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樣子的震動?有誰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在黑族首都艾列克市,發生了極其強烈的震動,族長特克爾·朗華特一手扶著桌子,一手打電話給秘書室問道。
「目前正在調查,國內還沒有收到嚴重傷亡的消息,若有進一步消息會再通知您。」秘書回應道。
「我知道了,對了,打個電話給馬提斯他們,問他們那邊有沒有發生強烈的震動。」
「屬下知道了。」秘書掛斷電話後,特克爾站起了身並看向窗外,街道上的確像是秘書所說那樣沒有出什麼太大的狀況,不過也令他開始懷疑了起來前幾個小時的那個異樣的訊息,於是他再度撥通電話,這一次是打給太空監測部部長羅尤德。
「族長大人,我應該知道你想要問什麼問題。」羅尤德接到特克爾的電話後率先開口說道。
「那就話不多說,剛剛發生的強烈震動,是不是和那個消息有關係?」
「這個我們不敢確定,但十有八九就是和克里斯托的消息有極大關係。而且我們的衛星的確有觀察到一些奇特的現象。」
「什麼奇特的現象?」
「就是在大約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整個克里斯托共和國上面的天空都是紅色的,然後在那紅色天空持續了十分鐘後,我們這裡才出現了劇烈的晃動,我們也問過了地震監測部的人員,他們表示板塊沒有出現劇烈的碰撞情況,所以就有理由推測那片紅色天空,就是造成這次劇烈搖晃的原因所在。」羅尤德對特克爾解釋道。
「的確是很有邏輯的推斷……那個異樣物體從一萬公尺的高空上墜落下來,推測的墜落地點又在克里斯托的希薩烏拉附近,隔不到幾十分鐘的時間就發生這種事情,不管怎樣,這些都太巧合了。立刻把這些訊息發給馬提斯他們,既然有這麼大的破壞力,不可能會只有我們受到影響,也將這些結果發給國際政府及各國政府,要他們做好準備。」特克爾下令道。
「屬下知道了,我們立刻去通知他們。」在羅尤德掛斷電話知道,特克爾再度聯繫了秘書室。
「立刻通知外交部與克里斯托中央取得聯絡,看看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且同樣通知國防部和外交部,準備調度軍隊和救援物資,一旦和克里斯托中央聯繫上並取得救援同意後,就立刻前往,也通知外交部將這件事情一併發送給國際政府和各國政府。」特克爾對秘書室下令道。
「欸,好,我們知道了。對了,剛剛我們有和歐斯先生取得聯繫,他們現在已經快到維斯塞內爾了,接下來的時間可能通信會中斷,需要我們留意。」秘書室回覆給特克爾道。
「我知道了,沒有特別的事情,我們就暫時不和他們聯繫了,好了快去執行我剛剛的指示。」
「好的,屬下知道了。」秘書室掛斷電話後,特克爾看著左邊牆上掛著的世界地圖,克里斯托共和國就在黑族的北方位置,希薩烏拉這座城市距離與黑族的邊境有近兩千公里遠,這麼遠的距離發生大爆炸震動都能傳到離邊境線更遠的艾列克市,代表這次發生的事件已經完完全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甚至是更加難以估計這之後整個世界的未來將何去何從。
特克爾再度站起了身,看向外面的景色,神情變得更加若有所思,世界的未來走向,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大衝擊事件,導引到另一個方向去了。
正如剛剛秘書室與歐斯通話所說,此時車子已經距離維斯塞內爾的城市邊境僅剩不到十分鐘的車程,但是所有人的表情都擔憂不已,尤其是馬提斯。
