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已然唱盡的情歌（#5）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QtRQVZMb
夜唱的場次是從11點開始，因為還有些時間，我們就到速食店隨便吃了點宵夜。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gFsrIYaI
進了二人包廂後，裡面空間最多也就容納三個人吧，總之我們開始點歌。從知名樂團的經典名歌、失戀情歌、愛情電影主題曲再唱到失戀情歌，唱累了，就果斷不唱開始聊天、聊到無聊就點歌繼續唱失戀情歌。KTV的自助吧還開著，除了一些汽水類的飲料之外、還有啤酒跟爆米花。我們就這樣喝著啤酒吃著爆米花，邊聊垃圾話題邊唱失戀情歌。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uFZxBhM9
「你要唱失戀情歌到什麼時候啊！」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9wkYsajPT
李芷晴已經喝到有點微醺，口齒不清地說道。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yiY8OubqR
「台灣缺水缺電缺人才缺資源，妳知道最不缺什麼嗎？最不缺失戀情歌啦！從台北唱到屏東再唱回基隆，都是失戀情歌啦！」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8JvwHmdX4
我也已經有些微醺，開始胡言亂語了。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rRc6Tz3E
我們一直唱到凌晨三點都還沒打瞌睡，好似去了長達六天的旅行完全沒囤積疲勞一樣。但唱了這麼久還是有點累了，於是我們把麥克風丟一邊然後躺在沙發上聊天，李芷晴拿出了她在旅行期間一直掛在胸前的微單眼相機，翻起裡面的照片，我也坐在她旁邊，和她一起追憶她高中生活的點點滴滴。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aRPLzPSK
我們從很久以前拍的照片開始翻起。第一張照片是2017年的八月，他們一家人去歐洲玩。那個時候，那是李芷晴上高中前的暑假。對李芷晴和她姊姊來說，父母時常在外地工作，能一家人四人相處的時間是很需要珍惜的。2018年的寒假，他們又去歐洲玩。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QYOxg6O2
「我也想去歐洲玩呢，尤其是義大利。」我如此喃喃道。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CN6ChsdC
「義大利真的很美喔！嗯，雖然很怕東西被偷啦⋯⋯」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Fea9FQzT
我跟李芷晴互相依偎著，因為要看一台小小的相機，使得我們把身體擠在一起，完全是零距離的狀態。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RmXnID4pE
除了出國玩的照片，也開始有些高中時期的照片。班際合唱比賽、校慶、畢業旅行⋯⋯照片裡很少見到李芷晴，到處都是陳霜和一些班上的女生同學，不過，也確實有幾張是李芷晴的照片，她的身影多數都混在女生的合照裡。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cmle5z1S6
雖然她曾經遭受許明賢的話語而重創心靈、被那段過去所困⋯⋯但可以看到隨著時間流逝，李芷晴的笑容一點一點地變得開朗。雖然緩慢，但李芷晴也在努力地走出那段過往。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TiPJQKVh
下一章照片是二月中旬的，李芷晴坐在座位上的照片。她的桌上放著一盒巧克力，而她擺著一個有點尷尬的開朗笑容，手也比著有點僵硬的「耶」手勢。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43DR3u8Sc
「這張是⋯⋯」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ahXkI6Gu
「⋯⋯是你送我巧克力那天，小霜逼我拍的。」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WXyITae9i
「笑死。」我狂笑，陳霜這臭小子。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9P1FpKl0
李芷晴像是在轉移話題地翻到下一張，穿著鮮紅學士服的女生們映入眼簾，是在五、六月拍的畢業照。一張翻過一張，團體照居多。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UGTz8b1i
「不過，這裡面沒有我們的合照呢。」我說。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vsyvWGf2L
「因為我們是用手機自拍的啊。」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m3Nc2qGb
李芷晴繼續翻著照片，沒過多久，她停下按著按鍵的手指。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jVimM6mcY
「我們現在來拍一張吧。」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jlqMnSWz
她的頭離開我的肩膀，對我說道。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TXZleHwR
「喔⋯⋯我都可以。」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WlaTotsGT
「嘿咻。」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59z1g0bD
她把相機轉到反面，微微舉高，讓鏡頭對著我們倆。用相機自拍感覺真新穎耶，我沒有說出這句感想。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4iPWYQF8
相機的另一側會映照出我們彼此的身影吧⋯⋯我想著這種理所當然的事情，而在過去幾個月，我們曾經像這樣自拍的景象也不禁掠過腦海。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YPNyRWJm
喀擦。按下快門的這道聲音彷彿把我拉回兩個月前，皇帝高中的走廊上。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sWdOq3yz
現在的我們與那個時候一樣，一定是懷著很開心的笑容的吧。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95ajI3sCk
但當時那為了隱藏悲傷而笑的笑容究竟有多麼沉重——我直到現在才意識到。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xZsHC7gY
