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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朱二人，一路護送小美，甚至直接進到她的家裡。當他們看到凌亂不堪的室內，以及掛滿浴室的內衣褲時，聶、朱二人是一臉尷尬，而小美則是羞愧到想就地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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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冒犯了，勞駕妳……自己把褲管捲起來。」朱榭說完，接著從公務包裡掏出一只電子腳鐐，並熟練地把腳鐐戴在小美的左腳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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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聶永青還說：「往後三個月，妳就待在家裡，別出門，權當避避風頭，等風波過去，我們會再幫妳把腳鐐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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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那我吃飯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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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永青：「這事你甭擔心，我們會有辦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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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可是我……只吃有機食品，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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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永青笑了笑，說：「知道妳是自然人，我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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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略顯驚訝地說：「你……你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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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永青與朱榭，先後從皮夾子裡翻出身份證，上頭皆有自然人的注記，小美這才真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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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大樓的物業管理員來按門鈴，只見他與物流機器人一同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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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器人掃描過小美的手機，確認身份後，隨即打開貨艙門，並指示小美將裡頭的物資全部取走；那是哥哥寄來的特供食品，剛好是一週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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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幾週，小美就循這個模式，每週都會收到機器人送來物資；頭三週，物業管理員還會陪同上來，但第四週起，就讓機器人自己送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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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的居家軟禁期滿後，哥哥與聶永青一同來到小美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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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回哥哥與上次見到他時，更不一樣了；他的身形明顯壯碩許多，或者更貼切的說，是變得臃腫了，像隻駝背的大棕熊般！只見他左手包著繃帶，右手開始戴上手套，又因畏光，臉上還戴著太陽眼鏡，腳上穿著一雙比例大到不像話的靴子！除此之外，在沒那麼冷冽的春天時節，他仍穿著一件軍大衣，捨不得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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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藥沒能抑制毒性，反倒加速了副作用！」幫小美卸下電子腳鐐的聶永青，起身後，說道：「范中校，是拿命在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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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小聶，你少說兩句。」哥哥的聲音也與以往大不相同，變得異常乾扁、滑稽，彷彿吸過氦氣般，像鴨子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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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看見哥哥變得這副模樣，再聽到他詭異的聲音，心頭一揪，鼻子一酸，眼淚立馬就滑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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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否把眼鏡摘下，軍大衣脫掉，讓我看看……你到底變成了什麼模樣？」小美淚眼婆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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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低著頭，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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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永青：「不是不讓看，是怕嚇著妳，不敢讓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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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是親兄妹，雖說不是打一個娘胎出生……」小美聲淚俱下地說：「但這個世上，我們唯一的親人……就剩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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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對自己滑稽的聲音感到自卑，沒有回話，但他摘下眼鏡，露出一對已經白化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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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沒什麼，白內障而已……」小美試圖安慰哥哥，還說：「大不了……換一雙假眼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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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白內障……」聶永青說：「范中校的視力好得很，還有夜視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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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哥哥緩緩脫下軍大衣，卸下皮手套，拆掉紗布。只見他的左手中指、無名指、小指因壞死，已被節肢！僅剩腫得不像話的食指和拇指還在，且虎口處還長出鋸齒狀的甲殼，乍看之下，宛如一支蟹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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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右手也開始幾丁質化了，估計過不了多久，也會和左手一樣，變成蟹螯！他的後背壟起，脊椎關節處還長出突刺，形似魚類的背鰭！脫去鞋子、襪子，得見他那腫大的雙腳，已沒了四指，僅剩腳拇指還在，且表面還覆蓋一層甲殼，一路蔓延至小腿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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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這是！」小美難以置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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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永青：「范中校已經不在武警部隊服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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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一半，哥哥抬起那隻蟹螯左手，試圖阻止聶永青說話；但聶永青不理會哥哥的動作，還一股腦地把話全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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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哥哥為了幫小美私購特供食品，早已花光畢生積蓄，還積欠不少同袍、長官錢！