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愛情故事 - 上篇

無聊的宴會。

什麼時候結束呢。

又一次微笑著拒絕搭訕的女性，我鬆了鬆領帶，往花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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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微弱的呼喊聲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隨意地往聲音處看去，本以為又是哪個無聊的貴族在玩野外PLAY，最先入目的卻是少女恐懼絕望的眼神。

「碰──」

回過神的時候，男人已經被我踹飛出去。

啊，這就是所謂的下意識動作？

面不改色的收回腳，我掛上優雅的笑容，非常不走心的開口。

「抱歉，我以為是條野狗在那邊亂吠，一不小心就出腳了。」

男人本來憤怒的目光在對上我之後，立刻臉色一變。

我笑容滿面地看著他迅速完成起身道歉滾蛋一系列動作。

果然是這種反應。

還以為會更有趣點。

我視線轉向少女。

第一個想法是很瘦。

不是那種纖瘦骨感、好看的瘦，更像是營養不良的那種瘦，感覺一陣風過來能把她吹倒。

她此時衣衫不整，淚流滿面，抱著自己的身體瑟瑟發抖，注意到我的目光，整個人顫抖的頻率更嚴重了。

沒看過的人。

看來不是貴族……嘛，都差點被強迫，應該是一個平民？

我這才注意到她穿著制服。

哦，是呢，也不是穿著禮服，是侍女吧。

記得剛剛那人是……姓什麼來著？鬼才記得，大概低我很多階級。

她似乎還沒從剛剛的陰影回過神，眼神空洞無神。

嗯……雖然有點懶得多管閒事……

就放她一個人在這的話，或許下一秒又被哪個貴族強迫。

貴族那些衣冠禽獸可不會在乎她的想法。

那我剛剛救人的行為不就沒有意義了？

這樣想著，我蹲下身輕聲說了一句：「失禮了。」

隨即脫下外套蓋住她的身軀，抱起她。

意料之中的輕。

她在我懷裡仍然全身顫抖，能感覺到她壓抑著恐懼，但是意外地沒有反抗。

想了想，我還是決定安撫她：「放心，不會對你做什麼。」

我對瘦得跟骷髏一樣的女孩子可沒什麼興趣。

……更何況她看起來像個未成年。

她什麼都沒有說，像是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不過身體漸漸放鬆了。

良久，我聽到她的聲音。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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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她帶到休息室。

「等我一下。」

留下這句話，我正準備出門。

有個輕微的力道阻止了我的動作。

「怎麼了？」

回過頭，我低頭看著拉住我衣袖的少女。

「……走。」她垂頭輕聲說了什麼。

聲音微弱到幾乎聽不見，我只聽見最後一個字。

我挑眉，矮下身靠近少女。

「抬頭。」

少女聞言立刻抬起頭，視線對上的瞬間，少女瞪大雙眼，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大聲一點。」

「唔……」少女蹙眉咬唇。

隨後像是下定決心一樣，她閉眼大喊：「不要走！」

她拉著我的手緊張到在顫抖。

有點可愛。

我忍不住笑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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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名叫莉亞，和我想得一樣，是個平民，最近因為缺錢接了侍女的工作，所以才會出現在宴會上。

我們成了朋友。

不過因為莉亞堅持「貴族和平民做朋友，會拉低您的身分」這個論點，所以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這點。

她很有趣，雖然出身不好，但熱愛生活，總是帶著笑容過日子，擁有很強韌的生命力，即使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依然很快地恢復精神。

我很喜歡她這一點。

還有她面對我的種種反應都讓我覺得有趣。

我對有趣的人都十分有耐性。

希望她能帶給我更多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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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

我叫住前方走著的人，在她回過頭時，走到了她旁邊。

「瑞爾大人？」她看上去十分驚訝。

可能是因為我的打扮？

為了配合她的那套理論，我今天穿著一身平民裝。

挺方便的，不用花太長時間整理儀表，而且行動方便。

下次也這樣穿吧。

她抱著一大袋東西，看起來似乎是剛剛採買過。

「我幫你拿吧？」

「這怎麼行！您可是貴族！怎麼能做這種低賤的事情，會弄髒您高貴的手……」

啊，出現了，那套平民貴族理論。

我也不是沒有應付方法。

我掛上燦爛的笑容伸出我「高貴」的手。

「既然你很清楚我們身分上的差異，那我現在命令你，東西給我。」

她一愣，似乎想說什麼，但又憋了回去，最後乖乖地把東西給了我。

我們一起走在街道上。

莉亞有些緊張，不斷的東看西看。

當然不是因為我在身邊而緊張，她是怕被人看見我們兩個人走在一起，壞了我的名聲。

「你現在可以把我當成平民看。」

現在怎麼看都不會有人把我跟貴族的我作聯繫。

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不可能會穿平民裝，更加不可能會來到平民區。

而平民絕大部分都不會認識我。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我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想。

