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10/19,在潮濕的英倫午後,大笨鐘敲響三聲,天氣是壟罩著灰黑的霧霾,不算太好,看起來就快要下雨了。石頭鋪成的街角,一口老舊的煤氣油燈站立,背後的尖塔豪宅是氣派的事務所。那是有響徹名聲的Amelia偵探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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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lia坐在落地窗前,慵懶地看著書籍。室內裝潢繁瑣,棕黃色的厚重簾幕、堆積起灰塵的書櫃、唯有一處落地窗能透盡陽光,她便是在那樣和煦的角落貪吃茶點。桌巾的配色明顯別於室內的木紋,是綠色羊毛織氈鋪成的,在邊緣畫起規矩的米黃框線,並有鬍鬚樣貌作為符碼錦繡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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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巾上頭是高雅的英式檯架,共分三層,上層擺放著乳酪蛋糕與櫻桃堆積成的水果塔、中層是傳統的英式餅乾司康餅、下層則是愜意的三明治。他寧靜而悠閒地端起茶杯,渉聞茶葉紅香,然後將唇貼緊細緻的瓷杯,順著金屬冰紋將茶啜飲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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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她已經習慣倫敦的濃厚重霧,這不會是什麼美麗的一天。煙硝味、銅打聲、汽笛聲,這個本該美麗的城市,在經濟的奴役下只能淪陷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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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得也不是什麼愜意的書籍,而是《重症罪犯心理研究資料佐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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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影子拉得冗長,amelia也將三層食物解決乾淨,由鹹入甜、由淡化濃,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天。陰雲飄盪而過,在冷一些說不定就要下起髒雪。她拿出懷錶倒數著時間,三秒、兩秒、一秒。大笨鐘敲響準時敲響五點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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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lia!我回來了!」一個嬌小的身影推開厚重大門,像是添滿煤炭的蒸汽火車,煞也煞止不住闖入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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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穿著一襲藍色衣服連帽,頭髮是引人注目的白皙,再這濃黑之都中,是不落雪灰的純淨,同樣純淨的,還有她那永遠長不大的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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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我說過很多遍,不要在室內跑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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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ame!我抓到一隻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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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amelia闔上書本,提起興致打量gura握緊的雙手,悄悄展開,確實是一隻大藍閃蝶。自己的事務所附近早就被油汙破壞,不知道這小機靈鬼去哪裡找來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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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嫻熟地將蝴蝶製成標本,釘在自己總堆滿木框的工作檯上,選取一個合適的配色,這是gura抓來的第107隻生物樣本。看著自己牆上掛滿的相框,那都是每一次帶著gura的旅行途中,從世界各地抓來的生物樣本。amelia還真沒找到空間擺放,於是就先擱置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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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回家後第一件事要先記得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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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完了!」事務所深處的聲音迴盪,敏銳的偵探耳朵能聽出來她在衛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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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蝴蝶,與她藍色的身影,amelia眼底透漏著溫柔,看來不只自己習慣這樣規律的生活,連gura也跟著適應起自己的龜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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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ame!我要吃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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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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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兩人的初遇,她便是因為「那個」英國著名的食物炸魚薯條而賴著不走,然而她總吃炸魚,將薯條留給自己——實際上就是挑嘴。亞特蘭提斯人不喜歡吃一切沒有魚的東西,這是她最先紀錄在自己手冊裡的第1條觀察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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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兩人為何能在一起,大概是因為自己的好奇心吧。在這充滿奇幻的世界裡,她認識過各種各樣的奇異生物,見識過多種文明遺跡—仰賴她繫在格群高腰上的懷表—她能去到任何自己想去的時間系,滿足自己聞所未聞的好奇心。但她無論走到哪個時空裡,從來都沒聽聞亞特蘭提斯真實存在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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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好奇,她才收留下這名看似孤苦可憐的孩子。外貌年輕,實際上卻已有九千歲的年紀,奈何每次詢問數字尾端都不一樣,amelia只得在筆記中修正第3條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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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條:gura有9947歲。0124修正:gura超過九千歲,以及數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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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的陪伴使兩人感情加溫迅速,要說gura最喜歡的一件事,便是在晚餐飯後,陪她一同觀賞電影。她會選擇一個老舊年代的英國愛情戲劇,但總被gura吐槽品味老舊,漸漸地,兩人養起默契,一三五日由amelia挑片,二四六給gura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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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禮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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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從她厚重陳倉的收藏櫃裡站著許久,她嬌小的身形像是望著偌大的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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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我要看那片!」湛藍的雙瞳抱著天真,邊歪頭向amelia撒嬌,萌殺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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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講幹嘛?我也不過比你高了十公分……」嘴上嫌棄,amelia還是任勞任怨地抽出一旁木梯,輕巧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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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列的收藏都是來自東方古老的國度,也不曉得為什麼這個亞特蘭提斯人會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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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不長,敘述一個精巧幹練的殺手,為了探查病毒真相,深入叢林,尋得一群崇尚自然、養護森林的古老民族。在查找真相的過程當中,殺手與民族裡最具地位的巫女萌生情愫。殺手命運多舛,不知何時就會敗亡在追殺之下,巫女卻受萬人擁戴,司掌神秘法術,萬年不老。最後揭開真相,殺手意外身亡,巫女觸碰禁忌法術,換得她起始回生的方法。他們是拯救天下蒼生的萬人英雄,卻因觸碰禁忌被迫得流浪江湖,天涯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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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老派的英雄電影,amelia看得有些厭倦,她憧憬這種探索未知的神祕冒險,然而電影中敘述的每一個場景,她卻早已去過,並不是電影中陳述的那個樣子。當地民族還送給她一條褐紋毒蛇褪去的皮,被她掛在壁鐘旁的空間不知道做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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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環境美好,信奉著名為「納蘭」的神祇,應該是他們的大地之神。她們精通一種操控蟲子的伎倆,沒有任何長生不老、死而復生,這些全是電影渲染出來的效果。雖然劇情平平,刺客與祭司之間的愛情描寫卻令人嚮往,amelia偷偷瞄向gura,她臉上冉起紅暈傻笑著,不知道是否看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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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亞特蘭提斯人能長生不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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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不能!大概只能活一萬五千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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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真是漫長啊……」在筆記本中寫下紀錄,這是他們認識滿一年出頭以來的第1294條觀察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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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4條:亞特蘭提斯人的壽命可達一萬五千歲。(初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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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結束後的時光,amelia跟gura會慵懶在沙發上,親暱的無法分割。amelia給她枕腿,像是醫生與病人似的,開始每一天探查對亞特蘭提斯的奧秘,這是專屬於她跟gura的精心時刻,一問一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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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來說,妳已經步入中年了。」amelia吁出一口肺腑長氣。「這麼老了卻還這麼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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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才幼稚!」gura吐舌,掙扎著從amelia懷間爬了出來,站上沙發讓自己比amelia還高一顆頭,要想在氣勢上贏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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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亞特蘭提斯的社會有階級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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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階級?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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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那有沒有職業什麼的?比如偵探、冒險者,或是巫女、神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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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哇!我是海洋巡守隊的!我還有一隻三叉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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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但妳從來沒拿出來過。」amelia迅速翻找前幾頁的筆記,在第128項紀錄寫著:亞特蘭提斯的武器是三叉戟。(未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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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通藍色的!跟海一樣!它很高!跟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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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應該不能算高……但是很長。」amelia貧嘴毒舌,臉上卻是認真專注的傾聽,仔細抄寫自己的亞特蘭提斯觀察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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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5條:亞特蘭提斯的社會有階級存在,而且gura是巡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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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寫滿快整本的亞特蘭提斯調查筆記,但amelia還是無法想像出整個亞特蘭提斯社會。許多重要的問題,gura不是不知道就是不記得,自己也沒有線索再繼續調查,哪怕是回到過去的任何一個時間點,都無法對應她曾經說過的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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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有一天能到亞特蘭提斯去。」只問了三題,amelia輕巧闔上筆記本。懷綴著冒險夢想,與一種蠢蠢欲動的心底波濤。「那樣妳就能有個歸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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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歸屬就是amelia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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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裡是你的歸屬。」amelia將電影捲帶退出,爬上收藏櫃中放回。然後將木梯搬到另外一側厚重書櫃,裡面堆積起厚厚的灰塵,揀選一本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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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綠野仙蹤》啊……真是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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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有個癖好,自從兩人相伴以來,都要amelia給她念故事書,就像一個真真實實的人類小孩。Amelia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人類的智商比起亞特蘭提斯人發展的更加快速?但隨即又很快否定這個想法,gura充其量只是亞特蘭提斯的巡守兵——最不需要腦袋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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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十點,她就在沙發上給她讀床邊故事。每每故事還沒念完,gura就已經沉沉睡去。Amelia偷偷做過實驗,將書籍換成懸疑類的、驚悚類的、恐怖類的、甚至是殺人放火斷手斷腳肚破腸流,gura全不在乎,或許故事內容對她而言不是重點,她也壓根沒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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捋過她潔白髮絲,amelia輕吻她的耳畔,替她掩上毛毯。