為了償還債務，又簽下新藥的人體實驗合同；現如今變成這副德性，已無法擔任武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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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伸出右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小美。並再次用他那滑稽的聲線，說道：「我加入了特殊實驗部隊，首筆簽約金還完債務後，還剩五千多塊，全存在這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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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握著銀行卡，哭紅雙眼的她，已不知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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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永青：「范中校不可能守護妳一輩子，妳得為自己的將來做一個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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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對，現在風波過去，我可以回藝遊人間上班，自己賺伙食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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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公司早就沒啦！」聶永青沒好氣的說：「現在擺在妳眼前的路只有一條，就是報考『國調』，加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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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報考國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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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永青搭著小美的右肩，認真地說：「國調裡頭有很多自然人幹員，且伙食供給全出自特供，所以加入我們，才是妳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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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身體突變還被迫換單位，然後公司沒了，現在又被強迫報考國調，一時間資訊量太大，令小美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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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都二十三了，還能考得上嗎？」小美低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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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永青：「放心，妳是自然人，肯定會被錄取！再說，妳後面還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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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聶永青把國調今年的招募時間與相關資訊全告訴小美，然後偕同范中校，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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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小美果真通過國調考試；一個月後，她帶著行李與錄取通知書，來到保定市，參加為期一年的調查員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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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艱苦的受訓期間，聶永青經常前來探訪，一方面是代范中校給小美精神上的支持，另一方面是自己私心想追求她！兩人情感也就在這段期間，飛速升溫，最後如願成為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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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訓後的小美，被派到了聶永青所部，成為他麾下幹員。到職後的第一項任務，就是查抄「一門法」，並全國海補其會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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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帶著替父報仇的心態，緝捕工作尤其認真，短短半年不到，是戰果累累，功績赫赫，令聶永青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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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小美晉升小隊長，晉升中尉軍銜。朱榭曾評價她：范家風骨，一門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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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又四年過去，時間來到2072年。聶永青趁著交往五週年紀念日這天，正式向小美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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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無奈造化弄人，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兩人開始籌備婚事沒多久，聶永青就收到上鋒密令，要他在限時三日內，對小美製造假車禍，且不得傷及內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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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愕不以的聶永青，拿著密令去找朱榭，想請他幫自己參謀參謀，看看這事有沒有辦法可以化解。何奈朱榭聞訊後，也是兩手一攤，莫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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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為什麼把自己吃得老肥嗎？」朱榭摸摸自己的肚腩，語重心長地說：「就是讓自己內臟油油的，上鋒那些高官才不會拿我開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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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朱二人對這類密令並不陌生，過去也幹過不少同樣的骯髒事，部分下屬還不幸葬送在他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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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永青感慨道：「國家拿特供食品養著我們，圖的就是我們身上這些天然的零部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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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榭：「是呀，韭菜當割直需割，誰叫我們是韭菜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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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我有一事，想托你幫個忙……」聶永青把臉一沉，很慎重地說：「小美她……懷上了！所以我這個忙，你一定得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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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榭似乎一時沒能反應過來，陷入了沉思，等回過神後，才拍著胸脯保證道：「沒事，你這個忙，兄弟我幫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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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小美收到聶永青車禍重傷的消息，並火速趕到醫院！此時朱榭，早已守在急診刀房的門外。