她因為我的話而停下腳步，瞪大眼睛看著我。

「這、這怎麼行！」莉亞滿臉不同意。

我一臉意味深長：「平民可不會反駁貴族。」

她一噎，看著我一臉憋屈。

通常平民反抗貴族只會有一個下場。

莉亞像想到什麼，眼珠子轉了一圈，露出帶點挑釁意味的笑容。

「我現在可是要回家，既然您、你要我將你當成平民的話，你應該不介意到貧民窟吧。」

我挑眉。

沒想到她住在那裏。

貧民窟那裏聽說可是很亂的。

「我當然不介意。」我微笑。

或者說，求之不得？

我沒去過貧民窟，感覺十分新鮮。

莉亞大概沒想到我會那麼簡單的答應，愣了好一會。

「哦……是、是嗎……」

我們對視了幾秒，她率先撇開頭。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帶路嗎？」

「啊……好的……」

於是我們出發前往貧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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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民窟沒有我想像中的髒亂。

不過比想像中的更排外些。

我觀察了一下四周，不斷有隱晦的視線往我們看過來……啊，應該主要是看我。

畢竟我是外來者。

光是一路上走下來，就有十幾道夾雜著惡念的目光了吧。

實力都不怎麼樣。

大概全部人一起上都動不了我的那種程度。

不足為懼。

希望他們不要傻到來招惹我，我對垃圾脾氣可不太好。

莉亞似乎沒有察覺。

想了想，我放出個干擾魔法好了。

沒一會就再也沒有落在我身上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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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到了她的房子內。

石頭和木頭混合建成的破舊平房。

嗯，比想像中的還破。

莉亞看起來有些侷促的樣子。

「要喝些什麼嗎？」

問完之後，她想到什麼，愣了一下，急忙又開口：

「我這裡只有水和茶……」

「給我茶吧。」

「茶可能品質不太好……」她帶點小心翼翼的目光看向我。

這不是很有趣嗎？

「我想試試。」

於是莉亞給我泡了一杯茶。

我喝了一口。

嗯……真難喝。

「怎、怎麼樣？」

我面不改色，十分淡定：「還行。」

莉亞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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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屋內沉思。

明明和莉亞是朋友，但她總是對我表現得很生疏，話語間永遠都會帶著「您」、「大人」的禮貌字眼。

——有時候我在想，她是不是其實沒把我當朋友？

我想要和她關係更加密切。

「你說，貴族要怎麼做才能跟一個平民變成關係很好的朋友？」

艾維斯露出關愛智障的眼神。

「我是不知道你問這話的原因，但你別忘了，我也是平民出身，我可沒辦法站在貴族的角度給你建議。」

啊。

我都忘了這件事。

艾維斯是我的朋友，平民出身，在學校和我同屆，我們也是戰友，他在戰場上立下赫赫戰功，目前是皇家騎士團的第二隊隊長。

「那不然你說說要怎麼和人成為好朋友？」

「好朋友？」他輕挑了一下眉，「又是哪個倒楣蛋被你看上了？」

「什麼倒楣蛋，真過分，現在可是有一堆人搶著要給我當朋友的好嗎。」

我撐著下巴，轉起手中的筆。

說起來，以前似乎是我先主動去搭訕艾維斯……不過他當時以為我在挑釁他，之後經歷很多事情才成了朋友。

「那是他們不認識你。」

「這你就不懂了，我就算個性再爛，也還是會有人上趕著討好。」

何況我自認脾氣在貴族中是屬一屬二的好。

「所以說貴族真是……」

「嗯哼。」我聳了下肩。

最後艾維斯給了我一個建議。

「要成為朋友的話，先從稱呼開始改變？朋友是地位平等的關係，稱呼也應該隨意一點。」

稱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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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我站在莉亞的必經之處堵人。

