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地在水裡泡夠了之後,伊得終究是被崑西強制性地從水裡給撈了起來,原因是他魚尾中段的那道劃傷太嚴重了。
崑西不大清楚人魚這種族在海水裡泡久了會不會生病,但那個傷口翻捲開裂、被水泡得發白的模樣讓他沒有辦法再放任這隻幼崽在那邊泡水,雙手托在伊得腋下把整條魚架起來才驚覺那條尾巴到底長得有多誇張。
「好長。」一般男人聽見另一個男人盯著自己的下身發出這樣的稱讚應該是很快樂的,更何況那是完全合乎伊得獵豔口味的大猛男崑西講出來的,他還沒來得及笑就被崑西接下來的舉動給整懵了。
崑西的手托住他臀部的位置(大概),然後手勢很順滑地把他的尾巴對折,還貼心地協助他親自把尾巴抱好,然後再把托帕也放上去,另一側的肩扛著裝滿食物的獸皮袋、把火堆滅了,便快速地往自己在海邊搭的小房子走去。
好吧,起碼還記得不能把他當麻袋扛著跑。
房子是臨時搭建的,只是草草地用幾根巨木做了框架,四周鋪了點茅草桿作擋風之用,看起來實在是非常、非常地簡陋,但伊得自己也只是隨意佔據了個巖洞睡覺,他也不敢當著主人的面說太多,被放在床上後便乖乖的化做了人腿,接過崑西丟過來的上衣套上了。
「褲子呢?我可以拿根麻繩綁腰上……能穿的。」崑西神情嚴肅地左右看了看,托帕回來後便自己跑走了,也不知道去幹什麼,不過看崑西毫不焦急的樣子大概也不用擔心。
「等一下還要脫,穿了麻煩。」聽見這話後伊得臉上的表情不知道該說是驚還是喜,總之聽完這話之後他臉上的笑就沒停下來過,崑西指使著他擦桌子他就擦、疊被子疊衣服也乖乖疊;就是不時冒出的嘿嘿笑聲讓崑西有點摸不著頭腦。
這小鬼該不會……真的有什麼缺陷吧。
終於收拾好屋內的細軟,伊得氣喘吁吁地倒在床上,仰望著那還剩下幾個空隙沒填好的簡陋頂棚,心想來這世界後的第一次就在這種半野外的地方也真的是——有夠刺激的……這房子哪哪都不好,但就這床,嗯,又軟又大,挺不錯的。
還在胡思亂想著的同時,床側陷了下去,崑西的身體上還帶著濕潤的水汽,一邊拿厚布擦著半濕的金髮一邊坐下來,還順便給伊得撥了撥兩頰那凌亂的頭髮,俯身在床側的木架上拿東西時,那發達的胸肌就在伊得的上方不到兩三公分,那他到底是要主動一點呢、還是矜持點等對方動手呢?
崑西好像在找什麼東西……該不會是避孕套吧?
話說回來……這世界也有套嗎?
正當伊得心猿意馬的時候,崑西在床邊的架子上摸索了一番,拿出了一個———鬃毛刷子。
他打算給這幼崽洗一洗尾巴,天天泡在海水裡不知道有多髒,這床是他好不容易在部落買了扛回來的……弄髒了得洗,那多麻煩啊。
有那時間倒不如多睡會兒覺。
崑西的手撫上了伊得的腰,隔著那件他穿過的舊衣服也感覺硌得慌,擔心幼崽是不是又會不小心受傷便把衣擺整個掀了起來檢查。
就著月光仔細看,小鬼的腰上長著好幾片鱗,零零碎碎的一路蔓延到下身,跟初見的時候不一樣,現下伊得的胯三角上佈滿了細密的鱗片,光滑細緻的,該露的東西全都被鱗片給擋好了。
「哈嗯……一上來、就這麼……刺激嗎?」人魚的腰連接著尾巴的部份非常敏感,那處的鱗片又細又軟,主要是方便他們游動的時候判別水流之用,日常交際上不管是人類還是人魚都不會突然觸碰別人的腰,更別提崑西是伊得穿越後遇見的第一個人類,別說腰,大概連小手都是第一趟被摸……
「?」崑西不解,手又往下摸了摸。
「嗯、哈啊……你別這…這麼急…雖然我就喜歡…這麼色的…啊嗯!」伊得也不想喘得那麼厲害,可是他真的沒想到自己的腰能這麼敏感……以前也沒反應這麼大的啊!!
只好連忙按住崑西的手HOLD住他別再亂摸,他英名在外可不想被這樣摸幾把就射了,要摸也得摸別的地方才對。
「尾巴露出來。」
「不是吧你第一次就玩這麼花??」本來還不太清楚這小鬼到底在叫什麼,結果伊得那話一出口崑西就秒懂了。忍下把這條色魚翻過來打的衝動,崑西指尖點了點伊得腿側的傷口,示意幫他看看。
「哦……原來不是我想的那樣啊……等等、你先不要用嫌棄的眼神看我!!」從一開始就會錯意的伊得臉都紅了,完全是社死到極限、生氣自己的蠢舉動而激出來的紅,檢查傷口就檢查、話講得那麼惹人誤會,還裸個上半身,誰不想歪啊??
氣憤地把尾巴亮出來之後伊得乾脆就躺在那邊當死魚了,任由崑西把他翻來翻去的都沒動彈半分,直到那塊缺了片鱗的傷口被戳得發痛才低頭去瞧崑西在幹什麼。
崑西手裡正拎著他掉的那片鱗貼在傷口上嘗試著給他黏回去,沾了點他自己調的藥糊,深茶色的鱗片上面黏著一坨黏黏白白的不明狀物———欸不是這藥糊也長得太像那個了吧?!
