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雲霧迷濛,迷霧越發濃厚。
在醫館裡,一位老人開口說道:「叫他小心點?他手段多的跟什麼似,無需擔心他!」
另一位青衣老人邊整理藥櫃,邊回道:「陳清安啊……你並不是不知道,那些受雇的門派死士手段有多詭譎、多殘忍……」
陳清安難得嘆了一口氣,說道:「這點你倒是說的沒錯啊,老庸醫。」,並看向韓是非。
韓是非此時坐在椅子上,神情專注的看著那本山水遊記。
遊記上寫著許多奇人異事,例如:東海上,一位劍仙,一劍斷開天穹碧海,以雲做枕、清風為扇,人間最逍遙,還有一位墨家刀客,一身正氣與俠意,以此斬盡世上邪與惡、錯與非,看得韓是非心神向往,恨不得立刻行走天下,遊歷江湖。
「喂,小子你叫什麼名字?」老人咬著瓜子,開口問道。
韓是非將視線移開那本山水遊記,看向陳清安回道:「我叫韓是非,是非對錯的是非。」
「韓審己是你爹?」老人接著問道。
「嗯。」韓是非將視線移回來說道。
陳清安繼續問道:「那你餓不餓?」
男孩看向老人桌上,由瓜子殼所堆積而成的小山。
都啃成這樣了,才問我餓不餓?
韓是非邊在心裡抱怨著,邊回道:「不餓。」
「是嗎,那就繼續看你那本書吧!」老人可能覺得這樣聊著,很沒意思,所以又啃起新的瓜子,結束這談話。
韓是非則想著在夢裡,他真的是我師父嗎?還是只是同名同姓而已?不過我好像忘記提醒蕭姚,昨天我在山上遇到的那幾個人了,尤其是那個灰頭髮的……
就在此時,屋外的迷霧逐漸朝醫館聚攏,突然間,迷霧直直衝開門窗與大門,屋內瞬間迷霧瀰漫,煙籠霧鎖。
「休得放肆!」一聲宏亮之聲響起。
陳清安說完,隨即提起一口真氣,並鼓動身上的拳意,有如天雷一般的拳意,瞬間驟然而出,直接轟散這惝恍迷離的迷霧迴廊。
迷霧已散,男孩卻已然不見蹤影,只留下一本山水遊記,攤開桌上。
淳俞意此時將頭,緩緩抬出櫃台後方,便看見男孩已不在椅子上,並急忙說道:「韓是非呢?那位小男孩呢?他去哪裡了?」
「被人擄走了。」陳清安一身拳意,好似黃龍纏身,身後涌現出一條條金黃拳罡,眼眸則悄然變為粹然金色,並從椅子上站起身子。
淳俞意走出櫃台,剛說道:「那快去追啊!」
老人卻已然站在門前,自言自語著「連聖人的兒子,都不放過嗎……」
「淳俞意,我去找那小子,你在這裡待著!」陳清安說完,並擺出拳架,隨即內斂拳意,一身有如天雷般的拳意,驟然消逝,只剩迅雷般深黃的拳罡留在身旁。
「聚雷貫天!」拳意轟然而現,一身拳意攀至頂點,拳意聯手拳罡,天雷攜手迅雷,雙雷並出,風馳電掣,彷彿天地無拘,頓時一道帶有眾雷之勢的雷霆身影,驟然而出,好似鐵騎衝殺一般,直直轟殺掉街道上的迷霧步卒,拳理之兇狠霸道。
淳俞意看著已然消逝的雷霆身影,驚道:「竟然是叫我的名字,而不是叫我老庸醫,看來事態嚴重了啊……」
「我也得要做些準備才行……」淳俞意自言自語著走到櫃台,並拿出他的針灸盒和一些藥布、藥膏等。
在稍早片刻的村莊門外,依舊迷霧瀰漫,一位白衣男子駐立在此,身旁環繞一道翠綠流彩。
蕭姚靜閉雙眼,等候著師娘回來,身旁的飛劍,則繼續圍繞著他,翠綠流彩的劍氣,迷霧牢籠的殺氣,有如兩軍相對一般,嚴陣以待。
