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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期兩週的面試週結束，對不參加指考的學測生來說，只要接下來收到各個學校的錄取通知，就算是升上大學，正式從高中三年學業的束縛中徹底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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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霜的藝大面試也結束了，我們跟可樂、雪碧還有攝影師約了個週末時間，在四月下旬正式開始了微電影的開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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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校園戀愛的故事，所以這次就索性利用校園還算蠻大的皇帝高中來取景。而因為要進入學校，在換上跟我們制服沒兩樣的戲服之前，我們還是得乖乖地穿著皇帝高中制服進入學校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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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陳霜約在校門口，跟管理員填了入校的登記之後，我們用學生證換貴賓證進入皇帝高中。進入校舍之前，會先經過連接著校門口的柏油路排球場和操場，我跟陳霜並排走在週末的校，這裡沒有平常的吵雜，只有彼此的腳步聲跟一片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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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你面試的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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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霜率先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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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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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還行吧。不過，有個讓我很意外的地方，就是教授竟然都對我的小說能力感興趣，我去了五家大學面試，五家都問了我小說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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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審資料這種東西就類似於高中生活的履歷表，自我介紹、社團經歷、有無參加競賽等等。至於我是一個拔掉小說就一無特色的無趣高中生，書審裡自然是放滿了小說的經歷和小說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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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我記得你申請的系都跟小說沒有關係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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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完全沒有關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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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上所述，我除了小說能力之外就跟一張白紙一樣了，所以還是硬著頭皮把這些經歷寫進書審資料裡，而就結果來說，這樣的作法也許不錯。至少在教授眼裡，我已經跟一般的高中生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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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著說：「虧我還事前做了一堆功課，看了各種跟科系相關的文章，還去研究他們的選修課程勒。五個科系就等於要準備五種領域的資料⋯⋯結果他們都沒問到專業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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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他們就是故意不問專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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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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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我的部分，我理所當然地把球丟給陳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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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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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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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藝大面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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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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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霜稍微撇過頭傻笑了一聲，用手指摳了摳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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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說呢⋯⋯嗯，挺不樂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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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不用勉強講也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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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啦，就是解釋起來有點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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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大戲劇系是採取團體面試，三個學生對三個面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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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團體面試，能讓教授對學生的面試狀況一目了然。畢竟可以直接對複數學生進行橫向對比，比起一般的一對一面試，學生的優劣與否有時在一瞬間就能看出來了。當然這種面試會讓學生徒增緊張，這又是另一道難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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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們突然叫我們用脊椎跳舞、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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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用脊椎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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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試官要我們在地上打滾，想像自己是在跟地板合舞⋯⋯噗。噗哈哈哈哈！」講到一半，陳霜自己先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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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那是什麼面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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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超奇怪！後來他也叫我們做一堆奇怪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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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霜列舉了一堆莫名其妙的面試考題，讓人不禁懷疑晚一點是不是會有人從側門拿個「整人大成功！」的大舉牌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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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陳霜說那些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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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戲劇系的演技考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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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起面試的學生即使被要求一堆莫名其妙的事，他們還是在瞬間就照做了，只有我一個人僵在原地沒反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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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霜說，她當時就僵在那邊兩秒。然而，光是這兩秒，就足以拉開致命的差距。就像短跑競賽一樣，如果慢下來兩秒，就已經被其他選手遠遠超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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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實力差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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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霜輕輕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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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是有經驗多寡的差別吧，也許他們這種場面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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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誠雨，你不覺得那也是一種實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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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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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陳霜一直都是笑容滿面、活力十足的形象。然而，這是我在這將近三年的高中生活裡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那種複雜的悲傷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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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向日葵也會哭泣——我就像理解這樣的事實一樣，看著此時的陳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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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第一次在演戲上認知到自己與他人的距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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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許是一段足以用絕望來形容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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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不想讓我再往下思考一樣，那朵向日葵左右擺動甩開了眼淚。只見陳霜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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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啦，過去的事就不說了，我不喜歡沉溺在過去的失敗裡。反正已經盡人事了，接下來就聽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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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霜再一次拉開開朗的嗓音說道，邁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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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校舍後，我們先是坐電梯到最高的八樓，然後到三年四班的教室，把我們的東西放到自己的位子上。從進校門到在位子上放好東西的這一連串動作我跟陳霜完全沒有事先溝通過，完全是依靠升上高三至今的身體記憶，彷彿這樣才算是進入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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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下手機顯示的時間。離約定時間還有半小時，這時間差不多能讓我們倆各自到廁所換衣服、然後一起去拍攝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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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開始今天的重頭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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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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