。當然,她不會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陸志偉趕工的道具。
"究竟陸志偉是如何能辦到的?" May May直至此刻,仍深深相信陸志偉成功把中學時期的少年陸志偉帶來了現在,即使劇本其實錯漏百出,對一個科學知識極為有限的普通人來說,眼前的一切已經大大超出了期待。強光籠罩著整個船艙,她隔著防護眼鏡向載紅美、林欣欣及Fion看去,可以看出她們由風暴帶來的驚嚇,早已換上了萬眾期待的神色,時光穿越,不再時幻想的橋段,把未來的人帶回來是否即將可以實現?
船外藍電轟劈,陸志偉準備的音效根本是多餘的,大自然的怒號,就是要人類俯首稱臣。
光線壓縮器的轉動愈加快速,光線比直視白晝還刺眼,讀數錶的光強度已經超出了十萬顆燈泡的能量,大大超出了眼球能承受的程度。
橫空一道閃電劈中了白金號頂方的引雷針,船身劇烈地搖晃下,船長室的陸志偉暗中按著了投影儀的搖控器,在顛簸中閃身站在控制台前的擋風玻璃旁。李亞福在黑衣人的扶撐下,勉力抓緊船長室的扶手,臃腫的身軀左碰右撞,口中雪茄早已不知去向,金光耀眼的手鏈吊飾全部飛脫移位,狀況好不狼狽。
"是時候了!" 陸志偉心道。眼中向直播船艙的顯示屏一瞄,口中叫道: "福少,快看!"
李亞福在搖晃中向顯示屏一瞥,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男子,出現在聚光儀前方的玻璃房間中,眼中看見的物體,絕對不是幻像。
May May、載紅美、林欣欣及Fion,四名劇團成員看著玻璃房中的李亞福,除了張口愣住外,完全想不到一句合適的對白,在她們的操作下,穿越時空真的成功了,未來時空的李亞福,穿著一套直挺的西裝,茫然站在狹小的玻璃房中,更大聲道: "這是什麼地方? 為什麼我會來了這兒?"
Firday與黑衣人更不用說,腦海中混亂的風暴比百慕達的暴風更甚: "怎麼真的會有另一個李亞福?"
就在船上所有人被未來的李亞福吸引著時,陸志偉閉起雙目,低聲道: "Wink哥哥,快點趕來,不要令我失望! 記得要保護May May! 是我,陸志偉的May May!" 伸手在控制台下方一拍,重重按下了一個紅色按鈕。
猛然砰嘭巨響,船長室堅厚的擋風玻璃爆破,強風瞬間把陸志偉扯出了白金號,不到一秒間,直跌出了風暴中央。白金號底部響起了一聲沉隆悶響,轉眼間電光連閃,船身像被九天轟雷擊中般,白色船身外殼化成萬千碎片炸飛,船艙瞬間直線往下沉沒,跌進了百慕達的海浪中。在船艙中的May May、Friday及黑衣人等,在船艙沒入漆黑前,意識漸漸地迷糊,只知道自己被困在隨湧濤下沉的密封船艙裡,如像傳說中被詛咒的船隻跌進百慕達的深海旋渦之中。
一切來得太倉猝,船長室的李亞福眼睜睜看著"Wink少"被強風扯走,拼命大叫著: "救命呀! 救命呀!My God, 我不想死!"
船身發出了猛烈的爆炸,下方腳底傳來了一陣劇震,然後整個船長室如失去了支柱往下跌墜,冰冷的海水瞬間湧入,直把李亞福及黑衣人沖得在地上滑行,重重撞在船壁上。李亞福死命的亂抓,終於給他抓著了船長室門的門柄,但已經被撞得渾身腫痛,頭暈轉向不分西東。待回神後,整艘50多呎長,四層高的白金號竟只剩船長室在海上飄浮。全身濕透的黑衣人和李亞福在惶恐中互望,始知兩人在意外中拾回了一命,而其他人已經在風暴中,葬身於一直被視為惡魔海域的海上墳墓了。
陪葬的,還有世界上第一台能穿越時空的時光機,以及未來的李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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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香港地方法院。
「咯咯咯」,清脆的高跟鞋擊在木地板的聲音,沿長廊向三號法庭移近。活力話劇團成員之一的Flora,拿著一大疊的文件送入了檢控官的手裡。
"審理法官,這就是我們澳門法院能提供有關李亞福的洗黑錢記錄,由十年前至今,他一共開了五十間空殼公司逃稅,並以太空戶口轉帳給恐怖份子進行非法勾當,所有文件已交海牙法庭公證,附合國際法規,犯人的控罪證據榷鑿!" 說罷向罪人欄橫了一眼,心想: "肥福,陸志偉不把你和白金號一同炸飛,便是要你這三世祖罪有應得,受法律的制裁。未來的十年八年,好好享受牢獄之樂吧!"
