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特別 - 白飯

白飯

Mar 31,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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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有過一場風雪，壓倒屋簷，柳若誠披上厚衣，拉起門簾查看。臨時在田野間蓋的小木屋，始終還是撐不過嚴冬，不足一星期，雪滴水花漏進來，用布遮擋亦無用。灶頭亦結了冰，今晚恐怕要出外討飯吃。

嘆一口白氣，搖搖頭，柳若誠對建屋不太懂，只盼望能有木板遮頂，有頓熱飯吃，就已心足。

「有人嗎？」

附近居民，梁阿融前來，站在歪倒一半的門外，手𥚃捧住一籮精緻白米：「你要吃白飯嗎？」

在這般環境，甚是諷刺，柳若誠只好苦笑：「想，也沒炊具。」

梁阿融緊抱白米，低下頭，腳尖剁地：「我......可以讓你在我家煮。」

兩人沉默下來，好久一陣互不相視。打破僵局的，是柳若誠，搔搔臉，有些尷尬：「這個⋯⋯你大可以只借我炊具⋯⋯」他有些不好意思：「而且⋯⋯那個⋯⋯不好意思，但我快沒有材料了。」

只有白飯可吃，實在有些難堪，倒不如不吃。

「但我只想吃飯，你煮的飯。」梁阿融鼓起勇氣，堅定地望著柳若誠。

這幾天相處以來，柳若誠，大概也知道這小姑娘的心意：「那，我們今天還是吃點別的吧。好嗎？」

兩小無猜在田村間小路上，一前一後，故意退開幾步遠。可能是怕氣氛過份安靜，柳若誠隨便找事情搭話：「我們去哪兒找食材？」

「這裏不是有嗎？」梁阿融走在前頭，說道。

黃昏夕陽漸落，鄉郊四周逐黑，稻田中已無人務農。柳若誠沒見哪𥚃有店家，就問道：「我們不是要吃飯嗎？」

梁阿融緩緩向後轉身，黑夜在她身後吞噬最後一絲光線，沒街燈的小路是如此漆黑。最後，她從竹籮低下抽出一把割肉刀：「不，我想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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