他安慰小美，說聶永青死不了，就是傷勢過重，必須緊急開刀，更換人工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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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心裡清楚，術後的聶永青，將失去自然人的身份，與其他普通百姓一樣，身上安著人造器官，必須為器官的租賃費用，汲汲營營地熬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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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永青住院療養期間，朱榭帶著小美，前往甘肅一處軍事基地。據說該基地過去是核彈庫，現如今，已被改建成「超級戰士」的秘密研究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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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跟著朱榭的腳步，一路輾轉，來到基地地下十八層；出了電梯，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長廊，長廊兩側是無數間防爆門，兩兩相對，整齊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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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路的是基地研究員「宋恭廉」教授。宋教授將他們帶至編號：B18－0218房門口，待他刷過識別卡，掃描視網膜以及指紋按捺，操作完高規格的安全程序後，聽見「嗶嗶」兩聲，防爆門這才緩緩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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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頭可說是家徒四壁，空空如也，僅有安置在角落的馬桶與洗手台，以及房中央那一張不鏽鋼床台；床台上有具龐然大物，被一件白床單給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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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小美，心裡開始萌生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心想：從北京來到這裡，朱榭始終保持神秘，肯定沒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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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宋教授掀開床單的那一刻，小美當場就嚇傻了！一隻白色人形的巨型螯蝦，就靜靜地趴在床台上，動也不動！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臭魚爛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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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個是……」驚嚇過度的小美，開始有些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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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特殊變異實驗體，編號：TB－25F，范守疆中校。」宋教授手裡端著資料夾，一邊翻閱資料，一邊說道：「他在七個多月前，已完全變異，經過多次實驗，仍無法變回人形；我們根據合同，於前天凌晨0點30分，幫他執行安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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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規定……實驗體死亡後，必須立刻銷毀！」朱榭語重心長地說：「但我透過關係，拜託他們暫緩一日，為的就是帶妳來看范中校……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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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得知實情後，由於衝擊太大，面部表情顯得很擰巴；她看著眼前那隻螯蝦，不敢相信竟然是自己的哥哥！她很想就地下跪磕頭，但又覺得拜一隻螯蝦，好似哪個環節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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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在朱榭的提議下，用最深切的敬意，向床台上的螯蝦，行了一遍舉手禮，權當送范中校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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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教授看他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走完道別儀式後，便急著打發他們離開！回頭，他還得執行變異體的銷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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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聶永青傷癒出院。由於他接受的是最新的人造臟器技術，全身除四肢、大腦、五官不算，軀幹裡的心肝脾肺腎，乃至大小腸、泌尿道系統，全部整合進一套人造內臟系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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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套看似新穎的先進技術，確有著滑稽的硬傷。由於系統運行有高強度的散熱需求，這導致聶永青身上被安裝多顆風扇！背後八顆，胸口一顆，肚臍下又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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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榭看著上身半裸的聶永青，先瞧了瞧前胸，再看了看後背。嘴欠的他，打趣地說：「唷，原來你是八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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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聶永青便成了國調裡頭，過去老被自然人揶揄的「筒子人」幹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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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筒就八筒唄，不過是身上多了幾個窟窿。」聶永青若無其事，談笑風生地說：「這沒啥大不了，我還是一條好漢！」他想藉由樂觀積極的正面態度，撫慰杵在一旁，徬徨不安的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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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看穿聶永青的假樂觀，走到他的面前，直接拉開他的褲襠一看！她難掩落寞地說：「果真連那話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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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榭：「那不叫事，可以裝假的呀……」話音剛落，小美立刻轉頭，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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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了一眼的朱榭，嘟著嘴，嘀咕：「我沒說錯呀，外面好多人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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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心煩了，至少我現在還活著……」聶永青抬起雙手搭在小美的肩膀上，繼續安慰道：「往好處想，起碼我以後不用再為三餐煩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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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半人半機的聶永青，以後毋須透過飲食，汲取能量，只須每三日充電兩小時，以及定期更換蓄電池即可。好在他有公務員身份，系統護持費用，由國家全額負擔；但小美心裡也清楚，正因為如此，他與哥哥一樣，下半輩子都離不開政府的掌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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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來到深秋時節。聶永青才提議說，想騎重機載小美去一趟短程旅行；沒過兩天，那輛重機已出現在小區的地下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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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小美，小腹微凸，已有五個多月的身孕。只見她捧著肚子，很想婉拒這趟重機之旅；但聶永青卻異常堅持，非要載小美走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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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聶永青穿著全套騎士防摔服，出現在家裡。