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ykTBv6jd
或許我以後看見猴子, 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四大名著的孫悟空, 而是偷人名字的品川猴。能夠和讀過的人產生共鳴，這個就是小說無可抵擋的魅力—應該是對我來說，即使是沒有讀過的人，我還是很享受分享故事的過程，這也是我開始寫讀後感的原因之一。
關於這本書—舉例說品川猴的告白，說來慚愧，我實在不懂這故事背後有什麼更深一層的意義。雖無法體會那句「極致的戀愛，極致的孤獨」，但大抵也能夠理解，說人話的品川猴被同類的猴群排擠，愛上女人而非母猴。相信被排擠的人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被班上同學排擠，那滋味又澀又辣，心中即鬱悶著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又對排擠我的人心生怒火。即使如此，也跟極致的孤獨差了十萬八千里，因為那時的我很幸運，在午飯時會有個人和我一起聊天，我都很享受這段蜜糖時光。要我具體說明有多享受的話，在午飯和我聊天的人的樣貌聲線仍鮮明地烙印在我腦海中，我甚至還記得他跟我說的話，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至於極致的戀愛，品川猴愛上女人卻沒法發生關係，但會因慾望驅使去偷走她的名字，在書中比喻為柏拉圖式的愛情，明知得不到，郤想得到她的一部份。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像暗戀一樣默默為心愛的女孩付出，會在自修室耐性地指導她數學，又會沒來由的請她喝東西，借此和她單獨聊天或者度過一段時光，可惜的是這段關係因為我的遲鈍只維持了短短一個月，記憶中女孩的模樣也變得模糊不清。即使如此也算不上極致的戀愛，雖說最後無法收穫愛情，至少收到過她送我的筆記本，也和她留下了不錯的回憶。
雖說我經歷未夠，沒法理解這本書更深的意義，但我還是對這本書的某部分產生共鳴，因為村上在寫回憶時的情境背後的隱喻，以我主觀偏頗的評價，就像是酸甜適中的橘子，是可以回味的隱喻。尤其在介紹夢中大鳥出場的情境，「不知從哪個縫隙射入陽光，縱長形的光線中只有大鳥佇立。」在我看來很乾淨俐落，重現死去的人的場境，只有大鳥沐浴在光線中，像被舞台的聚光燈照射一樣，非現實但很重要，我的腦海中立即浮現了耶穌重生的畫面，不是聖經的所描述的情境(我也不知道聖經中耶穌是怎樣重生)，我不知怎樣可以再描述得更加清楚精準，總之就是該有的元素都有，多餘的誤導都沒有的感覺。順帶一提，我很喜歡那些乾淨俐落的隱喻，不但是喜歡，可以說是對乾淨的隱喻十分敏感，就是在乾淨俐落的隱喻出現時會『聽見耳朵深處微微響起的鈴聲！』(事實上我只是像條訓練有素的緝毒犬，在眾多參差不齊的比喻中嗅到那乾淨俐落的隱喻更為貼切)。隱喻本身就像練習簿的連線題，左邊現實的元素要連接著右邊隱喻相對應的元素，於是用隱喻的人就是出題者。有些隱喻左邊和右邊只連上一條線，其他多餘的元素都無法相連接，最常見的是用特徵作隱喻，感受和氣氛等卻截然不同。有的隱喻把現實該有的元素都有好好連起來，但右邊會有些多餘的元素，很可能是那個隱喻還比現實情境更加完整，同時也容易讓人失去焦點或者受誤導，這是最少見的，因為大多數人們作的隱喻都是左邊會有某個元素孤獨地遺留下來。儘管並不影響理解，焦點也有好好的傳遞，但就總是差了一丟丟，比方說訓練有素的緝毒犬和機場安檢的金屬探測器，雖然兩者都可以比喻我能夠在乾淨俐落的比喻出現時抓住它，但兩者的差異在於前者可以嗅到並區別不同的氣味，後者只能探測到金屬物品。然而兩者的隱喻都沒有『搖響我耳朵深處的鈴鐺』，那是因為我嗅到乾淨的隱喻時心裡暗自雀躍，並不會像緝毒犬一樣大聲叫出來道:「嘿!剛剛那是乾淨的隱喻喔。」
回到村上在「第一人稱單數」的隱喻，我最初讀到夢中大鳥出場的情境，「不知從哪個縫隙射入陽光，縱長形的光線中只有大鳥佇立。」時就響起了耳朵深處的鈴鐺，理由我在村上這段簡單明暸的場境中讀到他文字背後隱含的感受(可能是我一廂情願的看法也說不定)，村上大學時期寫的關於〈Charlie Parker Plays Bossa Nova〉(〈查理‧帕克演奏巴薩諾瓦〉)—憑空挔捏造的專輯的文章，卻在紐約的一間唱片店看到了寫著Charlie Parker Plays Bossa Nova的唱片專輯，這成為了村上和大鳥的之間的聯繫，這種聯繫就像自己做過的惡作劇被喜愛大鳥的人認真對待並在若干年後用某一種方式重現在眼前的震撼。我也有類似的感受，在小學時間多得發閒的時候我創作了一個笑話，主角是神探伽俐略(因為我那時很迷這套電視劇)，大概花了幾天我記不起了，我只記得這個笑話效果出眾，逗得身邊同學咯咯大笑，後來過了幾個月，另一個上課後興趣班的同學對我說了伽俐略的笑話，我心中被震撼得當場呆住。
我對那位同學道:「這個笑話我早聽過了，因為是我創作的啊!」
「你別吹牛皮了，誰信你這鬼話。．」
「是神探伽俐略啊!只有我才會改這和笑話完全無關的名字，因為我很喜歡這套電視劇。」
自己的作品在未知情的狀況下傳遞給了某個人並在某個時刻，在意想不到的場境重現在自己眼前的震撼難而言喻，即使當時的心情我早已忘記得一乾二淨，但那種震撼感至今都會在我記憶中佔上一席位。
寫到這裡，我總算把在看這本書時浮出來的碎片逐一拼好，感謝這本書，上面的回憶才得以成為一幅拼圖完整地留在我體內。
ns 15.158.61.50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