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這世界來說不過十幾分鐘,但你明明在那邊旅行這麼久了,卻一點也不認識跟你並肩作戰的數碼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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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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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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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歷數碼世界這件事情,全都始於一場霸凌,而正因為那次的機遇,才造就截然不同的年幼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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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睡夢之中,友樹回見了這段問題......當初作為霸凌者之一的同學,早在鋼之領域的事件中見證友樹無畏危險的勇氣,從而對其另眼相看。雖然兩人後來就讀不同校所,沒能常常聯繫,但偶爾還會在路上相遇,侃侃而談數碼世界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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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不是我該說的話,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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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當許久未見的同學再度碰上友樹時,那一副傷痕累累的模樣令他不再選擇建議,而是道出對方一直以來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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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憑著一份骨氣,是沒辦法好好保護自己的,你得認清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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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這段撼動靈魂深處的建議,讓他選擇靜坐在鞦韆椅上沉思,盯著舊型手機慢慢回憶,不斷地問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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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力量的人,絕不能藉此反擊回去,但是真的就該逆來順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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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表明對方不該如此對待自己,但對於無法溝通之人,該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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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疑問早在這些年來困惑著自己,雖然途中曾向憧憬的哥哥尋求回應,但考量對方忙於準備足球測驗,自己並沒有透露太多事情,畢竟他只是想確認如今的抉擇沒有出錯而已。望著早已不再閃爍的手機螢幕,尋覓著同學提出的問題,那酸澀又迷惘的心情,頓時從友樹心中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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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哪天能夠再次見到你,你是否仍會對我產生共鳴?冰熊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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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是否確認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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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有任何提醒,就像當初被推倒在公園樹下那天一樣,這熟悉的手機畫面阻絕了所有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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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起源都來自於這份邀請,當蛻變成長的勇氣再度裹上一層陰影,為了找到困擾多年的解答,冰見友樹帶著不同於年幼時的心情,果斷地按下了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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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而來的黑暗頓時覆蓋自己,失去立足、猛然墜落,伴隨嗡嗡作響的聲音,頭痛欲裂的感受填滿腦中,友樹—友樹—好幾道聲量不一致的呼喚聽來逐漸清晰,一層層地將不適感吹離,甚至連背部都傳出一陣軟厚鬆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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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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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翅膀啪哒作響,橙色身軀、米色腹部,那嬌小的數碼寶貝身上仍套著熟悉的粉色肚兜,擔憂少年身體安危的巴達獸正俯視緊貼對方臉龐不到一公分的距離,令剛睜開眼睛的友樹差點嚇到翻下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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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達獸,友樹醒過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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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捉著沙發靠背的少年伸腳觸地,本還慶幸說這方向沒有誤壓自己的扭傷,誰知一道短小身軀在驚呼友樹之名後,直接往沙發猛然跳去,帶有喜極而泣的歡迎讓少年不但喘不過氣,還壓痛了扭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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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啊—!痛痛痛痛痛!放開我、放開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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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答獸—!不可以這樣啦!冰熊獸都說友樹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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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陷入了重逢的喜悅,問答獸只管磨蹭對方胸口,就算巴達獸使勁扯著對方的褲袋也無法拉離—啪!當精疲力竭的巴達獸一鬆手,那褲袋猛烈地彈在問答獸的身上,深刻的痛覺才使他往沙發尾端彈下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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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一處會客室,大小約有十坪,四周的牆面與圖書室採用類似的晶體,會隨著看過去的角度而散發出不同光澤的顏色,牆面上還懸掛著數碼世界各地的照片與地形圖。若非映入眼簾的是巴達獸,光是這邊的兩三張沙發、長桌上的茶水餅乾,甚至遠處角落燃燒中的壁爐,友樹都差點以為自己正睡在人間的校長室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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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的注意力是先放在沙發對面後方的木門,但腳上的痛覺實在無法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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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的腳—欸,這是?」友樹下意識地撫著右腳踝,才發現鞋襪早被褪去,腳底板與指尖似乎有些磨破皮,但並不影響行動,反而他比較在意的點是層層包裹著的繃帶裡......