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契約綁定了怎麼辦【陰卷】 - 第十四章節〈局勢起霧，準備迷路(不是)〉

　　經過了一整個禮拜的折騰，林諾里幾人總算是站到了遺跡前面。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這郊區有這麼個石峭壁？」林諾里撓了撓腦袋，這地方離鬧區也不算遠，這麼多年都不會被發現的嗎？

　　「把你的天眼關掉看看。」擁有前世部分記憶的吳止玄出聲提醒道。

　　這一週裡，幾人從李風清那學了不少東西，對林諾里而言，就連開眼後關閉天眼視界都有特殊法門。

　　他還以為，之後看到的世界就一直是那樣了呢……

　　幾人應聲將天眼視界關閉，愣是發現一個驚人的事情。

　　前方竟是幾棵稀疏林木與草皮。

　　「這……那萬一我們沒開天眼視界，往前了一些，再開天眼視界，豈不是會被碾壓成沫。」往前揮了揮手，確定感受不到那片石峭壁，林諾里轉過頭，有些擔憂地問。

　　吳止玄撐著下巴沉思片刻，最後給出的答覆是——

　　「有可能，要看視障的設置者怎麼想的了，這次的遺跡之行，李風清說生死自負，所以不排除這是個對於外來探索者有惡意的遺跡。」畢竟他不是遺跡主人，吳止玄也只能給出這樣一個可能的答案。

　　林諾里聽完頓時有些後怕。

　　這就是他們幾人每天在面臨的情況嗎？

　　似乎察覺到了林諾里的想法，羅千令跟進解釋，「在幾代人的努力下，現世已經很和平了，大部分都是過著正常的生活，遺跡什麼的也沒見過幾次，說實在要說怕死，我們幾個可能沒比你好哪去。」

　　倒是平常十分活潑的張啟丞一語不發，樣子有些奇怪。

　　「張啟丞？」林諾里出聲叫喚了下，對方卻沒有任何反應。

　　「別打擾他，他在入定，看來是要晉級了。」見多識廣的吳止玄輕輕一瞥便知道情況，連忙出聲喚住想要出手叫人的兩隻。

　　「那我們現在？」

　　林諾里身為在場資歷最淺的一位，只能一直請吳止玄幫忙拿主意。

　　吳止玄想了想，「開天眼視界，你們兩個先依照李風清說的方式進去看看，張啟丞醒來後我再跟他同行。」

　　「看來也只能這樣辦了。」輕輕點了點頭，羅千令便拉著林諾里兩人一同打開天眼視界試圖找到李風清提到的「法門」。

　　離開前，李風清只告訴他們地點、注意事項，還有進入這個四聖遺跡的方式，其餘一概讓四人自行處理。

　　兩人沿著石壁看了半天，也沒找到所謂「特殊的圖騰」。

　　「嗨，兩位，在找這個嗎？」一個略顯陌生的聲音從兩人頭頂傳來。

　　只見一個有些稚嫩的身影隨意的坐在半空低頭朝他們看著，右手上摸著一大塊無以名狀的圖騰。

　　這個不明存在的穿著精緻而不花哨，華貴卻平和，頸部後方的衣領連著一分為二的布條向下垂掛，身上布料的成色雖然是由金、銀和米白色組成，色料卻十分柔和順眼。

　　整體來說對方的衣著細緻得如同貴族，氣質卻十分平易近人。

　　「你是誰？」羅千令隨即擺出戒備姿態，令他意外的是，林諾里也擺出了警戒姿勢。

　　作為剛入門一個禮拜的人，林諾里的學習能力確實是很迅速。

　　難怪聽同學間的閒聊，對方在班上總是名列前茅。

　　「不用這麼緊張嘛！」那身影聳了聳肩，聲音帶些稚嫩，連著外貌看起來僅有十歲上下。

　　但能御空而行而輕鬆自如的……很明顯來頭並不簡單。

　　對方緩緩降落下來，落在地面上的身姿輕盈，讓人不禁懷疑這存在是否具有任何重量。

　　「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護，你們可以叫我守門人就好。」自稱護的少年向兩人行了個俯身禮，弄得他們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人是妖？」林諾里愣了愣，才提出這麼一個問句。