可惜她的工作室中過於雜亂,總是清理不出一個空間擺放床鋪給gura睡,畢竟她自己已經睡沙發睡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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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裡的冰冷致命,室外落雪點點,amelia走到爐邊,將燒得乾涸的柴火復再添滿,吸進一口剛燃燒起的高燙,還有和煦的味道。amelia在爐火前伸展自己的身體,小孩子睡去了,接下來是大人的工作時間,她要策畫一場新的冒險,滿足胸中那份看完電影後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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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帳簿,老舊的記事本已經潮濕發霉,書頁泛黃,編線鬆脫。但仍無法掩蓋其中記載著的天文數字。因為這筆錢財,amelia才可以忘卻工作,只接下自己有意思的愉悅活。她在書桌前勤快的計算著,到凌晨兩點之前,她還有幾個感興趣的地方想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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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堆得無序的書櫃中翻找,再翻自己訂製的桃花木書桌,卻沒有一本空白記事本能用。萬般無奈之下,她只得去自己展示戰利品的玻璃櫥櫃中尋找,依稀記得有一本她很喜愛的牛皮手工精裝書衣,那是一位老友送給她的筆記本,放到現在都捨不得抄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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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開陳舊碎屑,被塵埃嗆得滿臉鼻水,amelia簡單掠過書籍,沒有漏頁、沒有缺損、紙張還算潔白,就是一股老舊霉味實在逼得令人不耐,記事本這種東西果然還是需要拿來抄寫的,寫了才有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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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卻味道,書籍整體保養得宜,鑲在牛皮書衣上的幾顆紅寶石也沒有碰壞,還有燙金紋路點綴。也行吧,自己接下來的冒險規劃,足夠配得上這種高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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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起鋼筆墨水,她在第一頁提筆寫下標題:「直到世界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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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大概是最冷的寒冬了。Gura仍舊天天出去遊玩,探查世界,人類社會對她來說處處是新鮮,特別是雪。在海底能有同樣模樣的場景,大概只有珊瑚生殖時噴出的卵粒,會飄盪在海洋間,直至找到下一處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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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amelia事務所的櫥窗外堆出一個雪人,勾勒偵探帽沿,跟著的棕色大衣型狀,擬出一個小小的amelia。她要給她驚喜,她也確實感到訝異與喜悅,好好的誇讚一番這個童心未泯的九千歲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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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日常並不怎麼變異,Amelia卻明顯的一天比一天疲倦。觀察日記索性不寫;下午茶也無暇處理;甚至看自己選的電影會看到睡著。Gura睨著她貪睡魔樣,頓時玩心四起,她悄悄抽出amelia放在棕褐色大衣外套口袋裡隨身攜帶的《亞特蘭提斯觀察記錄》,模仿著偵探模樣,寫下第1301條紀錄,再偷偷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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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1條:amelia睡覺不喜歡蓋被子。11月20日。Big sharrrr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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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是個無傷大雅的驚喜,無奈這個處事細心的偵探,卻一連三天沒有察覺。她的金髮一天比一天雜亂、制服皺摺不再燙平、待在家裡的時間越來越少、甚至只屬於兩人的電影時間也總是沉沉睡去,發出細碎的鼾聲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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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關掉特地為amelia挑的電影,她對這種老舊的英國愛情片沒有興趣,在此時此刻的現實,就是屬於她們的英國愛情戲劇。又悄悄摸出那本觀察記錄,即使她隨身攜帶,裡頭的條列也並未增加,停在自己所寫的1301條。像是要嘲諷她愚蠢般,只有自己看著自己貪玩的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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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2條:amelia睡覺打呼超大聲,還是個胖子!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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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這一頁筆記的右下角畫上一隻生氣的鯊魚,收好筆記本,便負氣走開。沒有amelia給她念故事書,她只有自己攀爬尋找,這才發現,除了最上面一層放著童話故事的標籤,amelia給她念的書籍多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整座書櫃掃去,從書名就讓人感到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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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夜鬼嚎殺人案》、《西格羅鎮連環殺人案》、《拜亞迪加區分屍事件》、《白教堂活死人調查案》、《勒暮達吃人事件》。如果amelia不是一個偵探,gura差點都要以為她藏著什麼奇怪癖好。驚嚇一陣,梯子沒站穩,便從兩米高的地方砰噠一聲摔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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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amelia被突如其來的巨響驚駭,揉醒睡眼,看著gura一字型橫趴在地上,不免覺得有些好笑,笑語溫柔。「啊!到了睡覺時間嗎?妳怎麼不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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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起來很累,我不想打擾妳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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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amelia還沒等gura說完,就從中橫插一個大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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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失禮!Mrs.wat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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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工作有些疲倦,作為賠禮,給妳挑今天的故事書。最上面那一層都是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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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好了。」gura搓揉著屁股疼痛,將一起摔落的書籍重重拍到amelia腿上,是《勒暮達吃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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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這不是童書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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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gura爬回沙發,將毯子踢躂兩下騰空,包裹住自己小巧的身體,撒嬌在amelia身邊,面朝裡側,臉頰脹氣鼓鼓,怎麼看都是不開心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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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發現了。Amelia尷尬笑笑,翻起書頁的篇章,用她嘹亮如鳥鳴的溫柔嗓音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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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發生在暮勒達境內,匪夷所思的一起連環案件。我完全無法想像,在這樣封閉的隔海島嶼裡,寄宿著那邪惡如同撒旦般的幽靈。他們居然以人類為食,每一具遺體,大腦都被挖得乾淨,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人類的大腦會是祂們美味的餐點……唔……gura,妳會突然想吃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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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是韻律的呼吸,amelia饒有深情地看著窩在自己大腿邊的天真孩顏,情不自禁的在給gura耳垂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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詢問是多餘的,人體裡面並沒有亞特蘭提斯人感興趣的魚,怕是給gura吃都嫌挑嘴。並且這個問題自己早就記錄過,就在一見面的第7條,事關人身安全,她自然是要優先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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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蘭提斯觀察紀錄第7條:亞特蘭提斯人不會攻擊人類,他們很有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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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火盡滅,amelia動動筋骨,讓爐火重新燃燒旺盛,就像自己得重新提振精神,還有工作。將客廳沙發的燈火關滅,還給gura一個熟睡的空間,她與她隔著一條通往室內廚房浴所的樓梯間,打開桌檯的燈光振筆疾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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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悄咪咪睜開眼,透過沙發的扶手構成掩護,要看amelia這幾天工作都在搞什麼鬼。Amelia書桌上重新記載著一本厚重書籍,比《亞特蘭提斯觀察紀錄》還要大本!還要氣派!甚至在書皮還有金閃閃的花紋,貌似還看有一顆寶石!amelia一頭埋進書中的工作氛圍,面容掛上喜悅,她能知道,那是她以前在紀錄《亞特蘭提斯觀察紀錄》時會有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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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邊與紅寶石,熟悉的搭配好像在哪裡看過。她們兩人相處只有短短一年,這在gura已經9604年的壽命之中不值一提,卻是她過得最開心的時刻。Amelia常常帶她出去旅行,到別的地點,探究別的時間線。有一次,他們來到一個充滿陰森氣息的森林裡,天空是亮粉紅色的,樹木是黑灰色的。她很害怕,amelia卻打趣地看著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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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死神的住所。」amelia如是說,把自己化做鬼魂要作弄gura。她無所畏懼的自在好像來過這裡很多次。「我帶妳見一個我的朋友,不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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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朋友,就是死神。深住在地府城堡裡賣力工作,她有一頭粉紅色的髮絲、與髮色相同的眼謀。她身材高挑,跟amelia一樣有著豐滿的身材、通身黑色的裙擺、破爛的披風,白紗略為遮擋她的容顏,白紗之上還有黑色皇冠,更可怕的是,她有一把比自身巨大幾個手臂的黑色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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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自己為什麼會記起這件事……因為那位死神黑色的裙襬間同樣爬滿金色紋路,並且在頸飾蕾絲掛起一枚高貴的紅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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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憤攻心,gura不再看amelia專注工作的神情,那張喜悅容顏令她感到難受,有一種黑色邪惡溜進她的心間,那是她完全沒有經驗過的情緒,是仇恨、是忌妒、是不屬於亞特蘭提斯的思想。她在amelia身邊太久,她以為他們會長長久久,沒想到amelia這個混蛋拋棄了對亞特蘭提斯的探究,一頭栽在其他女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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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是這樣,amelia是她的,是只屬於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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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寫告一個段落,amelia闔上書本轉轉手腕,有些疲倦的活動筋骨,室內有她舒爽的輕吟,伴隨無法抑制的嗝聲。她拿起高腰格子裙中央的懷表,說了一連串的gura不理解的數字序列,然後消失在這個時空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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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有靜止那麼一瞬,接著窗外落雪繼續飄搖。Gura再轉身望去,室內只剩下陰暗清冷與爐壁搖曳的光源。她三兩步跳下沙發,趕忙跑到amelia的工作檯前拉起檯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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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籍不在。Amelia連工作時也要帶著那本紅寶石筆記,反看她掛在門口大衣裡,三日未動的《亞特蘭提斯觀察紀錄》,不免覺得可笑至極。Gura氣憤的朝桌子木腳踢去,一整串堆疊雜物的碰撞引發連鎖反應,欲墜晃動,最後在工作檯深處有木框落地聲音,玻璃摔得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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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最近抓來的蝴蝶標本,amelia沒有將她掛於牆上,只是隨意丟棄。藍色蝴蝶被木框壓扁,不成形狀,鋪木地板都是散落的玻璃尖刺,gura被扎得疼痛,身心都是。她想起amelia給她的關愛叮嚀,玻璃是個很恐怖的東西,如果破碎了,一定要拿工具來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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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浴室裡的儲物間找到老舊掃把,強忍著腳底疼痛,gura獨自將整個工作間清掃乾淨,她不想給amelia造成麻煩,特別是懷著邪惡情緒的自己實在丟人。她身材嬌小,清掃一小塊區域的玻璃碎片要走三四個來回,連同那隻漂亮的蝴蝶一併丟棄,反正amelia也不會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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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重複的清掃時程讓她平靜下來、亦或許是亞特蘭提斯人最根本的善意、又或許是對自己魯莽行為造成的愧疚。Gura將工作間清得乾淨後,呆坐在沙發中央望著櫥窗外點點風雪思索著,有沒有可能是自己錯怪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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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lia是海底深處的湧泉,能夠噴出地流,暖暖的、溫溫的,gura每每在海底發現湧流,總會在那裡逗留許久。湧泉的這份溫暖卻不僅唯她佔有,而是滋養整個海底生物存活的生命泉源。Amelia亦是,她還記得上次陪這名偵探走到一個奇怪的教堂,教堂裡居然崇拜起一隻海洋大章魚,那裡的女祭司溫柔體貼,卻好像會用某種妖法,差點就要讓amelia魅惑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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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認的,amelia身上有股奇特的魅力,讓所有人傾盡付出只換得她的笑容。愛冒險的精神更是增添不安定感,只要不能保持新鮮,gura永遠會有被她遺棄的一天。亞特蘭提斯過於遙遠,遙遠與不及都是相同概念,滿足不了偵探的好奇心就不能享有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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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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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拿出《亞特蘭提斯觀察紀錄》,在剛寫成的1302條底下接續紀錄,要查明事情的真相只有透過不斷觀察、抽絲剝繭,並且倚賴想像力在腦中猜測、組合,找出最有可能的想法。那個推裡狂人總是這樣說著,沒想到有一天會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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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3條:amelia晚上偷偷摸摸寫著筆記。