李亞福雙目呆滯,像對任何事也沒反應一般,口中一直喃喃自語: "穿光機,世上真的有時光機.......我要穿越時空.......我要穿越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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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澳門國際綜藝館內,劇院後台的女化妝室。
"想不到十年多後,我們真的可以夢想成真,在觀眾面前再做一次Titanic的話劇!" Fion興奮地道。
"死人頭陸志偉真的使人不用本錢,要人家一個月寫好一份新的劇本,真的不眠不休,絞盡了腦汁才能勉強度了出來!" 林欣欣穿著一身中古的水手服,一邊對著鏡子化妝道,即使是投訴,也充滿著自滿的喜悅。
"老娘真的想不到活力話劇團有機會公開表演的一天,May May, 妳今年許下的新年的願望,終於實現了!" 載紅美有點兒眼泛淚光地道。
May May捉著她厚豐的一雙肉掌,真情流露地道: "自從那次在白金號死裡逃生的經歷,還親眼目睹了真正的時空穿越,我相信世界上沒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這次我們能齊齊整整的做一次話劇,夢想成真,必須要多謝一個人。"
"May May, 妳真的相信他是從以前穿越到現在來的嗎?" Flora梳著金色的假髮道。
"除了時光穿越外,還有什麼能解釋到陸志偉的出現?" 林欣欣插嘴道。
Flora聳一聳肩,苦笑搖頭。
"那死人頭陸志偉的德性,即使再好的演技也是扮不出來的,因為不知為何,一看見他的臭臉便火起,老娘肯定他就是以前學校的陸志偉,不會是假貨。" 載紅美鬆開了May May的手,整理著身上的船長服道。
"你們從小便像亂了骨頭般貼錯門神,十多年後還是這樣。"May May笑道。
"誰叫他整天都在欺負人,根本就是一只頑猴,無賴!"
化妝室門外前突然傳出一把少年的聲音: "登登,看我帶了什麼人來探班?" 兩只精靈的大眼掃視眾人道: "誰是頑猴無賴哩?" 少年身後跟著一名打扮樸素的女子。
隨著突如奇來的闖進,兩秒後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陳老師?" "Miss Chan?" "真的是Miss Chan!" "噢,真的是中文科的Miss Chan!"
一名清瘦的中年婦人拾級迎上五名活力話劇團的成員,喜極而泣道: "真想不到妳們竟然.....竟然真的是妳們...!"顫聲中嘴角露出溫婉的笑意。
師與生,授澤終生,十多年不見,也能一眼便認出了對方。
驚喜過後,沒有一人能忍著師恩深重之熱淚,想不到十多年後的重逢,是在話劇公演前的後台。夢想,使良師故學再一次相聚。
五女也顧不得化了數小時的妝顏被奪眶而出的熱淚所溶解,真情流露又何須要強忍呢?
"妳們是不是要再一次感謝本少爺呢? 喂.....喂.....哭成這樣不成的。快要出場了。" 少年說的話猶如自言自語,像對著一群聽不懂他語言的人說話。
載紅美一雙佈滿紅絲的眼睛橫瞅過來,不客氣道: "死人頭陸志偉,這裡是女化妝室,你跑進來幹什麼,快給老娘滾出去!"
陸志偉扮了一個鬼臉,如腳底抺油般轉身便跑,迥廊傳來他的呼喚: "還有30分鐘便開Show了....."
陸志偉,從Wink少記憶的醒覺中,找尋到校園生活的悅快片段,所有和May May一起的快樂回憶,當中包括一起贏了天才表演的冠軍,如何演出話劇中的男主角也被憶起,在舞台上他就是阿Jack,承諾愛女主角Rose一生一世的叛逆少年。
他將與May May再一次以兩心碰撞出的火花,在舞台上燃燒起愛情的火種,把關於真摰愛情的故事,延續下去。他們的演出不是為了掌聲,也不是為了名利,是為完夢,是相信為了真愛可以死而無憾,無悔付出所有的愛情故事。
當兩人在風暴中跌入翻滾的浪濤時,他們都可以清晰地感應到對方都在心懸著自己,一條無形的紅線連繫著對方的心,再大的暴風雨也扯不斷,分不開兩顆相愛的心。
陸志偉不是在百慕達被風暴捲走了嗎?