　　只見護蹙起眉頭沉思許久。

　　「很難回答嗎……」林諾里的嘴角微抽。

　　「因為我也不確定我們在分類裡面算什麼。」似乎是放棄了思考，護的眉眼徐徐展開，有些隨意地回覆。

　　「我們既非人，也非妖，更非鬼魂，硬要找個最接近的詞彙描述，應該是『靈』吧？」

　　「我們完全由盤古靈氣凝聚而成，因為我們是人為製造出來的，也無法繁衍生息，並不能算是一個種族。」

　　少年微微攤手，表示對於自己的存在樣態就知道這些了。

　　「你們……？除了你以外還有其他的『靈』嗎？」羅千令對護提出疑惑。

　　「嗯，有的喔！」少年點了點頭，「在你們要進入的這個四聖遺址內，加上我共有四個『靈』，分別是『審判者』斷、『機關人』構、『觀察者』鏡還有我『守門人』護。」

　　不知為什麼，林諾里總覺得對方提及其他名字時有些興奮過頭。

　　「總之，你們要進去對吧？」護拉起兩人的手，「我這就帶你們進去。」

　　「等等！」深怕一不小心就被拉入虎穴的林諾里連忙喊住對方的動作，「我想問一下，遺跡內究竟有什麼？進去後會死嗎？」

　　結果護用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看著兩人。

　　「如果我沒搞錯的話，你是朱雀後裔對吧？象徵不死的血脈也會怕死嗎？」

　　「不死……？」林諾里有些不明所以。

　　「不對，沒有完整傳承？這不應該，外面究竟過了多久，變化了多少事物……」護突然低下頭，嘴裡碎念著些什麼。

　　沒過多久，他又重新抬起頭，「不管如何，想要變強就要付出代價，死亡的風險只是其一，裡面還有其他考驗，考驗通過後能讓你們快速成長，但相對的就會有更高的風險。」

　　「你們想來遺跡索取力量和傳承卻沒有相對應的覺悟嗎？」

　　護義正嚴詞地質問道，連稚嫩的臉龐一瞬之間都成熟了許多。

　　「前輩您誤會了。」羅千令連忙出來打圓場，「現世已經處於和平狀態許久，此番遺跡歷練也是因應導師所說將到來的災難做準備，而我們此前都未有探索遺跡的經驗，許多了解都只能依靠口耳相傳，真實性欠缺考證，這才想著找前輩您確認。」

　　「縱然是做好了殺身成仁的覺悟，但能有不死而達成目的的可能，任誰也不會無故去犧牲的對嗎？」羅千令認真地解釋，畢竟對方可以算是遺跡的某種守護靈，

　　如果因此對兩人的心性覺悟有所誤解，別說刁難不刁難，連能不能進入遺跡都是問題。

　　「你們已經做好覺悟了是嗎？」護冷聲問道。

　　「是。」兩人不假思索便做出了回答。

　　「那你們好好尋找自己的機緣吧。」

　　少年的聲音漸漸淡去，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然進到了一處漆黑石坑長廊，只有兩側的微弱燈火能勉強提供視野。

　　長廊一端漆黑不見五指，如森獄、如深淵，其中氣息使人感到無盡不詳；另一端的盡頭則有著一道石制門扉，橫樑以及門板上刻著幾個無法辨認的文字與圖形，可能是出自遠古時期的產物。

　　「二位好。」憑空之中，幽幽地傳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隔了許久，終於有人再度踏足四聖祕址了。」