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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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3日……距離聖誕節還有一個月,是該準備什麼驚喜能讓amelia嚇一大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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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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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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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們相識那一年開始,gura就常常給amelia惹禍帶來麻煩,惹禍的起源歸根究柢都是因為自己貪玩的心。她常常想著準備驚喜給amelia,不管準備什麼,amelia每次都是開心驚疑的表情,那讓她感到開心,卻在此刻變成障礙點,她並不知道amelia真正喜歡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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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魚給她?不不,那比較像是自己會喜歡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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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她恐怖小說?瞄向緊緊貼合整座三米高大牆的書櫃,還有堆滿散亂書籍筆記的工作間,amelia根本不缺書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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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她電影?可是電影也佔滿半面牆壁,更何況amelia最近看電影都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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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想到這裡就氣不打一處來!她實在是不擅長思考,只好氣噗噗地抱著毛毯裹緊身子,忘記那些繁瑣龐雜的念頭,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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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卻,還是被英倫火車站裡第一發拉響的氣笛吵醒。Gura從來沒有睡得這麼淺過,或許是amelia沒有給她念故事書。整夜翻身輾轉難眠,冬日裡的清晨陽光嫵媚,散落的白亮好似amelia的髮色。她探頭尋望,amelia蜷縮成一團擠在自己一側的單人沙發裡睡去。她的眼眶熬得有些發黑,若不是深感疲倦,沒有人會想以如此不舒服的姿態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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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在她耳畔送氣,然後輕扯她的髮絲,靠著耳朵喊出細小的一聲「A」,amelia全無反應,已經陷入深深的熟睡當中。Gura將自己身上的毛毯給她掩上,爐火已經熄滅,她不希望她有受寒。悄悄挪動她的雙臂,amelia竟然還未發覺,這可不是平常機警偵探該有的模樣。Gura從她皺褶泛黃的襯衫袖口中摸到硬物,禁不住好奇的魅力翻開來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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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由黑色石頭串珠而成的手環,模樣看起來古老骯髒、破損不堪。好似才被人清洗過一遍的感覺。石頭上刻著模糊不清的watson姓氏,若不是amelia從時間旅行中帶回來的寶物,那便是watson家族代代相傳的寶貝了!gura突然憶起自已的家鄉,也有這樣讓物品代代相傳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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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實在是太醜了!一點也配不上amelia高雅的氣質。安頓好睡美人後,gura有拿出筆記勤快的寫著,稍微有些驚喜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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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4條:amelia手上戴著傳家寶貝。而且她三天沒洗澡了,很臭!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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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簡單單吃完存放過的早餐,gura開開心心地出了門,不聰明的好處就是,行動永遠可以快過思考。她已經想到要送amelia什麼驚喜,那會是一個跟她自己、跟amelia都有關聯,又比她手上傳家寶貝還要精緻的手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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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灰黑醜陋的黑石頭不同,她要用自己初遇amelia的海灘,選出最漂亮的貝殼,然後刻上amelia˙watsom的全名!那是專屬於她的禮物,不是整個家族留存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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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在海灘上逛了一圈,短短一年時光,這裡跟她記憶中的樣貌差距甚大。沙灘退縮了一半,又佔滿一半玻璃垃圾。記憶中潔白無瑕的海沙如今五彩斑爛,都是不同樣色澤的玻璃碎片經過海浪磨打後形成的小圓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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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不要這些,雖然看起來漂亮,卻是禍害的產物。濱海生物們被垃圾掩埋的速度驚人,gura竟找不到任何一片完整漂亮的貝殼。她不氣餒,離聖誕節還有一個月,這是人類們崇拜自己神祇的神聖時刻,只要虔誠祝禱,人類的神會許也會幫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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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半個月,gura就如同拾荒者,不斷在海邊徘徊遊蕩,將完整無缺的貝殼一一收集起來。她還煩惱收集多了該怎麼辦,所幸從萬能的amelia偵探事務所變初幾個蒐集瓶罐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料她也不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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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5條:amelia在晚上常常看著筆記本偷笑。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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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6條:amelia在家的時間只有8個小時。睡覺4小時、吃飯45分鐘、念故事15分鐘、抄寫筆記2小時、還有1小時會呆呆坐著想事情。1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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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7條:amelia還沒察覺到我偷了她的《亞特蘭提斯觀察紀錄》,她是大笨蛋!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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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8條:amelia就是個大笨蛋!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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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鍊串好了!gura卻開心不起來。她有幾次想要偷看amelia到底在筆記本裡面寫了什麼內容,奈何amelia跟偷雞摸狗似的藏得謹慎,必定有鬼。她看著自己精心從海底蒐集來的成品,海岸邊的貝殼破損得多,她只有一天天在這寒冷冬夜潛入海底尋找,甚至自己有些著涼打噴嚏,amelia都未曾送來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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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覺得自己很愚蠢,如此精心策畫的驚喜又是為了什麼?懷揣著怨恨,gura拔下自己一顆搖搖欲墜的鯊魚牙齒,要把魔力與詛咒注入進去似的,在貝殼一顆一顆串珠上刻下amelia˙watson幾個大字。想起剛剛看到的電影是這麼演的,只要用帶有感情的魔力圈圈套住心上人,她就會變成只屬於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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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突如其來的呼喚讓gura全身發毛,她迅速將自己的手鍊藏在屁股與沙發的夾層間,然後看著這個冷落自己已久的金毛慢悠悠地走向自己,端著一杯熱咖啡與一杯熱牛奶。「妳在做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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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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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臉上藏著壞笑,她那能看破世間一切的冷峻雙眼總是令人不快,又令人無法自己的愛慕。「妳說沒有,那就是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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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敢說我!妳這幾天都忙著寫筆記本!連電影都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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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抱歉,最近工作忙。」淺飲一口咖啡,amelia意外的柔媚,傾盡自己一生撒嬌功夫往gura身上磨蹭。「對不起,gura,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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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哪抵禦的住這陣攻勢,被她推入頸間的鼻息摩擦癢癢,剛喝過咖啡的滿嘴香氣伴隨高熱,一下子就烤得gura面紅耳赤。「原諒妳啦!哪次不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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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那說好了喔,要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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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要告訴我妳最近在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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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我想去世界的盡頭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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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帶上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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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帶上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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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盡頭?那是什麼?不管是什麼都不重要,只要能待在amelia身邊那就足夠了。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品嘗到amelia的體溫,gura有些氣憤自己居然心甘情願地就接受這人的任性。每次都是這樣……她再怎麼堅硬的脾氣,總是抵不過她軟語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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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有三分鐘,兩人窩在沙發上看著簾幕對外的雪景,夜晚的漆黑只剩下媒燈昏黃點綴,以及映照著昏黃的點點螢雪,好似精靈在飛舞。Amelia靠在gura身上,彼此依賴體溫交流,那是比言語更好的溝通模式,直到細微的呼嚕聲響起,gura才知道這人居然就這麼睡著了!喝了咖啡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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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算了……要原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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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戳臉頰,確認amelia真的熟睡,Gura才敢從自己屁股底下撈出手鍊,慶幸自己嬌小輕盈、沒有坐壞。Gura雖然手工藝不錯,但剛剛心緒不穩,刻上去的字體歪斜,不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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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9條:amelia很會撒嬌,我原諒她。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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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大概就是這樣吧,兩個人膩在一起,泡一杯熱牛奶,觀賞雪景。Gura很快拋開手鍊與筆記,重要的是這一瞬間,片刻就是永恆。她讓自己貼著amelia頸窩,看著她豐滿的身軀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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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3日。難得的天晴,gura遊走在商店街裡徘迴,展示的櫥窗裡擺滿各種小巧精緻的禮品,從街頭到街尾,都能聽到同一首旋律的喜歌迴盪。這是她第二次過聖誕節,比起第一次的懵懂無知,與amelia相處過後感觸更深。此刻她能明白想要互相贈禮的心情,想要惦記著某一天,跟某人有著特殊約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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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逛著,gura就越覺得自卑。自己的純手工禮品實在是跟商店販售的差距太大,不曉得amelia會不會喜歡。她本想著要買個包裝紙,學習正常人類世界的禮儀,讓amelia有拆禮物的驚喜,卻越逛越覺得自己準備的禮物愚蠢,端不上檯面。憤恨難當的逃躲回事務所裡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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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出來的手鍊,區區禮物紙才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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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預想中的早許多回來,室內冷清空無一人,壁爐也燒盡一段時間。Gura裹住毛毯,重新送進柴火,讓自己能在沒有amelia的世界裡過得溫暖一些。就在室內重歸溫暖澄黃的瞬間,她注意到工作間映射回來的寶石晶光,那本amelia雪藏起來的筆記,好端端地躺在工作檯上,是魔鬼的低語、撒旦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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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沒有私密意識,既然amelia已經將冒險的秘密告訴了她,那也沒必要隱藏。她還有些期待amelia如此付出心血規劃的,會是怎麼樣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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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盡頭啊……該是什麼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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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頁首,amelia娟秀的字體流暢的寫著幾個碩大標題:「直到世界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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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過一頁,密密麻麻的筆記寫滿有她手臂這麼長的記事本,gura看得眼花,從凌亂地數字中找到第一個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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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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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拉開極長的頁碼跨度,並在每個日期後面寫上幾個破碎的語言。驚喜、晚宴、約會、爭吵以及一堆只屬於amelia的密碼符號,她看不懂。像是找尋日曆般,gura很快找到1961/10/19,後頭畫著一個箭頭符碼,指向一個橫躺過來的8,然後是一個哭臉表情,gura看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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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11/18,後頭寫著驚喜,和一個笑臉符號,一個Y斜躺的圖形。