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續《論吃熱炒而找的對象的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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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提出花東旅行只是方浩隨口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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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將近,很多人都會送車子進廠檢查或例行性保養,也因為返鄉用車需求大增,平時路上行駛遇到意外而進廠維修的車主,總趕著要在過年前拿到自己的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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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幾乎沒時間想其他事情,一到公司就是忙著處理廠內撞車的後續工作事項,接車、估價、聯絡保險公司、跟保險公司看車、確認估價單、訂料,人員不多的他們幾乎有種車綿延不斷進來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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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只是部分工作,廠內的車也需要方浩去派工、查看進度、定期回報各個單位,若車輛完工後也需要一連串的聯絡,還好底下的人很挺自己,在各式各樣嚴苛的要求下,還是順利將車輛交至每一位焦急等待的車主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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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放了年假。臺北這些年的變化他沒少見,雖然這幾年臺北的年味變得淡薄,但從車流量減少這點來看,多少還是有過節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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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老家就在臺北,他自然沒有返鄉過節的需求,他們甚至是社交需求低的家族,除了除夕會聚在一起,他與其他兄弟姐妹都不會在老家多停留;而魏文辰的老家則在臺中,聽起來就是來自大家族的他,逢年過節還是需要回去拜訪一下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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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辰在離開臺北前還是來見方浩一面,但因為沒辦法多停留,所以只停在方浩家附近的公園與他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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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目前雖然在一起了,但方浩平常還是回到自己家,只有在週末或平日加班特別晚時才會去住魏文辰家。有時候看著魏文辰,方浩總覺得這樣的男人會是自己的『戀人』實在很不可思議,自己居然有脫魯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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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時候會回來?」方浩喝著魏文辰帶來的咖啡問著,看著魏文辰從後座拿出了禮盒。「呃、糟糕,我什麼也沒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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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這只是一點心意。」魏文辰很貼心沒說出這是來自他父母的心意,不然他猜想方浩整個假期應該會煩惱到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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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總是最了解自己孩子的人,原本還擔心如此被動又安靜、總是與世無爭似的兒子會孤老終身,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對象,是男是女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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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提早回來我就會回來。」魏文辰看了手錶,方浩看得出來他很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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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辰與他道別時,模樣出乎意料地有些哀怨時,這讓方浩感到意外。畢竟魏文辰有著與年紀不符的沉穩,雖然不到沉默寡言、跟其他同事相處也算融洽,是會閒聊的那種,但起伏較大的情緒很少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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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如此,有時候方浩還是看得出來他的愉悅,嘴角一抹淡淡微笑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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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啦,難得回去,過年都這樣嘛。」方浩拍了拍他的手臂。「我會在這裡等你回來,開車小心點,平時路上三寶已經夠多了,過年還特產烏龜三寶,不要過完年第一件事就是把車送到服務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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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辰難得笑了笑。有時候方浩看到他笑,還是會忍不住呆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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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覺得你被修車耽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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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辰像是被逗樂了。「不修車就不會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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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趁亂告白。」方浩可沒習慣這種情話,他有些彆扭的把魏文辰趕上車。「該出發了,別讓你父母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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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辰又看了手錶,才坐上了車。「到了再傳訊息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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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魏文辰的車揚長而去,方浩才回到自己的家,打掃一番,邊想著到時候面對父母及親戚善意的拷問,自己該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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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很快到了三月,早在魏文辰從臺中趕回來時,就跟他說要請假。方浩一開始還想說,請假就上系統請啊,後來才明白魏文辰似乎在策劃什麼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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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一前一後在系統上請了三月初的假期,平日加上週末湊成五天,而直到當天方浩才知道他們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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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前一天魏文辰打算讓方浩住在自己家,這樣出門時就能一起出發,但方浩的媽媽突然來找他,所以魏文辰只能在出發的當天開車來接方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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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吃著魏文辰買的早餐,看著魏文辰導航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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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辰,我們是要去東部嗎?宜蘭?花蓮?」
「之前你說過,蘇花改開通,有機會可以去花東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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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覺得魏文辰實在太有心,連這種隨口提起的事情都記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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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辰,你真的很細心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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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失職,魏文辰很神祕,他個性穩重及成熟造就很多事情都順著方浩的意思,關於魏文辰這人的任何喜好還是偏好,說實在的,方浩還沒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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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對方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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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總不懂魏文辰看著自己的目光,那種總是似乎飽含不能言語的情感是什麼,但現在他們在一起了,方浩明白過往那些承載情感的眼神代表什麼涵義,也讓單身N年的方浩感到被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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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開著車,經過了南方澳,最後來到蘇花改的起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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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來花東旅遊的人並不多,他們離開宜蘭後路途都很順暢。雖然說是新落成的蘇花改,但期間仍有幾段路是走著原本的蘇花公路,而新開通的道路則有著良好的路面設計,加上區間測速還未啟用,每臺車都保持穩定時速行駛著,感受著蘇花改帶來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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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部的天氣很好,風和日麗所形容的景象應該就是這樣,而路途上有時候可以看見海,陽光照耀下的海顯得波光粼粼,沒有都市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那種擁擠,來到這裡感受這一切,視野遼闊而平靜,好像整個世界的速度都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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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了蜿蜒的山路後,迎來筆直的橋面,看著一旁的牌子寫著『花蓮縣』就直到他們快到目的地了,不過花蓮縣在地圖上是長條狀,就算進入了花蓮,到熱鬧的市區仍有一段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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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辰突然皺著眉,將車開到一旁路肩的空地停下來。原本在放空的方浩頓時有些狀況外,他看了看儀表板顯示了一個驚歎號及檢查胎壓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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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是中釘了嗎?」
「可能吧,先麻煩你看一下了。」
「那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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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跳下車,站在右前方。「我們先看右前輪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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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駕駛的魏文辰緩慢地轉動方向盤,往左邊打到底一點一點的前進,將右邊的輪胎轉了一圈,好讓方浩看看輪胎表面是否有什麼釘子之類的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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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看到了,就這邊停下,還好不是中胎壁上。」方浩蹲下來稍微摸了一下。「你車上有補胎的工具嗎?還是有需要谷歌這附近的輪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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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處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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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出了點意外插曲,但魏文辰心情顯然沒有受到影響,模樣從容地從後車廂拿出補胎的工具開始處理。方浩不知道要做什麼,這時候坐在副駕上他自認觀感不是很好,就跟著魏文辰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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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沒忘記耶。」看著魏文辰熟練的手法,方浩稱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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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開始學修車到進車界當學徒,基本上都會學關於車輛引擎、電氣及其他非外觀鈑金方面的維修,但後來他就專心在學維修鈑金部分,如何將變形的鈑件利用工具恢復到原本的模樣,這才是方浩的專業,在引電方面的維修上他只剩模糊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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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也是引電出身的,而且難得跟你一起出來,總不能丟臉。」魏文辰一本正經的講著這些話,讓臉皮薄的方浩整個人慌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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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說過,別趁亂告白啊!」方浩唰的一聲站了起來,魏文辰知道他害羞了。「我看你也用得差不多了,我先到車上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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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辰笑著看方浩逃回車上,覺得這些場景美好的像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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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初那麼一眼,對正在工作的方浩一見鍾情,讓魏文辰說什麼也要追上方浩。當時的他原本只想著,如果能站在他身邊就好,做個朋友也無妨,但現在的自己正開著車要帶方浩出門旅行,這是以前的他不敢想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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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年長的戀人,魏文辰只想用盡全力的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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