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瀰漫的黑暗之中,侏儒兔小春被身分不明的掠食者緊緊抓住,無法動彈。短暫又充滿遺憾的一生,看起來就要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中,倉促的畫下句點了。
時間回朔,讓我們看看這幾天學校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情,為什麼小春瞥見黑暗中的身影,會認為就是要取他性命的肉食動物。
切里頓學院,作為該世界的十二學院之一,是寄宿制的完全中學,在故事開始時,發生了一起謀殺案。而且這不是一般的謀殺案,是食殺──顧名思義,就是以掠食為前提的殺害,以及殺害之後食用屍體的犯罪。
這在草食動物和肉食動物共同生活的世界裡,是最嚴重的犯罪。不過有意思的是,可能是因為三天兩頭就有食殺案發生,根本沒有甚麼好大驚小怪的,或者是單純為了粉飾太平,警察和校方都沒有太努力調查、取證,甚至是回復現場。
平常上課的講堂裡,躺著本作有一定份量但是最容易被遺忘的角色──羊駝提姆的屍體,我們晚點會再回來看他。而提姆剛好是戲劇部的成員之一,在每年迎新公演的劇目──死神阿德勒中飾演水精靈的角色。
戲劇部的幹部們正在傷腦筋的開會著,該怎麼處理演員替補的問題。當部長要和部員們宣布消息時,卻見到部員們以食性區分,草食動物和肉食動物壁壘分明的對峙著。
草食動物不信任肉食動物,因為提姆只有在戲劇部和肉食動物有接觸,所以表示,兇手大概就是在場肉食動物中的一匹。至於肉食動物,當然對於莫名其妙的指控無法忍受,雙方爆發激烈口角。
此時,照明出了一點問題,室內陷入一片黑暗,讓爭吵中斷了。在本作品的世界觀中,草食動物是沒有黑暗視覺的,所以這種情況下就會什麼都看不到,這也是食殺大多發生在晚上的原因,讓草食動物特別懼怕黑暗。
接著燈光回來了,戲劇部中美術組負責照明的大灰狼雷格西站在燈光架上登場。因為和提姆是朋友,被追問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雷格西以一個很難看懂的伏筆──倒著爬下樓梯──來到了大家身前,對安哥拉綿羊艾路絲說著沒人能理解的話,讓事件在氣氛更詭異的狀態下結束了。
這裡有個小細節,漫畫和動畫不同。在雙方爭吵前,有隻小松鼠打不開胡桃。漫畫中,雷格西下來以後,主動替松鼠打開核桃。但是在動畫中,松鼠一開始就在找雷格西幫忙開核桃。
摸不著頭緒的艾路絲,對於雷格西的詭異行徑感到十分恐慌,懷疑雷格西就是殺死提姆的兇手,而現在換自己被大灰狼盯上了,即將成為下一個被害者。但是其他社員勸說,雷格西平常就很奇怪的,不用太擔心。
結果沒想到,艾路絲的擔心是正確的,雷格西的確對她有所圖謀。但是和艾路絲猜想的不同,雷格西是來送交提姆一直沒有勇氣給艾路絲的情書。
理解了雷格西的行為,是為了彌補提姆的遺憾之後,艾路絲感到非常的抱歉。但是雷格西向她表示,自己已經習慣被誤會了。因為生來是大型肉食動物,有著尖牙和利齒,周遭的目光便擅自以此認定他是怎麼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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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義中,有一個很容易被忽略的面向。和很多擔心自己不但會失去特權,還會淪落到和現在女性地位的男性不同,女性主義要講的是平權。
當然,有些人認為,自己的特權是與生俱來的,不再享受特權怎麼能叫做平權呢?這種情況就會非常難以溝通。
有些有趣的例子,像是德國一所古老大學,目前決定將所有公文等等,全部的默認主詞都改成陰性詞,以彌補百年來,全部都使用陽性詞的行為(中性詞是存在的,但大學一直都用陽性詞)。美國大法官──金斯伯格,有段著名的評論,大意是說:十人團隊的大法官會議,應該要有九個是女性。你問我為什麼不是男女各一半?現在就是九個男性加上一個女性,我也沒看有多少人對此有意見啊。
這裡就有一點「修復式正義」的味道,不過這在更後面的劇情會再詳細的討論。
過往的父權壓迫,並不只是作用在女性上而已。同樣的,男性也是受害者。必須符合某種社會規範,某些被定義應該要怎樣怎樣,不能怎樣又怎樣。在對於自我真正樣子的隱藏和壓迫,往往都會導致無法收拾的結果。
因此常見於對女性主義的常見反駁:叫女性去做那些很爛的工作啊(比如說當兵)、鐵達尼號沉沒的時候不可以先上救生艇等等,這些看法並沒有和女性主義相斥,剛好相反,女性主義就是在嘗試消弭這些「人為」差異,期待所有人,都能展現其真正的樣子,而不會受到非議或是壓力。
生物體的腦容量很有限,人類差不多可以維持正常交際的社會個體上限是一百個。所以,我們需要某些方法,迅速的幫我們區分、歸類,什麼是危險的,哪些又是安全的,是朋友,還是敵人。因此,演化讓我們非常容易形成先入為主的概念。