Gura記得,那天是大雪,好像是自己耗費心力在櫥窗前堆滿雪人那一天,又好像不是,gura的記憶實在不是很精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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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11/23,後頭畫著同樣箭頭,指向一個方塊,然後是憤怒的表情,表情之後還有一個十字跟著苦澀表情,並且寫著sorry。那一天,正是《亞特蘭提斯觀察紀錄》寫上amelia睡覺不蓋被子的第一天,amelia看電影看到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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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12月中的大幅空白,amelia幾乎瘋狂的寫著sorry,寫滿整整有四頁長久。筆跡模糊不整、不按規律排在線上,書本不知道是否受潮,總有幾個sorry胡開成彆扭模樣,gura還以為是密碼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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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12/20,是amelia撒嬌的那一天。後頭紀錄著兩個湧泉圖形,畫著小小愛心,十字架,與一個笑臉,並有簡短注記sweet。就在三天前!是amelia要求gura原諒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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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妳在幹嘛!」gura還沒來得及拆解湧泉的意義,不知何時,amelia突然從室內走到出現,一把搶過gura偷窺的筆記本。「妳不可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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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行!」Gura伸手夾住頁面,不讓她拼命拽走,兩人為爭奪一本書,從口語爭吵變成粗暴扭打。Gura要應證自己的想法,抓住後面第二張書頁,用力一跩將她撕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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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撕扯下一半的書頁,勉強可以辨清:12/25,驚喜、約會、晚宴。後面畫著圓圈串成的環、愛心和一個笑容符號,並註記寫著sorry g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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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蝴蝶、雪人、電影、熱牛奶、還有手環,gura瞬間想明白了一切事物,湧怒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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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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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我要給妳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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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妳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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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也是!雪人也是!還有過往全部大大小小的驚喜都是!妳全都提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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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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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以前的每一次溫柔!妳每一次妳說過的誓言情話!每一次我的反應!全都是妳計畫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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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lia憋住眼眶晶瑩,她想試圖辨解,但她知道,那樣只會讓自己越描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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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妳人生中模擬的情人!妳早就記錄好我們在什麼時間會經歷什麼事情!妳只需要照著筆記做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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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我很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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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怪!」gura將撕下的頁面揉成紙球,隨手一扔,眉眼全是憤怒與憎恨。「妳只是在對劇本台詞而已!我根本感受不到妳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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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承載不住淚水的重量,在amelia的臉龐上畫過弧線。她無從辯答,因為她知道,gura的指證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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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早就知道今天會發生這件事情!所以三天前才要我原諒妳!我告訴妳!我永遠都不會原諒妳!」gura撞開大門,如同奔向斜陽的蒸汽火車,消失在風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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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amelia只是呆站在那,沒有去追。她不必要,她明白,她早已知道所有事情發展,也早已做好所有安排應對,她不能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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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種心臟如同被捏碎般的痛感是她從來沒有經驗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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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坐在地,amelia還是抑制不住心臟疼痛擠壓出來的情緒,放聲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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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在雪地裡跑著,直跑到天色遁入黑暗。她的淚珠從眼尾滑過,變成軌跡怪異的飄盪冰晶。她一路衝刺到自己喘氣不止,心臟運動得快要爆炸開來,才在一處暈黃的煤氣燈下歇息。金屬銅感刺痛她的指尖,她卻環抱著路燈哭號,幾個拳頭氣憤不過打在路燈上,宣洩她自己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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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lia根本不懂得什麼是愛!根本不懂得什麼是情感!amelia大笨蛋!雙面人!表裡不一!胖子!臭胖子!死胖子!大騙子!說謊家!負心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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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打不夠,她還要用腳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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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謊成性!招蜂引蝶!什麼溫柔!根本全部都是裝出來的!什麼溫柔!什麼溫柔——什麼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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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眼前雪景,想起那個玻璃櫥窗前的夜晚。這裡的雪好冷好冷,amelia的體溫卻好暖好暖,即使所有關心都是假裝的,她的體溫卻沒辦法欺騙人——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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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lia大騙子!我最討厭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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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掏出收在口袋裡的手環,那是她本來上街要尋著包裝紙送給amelia的禮物,發心一狠,連著另外一側口袋內的物品一同摔在雪地上。厚重悶響砸入積雪,映著昏黃的燈光,gura勉強看清那本筆記的封面寫著金色字體《亞特蘭提斯觀察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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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虛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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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打腳踢不能發洩怒氣、嘶吼也不能風乾眼淚。抵擋著能將人凍死街頭的零下寒冷,Gura一把撲入雪地,抓起夾在書頁中的鋼筆接續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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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0:amelia最會說謊!沒有一句話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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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1:amelia根本不懂什麼叫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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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2: amelia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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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筆的雙手顫抖,因為寒冷、也因為情緒。字體的歪七扭八更突顯gura此刻扭曲的心境,宣洩完憤恨過後,gura正對著自己的妖魔筆跡。她本是純真善良的亞特蘭提斯人,不該有如此強烈的邪惡情緒,歪斜的字體彷彿注入魔力,在吸收到滴落的眼淚那刻張揚起舞,從文字裡伸出的黑色觸手。著魔般的憎恨要將她吞噬,她將書封緊緊貼著自己額頭,抑止不住的嚎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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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好餓、好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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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lia偵探事務所曾經是她的家,現在的她沒有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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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躁動冷靜下來,gura這才發現,沒有amelia,她已經無家可歸。幾乎抱著絕望尋死的念頭,她將自己埋入雪中。替自己做好到人類世界後從來沒有睡過的軟床,疊起白雪在自己身上鋪蓋坦子,像讀著床邊故事般,給自己念著《亞特蘭提斯觀察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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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蘭提斯觀察紀錄第1條:亞特蘭提斯人不喜歡吃一切沒有魚的東西……亞特蘭提斯觀察紀錄第2條:這個亞特蘭提斯小女孩叫做gawr˙gura……亞特蘭提斯觀察紀錄第3條:gura有9947歲。0124修正:gura超過九千歲,以及數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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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天地冰冷,讀著這本觀察日誌,gura卻莫名感到溫暖。臉色脹紅,她的下肢已經全部凍僵,那怕想要坐起身來,都會把脆弱的自己弄得冰裂破碎。她闔上書本,坦然的接受自己的命運。如果amelia早就知道自己會死在這裡,不知道會不會偷偷哭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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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溫的感覺並沒有想像中不耐,就像是漸漸睡去一樣,她好像見到自己窩在amelia事務所的沙發上,看著玻璃帷幕外點點落雪,一旁是amelia添滿柴火的熱源,極其溫暖……amelia會給她念故事書,然後在她睡著的那個時候,給她臉頰耳畔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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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恍惚,gura突然置換到一個神祕空間,那裡只有黑暗,烏鴉森森嚎叫,有一堆死人白骨躺臥周遭,差點把她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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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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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地說,還沒有。」是熟悉的低沉女聲,她的聲音十分美麗,能把人勾魂安息的美麗。「不過這裡的確是地府,小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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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小姐……」gura站起身來,身上厚重的積雪早不存在,她也沒有凍僵,肉體還存在的痠麻帶給她真實,她凝望自己的雙手,還揪著那本《亞特蘭提斯觀察紀錄》,不是夢境、不是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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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calli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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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g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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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死神沒有多語,抄著一手大鐮刀轉過身去,慢慢地就要遠離這個黑色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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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calli小姐!妳不是來收割我靈魂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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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回頭斜望一眼,粉紅色的眼眸給人一種祥和親切的氛圍,若是拋去仙靈頭紗,gura可能不會把這人當成死神。「amelia拜託我照顧妳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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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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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calli沒有多餘的言語,逕自朝著其中一個方向走。四周一片漆黑,gura根本認不清楚上下左右,只好緊緊挨著calli一起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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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有兩分鐘,gura在遠處望到一個光點,是漆黑的盡頭。跑出森林,她仰望到一片粉紅的天空,與黑色莊嚴氣派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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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堡的房間妳可以隨意使用,但是別打擾到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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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gura嘴上簡單應和,腦袋裡卻都在想amelia為什麼要拯救她,因為知道自己將要死掉,想要挽回最後一點好感嗎?