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組員們又聚在一起,準備參與下一個環節的活動。不知是否天公作弄他們,兩人居然被迫坐到對方的旁邊。這種尷尬的氣氛,真令她無法抬起頭呢。
「你好,有興趣分享社交平台帳號嗎?想要交換嗎?」坐在她右方的女生拍了拍她的肩,笑口盈盈地拿着手機準備交換。
「好⋯⋯我倒是沒所謂。」其實,她真的不清楚對方是誰。但與其拒絕,令氣氛更為尷尬,倒不如答應她,打開二人的話匣子,反倒令氣氛輕鬆一點。
「你好呀,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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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把對方的話聽下去。她的目光,一直都注視着他。幾個同組的女孩看起來都被他的美貌深深吸引着,害羞且靦腆地向他詢問其社交平台帳戶名稱。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準確的——那些女生的眼神暪不過她,她們肯定是對他有點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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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是他的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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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有些不忿,卻又無法宣洩。看着他點了點頭,將手機遞出,一把斧頭割開了她的心。這樣看來,他們的距離又再拉遠了一點。她以為他會謹慎地考慮讓誰追蹤他,但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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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你的帳戶名稱嗎?」他沉穩的聲線,把她從沉思的漩渦中拉了出來。
「對。」他根本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答案。的確是她的,但她不解。她不明白,究竟他是刻意與她打開話匣子,抑或是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帳戶是屬於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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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迷惘的眼神,蠢蠢欲動的嘴唇,揭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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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沒想過,自己能和她重遇。
而重遇的那刻,他卻覺得她一直在推開他,避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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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砌水炮的時候,當兩人四目相投之際,她卻狠狠地避開了他的視線,甚至轉過頭來,像見了鬼一樣不復回頭。甚至在小組討論的時候,明明她就坐在自己旁邊,卻寧可垂下頭,也不願與他聊天。到自己終於鼓起勇氣打開話題,她卻以最短的答案結束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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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變了。但這令她變得更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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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也離不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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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讓我們趕快開始活動吧!現在是分享環節,請大家分享一件令自己成長的事吧。有誰想做第一個?」四周瞬間沉默了起來,組員們都垂下了頭,儘管時間煎熬難耐,誰也不敢做第一個,成為救世主解救這種尷尬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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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吧。」她終於抬起了頭,輕聲地吐出眾人期待已久的兩隻字。她的眼神有些猶豫,但心裏卻好像有很多東西急不及待想與大家分享。是時間把它洗刷成一個沉默寡言的女生嗎?在他的印象裏,小學的她是個話撈,倘若問她吃了早餐沒有,她夠膽跟你討論十分鐘,投訴食物質素、批評早餐內容⋯⋯總之話題總是會越走越偏,說着說着就離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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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成長,我倒是要感謝一個男孩。」她決定,要使青春不留遺憾。沒有人知道下一刻將會發生什麼事,她亦不知道將來會否有機會再次重遇他。倒不如把握現有的機會,向他娓娓道來自己的心意,再放下他吧。但他能否領悟,知否故事的主角是自己,那就是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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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夢想,是成為營養師——但我的家庭並不富有。我以為這就注定了我此生與自己的夢想無緣。從小我就下定決心去做廚師去賺錢,連大學都不想讀了。但他讓我知道,原來人生是可以由自己主宰的。他把我從瀕危放棄夢想的邊緣拉走,緊緊地擁抱了我。我猜如果沒有他的鼓勵,我可能早已埋沒了做營養師的志願。這件事的確令我成長了不少,也令我對前路不再迷惘。」看着人們都紛紛為她拍手叫好,她燦爛地笑了起來。這一切都是真心話,在她最迷惘的時候,是他留在了自己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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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笨,他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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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他,是種保護機制。
我想把這個機制解除,只要妳願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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