　　「敢問前輩是四靈中的哪一位？」林諾里並不清楚對方的實際位置，只得朝著上空拱手詢問。

　　「呵呵。」那聲音溫和的笑了聲，「看來護那小子跟你們說了不少。」

　　「老朽名叫構，是四靈中的『機關人』，負責你們的考驗指引。」

　　「給你們一個忠告，小心鏡那女人，個性陰沉得很，雖然有實際職權的是『審判者』斷，但可能是活太久了，那女人很喜歡弄些小手段來弄人。」

　　構語重心長地跟兩人說明道，「是不會死人，但會使你們無故陷於險境，當然，撐過去結果總是好的，不過老朽並不是很認同就是了。」

　　「老番癲你夠了沒，『置之死地而後生』聽沒聽過，沒給那幾個小子一些磨練，如何能成大器？沒看到經過我刁難那幾個，最後都成一方尊聖了嗎？」

　　憑空之中，又有另一個潑辣的女性聲音傳出，並且態度不是很友好。

　　「然後另外兩三倍的人數都死了是嗎？」構冷冷地回應，「我們是負責考驗跟測定潛力，不是負責把人家給滅族的！」

　　「你……！不就幾十個人嘛！那算什麼！」鏡也不甘示弱，立刻回嗆。

　　「你是說幾十個年輕精英嗎？你把人家苗子根本都給掐斷了不是滅族是什麼？」

　　「那個。」林諾里弱弱地舉手發言，「我不是很想打擾兩位前輩吵架的興致，但能不能先告訴我們如何考核呢？」

　　一旁羅千令默默地跟著點了點頭。

　　「哼！老番癲我不跟你說這麼多了，他們兩個到我手上的時候自有得受。」

　　說完，鏡的聲音便再也沒有出現，不過聲音消失前兩人似乎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寒意。

　　「讓兩位見笑了。」老人有些賠笑似地說道，「容我先問二位一個問題。」

　　「年輕人，你們是為了什麼來到此處呢？」

　　此話一出，兩名少年便立刻陷入了沉思。

　　老人繼續說道。

　　「若是一時興起，或是想要尋求秘寶秘術，可以請回了。」

　　「這是一個考驗之地，是極限之地，挖掘你們潛能的地方。

　　「沒有足夠的意志，僅僅是為了利益或者臨時起意，是沒辦法在這裡待下去的。」

　　「甚至於，會葬身此處。」

　　「換句話說，只要意志足夠強韌堅定，就沒有任何危險對吧？」林諾里接話道。

　　「是的，就算是那女人也必須建立在這個條件之上，只是她可能會想盡辦法來折磨二位。」

　　「那就沒什麼了，我是為了自己、為了現在還有為了未來而來。」林諾里回過頭望著在場的另一個人，「千令你呢？」

　　雪狐王子深吸一口氣，而後鄭重地回答，「我是為了『真相』和『過往』而來。」

　　「哦？你這娃娃倒是特別，每個人所見的『真相』並不完全相同，即便如此你也認為那是『真相』嗎？」老者有些訝異，隨後便輕笑著回應。

　　「若這便是前輩要給予我們的結果，那我們也不會說什麼，然而這個遺址的意義並不在於此吧？愚弄心智堅定的『求道者』之類的。」羅千令不急不徐地回應著，無視林諾里有些困惑的神情。

　　「呵呵！」構溫和的笑了笑，「你小子知道的不少啊？」

　　「對了，你們……是不是還有兩個朋友？」

　　「是的，前輩知道他們如何了嗎？」林諾里決定先不理會那些異樣與困惑，先詢問好友們的情況。

　　「沒什麼，只是他們剛剛進來了而已，考慮他們之前，先多考慮下自己吧！」老者認真地建議道。

　　「那藍毛小子，說要為了自己接受考驗那位，來這扇石門前面。」構開始對兩人下達指示，「至於白毛那位，後方那片黑色迷霧便是你要尋找的一切。

　　「記得，堅定自己想找的東西。」

　　「感謝前輩忠告。」羅千令也拱手行了一禮，隨後義無反顧地朝那片黑暗行去。

　　看著那團彷彿能將人吞噬殆盡的黑色深淵，林諾里頗有些擔心。

　　「別看了，你的路子不會比那娃娃簡單多少的。」老者出聲提醒。

　　「知道了。」林諾里嘆了口氣，轉過身朝著石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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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曉時分，威斯頓學園向北三百里處，無妄坡地。

