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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們十六歲,她是
介於生與活之間的
一派印象,比如
幽暗森林的輪廓
描上了光
辦過幾次畫展,師從塞尚
用色同樣多變卻
不飲咖啡。靈感或苦澀
她自有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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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青春,我們至多看見
有誰在夢裡隱隱發亮
但她看穿生命。不僅止於
仰賴透視技法
堅持走出畫室,挨現實主義的抽打
顯然她是,傷口不願癒合
的那種畫家。有著捕捉空氣顫動
與刺痛的覺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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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歲那天她
聽起來像午後的雷雨。美術班同學
正塗抹陰影。聽筆觸
幾乎能感受,急促,倉皇,那
打溼畫布,瀰漫腳邊的草腥
「像一道閃電的墜落」
目擊者宣稱。彷彿一切出於
某種深思熟慮的隨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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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遺書,但留下我們
如素描課後,失卻臨摹意義的靜物
理解世界何以殘酷
不因某些色彩缺席而
就此毀棄。
無人敢斷言,是什麼給了她
凝視死亡的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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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從何談起,並非
從牆面摘下畫框般輕易
「所以說——
這就是死嗎。」有人悄聲問道
像素清晰,不再是往日
渾沌模糊的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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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們十六歲,流淌著血液老去
而她,或許被視為
介於調色盤與
幾漥春雨
那類逐漸乾涸的印象
性格斑斕且
永遠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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