「居然發生了這種事情……娜希、莉莉他們都會沒事嗎?」馬提斯不斷的在質問著自己,同時又想著要說服自己:「他們一定會沒事的,我相信的,她可是娜希·克勞威爾欸!而且旁邊還有一位非常堅強的女僕莉莉,以她們的聰明才智,一定可以逃過的,對吧?對吧!對吧?歐斯?拜託你……回答我……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覆啊……我不想要接受她們可能已經死亡的消息……」
歐斯沒有回覆馬提斯那質疑心中靈魂深處的提問,只是靜靜的看向窗外的景色,此時夕陽已經逐漸出現在遠方一望無際的白茫雪原盡頭,一天很快的就要過去了,所有人都不敢再出一聲,就連平時很愛抱怨與作怪的馬特,也稀奇的不出任何聲音,只是一樣靜靜的看向窗外。
「你們為什麼……不回答我?是不想要讓我繼續難堪下去是嗎?平時風趣的馬特也不說話了,是在顧慮我的心情嗎?也是……任憑誰遇到這種事情,就想要獨自發洩一下,獨自低頭喃喃自語,可能別人的意見會成為心中破滅的導火索。這樣獨自崩潰的我……還算是個正常人嗎?為什麼你們都不會給我一些重振心靈的建議?是怕我會反駁你們嗎?你們兩個跟了我那麼久,還不知道我的為人嗎?我是那種聽了別人意見就會立刻反駁的人嗎?歐斯、馬特!兩個立刻給我說話,這是命令!」馬提斯指向了避而不談的兩人,但歐斯和馬特此時的心中想法是一致的:
「沉默,冷靜應對。當他真的想不開,再當機立斷處理。過多的話語,只會積壓王子內心的不安情緒而已。」
「居然違抗我的命令……我要你們這兩個護衛有什麼用!虧我還把你們當作可以互相給建議的好友,看來是我錯怪你們了……」就在馬提斯要繼續說的時候,一段話出現阻擋了馬提斯。
「不用一直硬逼他們兩個。」柏神率先打破只有馬提斯獨舞的空間,參與其中說道:「我認為他們很想要幫你排解你心中的不安感,但是他們認為再多安慰的言語,只會給你徒增虛假的安全感,要是你之後發現事實跟他們說的是大相逕庭的時候,你將會宣洩你心中被欺騙的感覺在他們的頭上,反而會沉入更深的絕望之中。所以他們能做的,就是靜靜聽你宣洩心中的不安,當個聆聽者的角色僅此而已。」
「徒增虛假的安全感……這不就是我現在想要的嗎?我想要的就是這個東西啊!為什麼連這點東西都沒辦法給我……讓我振作起來去完成接下來的任務不好嗎?什麼會害怕被我發現真相後責罵怪罪,完全就是無稽之談!只是一昧的展示懦弱罷了!」馬提斯激烈的反駁道,憤怒的看著依舊一語不發的馬特和歐斯。
「虛假的假面戴上之後再被殘酷的事實應聲扯開,是一件比死還要痛苦的事情,我相信他們兩個是深知這一點的。況且他們也不了解克里斯托的現狀如何,隨便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虛假外衣,假裝使你振作起來一點意義都沒有。也就是說,這個虛假的外衣不是要他們給你,是你要給自己穿!一個有擔當的王子,將來要繼承王位的男人,是不需要別人給予的虛飾王冠!是自己必須給自己的,如果你想要完成接下來這個最重要的任務,你就要找到一個好理由給自己戴上這個虛假的王冠,裝出王者的風範!別人給你襯托就只是虛假而已,有時候自己給自己虛假的東西,反而會再某個關鍵時刻變成真實的,不是依靠外力給予,而是你自己給的!這才是身為王的覺悟和只屬於王自己的欺騙,不靠部下給予希望,事後再遷怒給部下,我只能說要是你走到這一步的話,我就會直接向你宣戰,徹底將你的思想改正為止!」說後,柏神抽出了一隻銀色的長劍,劍尖對準了馬提斯的脖子,見狀後的歐斯和馬特,立刻擺出戰鬥的姿態。
「說話就說話,不要隨便拿劍出來。」歐斯對柏神說道。
「喂!雖然你說的很有道哩,我也認為王子必須聽下去,但是拿劍對準王子的脖子,那就另當別論了。」馬特同樣對柏神說道。
「你們兩個……不要出手。」就在馬提斯說出這句話後,歐斯能明顯感受到他心境的轉變,語氣不再像剛才一樣如此激動不經大腦思考,反而多了幾分的考慮回覆成原來的樣子,代表剛剛柏神對他說的一番話語,馬提斯確實聽了進去。