她才不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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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我得提醒妳。」calli使喚小鬼升起城門,語氣冷冽,但薄紗下的表情都是柔媚。「妳想要待多久都可以,但是這裡的時間跟人類世界並不一樣。雖然我不知道amelia跟妳發生了什麼事情,最好還是早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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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討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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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回到城堡內部,calli取下頭紗,放下鐮刀。脫去標誌性的裝束,看起來就跟正常女孩沒有什麼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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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lli小姐,妳自己一個人住這個城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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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calli就好。我是自己一個人住這麼城堡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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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覺得寂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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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lli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先是一愣,然後暖洋揚起嘴角。「不會,我時常有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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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gura沒接受到這份幸福笑容,獨自沉浸在悲傷裡,自說自話。「沒有了amelia,我不知道我自己屬於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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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不知道發生什麼狀況,但是別洩氣,好嗎?」突如其來變換聲音的爆吼把gura嚇得從地板飛起一秒,calli只是座回自己的黑金王座,處理工作檯上的一疊疊紙張內容。「我很熟悉amelia,妳沒有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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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黑金王座與座椅最頂端的紅寶石,突然勾起gura不太舒服的感覺。她還記得amelia新寫成的筆記本,就是用著這樣的配色、這樣的紅寶石。如果說……那本書紀錄的根本不是與自己的旅途,而是與calli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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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世界的盡頭……會是指地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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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lli說時常有約,難不成……是ame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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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甩了甩頭,想要將這種想法從腦袋裡甩開,但卻只是更加深自己多疑的猜忌。那些密碼符號對應蝴蝶、對應雪人、對應手環,說到底只不過是自己的猜測罷了。說不定那本筆記根本就不是對自己的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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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5,驚喜、約會、晚宴。後面畫著圓圈串成的環、愛心和一個笑容符號,並註記寫著sorry g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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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深刻的書頁畫面在腦海浮現,amelia要跟calli在聖誕節約會,共進晚宴,所以寫著sorry gura。疑心就像是個病毒,一但寄宿就難以根除。然而情況並沒有因此改變,好消息是,自己或許錯怪amelia;壞消息是,amelia背著她在外面跟別人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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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calli很適時的想起什麼,適時到不可思議。「過兩天我有約會,半天不在城堡裡,妳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嗎?有什麼困難就喊小鬼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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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gura簡短回答,然後飛速跑出calli的工作間。兩天後,不就正好是25號嗎!amelia這個負心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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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找了一間房間蓋上門閂,gura氣憤情緒又再上頭,她拿起筆記本提筆寫下尖酸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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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3條:amelia在聖誕節背著我偷偷找女人約會!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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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個圓圈串成的環是什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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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gura將自己身上的口袋摸遍,連帽子都解開來尋找,尾巴後、腳底板、鬆垮的褲子裏頭。找不到了!原本要給amelia的手環,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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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見就不見吧!反正amelia負心女也不會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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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倒在死神城堡內部的大軟床上,她第一次睡到床鋪,原來床鋪是如此柔軟,比雪還要舒服。整個人都要陷入進去似的。Gura差點就要陷入夢鄉,但沒有amelia床邊故事陪伴,總感覺少了些什麼。逼不得已,她只好再拿出《亞特蘭提斯觀察紀錄》,接著讀起amelia對自己的悉心觀察,那就好像……好像amelia還在她身邊似的,可以安心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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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5日,calli早早出門,不到半日便回來了。還帶著一個陌生女性,她有一頭及肩捲髮,頭髮的顏色很漂亮,從橘色到……一種近似夢幻的顏色,gura沒有看過這麼漂亮的顏色,形容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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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就是gura嗎!好可愛!妳是小鯊魚欸!」陌生女子一見到gura,便興奮地蹲伏下來,拉長她的臉頰搓揉,熱情像火焰加熱般超級升溫,著實把gura嚇得僵住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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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就是amelia拜託我照顧的小傢伙。」calli站在kiara後頭指揮小鬼們拉下城門,一邊介紹來人。「gura,她是kiara,她是一隻不死鳥,所以有點熱情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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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lli小姐不是有約會嗎?」gura一臉呆滯,還沒摸清楚狀況,照理來說,今天應該是calli跟amelia約會的日子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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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擔心妳,先跑回來了。」kiara一邊從臉頰搓到額頭,把gura的頭髮弄得凌亂。「反正在哪裡都可以約會,是吧?cal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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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離我遠點,臭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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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呢!妳們不是要吃晚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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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啊!聽起來很不錯!跟calli的浪漫雙人燭光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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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什麼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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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沒有。」gura咬牙,如果不是跟自己,也不是跟calli約會,那麼她現在只能跟在外面的不知道哪個野女人共進晚餐!還有驚喜!還有那個畫成一團圈圈的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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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這比amelia跟calli約會還讓她憤怒。Amelia假裝好意托朋友照顧自己,實際上正跟誰愉快的度過聖誕節,還有愛心!這更令她感到作嘔難耐,想起寫在最尾端的sorry gura,gura幾乎能聽到amelia用著她清澈聲線,嘻皮笑臉地朝自己道歉,沒有半點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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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怎麼了嗎?妳的臉色看起來好恐怖,我冒犯到妳了嗎?」kiara被突如起來的兇惡震懾到了,收起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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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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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嘴上道歉,kiara卻不怕死的冒險探進,低身捏捏gura的柔嫩臉頰。「妳長得這麼可愛,生氣就變醜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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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kiara一股衝勁之下備起燭光晚餐,選定一張古堡裡奇特的三角桌型,一人一邊,深入聊著彼此的經歷。特別是gura不熟識的kiara與calli。經過一連串的詳細解釋,gura這才知道,calli跟amelia的確只是朋友關係,calli另有情人,那便是她說好今天要約的kiara不死鳥。說也奇怪,一個死亡的代表居然會跟無法死亡的代表共處在一起,讓gura只有豆點般大小的腦袋很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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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妳說的,這個城堡只有我一個人,雖然還有小鬼打雜,但孤獨是難免的。我每天要處理數以十萬計的靈魂,每個靈魂都有不甘、悔恨。那種感覺是很煎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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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然後calli就遇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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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ara的靈魂非常純淨,純淨到已經接受自己死亡的命運,不費吹灰之力就跟著我的引導走。卻沒想到,引導的途中,一把野火從她身上爆燃,我都還來不及明白發生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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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啦!死神小姐!我會再來找妳玩的!下次要告訴我妳的名字!」kiara橫行插話,豎起雙指比在眉眼旁邊,想要還原當時的整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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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才知道,她說的下次並不是虛假……因為她是不死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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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真好……」聽著兩人雀躍分享自己的生命故事,連古堡怪異模樣的粉紅,都可以渲染成浪漫氛圍,gura不自覺就有些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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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什麼心事嗎?小鯊魚g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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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得抒懷的情境,讓gura覺得自己好像能說出心中的鬱結。卻又在到口前執拗變詞。不一樣,總感覺哪裡不太一樣。「我不知道……如果情侶吵架了,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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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吵什麼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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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如果,如果你們的情人,在外面有其他伴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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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為amelia會是這樣的人。」死神強硬打斷gura的疑問。「或許是妳們之中有什麼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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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lia?誰?小鯊魚的情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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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哪個比較好……究竟是她背叛了我……還是算計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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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計?蛤?」kiara不了解事態發展,全然處於迷濛狀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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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說……」gura窮盡半生的詞彙在腦海中組合,但她的狀況太特別了,amelia太特別了,特別到難以描述。「kiara小姐,如果你有一天發現,calli早就知道妳送她的每一個驚喜、說過的每一句話、對應的每一個笑容。