活力話劇團的一干人,不是在爆炸後隨白金號的船艙墜入了深海嗎?
白金號的炸毀,穿越時空鬧劇的落幕,李亞福的制裁,陸志偉與May May終於能夠排除萬難走上舞台,重拾青春火花的滋味,一切一切,都是由整個劇本的原創人-Wink少,所作出的精密安排。
他的計劃,是為了贖罪,是為了May May,是為了陸志偉,為了所有人,為了自己去看真,一直被金錢利益所蒙蔽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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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時後,話劇團在熱烈的掌聲中謝幕。劇院觀眾席內,坐在前排的貴賓席中,一名大鼻白髮的外藉男子,擊掌猶其響亮。該名男子雙眼發亮,眼神溢出了無限的喜悅及滿足。
回到後台後,陸志偉撅下了話劇團,獨自跑上了劇院的天台,仰望著夏去秋來的夜空,大口大口的吸著清爽的空氣,欣然道: "成功了,Wink哥哥,我們成功了! 我也成功了!"
後方傳來了喜悅的附和聲: "對,阿Wink成功了,我們也成功了!"
陸志偉沒有回望,閉目對著星空道: "簡寧博士,多謝你把我帶來了這個世界上!"
簡寧博士默然不語,喜悅過後,對著陸志偉的背影,暗暗嘆了一口氣。
陸志偉道: "博士,我的演出如何了?"
"奉極!"
"喜歡嗎? 我和May May的演出真的是無懈可擊! 你知道嗎? 我為了男主角能活下去,重新改寫了故事的劇本,新的結局你喜歡嗎? 你看見嗎? 現場觀眾的反應很好啊!" 演出後興奮的餘音,迥盪著他的心靈。
"喜歡,能活下去的結局,當然很值得開心。可惜在現實中,不是任何一個結局都可以改寫的。"
陸志偉深呼吸了一下,徐徐道: "我明白!"
簡寧博士道: "你知道了?"
"知道!"
"什麼時候知道的?"
"在白金號改裝時光機的時侯。"
"你有惱Wink少一直瞞著你嗎?"
"起始時有一點點,但很快便沒有了, 我.....終究是一具實驗品。"
"你明白便好!"
"博士是來帶我走嗎?"
"是!"
"現在就要走嗎?"
博士沉思了一會兒,道:"本來是!"
"什麼意思?"
"Wink少在那裡?"
陸志偉轉過身來,搖了搖頭。
"不想說還是不知道?"
"不知道。"
簡寧博士以充滿智慧的眼神默默地看著陸志偉,兩人在寧靜的夜空下對視,凝望,兩人心中明瞭,下一句說話,將可能是一個無情的結局。
博士真的要把陸志偉放回培植箱嗎? 他忍心拆散陸志偉和May May這一對戀人嗎? May May要再一次面對無盡的等待嗎?
良久,簡寧博士打破了沉默。
"可惡的阿Wink!" 簡寧搖頭苦笑,無奈地吁出一口氣。"我終於明白他為何安排我和你在演出後見面了,這臭小子。"
博士掏出一副老舊的太陽眼鏡,愋愋地架在鼻樑上,淡淡道: "在我們揪出真的Wink少前,你便好好地扮演著Wink少吧! 世界上暫時不能沒有了Wink少這個人。" 嘆了一口氣後,苦笑道:"他媽的,我們都中了他的計算。" 轉身垂頭離去。
陸志偉嘴角露出了抑壓著的笑意,行了一個軍人的敬禮: "多謝博士,多謝博士!" 加了一個九十度的躹躬。
博士剎停腳步,頓了一頓,回身道: "若然他聯絡你,告訴他快還我徒兒,珍惜祖兒的人,不只他一個!"
陸志偉保持著挺立,以日語鬼馬答道:"了解!"
博士的身影消失在天台之上,陸志偉向夜空瘋狂地高呼: "Wink哥哥,我愛你! Wink哥哥,我愛你!Wink哥哥萬歲......Wink哥哥萬歲......萬歲!"
第29話: 結局篇(五:大結局) 完
待續: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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