藍色藥水沁染部分白色,腳踝兩端的繃帶末梢有些鬆弛,看起來很像是不擅長護理的人做的緊急處理,還散發著有些熟悉的花香,只是一時想不起來跟誰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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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問題並不打緊,因為裹在傷處的一陣冰涼感很快地就將被問答獸弄出的痛覺給強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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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銀鏡獸他請—」「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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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巴達獸想告訴友樹一些事情的時候,那遠處的木門頓時遭受撞擊,狠狠地碰在牆上,本躺在地上的問答獸秒速躲進友樹沙發後方,而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身翠綠的鏡面數碼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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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很久不見了呢,人類的孩子......還是應該說,冰見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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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銀鏡獸吧?」雖然知道過往事件的真實原因並非出自於他的本意,但一看見對方的還是會想提高警覺心,「你應該沒有打算做壞事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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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真有趣,我才沒有這麼閒情逸致呢。」像是早就知道會被如此懷疑,銀鏡獸並沒有因此停下步伐,慢慢地走到另一處沙發後方,扶著椅背說道,「重生之後想要進化成這個階段,可是費了我們不少功夫,再怎麼無知應該也不可能會重蹈覆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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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那現在的你不就—?」友樹皺起眉頭,他想起之前波高獸所說,被成功掃描的數碼蛋都將從另一個時間、另一個世界重獲新生,那按照這種邏輯,眼前這位銀鏡獸或許就不是當初參與過戰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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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可放心,好歹我們十鬥士的精神都寄宿在數碼暴龍機,就算需要重新塑造一次生命,但只要繼承原本的記憶就沒什麼問題。」銀鏡獸聳聳肩膀回應,順道解答了友樹的問題,「附帶一提,重塑新生的只有我們四位而已,其餘六位早就因為你們人類小孩的關係獲得獨立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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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對啊,十鬥士們可是非常努力哦!」巴達獸緩緩降落在友樹身旁,仰頭笑著補充,「為了延續你們所守護的這個和平世界,火神獸他們針對各地的狀況主動出擊,安排適當的戰力維護秩序,直到木、水、岩及鋼鬥士重獲記憶,才有現在的玫瑰色明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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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樣啊。」友樹若有所思也深感安慰,當初送別他們離開的鬥士們果真有履行承諾,依照各自的方式持續努力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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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剛剛巴達獸所說的話,好像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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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這裡是玫瑰色明星?」房間氛圍明亮親和,窗外天氣晴空萬里,如果他沒提出的話還真不會察覺這裡就是玫瑰色明星。記憶中的這個地方,是一處會令人感受到的強烈壓迫與窒息感的境域,就算理解是極善基路比獸以往鎮守的國土,但始終很難想像這個地方竟然能這麼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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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還可能回去光之領域嗎?」銀鏡獸插入對話,雖然口氣聽起來有些不滿,但直覺告訴友樹應該不是自己所想的原因,「反正這些細節,你們人類可以不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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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覺得重返數碼世界的人類,就算作為英雄拯救過這裡,也不可能會打算長久待著才對。據他曾經從究極天使獸身上的資訊來看,現階段的人類友樹,應該會為了學業問題,巴不得立刻想快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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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不說也沒關係,但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這應該有權利知道吧?還有我該怎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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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的話,你就先回答我——」「我知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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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繼續吊胃口的銀鏡獸馬上被那縮在沙發裡的問答獸打斷,雖然銀鏡獸沒有表情,但友樹似乎看到那鏡面上的紅潤雙唇嘖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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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問答獸搶著發言所知,這些年來不少與孩子們打過照面的數碼寶貝都相當想念他們,更甚至波高獸當時誇下海口說要撰寫新一代鬥士傳說之後,經常都有不少數碼獸跑來這裡打聽人類世界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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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高獸認為自己需要做得更好,所以有請銀鏡獸教他怎麼找出兩個世界的聯繫通道哦~」巴達獸旁邊補充最後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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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邊可要事先聲明,雖然你們有恩於我們,但不代表我得親自花時間在這種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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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波高獸有說過,明明是銀鏡獸主動提出通道的製作方式啊,難道—吚!!」「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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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番對話,友樹大概知道,這就是所謂的傲嬌吧......而不明白自己做錯什麼的問答獸則是被對方追著跑。藉由他們一言一語的解釋,友樹多少瞭解了目前數碼世界的近況,一同在旁看著那兩個你追我跑的巴達獸則輕輕拉著友樹的衣襬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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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看銀鏡獸講話這樣,其實他也跟我們一樣,看到你回來這裡,都是非常開心哦~」這句解釋配上那有些惱羞的追趕畫面,總是聽來格格不入,但畢竟是從巴達獸口中講出,友樹便沒打算質疑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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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捧起巴達獸,放在懷裡,這久違的柔軟身軀,正告訴自己......我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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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再見到你們,我也很高興......不過話說回來,再被傳送到數碼世界的人,就只有我而已嗎?