今天我依然穿著平民服。

幾分鐘後，我看到莉亞從遠方走來。

我立刻朝她揮手，莉亞注意到我，腳下一頓，快步向我走來。

我們互道了一聲早。

我問：「有用過早餐？」

莉亞點點頭。

「有。」

我打量了一下她削瘦的體型，挑眉。

「都吃了什麼？」

她沉默了一會。

「……黑麥麵包。」

「這樣啊……」

我思考了一下，問：「那你還會餓？」

「欸？」莉亞似乎很疑惑地樣子，不太理解我問的理由，有點遲疑地說，「不會吧……」

「那就只能當午餐了。」

我把儲存在戒指中的食物拿出來，交到她手上。

莉亞迷茫地看著我。

「啊，不過到中午的時候就會冷了。」

熱的比較好吃。

我摘下手指上的戒指給她：「把食物放進去，中午就能吃到熱呼呼的食物了。」

空間戒指只需要有精神力就能使用，十分方便。

莉亞下意識地接過，反應過來後，馬上像接到燙手山芋一樣，立刻想還給我。

我擺擺手，拒接。

「放心吧，這玩意不值錢。」

我那裏隨便就有幾十個同款戒指。

而且我已經為了照顧到她的心情，特別帶出來最便宜的空間戒指……嗯，應該很便宜？

「我不能收，這太貴重了！」

我挑眉：「送你就送你了。」

不過貴重嗎？確實，空間戒指對一個平民來說是很貴重……不如說根本買不起。

她又住在貧民窟，難保不會有人因此而搶劫她。

我是想送禮物，不是想送麻煩。

看著她焦急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表情，我笑了笑。

「這樣吧，我給你施展一個魔法，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你手上的這枚戒指。」

「魔、魔法？」

「是哦，一個很簡單的偽裝魔法，魔法階級比我低的人看不穿。」我邊說邊用了偽裝魔法。

而魔法階級比我高的人肯定看不上這戒指。

當然，要在平民區找到魔法階級比我高的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瑞爾大人，您不如還是收回去吧，我區區一介平民，配不上這個戒指的。」

「莉亞。」

我露出嚴肅的表情。

「我們是朋友吧？」

「欸？這……我、我怎麼配得上您，貴族和平民做朋友，會拉低您的身分……」

沒把我當朋友啊。

嗯，之前就有想過這種可能了。

實際聽到還是有些受傷。

「但我把你當朋友了。」我打斷她跌跌不休的貴族平民論。

莉亞愣住。

我很認真地看著她：「我呢，很喜歡莉亞這個人……莉亞不喜歡我嗎？」

和她對視著，她率先移開了目光，我注意到她的臉漸漸地紅了起來。

像是意識到這樣不太禮貌，她又轉回頭。

莉亞張開口想說什麼，遲疑了一番，又閉上。

幾次欲言又止，但都沒有說出口，她掙扎了許久。

我靜靜地等待她的答案。

說老實話，看她不斷變化的表情還挺有趣的。

最後，我聽到她低聲說道。

「嗯。」

於是我立刻掛上燦爛的笑容。

「那我們就是朋友了。」

「以後就叫我『瑞爾』。」

莉亞瞪大雙眼，一臉震驚的表情看著我。

「這怎麼可以！我們……」

我打斷她：「你是指朋友的部分不可以，還是名字的部分不可以？」

她愣了一下。

遲疑好一會才開口。

「都不可以……？」

我露出受傷的表情，安靜地注視著她。

她抿嘴。

……眼神開始飄移。

我繼續難過地注視著她。

莉亞漸漸變得慌張起來。

過了好一會，她終於受不了我的眼神。

「……可以。」我聽到她低聲說道。

「可以什麼？」我裝作聽不清，開口詢問。

「我們可以做朋友。」

「但果然名字的部分還是……」莉亞的聲音在我的注視下越來越微弱。

「朋友間互相叫名字不是很正常？我可是一直叫著你的名字。」

「那不一樣！我只是個平民，怎麼能……」

我微笑：「名字就是用來叫的，我希望你能呼喚我的名字。」

看著她猶疑的表情，我趁勝追擊繼續說道：

「撇除身分不談的話，難道你不願意呼喚我的名字？」

最後她被我說服。

……也因此忘記前面戒指的事情。

嗯，計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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