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燈沒開,陽光透進窗內,顯得格外的刺眼,寧雪鎖上房門,靠著牆角坐下,將臉埋進兩膝中,兩行熱淚緩緩落下,她覺得胸口悶悶的,卻又說不上為甚麼。她發現書桌下散落著幾張白紙和鉛筆,便爬過去將它們拾起,再回到原位,開始在紙上作畫,一張臉的輪廓逐漸成形。
突然,有人試圖轉動門把,卻發現打不開,在門上用力地敲了兩下,「小姐,我不是說過嗎,別把門鎖上,這樣我很困擾欸。」
寧雪停止了哭泣,抬頭望向門,卻沒有起身的意思。
「快點開門,讓我幫您把床單換上。」門外的女子又喊道。
寧雪不為所動,用衣袖擦了擦掛在下巴上隨時會滴落的淚水,但眼淚馬上又聚集起來。
門外的女子又重重的敲了一下門,寧雪被嚇到似的,瘦弱的身軀微微一震,把眉毛畫歪了,「別考驗我的耐心,小姐。我告訴妳,要不是少爺特別叮嚀,我還真不想理妳呢。」
「貞兒,別這樣,」門外響起溫厚的嗓音,「小姐可能又睡下了吧,這裡就交給我吧,我會建議少爺讓妳做些別的事。」
一陣腳步聲遠離,接著是鑰匙碰撞的聲響,「小姐,我要進來了喔。」
寧雪站起,全身緊繃,一臉驚恐,抱起紙張飛快地跑上床,用棉被裹住全身。她感覺到有人走近床邊,注視著她,並將一樣物品放置在床頭櫃上。不久後,聽見窗簾被拉下的聲音,終於,那個人關上門,走了出去。
過了幾分鐘後,寧雪才掀開棉被,她喘著氣,臉因被悶著而顯得微微通紅。她將壓皺的圖畫紙一張張仔細撫平,但已無法挽回,她索性揉成一團丟至床底下,接著趴在床上繼續哭泣。
突然,床頭櫃上有東西亮起,響起柔和的聲響,寧雪頓時安靜下來,專心聆聽著。相同的旋律一遍遍的撥放後,她便隨著音樂輕聲哼唱,陶醉於其中,隨著音樂停止,眼皮也漸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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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春手中拿著手機,反復審視著。早上時,潘姨說鹿秋想為她準備一台手機,沒想到下午就送來了。她已好久沒碰觸電子產品了,原本的那台,在來鹿家前就壞了,還沒來的及買。水藍色的手機外殼上點綴著幾隻白色的小蝴蝶,典雅且精緻,沈默春看了會心一笑。
應用程式還未齊全,沈默春點開line,上頭已有個聯絡人,那就是鹿秋。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傳些甚麼跟鹿秋道謝時,手機已先響起。
鹿秋:『在嗎?』
沈默春:『嗯。』
鹿秋:『手機還用的順嗎?』
沈默春:『我很喜歡,謝謝。』
鹿秋已讀後,停頓了幾分鐘才回復。
鹿秋:『別謝我,這是潘姨要求的,我只負責付錢。』
他還傳了『我才不想管呢』,但馬上又收回。
沈默春恰好看見,愣了一下,她將手機丟向枕頭並躺在床上,「看來他並不怎麼喜歡我呢。」她自言自語道。這也不意外,家裡多了一個陌生人多少會不習慣,無論是誰都感到難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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