其他人沒有收到那則通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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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呢,目前進行通道實驗的數碼獸只有波高獸,銀鏡獸雖然是有告訴他能怎麼做,但基本上銀鏡獸有很多代理事務得處理,頂多偶爾來看看進度發展,實際做到甚麼樣子的程度,只有波高獸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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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波高獸呢?我記得問答獸明明都是跟著他行動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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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為好幾天沒有休息的關係,現在正在呼呼大睡呢。」或許是早就將對方視為養育自己的親人,巴達獸略顯無奈,「明明告訴他身體比較重要,結果還是把自己搞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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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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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對方如此說道,友樹心裡再浮現複雜情緒,沒想到記憶中比自己還手忙腳亂的波高獸,竟然能為了重逢而投入大量心力,「也是多虧他,我才能再跟你們、冰熊獸見面......咦?對了,冰熊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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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醒來已過不少時間,但四周看來看去,總是沒有見到那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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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要找冰熊獸,我勸你打消念頭吧。」總算捉住問答獸的銀鏡獸注意到友樹擔憂的視線,一把將哭著臉的小傢伙往友樹身旁扔去,並揚手說道,「那傢伙說自己手邊還有任務沒有解決,得快點回到冰之領域交差,講完就去搭乘蠕蟲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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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描淡寫的解釋更讓友樹疑惑,同時想起先前的問題—冰之鬥士冰熊獸,他的性格本真就是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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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本來被敲腦袋不敢多說、怕又被銀鏡獸抓來算帳的問答獸,一聽到話題轉為冰熊獸的去向時,用顫葳葳地口語、懶洋洋的聲音回應,刻意表現出一副不帶情緒的樣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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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熊獸他說,『不要跟來,快點回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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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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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長列車疾駛於軌道之上,蠕蟲號體內的座位區相當潔淨,一抹身著綠色裝備的白色身影正靠著窗邊遠晀地平線,思索著方才離開玫瑰色明星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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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要快點送他回去?怎麼了?你們幾個不是一直很想見到人類小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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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模仿卡瑪拉獸的黑影遭冰雪能力徹底抹除之後,銀鏡獸才終於帶著聖樹獸來到圖書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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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之後要隨時記得關上大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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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樹獸,你先幫我把線索標示一下,我等等再過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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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的兩位鬥士剎那間就被化為斷垣殘壁的圖書室感到詫異,而更為震驚的便是倒臥在冰熊獸身邊,沉沉睡去的人類少年——冰見友樹。在銀鏡獸的指揮之下,他請皇宮中負責整理環境的數碼寶貝將友樹先送去樓下的會客室養傷,交代聖樹獸蒐集現場刺客遺留下的痕跡後,便與冰熊獸進行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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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其實早就到了吧?』看向剛剛友樹倚靠著的位置,冰熊獸問道,『如果讓他受傷的話,你要怎麼負起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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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說這甚麼話,剛剛聲稱有辦法解決的傢伙,現在開始歸咎責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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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打算先確認一些事情,但看對方出現了多年來從未有的反應,讓銀鏡獸又勾起了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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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因為你無法掌握情況,導致牽連了冰見友樹,所以得找個代罪羔羊宣洩以抹除自己的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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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此言,雪大雙瞳更顯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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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別忘記了,是誰把那種東西帶來這裡?』銀鏡獸看對方臉色出現細微轉變,故收起了尖酸刻薄的用語,直接回拋問題核心,『來自黑暗領域的物質,你怎麼會讓這種鬼東西入侵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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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環起雙臂,合理地將這次的危機歸咎於對方,成功地反客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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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的確算是我的問題。』一聽到黑暗領域,那雙本來充滿敵意的視線頓時緩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更多詫異。當然這些細節早就被對方看在眼裡,但他沒有打斷發言,讓冰熊獸繼續說道,『但如果召喚前詢問是否同意的話,至少還能做點行前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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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隨你怎麼說吧。』