雖然崑西已經很小心翼翼的去對位置了,但那處剛長出來的嫩肉真的經不起任何折騰,伊得被戳了幾下真的受不了便握住崑西的手,眼睛裡都是疼痛激出的生理性淚水,一眨眼就掉淚,那淚水在半空中就變成了茶色的小珍珠滾落在床上。
「你別搞了……太大了會疼……」仰起頭把眼淚給眨巴著憋回去,人魚的身體機制對伊得來說不太好,哭狠了眼睛紅腫發痛的痛楚比當人類的時候還要放大十倍,而且最坑的是,他哪怕是人形,掉淚的時候同樣會變珍珠。
「慢慢插,總會習慣的。」
「……不要。」
「不插進去怎麼會好?乖一點。」
托帕本來推門已經推了一半,聽見這對話後,默默地又把門關上了。
嘰……嘰嘰。
剛在崑西家住的頭幾天伊得be like︰怎麼辦、我會不會打擾到他?崑西看起來有任務要做的樣子……天天在四處查探,之前偷看他們的時候也好像聽見他們在找什麼人的樣子……
在崑西家住了十天後的伊得︰管他的啦我現在這樣很快樂啊。
在安逸了好幾天之後,伊得被告知他們得上路了。
崑西難得地花了一整個吃午餐的時間給伊得簡要地科普了現狀,本來穿越過來後對自己該幹什麼毫無頭緒的伊得終於找到了自己穿越過來的任務,或者說原因。
這片大陸所處的國家名叫卡萊因斯特王國,在很久很久以前,元素失衡、精靈出走致使世界上的各地都烏煙瘴氣、各種魔獸跟奇幻種族四處破壞人類的家園,失去元素精靈疵祐的邊境逐漸被惡劣的氣候侵擾……直到一位擁有至高無上魔力的大魔法師出現,才漸漸平息了戰爭跟死亡的大肆蔓延。
大魔法師在各地設置了可以控制元素精靈,平衝生態跟氣候的寶石,然後每過一個特定的周期大魔法師就會帶著他的手下前去維護那些祭壇,保證王國可以平穩發展,但在上一個周期結束以後大魔法師便不知所蹤,只留下了那些因與他結契而擁有魔力寶石的眷屬留在人世間。
但這些眷屬雖然擁有異於常人的強大魔力,卻也無法獨力維護元素寶石的平衝,漸漸地一種名為死地的區域性崩潰開始侵入各個地域,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下,由大魔法師創造出來的使魔便尋找各種各樣的方法,試圖把他們的「主人」給召喚回來,結果最後一次的儀式成功了,但該出現的大魔法師卻並沒有出現在王都。
使魔們嘗試著跟持有寶石、能聯繫上的本代眷屬溝通,卻沒有任何一個願意前去尋找被召喚過來的倒霉蛋,當中某位個性特別惡劣的眷屬更說出「如果召喚過來的那位就這樣死掉,那也不必再作任何掙扎了,乾脆大家一起等死比較快」的話來。
「所以?我就是那個倒霉蛋?」伊得坐在簡陋的小木頭車上,崑西把小車的牽繩隨意地搭在肩頭,一邊走一邊給伊得解說。
「嗯,魔力的氣息是一樣的。」也沒管伊得到底消不消化得了這個消息,崑西只管把人帶到艾斯特跟前,是不是大魔法師到時候便自然會有答案。
「那要是答案是否呢?你們一直都說我有很強的魔力……但我本人完全沒感覺阿。」在海底連個維持呼吸的泡泡魔法都無法成功施放的伊得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是那位傳說中很強的大魔法師後人,但連日的相處下感覺崑西也不是那種信口開河亂講的人,那就只能跟著他去看看了?
崑西一直沈默著往前走,伊得拿水袋喝了幾口補充一下水份後感覺也有點睏,便裹著崑西的外套躺著休息,不多會就沈沈睡了過去。
看了下天色也將近黃昏,崑西便在附近找了個山中小屋過夜,把伊得轉移到屋裡的時候小鬼還睡得很熟,柔軟白晢的手還緊緊地揪住外套不願鬆手,崑西便乾脆把外套連人一起抱著,坐在小屋裡瞇了覺。
如果答案是否……那他也可以把人帶回去森林裡養著。
他也很疑惑,如果單純是寶石跟幼崽這一層關係……為什麼他會願意帶著這個麻煩上路。
明明可以把他放在海邊讓他等著,自己回王都叫吸血鬼派人來接的。
被召喚過來好幾年,小鬼也一樣可以靠自己活得好好的不是嗎?
或許是因為伊得從一開始,便沒有對他露出過名為「恐懼」的情緒吧。
因為魔力、契約的原因,崑西從青年時期一直活到如今也有數十年,部落的人害怕他,因為大魔法師遲遲未出現而被請去王都協助後,連王城的人也害怕他。
因為他身上有強大的力量,卻過得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每當王城的邊防被告知有魔獸入侵,他去幫忙後明明那些人都在道謝,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踏入他身周十步的範圍;他可能只是打算幫忙修復一下被損毀的建築、農田,那些人類卻全都對他避如蛇蠍。
久而久之,他擊退了魔獸後也不會再留下幫忙、確定情況穩定了便迅速離開,他不想造成他人的困擾。
因此在聽說海邊的區域有巨大的魔力反應之後,他第一個站出來,願意去尋找一下那渺茫的希望。
他需要遠離人群。
他不需要跟人類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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