「柏神……我已經仔細思索過了。」馬提斯接著對柏神回道。
「你思索了什麼?」
「的確,我必須要給自己一個虛假的面具,因為我是王子,是黑族的未來領導人,所以我必須給下面的人一層安全感,現在的我就是要扮演這樣的角色。但是,在私下呢?沒有面對公眾的我,該怎麼辦呢?只是面對一群好友或家人的話……」
「人不是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也不是只有單純的一體面而已,方才二十歲的你,會找到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經歷的事情多了,何時會有觀點,在哪裡有,或要用在何種視角,這些都是要你自己去尋找的方向。我是三聖星之一,掌管規則的代表,萬事萬物都有他的規則秩序所在,人類不會在一生中只有一條規則而已,規則就是你的面向,何時該出現的面向,儘管有著上千條規則如同千面人般,但追根究柢都是屬於你自己的一部分,不論是好是壞,都是你的一部分。以後你自然就知道了,這也是你必須觀察別人的重點,分析人的規則,這就是你的課題和作業。」柏神說完這段話後,漸漸抽回了劍身並再次收起,而馬提斯則是看了看自己,再看向了歐斯和馬特,又看向了一旁的柏神,最後看向了正在開車的范進瑋。
「看樣子,管理規則的你,確實是有自己的規則所在,這是你開導人時的規則嗎?做一個代表神的代理人規則。」
「依你的問題,看樣子你理解了我的意思,那我就放心了,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去尋找答案了。」
「好了,我們已經快要到達了。前面有巨大鐵塔所在的明亮都市,就是目的地維斯塞內爾了。」隨著范進瑋的一句話,眾人紛紛看向眼前這座佇立於白茫雪海之中的巨大都市,發出了連連的驚嘆聲,人類的工藝結晶和不屈精神,被這座城市展現的淋漓盡致。
「我不會再迷茫了,現在的我必須作為一個王子應該有的態度,而不是癡心於娜希和莉莉她們的生死,這裡極有可能是敵方的大本營,稍有一個錯誤,我們就有機會全死在這裡,必須避免這個糟糕的未來,我只能先放下來她們的生死未卜。我相信她們,同時也要相信我自己,我要把王子這個規則給做好,不然的話……我就什麼都也不是!」馬提斯暗自許下了這樣的決心,經歷了阿特亞和瑞特的事件後,除了自身的武力還要再繼續磨練外,自己的內心防禦還需要更高的造化才行,這樣子才能保護所有他想要保護的人……
「黑暗就交給我來吞噬吧!!!」
隨著馬提斯的決心下定後,他們的車子也終於抵達了目的地--維斯塞內爾。
到了這座城市唯一的關閘口,總共有六條車道,右邊的三條是給大型載貨交通工具通行。靠中間左邊則是兩條鐵軌線,是火車進出維斯塞內爾的唯一通道,最遠的鐵路線可以連接到首都莫德雷科。最後左邊的一條車道,是小型車唯一可以進入的通道,但是出城的道路卻在城市的另一邊反方向的關閘口,雖然非常的麻煩,但是這條小型車進入的通道,卻是三種交通方式中最繁忙的一條,進入這座城市的人百分之九十都是當地民眾,外地人想要來這裡基本上就是搭乘火車。空中航道雖然也有開放,但是沒有任何一條跨國航線,幾乎所有的航班都是到首都或是柏拉木克這兩個地方,所以十分的不方便,加上一年四季中整座城市幾乎都處於冰封之中,使得交通到達難度又更上一層樓。
沒有被詢問任何的問題,大概是因為范進瑋是這裡常駐的外交官,因此關閘的守衛很快就放他們通行了。
「這種情況很常見嗎?守衛還要問問題,就像是入境一個國家般那麼嚴格。」歐斯問范進瑋道。
「大概是因為我是常駐的外交官,守衛已經熟悉了我的存在,這次通關進城才那麼順利吧!不然的話,即便是當地生活習慣的居民,也會有時因為回答不出守衛的問題或是結結巴巴的,而被守衛拒絕進城。雖然這種事情屢見不鮮,但奇怪的是大家幾乎都沒什麼怨言。」