銀鏡獸沒想到對方還能反過來回懟問題,讓他失了站上風的樂趣,便草草結束話題懶得繼續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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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次能成功把冰見友樹召喚過來,也是場意料之外的狀況,這方面我會盡快找波高獸問問原因,早點送他回去人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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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原本冰熊獸想著,如果對方又表現輕浮、予以曖昧不清的答案,他肯定會請發射器出來好好溝通一番;而銀鏡獸其實早就從附近牆面的反射看見對方的舉動,為了少點麻煩事情,選擇如實交代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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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肯定答覆後的白色身影,正打算跟上去看看友樹的狀況,卻立刻被對方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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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都回答問題了,那你是不是該告訴我點訊息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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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他停下腳步,側臉盯著後方,瞥見那雙臂環胸略有笑意的銀鏡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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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見過黑暗領域的樣貌,這方面本大爺沒有意見,但是你怎麼會提早知道那東西已經吞噬了其他屬性的力量?』銀鏡獸提出了相當合理的質疑,畢竟這是擁有豐富知識的他都沒有印象的事情,而冰熊獸卻馬上能知曉其中的秘密,這讓他不得不問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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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冰熊獸回應後便重新面向出口大門,即使沒看見對方,也能知道銀鏡獸肯定表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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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冰熊獸沒有料到的是......鏗!一道堅實的鏡面擋住了出口,連同銀鏡獸後方出路都遭受封閉,形成一處狹小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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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知道吧,就算你現在不講原因,本大爺還是能夠查出來的。』刻意攔住出路的銀鏡獸緩緩向前,『這樣一直瞞著對數碼世界來說並不是好事情,你必須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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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步步逼近的鋼之鬥士,冰熊獸沒有退卻,眼神中反而透露著更多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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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剛剛說的一樣,我們確實是早到了一些,但面對一個初次見到的異物,你卻有辦法保證應對方式,光這點反常的事情,你覺得本大爺我會無條件相信直覺謬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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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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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這次的攻擊也超出你原本的想像吧?要不是多虧那小子的協助,冰之鬥士可能就被徹底消滅了。』銀鏡獸話語間透漏著自己從旁觀戰的事實,也算是承認友樹的出現確實能讓冰熊獸多少看清現實......看清事情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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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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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撤離之後,我順便調查了一下,既然那東西能得到卡瑪拉獸與巨岩獸的部份能力,那它的出處肯定與獸型鬥士之魂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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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熊獸沒有回應,但眼神透露著的是更為嚴肅的警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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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要問的是,你們幾個繼承人類小孩記憶的鬥士,在那時候到底做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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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銀鏡獸的記憶中,自從重生至今為止,他們得知數碼世界後續的資訊是,當數碼密碼從六翅獸返回星球之後,各地恢復了原本的樣貌,數碼獸居民也重新歸來生活,但世界各處總是出現不少騷亂,而在六位鬥士的協議之下,數碼星球才真正的恢復了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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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個和平背後的代價,到底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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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獸型鬥士之魂,現在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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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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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之鬥士啊—」在打發銀鏡獸的咄咄逼人之後,冰熊獸曾短暫地到會客室檢查友樹的傷勢,並於他的腳踝進行簡易處置,爾後才搭乘城堡外的蠕蟲號離開,而這聲呼喚將冰熊獸的思緒拉回現實,張望無人的四周,才想起自己正在前往秋葉市場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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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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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之鬥士、冰熊獸、英雄,嚴格來說這些稱呼對於他而言並沒有特別意義,畢竟當初的貢獻不完全都屬於自己,再加上自己的冰冷性格早就換得無數不同的眼光,因此稱諱如何都不重要,知道是叫自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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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城堡裡面是不是有發生了狀況?我聽說鬥士之一的人類搭檔回到數碼世界了,這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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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冰熊獸有些震驚,照理來說新城堡的守護機制是可以徹底封鎖內部氣息,對於無法駛入其中的蠕蟲號來說,這個問題相當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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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用這麼警戒~因為剛剛我在等候發車時,有碰到風之鬥士,稍微跟她聊過才得知這件事情,請您放心,這消息不是從城堡內洩漏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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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才聯想起這肯定與銀鏡獸有關,便沒有繼續追問原因,而是爽快承認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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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友樹他確實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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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樹......