內心宛如被光束射穿一樣，燒灼的奔流經過心口之後，留下了巨大的空洞，那個洞空虛地迴響著轟轟風聲。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e08oMdw1
我們再也回不到那段時光了。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rFsucCvi
即使知道情侶遊戲是謊言構築的夢、即使知道自己露出的笑容是為了隱藏悲傷——我依然懷著開心的笑容，那是因為，李芷晴在我身邊。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O1jNVKgD
但是，接下來呢？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0hJ9rF8ZD
在那之後呢？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W5b08Zgd
夢醒了之後，我該前往哪裡才好？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jDg8sx05
在這個人生的車站裡，我該前往哪個月台、搭上開往哪裡的列車？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FsKMcXoYx
我們會分開、我們必須分開，事到如今已經沒辦法再改變了。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9E1erTcA
我喜歡了七年的女孩，會從我的世界裡徹底消失。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ehx0jpAFX
失去李芷晴後，我還能露出像照片裡那樣的笑容嗎？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19gMMa9E
我的眼角發熱，鼻腔被某種東西刺激。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3buhsD09
我本能似地想要尋求慰藉，轉頭看向身旁的那人。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6Y7x3FHQ
不知不覺地，我感到喉嚨被卡住，不斷地哽咽。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TiKBngbd
這些都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4JNa01Jmd
這些明明都是我早就知道的事情。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P7MALAq6
但一看到李芷晴的臉龐，我就止不住悲傷了。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245EgHba
「嗚⋯⋯嗚⋯⋯」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BFX9fnoq
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開始流淚的，但是我緊緊咬牙，不想發出一丁點充滿哭腔的聲音。視線裡的女孩變得模糊不清，整張臉被溫熱的淚水覆蓋，難以名狀的情緒敲擊著心扉。我連那是悲傷還是不甘心都無法辨認了。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G8SIb3bM
但就算這樣，我也必須讓妳走。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qwuewvty
「我不要⋯⋯妳走⋯⋯」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nsKZUaTC
我忍著淚水、用手擦拭著臉上淚痕，不想再說更多讓她困擾的話，但心意卻逕自說出口。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Goa1enSC
「我必須走喔，我們不是約好了嗎？彼此都要過得幸福。」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nXPh6gjB
李芷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聲音聽起來好遙遠，明明聽見了，卻好似傳不進自己的耳中。接著，身體被一種溫柔的觸感包覆，原來是李芷晴抱住了我。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BYYB0dDoL
她將我擁入懷中，輕輕地來回撫摸著我的頭髮。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那是李芷晴還身處在我世界裡的唯一證據。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eULcPKEn
「你很努力喜歡我了，所以，盡情哭吧⋯⋯」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bpy0BfUt
這道充滿哭腔的柔弱聲音讓我知道，李芷晴也哭了。她的哭聲中盡是無奈，卻很溫柔，這讓我的喉嚨更是感到一股酸楚。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ZNpmPLhF
「除了像這樣抱住你，我也沒辦法再做別的事了⋯⋯我會努力讓自己幸福，還有，我會努力祝你幸福⋯⋯」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wfNmzUMeY
這道聲音突破最後的防線，使我的淚水潰堤般潺潺流下。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ZbWFrJ6k
再也無法獨自承受的悲傷，與它們一同傾瀉而出。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BwL480xIw
我什麼話都再也說不出來了。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sPQGH1fx
只能任由無從宣洩的悲傷與淚水，衝擊著李芷晴的胸口。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rSnXkHo7
而她溫柔地承擔這一切。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sck7UVNc
這是我與她最後的夜晚。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JSnyuhwu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64R9y7HZ
To be continued…
ns 15.158.61.15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