　　「你來了。」一名清秀的身影佇立在坡頂，只是那一頭紅髮與周遭景象顯得格格不入。

　　「你在等我？」略帶幾分少年青澀的聲音響起，只是語氣中能聽出幾分沉穩和歷練的清冷。

　　紅髮男子回過頭微微一笑，「我應該不用自我介紹了吧？」

　　「李風清，青龍神格。」尹諾欽雙手環在胸前，「只是我不明白你染一頭紅髮幹嘛？跟你的氣質很不搭其實。」

　　「你就當是紀念我大哥吧？」李風清聳了聳肩，「鬼才記得當時是為了什麼。」

　　「你高興就好。」尹諾欽隨意地攤了攤手，「看來你們這遇到的麻煩不少，我甚至能感受到另外一半的規則有股力量在阻擋我融合。」

　　「當然我本來就不打算全部融合，不然我就不用離開了，只是……你們知道海拉對吧？」

　　「你怎麼會知道源魔的『真名』？」

　　「她跟我來自同個地方，而且害死了我的妹妹。」少年的憤怒早已燃燒殆盡，現在僅僅留下復仇的餘燼還有沉著的盤算。

　　「節哀。」李風清知道身為局外人，他只能給予形式上的安慰，「不過我要提醒你，源魔也在嘗試融合規則了。」

　　「至少現有的魔族中，他會是幾個受到大道認可的幾個存在之一。」

　　「我知道了。」尹諾欽頷首示意，「以我目前的戰力，能夠對付哪種層級的對手。」

　　「大概……次一流吧？海拉全盛大概也是次一流程度，不過那是之前。」李風清蹙眉，隨後搖了搖頭，「你朝我出手一次，這樣我才比較好分析。」

　　尹諾欽隨手朝李風清打出一道能量波，對方也很自然的將其接下，能量波在李風清身前如同沒入汪洋一般，僅在半空之中泛起絲絲漣漪。

　　「僅僅是隨手就有這樣的能量波層級，那應該是……不算上底牌應該能有次一流程度。」李風清點點頭，對尹諾欽分析道，「不過你來此不只是為了知道自己的戰力吧？」

　　「嗯。」尹諾欽沒有多做表示，只是雙手開始捏訣。

　　剎那間，兩人彷彿處於萬千星辰之中。

　　「守門人雅典娜所守護的星空圖書館果然名不虛傳，我會轉交給校長的。」李風清看著這般景象讚嘆道。

　　「雅典娜說這地方叫起源藏空。」

　　「嗯嗯，是個比較貼切的名字呢！但是便於世人理解，叫它星空圖書館會更好一點。這是評議會的結論，不過起源藏空仍舊會是它的真實名稱。」李風清笑著解釋。

　　「她說等我找到了我要找的存在，對方能把她復活。」尹諾欽結束了法訣的運轉，隨後這樣說道。

　　李風清愣了愣神，「是嗎？那謝謝了，阿鷹會很開心的吧？」

　　他輕輕地說著，看著眼前黎明，思緒似乎有些游離。

　　尹諾欽見狀也不做打擾，只是逕自離開這裡，彷彿從未來過。

　　李風清緩緩重複印訣，霎時便又置身星河寰宇之間。

　　「管理人，或者說『神』，背後的那隻手是何人呢？」李風清輕輕地問著。

　　而後，聽到了答案的他，面色慘白，久久不能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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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妄坡向西二百里，幻崖石壁，四聖遺跡入口。

　　一道身影躺在石壁前面，態度愜意，偶爾抬手之間，竟是沒有一分影子。

　　「前輩！」一旁來了一個背後有著雙岔披飾的少年存在，其腳下竟也是沒有影子。

　　這名少年正是護。

　　「你小子，跑哪裡去了？」橫躺著的那個身影不以為然地問道。

　　「前輩……有前輩幫忙照顧，我去周遭幾個城市轉轉，看看這千年間人間變化了多少。」護拱手行禮恭敬地回答。

　　祈沐霖點了點頭，「這地方有我看著，你放心做想做的事吧！」

　　「知道了前輩。」

　　得到應許，護十分開心，屁顛屁顛地跑開了。

　　祈沐霖看向峭壁，「這幾個小子，我不看著怕是要出事。」

　　「至於護這孩子，種子還未成熟，得把他支開才行，一些畫面見多了，對他不好啊……」

　　淡淡的話語散去，祈沐霖的身形也早已不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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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節〈局勢起霧，準備迷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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