為了輔助人工內臟散熱，腰間還穿載了一組水冷散熱器，一顆外接風扇盒就掛在下腹部，當全罩式安全帽一戴，乍看之下，還有那麼幾分神似日本老牌特攝片，「假面騎士」的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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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因為懷孕的關係，穿不下防摔服，僅加了件發熱衣，穿上毛衣、秋褲，再搭上防風外套，揹上登山包，乘上後座，便隨聶永青一同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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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小美摟著聶永青的腰，靠在他的背上，但那八顆風扇的嗡嗡聲，始終吵得她心神不寧！但也多虧那八顆風扇，在凜冽的寒風中，有源源不絕的熱氣灌飽防摔服，令她感到溫暖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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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來到中午，在聶永青一路高速狂飆下，他們已經上了太行山，再往前走，過了官廳水庫，就到張家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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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永青把車騎到橋頭前停下，一旁路邊恰好停著一輛黑色廂型車，朱榭從駕駛座上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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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車不開，為何要騎重機載著我……」小美沒好氣的繼續抱怨：「我這麼一個孕婦，沿途灌西北風，我容易嗎我？」但聶、朱二人沒有搭裡小美，而是自顧自的忙活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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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聶永青把重機油門一摧，煞車一鬆，讓這部重機自行高速直衝橋底，轟隆一聲，迅速燃起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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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聶、朱二人從廂型車上，一人扛起一袋用白色帆布打包的不明物體，直奔墜車處；當他們把帆布拆開後，這才得知，竟是兩具屍體，一男一女！他們都身著防摔服，被佈置在重機附近，再澆上汽油，一把火就這麼把人給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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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朱二人從橋底上來後，二話不說，拉著小美上車，直接原地折返，一路向南，直至深夜，才抵達一座道觀，並進去投靠、借宿。南下過程中，都沒離開過山區，此時的他們，已經到了山西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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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觀觀主「吳道長」與朱榭熟識，領他們進來道觀後，隨即安排一間客房，給他們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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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小美睡醒後，發現聶永青不在，倒是朱榭守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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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榭：「妳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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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經過一晚的睡眠後，精神狀態好多了。她問：「昨天你們在橋下，唱得是哪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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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榭笑了笑，沒答話，而是轉身從背包取出一套新的身份證明文件遞給小美，裡頭有身份證、護照，還有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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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美檢視這些幾可亂真的假證件時，朱榭告訴她，說：「昨天橋下那起車禍，妳和小聶都已經死了！現在妳得用新的身份，在四十八小時內，離開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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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聽得是瞠目結舌，半晌無語，明顯是完全狀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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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小聶不在，這事讓妳知道也無妨……」朱榭接著說：「原本要被開膛剖肚，更換器官的人是妳；但小聶不忍妳腹中胎兒被犧牲掉，於是挺身交換，代妳供出內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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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裡，小美的眼淚立刻滑了下來；她萬萬沒想到，聶永青竟傻到為她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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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聶永青回來了，身後還帶著一名五歲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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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剛得知真相的小美，憋著一肚子火，想找聶永青質問，為何要瞞著她那麼多事；但看到有陌生小妹妹站在一旁，又把火氣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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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名叫「楊潔」，是五年前，他們緝捕一門法會眾時的倖存孤兒。但小美不知道的是，聶、朱二人當年並未依令，將會眾們趕盡殺絕，甚至還救下部分遺孤，寄養在這間道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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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永青拿出紙和筆，給楊潔在一旁的桌子上畫圖。三兩下功夫，一朵朵蓮花就出現在畫紙上；小美一眼就認出，那是她爸爸獨特的繪畫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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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她可以……」小美睜大雙眼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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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畫出妳爸爸的蓮花是吧！」朱榭笑了笑，說：「她會的還不只這個。」接著，他再請楊潔清唱一曲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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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潔唱沒兩句，小美的眼淚再次落下，而且還比剛才哭得更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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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一聽旋律就知道，那是她小時候，爸爸即興胡亂編的兒歌曲調，全世界不可能有第三個人聽過！甚至連她哥哥，也不曾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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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爸的靈魂……就附在她的身上！」朱榭接著說：「你爸死後沒有投胎，而是在中陰身的狀態下，誤打誤撞，附在了楊潔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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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一聽這話，一點也不陌生，因為那正是一門法所闡揚的永生概念；爸爸往生前幾年，就一直想找她談論這些事，但都被她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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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斜眼撇了朱榭一眼，問道：「難道你是一門法安插在國調裡頭的內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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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才不是一門法的人咧！」