「也許這就是要保障城市內的安全而做出的一些犧牲嗎?」歐斯回問道。
「沒錯,不破壞城市的規矩,是這座城市被建立之初就立下的鐵規,居民們早已習慣這種嚴格的規定了,所以自然也沒有什麼反抗的心態。即便有,也會被大部分居民給壓制住,居民們就像是有內部裝有連動裝置一樣,會集體的驅逐或壓制反抗者。」范進瑋解釋道。
「你居然知道了這麼多的事情,那代表你也看過這座城市還是多少會有一些反抗這種高壓統治的活動吧?」馬特接著問范進瑋道。
「我沒有實際見到過,但這是我在工作之餘的時間,閱讀了許多有關這座城市的歷史得來的知識。」范進瑋回答道,繼續說道:「所以我在帶你們進來這座城市之前,就有和你們不斷強調不要破壞這座城市的規矩,是有我的道理在的,除了會毀壞國家之間的關係外。你們,包括我,都很有可能都離不開這座城市一步。」
「除了這座城市的統治者可能不會讓我們走之外,連居民都是一個潛在的危機是嗎?真是一座斯巴達風格的城市啊!」馬提斯暗暗的驚嘆道范進瑋對這座城市的點點描繪,雖然范進瑋本人從未見過,但是這種消息都能夠被明確的紀錄在書上,就代表這是一段無可抹滅、血淋淋存在的歷史,這下馬提斯更加的擔憂了起來。
「用斯巴達風格來形容這座城市,真的是再適當不過的形容詞了。但是我希望不要走到這一步吧!」范進瑋回應了馬提斯的話語,他臉上的擔憂又增加了起來,但不能過度展現出來,只能故作鎮定地開著車。
維斯塞內爾在斯拉夫爾東邊是數一數二的巨大城市,當然周邊的許多小城市或城鎮都仰賴維斯塞內爾的經濟援助或工作機會提供,也因此統治的阿米基夫家族的影響力不僅僅侷限在維斯塞內爾內,還有幾乎周邊大大小小加起來約250座左右的城鎮和村莊。在東北方距維斯塞內爾約十公里的村莊阿德拉夫,一位身穿綠色軍服的紅髮士兵,正坐在一間木屋前的木樓梯上,眼神十分兇惡,但是又有點不是因為憤怒而變得眼神兇惡,而是因為剛剛失去了什麼,絕望中悲痛的情緒裡導致的眼神兇惡感,是一種痛苦的兇惡,糾結著他的心靈。
「你確定不要進來坐一下嗎?年輕人。」一位身穿巨大灰色棉襖的老婦人走出了屋外問道。
「不了,我等一下就要走了。」
「你要走去哪裡?穿得這麼單薄,會凍死在這片大地上的。」
「這座城市誰是領導者?我想要告訴他一件事情。」
「領導者?小伙子你不是這邊的人所以不知道吧?這座村莊沒有領導者,要到十公里外的維斯塞內爾才找得到領導者。」
「那要怎麼才能去妳口中的那座城市?」
「嗯⋯⋯這個嘛,因為這裡的居民都有自己的車子,所以我們平時都是開車去那邊的,沒有公車或其他的交通工具可以到那邊。」
「這簡直是糟透了⋯⋯沒想到我就這樣被困在這種地方了,這樣的話我怎麼對得起犧牲的那位大人和其他戰友們?老婆婆,妳家裡有其他的交通工具嗎?」
「我的兒子和媳婦都開車去維斯塞內爾上班了,我自己本身又沒車,所以可能要等他們下班之後我再和他們商量看看能不能送你一程吧!」
「這樣會不會太慢了,而且又會麻煩到你們。」
「別擔心,要是他們不能的話,明天早上他們去上班的時候你也一起去就好了!」
「啊⋯⋯是這樣嗎?那他們差不多幾點下班呢?」
「嗯,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呢!正常的話他們現在已經在開車回來的路上了,要是不正常的話就要到最晚晚上十點鐘了,那樣的話你就只能和他們明天早上一起去了。」
「那我就只能期待,他們現在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紅髮男人只能苦笑著回應,現在的他的確也只有等待交通工具接送這個選項了。
「對了,那你的名字叫什麼?好像剛剛只顧著和你聊天,都沒請教一下。」
「我叫做施爾頓.雷德,是塞牧托星的原第三軍團副指揮官,此次前來的目的就是要將一個重要訊息交給這個星球的領導者。」