友樹......哦!您是說那個個子矮小、時常哭鬧,卻特別溫柔的那孩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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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友樹給其他數碼獸的印象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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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他。」冰熊獸盯著車頭方向,雖然彼此沒有對上視線,但蠕蟲號卻能明顯感覺到視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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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初運送他們前往火焰終點站時,還不過是烏合之眾而已,真沒想到他們居然有辦法拯救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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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番稱讚,對於擁有年幼友樹記憶的冰熊獸來說,可以想像友樹有些不好意思並搔著臉頰的模樣,但他其實不明白這是甚麼原因,便沒有回應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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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您應該有跟他碰面嗎?能多少感受到一些心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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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問題令冰熊獸愣了一下,「好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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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心複雜的思緒掃過腦中,將方才於圖書室內的過程審視一番。雖然在戰敗之際曾祈禱著不能言說的心願,但真的相遇之後,卻一點也沒有那記憶中應有的情緒,反而一度認為對方的出現讓戰鬥更加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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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回想起來是有些自私的認知,令冰熊獸再度陷入了自我審視,而蠕蟲號像是從他的反應推敲出了端倪,並沒有打算追問下去,選擇講述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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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七年以來,您知道我為甚麼都沒有進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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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麼一提醒,冰熊獸這時才注意到,現在得以記住孩子們大展身手的數碼獸,肯定曾經歷過了那年的事情,但身為幼蟲的蠕蟲號卻格外理解人類孩子們的性格,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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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是為了見到生母,所以我選擇維持原本的模樣,就算被其他機車獸投以異樣眼光、被乘客認為不夠迅速舒適,我仍然覺得這是最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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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會寂寞嗎?」友樹的記憶告訴冰熊獸,這似乎算是一種集體霸凌,但對方卻表現地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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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會肯定是騙人,但比起這些問題,我更想讓母親見證——明明兒子身為蠕蟲號,卻能與傳說鬥士共同奮戰,為和平創造出一點貢獻......就是這點想法,我才堅持到現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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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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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啊,以自己最為自信的面容與珍視的對象相逢,讓對方看見自己過得很好,或許比千言萬語還更有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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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見到母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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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問到了關鍵問題,蠕蟲號的聲音稍微小了一個層次,以平穩的情緒回道,「她似乎在那場毀滅中被皇家騎士給掃描了,這也是我最近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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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很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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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啦!雖然少了明確的目標,但我依然可以對這些經歷感到驕傲!」明明講到心坎上的難受,蠕蟲號卻反過來安慰冰熊獸,「既然當時與您並肩奮戰的孩子重返數碼世界了,那您不妨可以試試看,用學習的角度接納成長後的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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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番對話,冰熊獸再度想著剛剛友樹奮不顧身拯救自己的行為,撇除魯莽和不聽勸離這兩件事,或許相隔七年的成長早就不是自己所認知的那副模樣——嚴格來說,或許現在的自己更是需要友樹的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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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謝謝您搭乘本班列車,已經抵達冰之領域—秋葉市場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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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遍地雪白的風景映入眼簾,巨大高聳的鍋爐仍嗡嗡作響,冰熊獸挪動身體跳下座椅,下車後與蠕蟲號相互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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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我好像知道之後該做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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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也祝您能順利跟人類孩子重新審視彼此的關係。再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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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蠕蟲號瀟灑離去的車尾燈,冰熊獸看著牽過友樹的手掌心,緊握拳頭給予自己第一份來自自身意志的任務——放下執意,好好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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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前.先確認那東西的來源,到底是不是跟......封印獸型鬥士精神的黑暗領域有關係吧。」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qppFmDP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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