妳們一切的相處都是她算計好的,妳會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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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舉起高腳杯啜飲紅酒一口,她總算是弄明白amelia跟gura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還是不聽勸告,用時間旅行的懷表窺探到她本不該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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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kiara十指抵著下唇,認真十分的神情呆滯,然後展露笑顏。「我想我會很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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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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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呢……我每次重生都會失去記憶,因此總問calli一些我可能早就問過的問題,做一些我們可能早就做過的事情,就連calli也常常不耐煩,最後才把我們發生過的事情寫成一首首歌曲,讓我重生回憶。我想,如果那位amelia願意每次聽妳說過的話、送過的驚喜、逗妳每一次開心,那想必她是十分愛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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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她……她只是個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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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lia這樣做一定有她的理由,如果妳願意問,我相信她會願意解釋清楚的。」死神幫腔,以她對amelia的熟悉,句句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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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住鼻腔難受,與amelia的回憶不斷從腦海湧現。她已經活了9826歲,這些記憶實在太多太多,太多的不重要,而amelia的相伴只是一小片刻。就是這麼一小片刻的事情,許多情節都連她自己都記憶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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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或許妳還是無法原諒她對妳的行為,但是要記得,情侶吵架不能吵超過三天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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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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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三天內一定要和好!這是相處的法寶!三天內對方都會跟妳和好的!打起精神來!」kiara的笑容是真切的火苗,看著她的快樂,gura就覺得自己好像能做到似的,但她知道一切只是虛幻飄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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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lia願意把妳交付給我,肯定是希望妳不要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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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吧……」一想到她可能還在人類世界的某處,跟某個自己不認識的女人約會,吃著晚宴,gura就還沒辦法釋懷。她也拿起自己桌前的高腳酒杯,一飲而盡。滑順的葡萄香氣入口,卻沒有升起燥熱,原來是葡萄汁……「可是我還沒辦法原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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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有沒有原諒,妳總會想回去看看她的,對吧?」kiara同樣純真的發問,直擊gura最深處的疼痛。直視她的漂亮眼睛,gura這才發現,kiara的雙目間藏著兩顆骷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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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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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她的樣貌、她突然的嗝聲。她的體溫、她的調皮、她的毒舌……她很可惡,可惡至極!但或許……或許有沒有一種可能……或許一切正如kiara所說,她這麼做,是因為愛她。那些自己的妄想猜測,全都是一場誤會,一場飄渺的虛幻夢境。突然地浮現amelia的笑容,她用著嚴肅的口吻訴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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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好的偵探,除了大膽臆測,還須小心求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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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的gura有答案了。」死神退後座椅,拿起領巾擦擦嘴。「地府的時間比人類世界慢得多,我想我們要加緊腳步,沒有時間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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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go!gura!go!」kiara雙手拿著銀製刀叉興奮高喊,是最好的啦啦隊應援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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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謝謝你們,calli跟kiara小姐。」gura深深一鞠躬,謝過這頓晚宴。Calli從城門口做出傳送門,幫助gura直達回到人類的世界去。Gura遲疑片刻,然後鼓足勇氣跳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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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個溜滑梯似的,只是裡面一片漆黑。Gura穿梭在速度之間,才剛看到亮光的一瞬間,就煞止不住的朝面前潔白連滾帶爬翻滾出去,落在軟雪上。她認識這個地方,這是她進到地府世界前,那一盞煤氣燈下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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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亮著。四周播放熱鬧的聖誕節音樂,歡騰異常。城市中心的大笨鐘敲響三聲,然後播出聖誕鈴聲的前奏音樂,這讓gura明白,她還留在聖誕節裡。她在滾雪裡面翻找,要找到自己準備給amelia的手工禮物。撥開層層堆積,經過兩天的雪雨風霜,貝殼沾滿一層厚黃髒雪,已經看不清原貌漂亮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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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傳來巨響,聲音巨大到gura用力摀住耳朵,她朝天空看去,居然有一隻白色巨鳥,連翅膀都不拍就在天空攀升飛翔。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是一直遠望,望著巨鳥飛過眼前路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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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氣燈?煤氣燈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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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逗留,gura拚著全力朝amelia事務所狂奔。本該是家的方向,奈何她卻迷路了!整個街道變得好不一樣,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該如何回家,該如何找到ame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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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沒有時間耽擱,gura揪住路上和藹的老婆婆問路。一切的變化都讓gura心神每一寸感到緊繃,她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在amelia按下她的懷錶之後,每一次見到的都是這般新奇世界,新奇到陌生。「請問,婆婆妳知道amelia偵探事務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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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啦!小妹妹……amelia可是當年最偉大的偵探呢!真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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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可惜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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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婆婆,我要怎麼回到amelia偵探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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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妳啊……就朝這條黃色的人行道一直走下去!就會到啦!這是為了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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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人類老婆婆!」不對,一切都不對了。Gura無暇多聽婆婆慢言慢語,她只有一個目標,盡快找到ame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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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著蜿蜒的回家路途,她很快地走到轉角街口,人行道卻失了指引。抬頭望去,一棟老舊異常的建築奪去目光,若不是老老掉牙的招牌還勉強補修過,gura甚至沒有看出這就是當年的amelia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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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趕忙貼到玻璃帷幕上,查看著室內情景。整面的書櫃已經被蛀蝕瘡洞,支撐不住書籍重亮倒塌。存放電影的的藏櫃亦同,電影捲帶與木框與書本堆滿整個室內。除卻面向玻璃櫥窗的沙發還看得出形狀,其他全部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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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我才離開兩天而已!」gura憤恨敲著玻璃,卻沒想到自己無心的舉動能把爬滿灰塵的玻璃敲碎一個裂口。「我到底在什麼時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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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玻璃就要破碎的震動,貼在amelia偵探事務所外的傳單跟著掉落下來,gura匆忙撿起,迅速瞄了一眼右上角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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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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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那是……那是整整80年!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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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又要一拳捶向玻璃,才想起來玻璃早已搖搖欲墜,禁不起衝擊。她轉向目標,將胸中野火隨意撒在看起來醜陋的街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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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來了!calli曾告誡她地府世界比人類慢得多,但這也慢太多了!她才在地府待了兩天,沒想到地府一天竟是人類的3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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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她必須要在2021年找到amelia的存在!細看傳單,更令人不願意面對的事情接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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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偵探amelia˙watson追悼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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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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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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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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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靠在amelia偵探事務所的外圍牆壁上,突然感覺一切時間都靜止了。行人靜止、來車靜止、連落雪也跟著靜止了。她不冷,因為此刻沒有任何事情比她心中更冷。她揉著傳單哭泣,泣不成聲,悲哀又化為憤恨,毫無理由的責怪起ame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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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是時間旅行者嗎!給我出來!」將傳單隨意丟棄在路上,gura整個人跪倒在行人街上嚎啕。這種感覺熟悉到諷刺,她兩天前,才為了怨恨amelia這麼做過。「給我出來!妳這個笨蛋!妳出來啊……出來……我拜託妳!ame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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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拖曳得老長,將情緒拉扯得更長,gura哭得聲嘶力竭,直到太陽沉入西方邊界,到地府去過緩慢優閒的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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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噹!噹!噹!噹!」五點鐘。不只大笨鐘敲響,amelia事務所內的時間也以極其驚悚的陳舊咯咯聲精準報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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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撐起身體,這是她生命中最乾枯的一天。她是親近海洋的亞特蘭提斯人,卻在剛剛,她已經把自己的淚水哭盡,只剩下憔悴。五點鐘,是她每一天貪玩過後,總記得要回家的時間,因為那個屬於她的家庭裡,有amelia在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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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撐起疲軟的身子,來到amelia偵探事務所的門口。鼓足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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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lia!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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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推開房門,沒想到老舊厚重的門板承受不住她奮力一推,整片朝內飛去,揚起的塵土足以媲美整個冬季下過的灰雪。沒有意料之內的應答,不會有人再勸戒她,不能在室內跑跳,也不會有人關心她,吃飯前是否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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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間屋子都是心酸的腐敗味,一紙信封隨著灰塵零散飄落,奪去gura的注意,封蠟是watson家族的徽印,並在標題處寫著「給g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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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沒有立刻拆開。她將信紙放在櫥窗前的沙發上,接著動手整理起amelia遺留下來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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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將書籍、木框、錄影捲帶都推掃乾淨。書櫃支架撐不住重量,整理起來異常費工,gura生嫌麻煩,心想著不如堆在一起一把火燒掉算了。那些曾經美好回憶的生物標本、那些曾經一起歡笑吐槽過的電影、那些根本不是童書自己卻聽得津津有味的犯罪研究資料,一起燒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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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將室內清出一大空間,gura卻被沉放已久的灰塵嗆得不行,可怕的念頭萌生,乾脆就連自己一起死掉算了,她真心這麼想著。所有書籍在事務所外的街口堆成一座大山,足足有amelia事務所的一層樓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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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返回amelia的桃花木桌中四處翻找點火的東西,抽屜一開,卻看到擺放整齊,鑲有寶石的牛皮書衣,一股心火中燒。這是本罪惡的書籍,她想都沒想,直接連著筆記帶著火柴,在這聖誕此刻,結束掉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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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燒得熱烈,再有熱烈也敵不過冰雪寒冬。即使有成千上萬的書籍做燃燒引材,還是會有燒盡的一天。人類的生命就是這麼渺小,只有在死前,盡全力綻放火光,才能讓死後的灰燼看起來更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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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一切事情後,室內空蕩幾乎只剩下沙發座椅、壁鐘、以及工作桌檯。Gura坐在玻璃櫥窗前思考良久,就是不想拆開信件閱讀。她癡呆看著佈滿裂痕的櫥窗風雪。這讓她會想起那一天,amelia賴在她身邊,極盡撒嬌的要求自己原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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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是兩天前的事情,說起來卻有一個夢這麼遙遠,gura拾起信件,拆開封蠟。「ame,我原諒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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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gura:
對不起,gura,對不起。
原諒我,好嗎?
是我沒有解釋清楚,是我不好。
我並不希望窺探我們的未來,因為那會喪失冒險的感覺。
直到我發現,我必須這麼做……
因為這次旅行計畫,我明白了時間的規則。
我以為時間是發散的,每個人每個人都擁無限可能,
直到我一直來回於我自己的時間線,我才發現,是我錯了。
時間更像是一圈電路。
除非我做到足夠多的努力接通另外一條線,否則,
我永遠不可能改變我們爭吵的結果。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命中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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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紙的下半部因為保存不佳過於模糊失焦,gura根本就分辨不清,只能在信件最尾端,勉強認出寫得應該是。Love ame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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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麼!」gura氣憤將紙撕碎,手摀住臉又嚎哭起來。「ame妳這個笨蛋……誰想聽妳解釋什麼時間……我只想要妳能在我身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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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有鬼影存在,即使是設計好的對白也罷,倘若有鬼影存在,多希望amelia一臉得逞的壞笑,鑽近她地耳畔旁邊,抱著她嬌小身軀,輕柔地聲線說著「對不起,gura,原諒我。」,只要一句那便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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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gura,原諒我。」記憶就是穿越時間的旅行,在gura滿腦子海水的世界中,有櫥窗雪前的那一句話敲響,不斷迴盪、迴盪、迴盪……盪如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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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除不去的回憶挑動眼淚神經,把gura好不容易剛回復過來的濕潤用生死逼出眼角。她蜷縮在沙發上,環抱膝蓋,讓眼淚打溼自己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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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了,gura,再哭都要成為鯊魚乾了。」amelia的清晰可辯,不是幽魂,是真真實實的聲線。讓gura驚嚇狠抽一口鼻氣,差點被自己的淚水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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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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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gura,是我。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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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的情緒還沒平復,gura的身體先行,直撲入amelia柔軟的懷抱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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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別哭啊!這不是該開心的事情嗎?」嬌小的鯊魚臂緊緊揪著袖口,gura將頭埋入她胸前豐滿,貪婪地攫取體溫。「不過這裡也太空虛,我應該才死掉兩周吧?今天好像是下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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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大笨蛋。我還想著妳可以時間旅行……為什麼不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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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笨!妳搞清楚,我可是比妳早了60年想到!我比妳聰明整整60年!」熟悉的amelia毒舌爆走,gura卻笑得開懷,不管是不是裝得、算計也好、什麼都好。她只要amelia還存在。「咳咳,容許我自我介紹一次,我是來自60年前的時間旅行者——amelia˙watson,今天第一次來到這個時間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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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麼時候的ame,我都原諒妳!我愛妳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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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稍等一下。」amelia從gura強烈攻勢撒嬌中脫身,她剛來到2021年,這個世界有太多她不理解的事情。她走到書櫃旁邊,拿著鑰匙,卻發現第二層書櫃早已損壞,根本不用鑰匙就能抽出。然而裡面空蕩一片,什麼東西都不存在。「gura,我的筆記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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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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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掉!那是我的遺物耶!妳怎麼可以隨便燒掉!」amelia先是虎軀一震,面目猙獰,然後轉成頹敗,幾乎就要失魂在工作檯面前碎語。「完蛋了,這樣我根本不知道這段日子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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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裡面都是不愉快的回憶,燒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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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愉快的回憶嗎……」amelia按著腦門,該想著要怎麼辦。「說起來,剛剛有聽見妳說要原諒我,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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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ame妳竟然敢忘記!那天我們大吵了一架!還打了一架!妳怎麼可以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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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停一下,你說的是哪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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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3!就是兩天前的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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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1961/12/23嗎?那是六十年前又兩天的事情!」amelia拿出抄寫本仔細筆記,gura看得出來,那是來自六十年前的紅寶石筆記本,書頁還是全新乾淨,沒有破損。「咳咳,我在重新自我介紹一次,我是來自1961/10/19的時間旅行者——amelia˙watson。所以1961/12/23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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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去12/23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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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為了弄清楚事情原委,我會去的,就在今天以後。」amelia腦袋裡是有兩個頭大,gura居然會在60年後把她辛苦紀錄這麼多年的筆記燒掉。「那麼gura,妳可以稍微說明一下,這60年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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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所以ame妳……妳沒有這段時間的記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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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我是第一次來這條時間線,不可能會有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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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都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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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喔。到底發生過什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都還需要妳告訴我。」或著要回到原本的時間線後,提早一點來,在gura燒掉自己心血筆記之前搶回書籍……amelia認真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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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機會,gura從口袋裡掏出被雪球黏得死硬的貝殼手環。「聖誕節快樂!amelia!這是給妳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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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是什麼!雪球手環?」或許是第一次看到amelia露出真實驚訝的神情,雖然跟以前千百次,gura送她驚喜時的表情都差不多。但唯獨這次,gura能感覺到amelia這個人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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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貝殼!不過好像放了六十年,就變成這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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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很開心!我會好好清洗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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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ame!我們去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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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這麼突然?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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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問題隨便都好啦!我們先去約會!」gura喜慶衝衝地躁動神經,直拉amelia出去街角,直到看到不同於60年前的汽車型態,它這才想起來,自己也是剛到這個時間線而已,根本沒有半點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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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lia反牽起gura小巧手掌,讓掌心地溫度流淌於彼此之間。在2021的時間線裡穿越大街小巷。憑著自己土生土長的記憶,她在這座突變快速的城市之中尋找時間改變後留下來的痕跡。過程十分無趣,但不曉得為什麼,gura脹紅的臉有萬分開心,她開心,她就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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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我有問到一家高級餐廳,還營業著,要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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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ame,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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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麼了g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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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妳,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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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今天好像心情很好喔?」amelia轉過街角,找到隱藏於神秘小巷間的狹小高級餐廳。人不多,在這裡用餐異常愜意。她向服務生說明兩位,然後塞給服務生小費。「gura,我請妳。聖誕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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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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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妳要認真回答我的所有問題,妳能回憶起來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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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都還記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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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後的世界美好異常,amelia也沉醉其中,幾乎要忘了自己是哪個時間的人。反正有gura在身邊,時間多久並不重要。她替gura點了一份海鮮燉飯,替自己點了一份「高級田園時蔬薄餅青醬迷迭焗烤雙色義大利麵佐松露鵝肝」,雖然她看不明白這一長串的菜名是什麼,但感覺就很高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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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首先第一個問題,妳說我們在1961/12/23吵了一架,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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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amelia是個負心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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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amelia還是對於gura的期望過高,這一句話中間省略了過多訊息,amelia根本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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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等等!」gura從另外一側口袋掏出書籍,是另外一個驚喜。