「嗯?欸!所所所⋯⋯所以你就是傳說中的外星人嗎?」老婆婆嚇得退後了幾步問道,這讓施爾頓非常疑惑的反問道:
「嗯?所以我們外星界人在地球上是很稀奇的存在是嗎?」
「這不是廢話嗎?外星人欸!外星人欸!我活了至少八十五歲,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外星人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婆婆顯然是非常的興奮,一直在活蹦亂跳的驚呼著,但是卻讓施爾頓十分無語。
「看來是我們外星界疏於與人界的距離關係才這樣子的,明明我們就長得差不多。」
「嗯!」老婆婆聽到施爾頓如此一說,立刻衝上前去打量了他的全身上下,接著又非常驚訝的說道:「欸!真的欸!!!外表上真的是一模一樣欸!那其他的外星人也都是長得和地球人差不多嗎?」
「嗯⋯⋯當然還是有長得奇特的人存在,不過大部分都像我這樣跟妳口中的地球人長相差不多。我們一般都不會說你們是地球人,只會說你們是人界人而已,就像我不會說自己是塞牧托星人一樣的概念。」
「喔喔!原來是這樣子啊!到這一大把年紀居然還能再接收新的知識,真是新奇啊!」
施爾頓相比起剛剛急切離開的心裡,現在他漸漸有些放鬆下來,看向外面雪花片片飄落的景色,朦朧且富有吸引力,如同他現在的心境一樣。接著他對老婆婆說道:
「我可以告訴老婆婆妳更多有關外星界人的事情,如果妳真的感興趣的話,我們進到屋裡面再繼續聊吧!」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就快點進屋吧,我去弄熱騰騰的紅茶和點心來邊吃喝邊聊!」老婦人說後便快步走進了屋子,而施爾頓則是緩步跟在老婆婆的後面一同進屋了。
夜晚時分的維斯塞內爾,相較於夕陽照耀的時候,變得更帶有點浪漫且神秘的氛圍。雪花飄落的數量也相較下午時剛到還要更多,街上的車子沒有很多,但是散步的行人卻有不少,多數聚集在城市西側靠近市政大樓被稱作「不夜聖祭」的巨大戶外市場。不夜聖祭是冬季時節維斯塞內爾的舉辦的盛大慶典活動,相傳是開拓者維斯塞內爾.阿米基夫結婚之日,互相喜愛的情侶們在這一天告白十有八九都會成功,因此不夜聖祭也是城市內獨有的節慶,也因為它的獨特性,這一個時節來維斯塞內爾旅遊的人數是每年最多的時刻。
「等一下是要走路過去是嗎?也太不給我們面子了吧!」歐斯問一旁的范進瑋道,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市政大樓附近,可是卻不能進去。
「這我也沒有辦法,畢竟見面的時間是在晚上八點半,現在才七點半而已,再加上現在是不夜聖祭舉辦的時候,維安會做得更加嚴格,當然也就不存在提前接見外賓的機會了。」范進瑋解釋道,但歐斯依舊覺得他們是被阿米基夫家族給矮化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先在外面逛一逛吧,反正八點半才要見面,感受一下當地人文風情也挺好的不是嗎?」馬提斯對歐斯這樣說道,但歐斯卻反駁道:
「王子殿下,阿米基夫家族的這個舉動,很明顯就是在矮化我們,還是他們是對我們有什麼偏見嗎?我實在不認為這場會面可以好好的談下去。」
「歐斯,你想太多了,這就是他們想要公事公辦而已,范外交官不也說了要遵守這個城市的規則,我們現在是在他們的地盤,當然就只能任他們宰割了,我們也只好入鄉隨俗了。放心吧,事關納克的性命,我不會讓這場會面被難堪的。」
「嗯⋯⋯」歐斯雖然心中仍有覺得被矮化的不舒服感,但馬提斯既然都這麼說了,他嘆了口氣回覆道:
「既然王子殿下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好說其他話來反駁你了。」
