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獲組織後,灰原,不,宮野志保就消失在我的生活圈裡。
小蘭知曉她的真實身分後,問我為甚麼不要去找她?世界說大,其實很小,沒準兒在倫敦走著走著就能看見一家咖啡廳裡,有一個茶髮女人正在煮咖啡。
我說,她已經決心拋下過去了,何苦去找碴揭傷疤。
然後時間的車輪繼續滾動,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當年那些FBI、公安,乃至一起闖天下的服部,都已經是婚喪喜慶時才會碰面的故人,而手機的聯絡信箱當然沒有「灰原哀」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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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度見到她,是在東京的殯儀館。
她不是為了調查什麼屍體腐敗會有什麼化學反應,更不是為了弔念哪個親友,因為此世間早無她所掛念的人了。
她冰冷冷的躺在玻璃櫃裡,小蘭和我、當年的少年偵探團三人組、年過八旬,拄著拐杖的阿笠博士,還有聽聞表妹死訊從美國趕來的赤井,就像七個小矮人,無力的看著她,我驀然轉頭,希望一個銀髮男人衝進來,把玻璃櫃裡的她打醒。
可惜沒有。
我望著她安詳微笑的面容,真弔詭,我竟覺得酷似當年被FBI推進焚屍爐的琴酒一樣,那麼開心,又如此的淒涼。
「她的死因是?」半响,我緩緩開口。做為她曾經的夥伴,我應該有那麼一點權力過問吧。
「在家裡吃下毒藥,毫無痛苦的離開。」被警方叫來問話的學生——同時也是第一發現人——小聲回答。
看來她應該沒離開日本,興許是捨不得?
後來我才知道,她在東京找了一家補習班,在那邊當化學老師,那天,一位學生帶了茶和蛋糕到她的公寓,敲了敲門,卻久久沒來應門,便找了管理員開門,發現她坐在窗邊,一動也不動,平時最黏她的波斯貓正在旁邊的大書櫃上,「喀咚、喀咚」的搖著一張裱框的肖像畫。
我望著她的右手掌,有一道傷疤,我想起那時在審訊室外,看到琴酒狠咬她的手,應該這道疤就是那時留下的。
當時我和FBI聽了裝在琴酒身上的錄音機,確認並無可疑之處,只是那句「讓你生生世世忘不了我,一看到傷疤就想到我。」讓FBI們說:「宮野小姐一定是瘋了,竟然跟那種罪犯藕斷絲連。」連赤井都覺得如此。
沒想到真被琴酒料中了,以宮野的背景,大概都能自己做消疤藥,不過她卻沒有處理傷口,或許她到死前,都捨不得抹掉那道疤吧,因為那是那男人唯一存在過的證據。
後來我和小蘭、步美、光彥還有元太等人,去她的住處整理時,看到那時書櫃上的畫。
那是一張只比手掌大一些的畫,上面有一對男女,男的有一頭銀髮,女的則是頂著自然捲的茶髮,他們並肩看著夕陽,歲月靜好。
像極了我認識的琴酒與雪莉。
在她火化前一天,遺體處理師看著她手上的疤,猶豫是否要蓋掉。
我和赤井異口同聲的說,不用蓋掉,那傷疤是一個印記。然後她就帶著那傷疤,化成了一罈灰。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8qRwvAWNP
不知道一百年後,黑澤先生看到一個手上有咬痕的茶髮女人,會不會快逃?
〈番外、傷疤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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