聶永青解釋道：「他其實是『中陰身穿越者』，比一門法那些神棍不知高出多少個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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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陰身穿越者？」小美一臉懵逼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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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榭撓了撓後腦，嘀咕：「該怎麼跟妳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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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永青：「老朱是未來人，來自2085年，是被量子化後的精神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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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這下真的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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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榭：「就是我們常說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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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那你怎麼會在這裡？我是說……出現在這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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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榭：「因為我死後可以穿越時空，在不同的時代裡重生，只要我想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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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小露兩手，給她開開眼。」聶永青一旁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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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朱榭雙眼一閉，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當他再睜開雙眼時，一臉鐵青的說：「不妙，我們金蟬脫殼的計畫讓人起疑了！妳得趕快出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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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榭剛才透過神通「遙視」，發現國調那邊正展開對聶永青與范頤美車禍意外的逆向偵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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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榭緊張地說：「小聶，你務必在四十八小時內，日夜兼程，把小美送到福建－廈門，找到一位名叫『林祈勝』的台灣人，他有辦法幫你們『順』到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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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聶永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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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榭：「我得趕回國調，拖慢他們逆偵速度，幫你們爭取多一點時間。」語畢，朱榭隨即帶走楊潔，並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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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永青也刻不容緩，換上新的防摔服，戴上新的全罩安全帽，帶著小美走出道觀，此時又有一輛嶄新的重型機車，就停在道觀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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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到重機旁，聶永青遞給小美一頂沒有VR功能的傳統全罩式安全帽。他說：「戴上這個，可以防人臉辨識系統，避免AI抓到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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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兩人乘上重機，一路往東南方向疾行。聶永青仗著自己半人半機的超強體力，一路沒睡，還游刃有餘地繞過幾處堵車路段，最後僅花四十六個小時就抵達廈門，並順利找到林祈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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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祈勝的公司旗下有百餘艘遠洋漁船，聶永青扶著小美，小心翼翼地登上其中一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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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美坐定後，聶永青這才告訴她，說：「我就送妳到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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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一臉困惑，很著急地問：「你啥意思啊？不跟我一起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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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永青搖搖頭，面有難色地說：「我這一身假內臟，離開中國，活不了多久；我得留在這裡，幫著老朱，阻止憾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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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啥憾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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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永青笑了笑，沒敢明說，只簡單提示道：「這船會一路往南開，到了公海，會有美艦攔截檢查，到時會有人登船接妳，妳再跟著他走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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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兩人離情依依，淚流滿面的相互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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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坐在船上，隨船搖晃。她一臉茫然地望向大陸，心中充滿著無限感慨。心想：下次若再回來，已不知是何年何月，也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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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永青站在碼頭邊上，看著漸行漸遠的漁船，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喜憂參半。喜的是，總算平安把小美偷渡出國，以免日後又被抓去活摘器官！憂的是，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還有她肚裡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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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永青回到北京，透過朱榭的安排，成功取得偽身份，化名「趙順武」，在賽博龐克的都會風景下，成為一名合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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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成功來到美國，憑藉逃出中國的自然人身份，很快取得政治庇護，並順利產下一名男嬰，取名「聶世英」。一年後，小美獲邀加入秘密結社「聖光會」；因為表現優異，進而結識更多中陰身穿越者，與他們一起共事，左右世界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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