「謝謝你的體諒⋯⋯」就在馬提斯話說到一半時,他的手錶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但是顯示是不知名的人打來的,而且不能視訊通話,這讓他更摸不清是誰打來的。
「王子殿下,你的手錶在震動欸!」馬特對馬提斯說道。
「我已經知道了,那我就先到一旁去接電話,你們可以先去逛沒關係。」
「那我們知道了,您一個人沒問題吧?」歐斯問道。
「沒問題,我們等一下再聯繫,我再過去找你們會合。」馬提斯說後,便走到了一旁的巷口去接電話了。
待馬提斯走遠後,其他四人也準備去不夜聖祭的會場逛街時,剛剛一語不發的柏神突然出聲道:
「不好意思,我剛剛有聯絡到之前一個好久不見的朋友,他說他現在在附近工作,我就去和他敘敘舊了。」
「嗯?也沒聽你說過這裡有你的朋友啊?」馬特問柏神道。
「我自己的私事也沒有必要全都講出來吧?等一下用手錶聯絡,我會來跟你們會面的。」
「那好你就去吧,等等要集合的話會再跟你說地點在哪。」歐斯回應後,柏神也轉身往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真是奇怪呢?」馬特突然仰天說道,引起了歐斯和范進瑋的注意。
「什麼奇怪?」歐斯問道。
「那時在德龐的時候也是一樣,他自從進了斯拉夫爾後,就一直在找機會和我們疏遠的樣子。」馬特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歐斯思考了一番,但被很快地反駁道:
「可是那時候他只是在車上待一下子就下來吃飯了,你那時候跑去活動筋骨才不知道吧?而且他真要搞什麼事情的話,那他前面拼了命也要讓王子振作的目的又是什麼?讓王子繼續沉淪下去的話不是一個好選擇嗎?」
「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而已,的確像你剛剛說的,他讓王子殿下再度振作起來確實是消除了我們懷疑他的疑慮,他可是象徵規則的三聖星呢!」
「規則嗎⋯⋯規則有很多的面向……三聖星之一……」歐斯突然喃喃自語了起來,腦內開始飛速運轉著有關柏神的每一個畫面,不斷推敲著每個細節。
「怎麼了?我只是說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不用過度糾結啦!好啦好啦!我們趕快去逛這個慶典吧!!!難得來一次要玩得痛快!!!」馬特大聲的說道,並伸手攬住了范進瑋和正在思考的歐斯一起往前走向不夜聖祭的會場方向。
走到一旁黑暗的巷子口,馬提斯終於接通了這個未知電話,緊接著一聲銀鈴般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中,瞳孔緩緩地放大著,眼睛突然有水汪汪的感覺,這種沁入心脾之間酥麻的感覺⋯⋯這是第一次,感受如此的強烈,漫山遍野的七彩鮮花朵朵盛大展開於他凜冽的心脾平野間,生命茁壯的意義,如萬千片片的思緒般灌入了他的大腦中,思緒化作一張張珍貴,且不可以金錢衡量的回憶。記憶中她的樣子、她的微笑、她的一舉一動、她每一個說話的口吻等等的回憶之花朵……
他想起來了,馬提斯.朗華特全都想起來了—————
「嗨……」
「嗨……為什麼……會這麼害羞呢?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講話啊?」
「因為……妳是我這輩子最重視的人,僅此而已……」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DSijv9g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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