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看見黛西的淚水即將奪眶而出的同時,她早一步轉身,彷彿是想要將那一絲,由自身氣鼓鼓的心房,不經意輕洩卻無可苟容的軟弱,連同我的行囊,一併藏匿進晦暗的房間裡,永遠封存。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Gx4soPdrp
於是,我隨即以一個箭步上前,用自己顫抖的雙手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彷彿要以體內所有的愛緊緊包覆著她一樣。紫褐色的行李箱從她的手中鬆脫後,塑膠拉桿重重的摔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SC9QCkiBy
我心想著就這麼最後一次,什麼都不再多說,放縱彼此,祈求老天讓我們把眼淚都哭乾。她重新轉回正面,兩道淚痕細細淌流過她在嘴角刻意勾起的一抹微笑。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yTF0PFBjX
我隔著毛躁的深棕色劉海深情地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接下去是鼻尖再來到嘴唇。當她的笑容逐漸像漣漪一樣消逝散盡後,她開始小聲的啜泣。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UcJzlTMzl
那一晚異常的靜謐,連日光燈慘白的光線也變得柔和。時間彷彿晨曦中的一滴露珠凝固於現在這一刻。我們終於不再是彼此夢中那一團逐漸消弭的幻象,或是一道含混、曖昧的剪影了。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7GHErlF8s
我們站在桃花心木製的梳妝台前,互相親吻了彼此很長一段時間──也許有半個小時──甚至是好幾個躺在大樹下享受細碎陽光的午後──直到自己對殘存於被枕上的青草香味感到麻痺後,我們才終於分了開來。「妳在發抖...」我說,手依舊摸著她纖弱的脊椎及肩胛骨,肩膀再度感覺到有淚水滴落在自己早已浸濕的T恤上。「因為你真實的讓我有點害怕。」她張開的嘴唇再一次熱烈地迎上我的。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yw0Zl7MUg
待我們激情完後,我平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頭那一塊灰色的水漬發呆;黛西則是披頭散髮地窩在我的胸前,柔順的長髮在電暖氣搭配風扇吹出的微風中款擺著,髮絲輕輕撫掠著我的臉頰,「在法國南部的那兩個禮拜,你都在想些什麼?」她一邊說著,一邊將她的一隻腳跨在我的肚子上。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6oNCtijvH
「我一直在想妳穿的那件紅色長衣。」我模仿著電影《美國狙擊手》中布萊德利.庫柏的低沉嗓音開玩笑地答道。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KlOtxQS2F
「那叫睡袍...」她輕輕地笑了一聲,呼出的微弱氣息搔癢著我的胸膛。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vc5qYp2SN
那一晚,我從沒想過未來,在這張笑淚交織的床上可能會少了她,或者多了誰。只覺得我們會像是窗外那一場彷彿下了半個世紀的綿密的雨夾雪一般,永遠在溪畔裡最清新的嫩草上尋見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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