此時一輛馬車急忙駛過,蕭姚張開眼睛轉過身子,剛要上前時,一道身影從迷霧忽然而現,攔住了他的去路。
一位身穿黑衣,灰色頭髮的男子,站在蕭姚身前,他伸手在迷霧中虛握幾下,隨即向下一甩,迷霧隨之湧起,一把狹刀赫然出現在他手中。
蕭姚開口問道:「陣士?」
「答對咯!不入流的小說家。」男子笑嘻嘻的說道。
蕭姚又開口問道:「看過密檔了?」
男子舉起狹刀,輕敲肩頭,說道:「是啊,翻過之後我才知道,你們身為不入流的第十家,小說家的脈絡還坎坷啊!」
男子輕抬眉頭,停了一下,疑惑道:「你在找我這迷霧陣法的設置點在哪嗎?」,隨即大笑道:「原來你一直不動聲色的原因,是這樣嗎?那沒事你慢慢找吧!」
男子眼見蕭姚毫無反應,自顧自的說道:「小說家……其實我跟你一樣啊~,我也是洞天的人啊……也是因為聖人的潛逃,害我的全家人命喪黃泉……」,突然神色一轉,臉色兇狠的吼道:「所以啊!我要把所有潛逃的聖人,所有全部斬於我的刀下!」
「包括他們的家人嗎……」蕭姚聽完後,只靜靜的說了句。
男子又笑嘻嘻回道:「當然了!聽說啊……你們這甲子的人,都很強呢!他們可能打不贏你,所以我可是放棄了斬殺聖人的權利,讓我師弟去做,而我則跑來對付你呢!至於那對母子嘛!就交由我師姪去處理咯。」
「啊對了,你們小說家這一脈的傳承還真慘,每一代都有斷層,但是這天地好像不想放棄你們一般,每當世上的小說家消失時,洞天又會孕育出新的小說家,而且以密檔來看,每個小說家好像都很強的樣子!那你呢?」
蕭姚瞬間心神一震,毫不理會男子剛才的言語,厲聲問道:「你將韓是非帶去哪了?」
男子笑著將置於肩頭的狹刀,緩緩舉起,往脖子上虛劃一下,接著將刀尖朝向蕭姚,笑道:「聽說那女的不錯看呢!你不快點打敗我的話,我那有色心又有色膽的師姪,將男孩幹掉後,會對你的師娘做什麼~我可不敢保證哦!」,接著狂妄的補了句「不然用遁法逃跑也是可以的哦!」
說完,男子身上的殺意,瞬間高漲,身旁的迷霧也越濃厚,煙籠霧鎖,將蕭姚團團圍住,蕭姚身上的劍氣也毫不多讓,所蘊藉的劍氣道韻,猛然而出,氣勢磅礴,劍氣所到之處,斬散霧鎖,摧枯拉朽。
此時雙方好似兩軍對峙,迷霧殺意亦如步卒圍攻,翠綠劍氣亦如鐵騎駐守,劍拔弩張,已達一觸即發的地步。
突然間,一道有如天雷般的拳意,驟然而現,氣象之大,直接穿過層層迷霧,轟然而出千餘里,使得蕭姚與男子兩人,同時往醫館的方向看去。
男子驚道:「沒想到,那位老人居然會插手這件事情……你到底用了什麼方法,讓他出手的?」」,接著轉頭看向蕭姚時,拳影猛然而現,蕭姚一拳遞出,直擊男子門面,將其打到在地。
蕭姚捲起袖子,握緊雙拳,璀璨金絲纏繞手臂,翠綠流螢環繞身旁,緩緩說道:「既然前輩已經過去,那就無須擔心了,是時候輪到我跟你算總帳了。」
男子雙手撐地,迅速躍起,將刀尖重新指向蕭姚,笑道:「是嗎!那就來吧!」
男子殺意纏身,蕭姚劍氣圍繞,一黑一白,直直衝向雙方,只見刀光劍影,拳劍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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