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爭,無論哪個時代,只要一日有朝臣,便是個無可避免的問題。
朝堂之上如今分成兩黨派,一是以先帝持政之時遺留下來的右相秦淵為首的一派,思想保守,迂腐不化。另一個則是以玄王南宮玄墨為首,實則暗中為南宮離轍所操控。
明面上南宮離轍是與南宮玄墨不合的,如此常在一些時候,可以藉由南宮玄墨得到秦淵那一黨的動向與暗地裡的消息,而南宮玄墨的在皇城的經濟勢力於眾臣眼中被認為是南宮離轍將南宮玄墨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緣由,每次於南宮離轍召南宮玄墨入宮議事時,皆會見到在他們不歡而散的模樣。
南宮離轍依然兀自沉思著,並未察覺南宮玄默的異樣。他此時卻是想到莫清苒與他相對時的從容和鎮定。他的眼眸深沉,絲毫不畏懼他的目光,他的唇總帶著溫雅的笑,卻似有滿腹黑水,他是他難得看不透的人,卻覺得他似乎總是在思考,他的字飄逸瀟灑,他彷彿能想像他提筆時那種淡然卻隱約間眉眼飛揚的神情。
南宮離轍倏地拉回思緒,眉間又飛快的蹙了起來,在方才聽聞「以色侍君」的那一瞬,他頓覺有股怒火下意識地竄了上來,莫清苒是由他提拔上來的,何曾輪的到那些人置喙了?可他從未如此失控,雖是察覺到自己直覺上十分厭惡這樣的說法,但這莫名的情緒仍叫他訝然。
他理了理思緒,這才又打算與南宮玄墨繼續方才的話題,他敏銳的注意到南宮玄墨的神色,畢竟是從小相處到大的兄弟,感情亦是不差,彼此都算是了解對方的,見他如此明顯不悅的神情,他略帶訝異的語氣問道:「竟有事能讓你不悅?」
南宮玄墨聽聞南宮離轍的聲音,終是將思緒拔了出來,笑笑回他:「只是覺得某些人在面前晃著有些礙眼罷了。」言談之間,那種晦暗不明的神色早已消失殆盡。
南宮離轍點頭,只當他是在為秦淵妄想慫恿他出手,好替自己除掉心頭大患這事不悅而已。即便他平時總是笑臉迎人,手段的狠辣卻不輸於南宮離轍,殘忍程度甚至更勝一籌,可謂最標準的笑面虎。
「皇兄打算如何安排?」南宮玄墨恢復了平日不著調的模樣,嘻笑著湊近南宮離轍,南宮離轍略帶無奈地瞥他一眼,隨即眼中閃過利芒,輕抿著的唇角勾了起來。
「朕想到一個方法了。」
左相府早已翻修完畢,此時莫清苒正在相府書房中,閒適地倚在榻上閱著一書,面上掛著恬雅的笑,突地一陣風掠過,桌案上的蠟燭閃了一閃,瞬息之間便已恢復寧靜。
莫清苒盯著書上文字的眼顫了顫,正翻過下一頁,一個明顯壓低的聲音已從角落響起。
「莫相。」那人恭敬地喚道,聲音從暗處傳來,若不仔細看,絲毫不會察覺到那處竟藏著一個人影。
莫清苒上揚的嘴角垂了下來,眸子變得幽深,他靜了半晌,心中嘆息,卻還是問道:「……他如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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