但是我們已經不是洪荒時代,需要為了生存掙扎不已的生物。三歲小孩推著學步車,蹣跚走路應該是滿可愛的。但是三十歲還推著學步車,可能需要考慮離這傢伙遠一點了(你們看,認知偏見多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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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推進,此時社團辦公室,演員組組長──紅鹿路易,宣布了水精靈的替補人選。但是其中一匹想要爭取該角色的動物無法接受,一氣之下就朝帥氣的紅鹿臉上揍了過去,但說時遲那時快,被站在一旁的雷格西阻止了。對方本來還想要胡鬧,但是雷格西對他露出了獠牙以後將之嚇退了。
此時,目睹這一切的路易感到興奮不已,了解了平常看起來木訥沒有反應的雷格西,原來也有這麼像肉食動物的時候,所以打算請雷格西幫忙把風。由於提姆的接替演員,還十分生疏,路易想要趁著晚上去現場練習,但為了避免被發現,需要有人協助。
在這個情況之下,雷格西就守在霧氣籠罩的館舍前方,百般焦急的等待著排練結束。
此時,雷格西注意到了霧中的身影。他憑著氣味,辨識出那是小型草食動物。
動畫中非常強調,是草食動物的味道讓雷格西兇性大發。不過漫畫裡,是因為對方開始逃跑,觸發了追獵的本能,才讓雷格西朝對方撲了過去。
所以一個瞬間,雷格西就將對方抓住了,緊緊的擁入懷中。此時,他發現了,這是一隻小小的兔子,以及,自己覺醒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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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小春的攻擊者,是我們憨厚老實的大灰狼雷格西。欸,不是前面才在說,不可以以貌取人嗎?這個嘛,認知偏誤畢竟讓我們存活了幾萬年,所以多少在生死交關的時候還是有點用處的啦。
當雷格西抓住小春時,動畫省略掉了一個我認為很重要的細節。小春當時的獨白,有問她的掠食者,是否能懂她的心情。漫畫中有明確表明,雷格西不僅僅是理解而已,那種共鳴,刺痛著他。
為什麼充滿力量的大型肉食動物,會能理解,弱小又無助的草食動物的心情呢?
不論外貌或能力,於社會中,飄盪沉浮之際,被理解、被接受,是所有擁有社會性需求動物的最核心願望。因為太恐怖,總是被拒於千里之外的大型肉食動物,和因為太過弱小,總是不被放在眼裡的草食動物,所承受的孤獨,是不會有差異的。
因此,不用言語,兩者的心思就能夠共鳴,如同一體。接著,雷格西發現了別的東西──自己的本能。食肉的本能,以無法抗拒又極度情色的話語,動搖了雷格西,使他以指甲劃傷小春的手,接著張開大口準備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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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這社會的安全問題很大啊,都不知道該從哪裡吐槽起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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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前面所提的,最終的期望,是讓大家能夠不再受到莫名的壓迫,可以展現自己真正的樣子。但是如果真正的樣子,是有害的呢?
即使是這樣,面對真正的樣子,還是比否認和壓抑來得好多了。要嘗試解決問題之前,必須要承認,問題是存在的。如果一貫否認這些問題,那麼,只會遲早有一天,終於以無可避免的方式爆開來,釀成無法挽回的悲劇。
不過肉食動物食肉,在該作品中也是另一個重要議題,會在之後再深入談。
回到即將把小春吃下肚的雷格西,好在此時,一聲叫喚讓大灰狼分神了,小春趕緊趁這個機會逃脫。原來是路易在彩排時,為了拉住要跌下舞台的演員候補,害得自己摔了下來,扭傷腳踝。
就在協助路易回去以後,雷格西進到廁所,洗掉剛剛沾到手上的兔子血液。但是從洗手台上方的鏡子中,瞥見自己的影像,那個如此飢渴,想要吃掉兔子的掠食者,自己真正的樣子。
一時失控,雷格西便出手打碎了鏡子,讓自身影像碎成無數片。
第二篇就要在此結束了。雷格西發現了小小的兔子,還有自己的本能。
那麼,逃走了的小春,還有受傷的路易,之後會和雷格西有什麼樣糾葛和發展呢?讓我們靜待下回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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