「我有把我的觀察都記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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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是《亞特蘭提斯觀察紀錄》!為什麼會在妳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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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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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過去了還這麼完整,跟六十年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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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是因為我有去過一趟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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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去過地府?」amelia的前菜先端送上來,是兩片麵包,她很自然地分一片給g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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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12/23號我很傷心,就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想說我要死掉了,結果一眨眼跑去地府。Calli還說是妳要她照顧我的!後來我在地府待了兩天,出來就到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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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難怪妳的記憶這麼清晰。」作為時間旅行者的敏銳直覺,amelia大概能猜出七八分動機。她正愁著,如果60年前的自己天天來陪伴gura,該拿這60年來的gura怎麼辦。尋得解答,她在自己的書籍裡勤快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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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次吵架之前,妳還一直要求我要原諒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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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幾號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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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的三天前!19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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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是20號。」親自用手指確認過,amelia始終記得,亞特蘭提斯觀察紀錄第3條。「那麼吵架的原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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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鯊魚乾涸好一陣子,想用裝傻蒙混過關,時程不巧,海鮮燉飯恰好這時後送上來。面對amelia的犀利目光,她只有回答問題才能吃飯。「ame一直在寫著筆記……我想偷看妳在寫什麼……然後被妳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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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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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自己看觀察紀錄!妳有整整60年都沒注意到這個驚喜了!」蒙混過關,gura搖起湯匙,直接塞進一口章魚腿,拒絕在對這個問題做任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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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lia尋著gura的提示翻開書籍,她還記得她剛剛紀錄完最後一條,是1295條。後面還是自己的筆跡,一路寫到第1300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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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1條:amelia睡覺不喜歡蓋被子。11月20日。Big sharrrr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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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居然還有寫上日期,紀錄得比自己詳細。Amelia在自己的手寫本跟著記下11月20日,那會是她回去原本時間線後必須造訪一次的重要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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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暖意,再往下看去,卻沒有半句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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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妳在亂寫什麼!誰打呼大聲!誰是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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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偵探要照實紀錄!」看到gura調皮的咬著湯匙,朝她做鬼臉。Amelia就打從心底感到放心,自己的努力總會是以好的結果收場,雖有痛苦,但她不得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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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4條:amelia手上戴著傳家寶貝。而且她三天沒洗澡了,很臭!11月24日。』這是什麼?我沒有什麼傳家寶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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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欸!不過那一天,我在你手上發現了一個黑色石頭串成的環!上面還寫著watson,我想說那應該是家族留傳下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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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除了懷錶,我不記得watson家族有留下什麼寶貝呢……」11月24日,看起來也有必要調查清楚,amelia重點註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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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6條:amelia在家的時間只有8個小時。睡覺4小時、吃飯45分鐘、念故事15分鐘、抄寫筆記2小時、還有一小時會呆呆坐著想事情。1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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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lia細讀gura紀錄的筆跡,她的字跡如此純真,純真到能看懂字裡行間地情緒。沒想到60年以前的未來,自己居然如此冷落gura,讓她感受到這麼多的悲傷情緒,這讓amelia心裡有檸檬酸澀揪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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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9條:amelia很會撒嬌,我原諒她。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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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就是gura所說的,自己要求原諒的時間了。再檸檬酸澀之後,還有一股軟糖甜膩包容起來,馬上中和起胃口。Amelia沒有想到,自己原來是一個這麼讓人又愛又恨的人。剛有愛意,她又注意到最後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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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3條:amelia在聖誕節背著我偷偷找女人約會!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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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心有驚慌,她是全然的愛著gura,不可能再跟別的女人約會。事關重要,Amelia不敢詢問,只好記著日期,私底下偷偷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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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細問到過去每一段重要的時間點,Amelia大致上釐清楚這60年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兩人漫步走回自己乾癟的事務所,雖然房屋內空空蕩蕩,但至少心靈是富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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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讓gura先在沙發上稍待,自己整理壁爐裡的寂靜多時的煤灰,在寒冷的冬夜下重新升起一團暖火。Gura嬌小的腿腳踢躂著沙發,雀躍地觀望窗外美雪,她還是跟60年前一樣,看到雪景就如此興奮。Amelia湛藍如湖水的眼眸有漣漪波瀾,那是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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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爐火溫度剛好,她想起什麼似地,將gura送給她的聖誕禮物在這股暖意下烘烤,融化60年堆積起來的髒雪。那根本不是什麼貝殼……60年了,貝殼的質地脆化,剝離成小小一顆石頭般的碎塊。不知道gura怎麼保存的,貝殼內有髒物卡進層層堆疊,黑灰噁心,看起來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的。Gura努力刻下的amelia˙watson,也敵不過歲月磨損痕跡,只剩watson還可以辨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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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lia會心一笑,原來,這的確會是她盡數珍惜的傳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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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傳家寶貝戴在右手,用襯衫白袖小心保護起來,可不能再碰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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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人坐在窗前,電影捲帶都被gura燒得乾淨,她們只有觀賞聖誕夜的落雪美景,路邊的人群熙熙攘攘,隻身的人們歸心似箭,這幅動人畫面也如同電影場景般溫馨。Gura依賴在Amelia身邊,享受60年前那天幸福的體溫,她像是個剛尋回寶貝的孩子,重新珍惜起自己失去的東西,這讓amelia也感覺到幸福滿溢。無須言語,只要體溫相黏,他們就能感覺到彼此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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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功於她自己的聰明可靠,並沒有讓gura受到多少苦楚,是不幸中的萬幸。她倚在gura嬌小的身上窩心,聞著gura身體髮香,總結這起來到2021時間線的第一天發生過的所有事情,悄咪咪紀錄在那本紅寶石牛皮書筆記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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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5,驚喜、約會、晚宴。後面畫著圓圈串成的環、愛心和一個笑容符號。想起今天初見gura時,她有哭得多麼傷心,亞特蘭提斯觀察日記裡也都是破碎的狂舞筆跡。雖然只有短短兩天,但她捨不得她難受欲絕,便在後方補上註記:sorry g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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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鐘報時,用古怪詭譎的聲音喀喀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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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時間!」60年前的amelia還是那樣龜毛整點,沒有忘記gura的睡覺時間。她站起身來要去拿書櫃上的童書,這才想到,書已經都被gura燒得乾淨。「啊,沒有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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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小孩子才這個時間睡覺!我是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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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我就不需要念故事給你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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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要念!我這幾天都睡不好!你好久沒念故事書給我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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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抱歉,gura。」amelia窩回沙發邊,雖然手邊沒有故事書,但有一個故事她還銘記於心中。「我給你念《綠野仙蹤》吧!這是一個小女孩,踩著黃磚道,尋找回家路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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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哇!」踩著黃磚道回家啊……gura倍感親切,她是第一次,認真、耐心的聽完整個《綠野仙蹤》故事,沒有睡著。或許是有不捨,這份過於幸福的場景好像夢境般縹緲虛幻,在就要結束的這一天,她居然感到害怕。「ame,你明天還會來念故事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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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的,傻gura。」amelia撥開gura的碎劉海,兩人眼眸交會,足夠看到彼此艷眸中的那份愛意。「我知道你沒有故事書睡不著,所以60年前的我才決定,要旅行到這個時間點,繼續給你念故事書!用我空留出來的這60年,持續唸著6000年以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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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問妳一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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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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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的旅行計畫,叫做『直到世界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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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lia先是一愣,然後迅速揚起那一慣的露齒壞笑。她站起身來,陷入自己美滿計畫的陶醉中,拿出《亞特蘭提斯觀察紀錄》重新交付gura手中。「gura,妳是不是沒看過最後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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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頁?《亞特蘭提斯觀察紀錄》這60年都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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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不解的隨興翻閱著,直到翻到最後一頁,才被她的作弄打斷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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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頁確有紀錄,是amelia的娟秀字體,大大的寫滿整個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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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蘭提斯觀察紀錄第1314條:gura!妳就是我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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