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說【不定時更新】 - 妾薄命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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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薄命

九娘子

May 24,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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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酒吧，形形色色的人們在此尋歡作樂，或是借酒澆愁。

燕婉容坐在角落的位置，默默的飲酒，卻仍然阻止不了其他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她只畫了個簡單的妝容，憂傷和憔悴絲毫不能折損她的美貌，反倒成了一種淒美動人的哀豔。。

有個打扮帥氣的男孩上前關心，「妳還好嗎？」目光中卻是掩不住的貪婪。

她不耐煩地擺擺手，有個女聲插了進來，「阿偉，你別煩她，她是我朋友。」晚梅是她高中時就認識的好友，為人熱情爽朗，同時也是這間酒吧的老闆。

被喚作阿偉的男孩只能摸摸鼻子，乖乖地離開了。畢竟晚梅交友廣闊，又在地經營許久，惹惱她不是什麼好事。

晚梅遞給她一杯調酒，「喝吧喝吧，今天妳喝多少都算我的。」

她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向晚梅道謝。

她的手機很安靜，如今她沒有拿起它的理由，也不願意看見那些讓她心碎的訊息。

晚梅嘮叨著，「妳幹嘛為了那種混蛋傷心啊？光是妳這張臉蛋，要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

這張臉嗎？但美麗的人又不是只有她一個。

她盯著酒杯，過了半晌才緩緩開口：「漢帝重阿嬌，貯之黃金屋。咳唾落九天，隨風生珠玉。」一張明艷動人的面容似乎在她的眼前浮現，隔著千百年的時光。

歷史上的美人何其多，她們的故事卻那樣雷同。

她想起了最初，那個年少青春的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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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成績不算太好的學生，喜歡跳舞和音樂，和大多數青春期的男孩子一樣，有著一種輕浮卻又耀眼的朝氣。

他邀請她去看他練習，男孩認真的模樣，異常地吸引人。

他又會在練習完後送她回家，說一些逗得她捧腹大笑的話，滑稽和幽默的分寸拿捏得極好。

然後他在一個情人節向她告白了，用一張手寫的卡片、一束金莎玫瑰花、和班上同學的鬧鬨。

現在看來是那樣幼稚的可笑的，卻又該死的浪漫的鮮明的刻在了她的記憶、刻進了她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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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年的時光，沒有接送、沒有說笑、沒有浪漫，只有聽說他又和哪個女孩子處得不錯、只有猜忌質疑和忽冷忽熱的關係。

只有一條他說他愛上別人的訊息。

她輕輕搖晃酒杯，「寵極愛還歇，妒深情卻疏。」她的喉間發苦，「長門一步地，不肯暫回車。」

一頓飯、一抹笑、一句話，就這樣沒有了，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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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炙熱燦爛的美好，似乎被擱在很久很久的以前，像是上輩子的幻夢。

她拿起一旁的冰塊水，不以為意地將水緩緩倒出，「雨落不上天，水覆難再收。」但眼淚卻無聲地劃過臉頰，融進桌上那灘水中，「君情與妾意，各自東西流。」

她自嘲地笑笑，語調哀淒，「昔日芙蓉花，今成斷根草。以色事人者，能得幾時好？」

她看著酒杯倒映著那張嬌豔的臉，她忍不住伸手撫上。

是我不夠美嗎？

不是，只是因為永遠都有更美更新鮮的選擇。她是一朵看膩了的花，所以便被無情的拋棄了。

她當然知道他就是這樣膚淺的愛著自己，也知道這樣的結局是早就已經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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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愛你呀，我是真的愛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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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金莎巧克力和手寫卡片。維繫著他們的，就只是他對這張皮相的喜愛，然後靜靜等著被拋棄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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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帝重阿嬌，曾貯黃金屋，咳唾落九天，隨風生珠玉。寵極愛還歇，妒深情卻疏，長門一步地，不肯暫回車。雨落不上天，覆水難再收，君情與妾意，各自東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成斷根草，以色事人者，能得幾時好？」她隨意的重複哼唱著，一首詩短短幾行字，卻寫盡了她們的悲傷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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