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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沐澤拉著張椅子讓黎莞坐下,他將電腦闔上,慢慢道:「我跟妳第一次見面,是在大學的通識課上見到的。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GngTu36jU
那時候,妳幾乎不講話,妳的眼睛總像是下定決心一樣,非常的堅定。妳避開了所有需要交際的活動,只是埋頭在研究裡,後來我碰巧去到圖書館,看到一張桌子上疊滿了書,就猜到可能是妳吧。」
黎莞默默聽著,沈沐澤繼續道:「當我裝作碰巧走近一看,卻發現妳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想幫妳摘下眼鏡,卻發現妳在流淚。」他轉了轉筆,「那一刻我心想,我一定要成為妳的朋友,我要站在妳身邊。所以我開始死纏爛打地跟著妳,跟著妳開始修心理學的課,說實在的,非常的累又麻煩。」
黎莞抬頭望著沈沐澤,微微張口卻什麼也沒說,沈沐澤卻笑了,輕輕地揉了她的頭,「要去探究人的內心真的是太過困難,它是一種致命的誘惑,似乎我只要往裡挖就會知道非常多恐怖又無法接受的事,但我無法停止往前。它不像單純的醫學,有著確切的診斷,卻也像醫學,投了不知哪種藥才能知道哪個對病人最好。但其實最讓我繼續的動力是妳,若走這行能讓妳變好,能夠理解到曾經所經歷的都是在未來的某天能夠有用處那就足夠了。」
「小莞。」沈沐澤正視著黎莞,「雖然工作室現在已經步上軌道,但妳的狀態還是一直停留在從前。」黎莞聽了感到震驚,她正想搖頭沈沐澤卻打斷她,「其實妳也知道的吧,妳所說的話都只是想要說服自己,妳將個案看成是妳自己的投射了。」
黎莞她死命咬著嘴角,雙眼蓄著淚水,想推開沈沐澤,卻被沈沐澤抱到懷裡,「小莞,妳聽我說。雖然妳可能現在感受不出來或是覺得我瘋了,聖棲他跟妳很像,非常像。」沈沐澤緊緊地抱著黎莞,就像是要嵌進骨髓裡一般,「所以再等等好嗎?就算是我真的瘋了,妳也相信我這次,好嗎?」
「...好。」黎莞伸出手回抱,心裡不是滋味,有些難過更多的卻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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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請過目!」蕭祈遞給沈沐澤厚厚的一本企劃書,後者接過,「還挺快啊,才週三呢。」他翻了翻,確認沒有遺漏,「謝謝了,等我跟黎莞那邊討論完就可以開始聯絡工作室,你們辛苦了。」
「耶咿~~~~~」蕭祈開心地跳了起來,似是想起了什麼,「老大!最近快入秋了,只要提到秋天就是會想到各式各樣的派呢!」
沈沐澤忍俊不禁,順著蕭祈的話,「像是蘋果派啊,南瓜派啊,或是雞肉派都很棒呢!」
「對對!!!還有之前黎莞姐做的乳酪蛋糕也好好吃,很像煙燻過的起司呢!」
「等這位個案的事情確認好告一段落,我們就來做點心吧,也算是歡迎聖棲。」沈沐澤打斷正在做美夢的蕭祈,敲了敲她的頭,「不過事情要先做好啊。」
蕭祈敬了個大大的禮,笑的大咧咧,「遵命!」
沈沐澤目送著蹦蹦跳跳的蕭祈,有些羨慕,繼續低頭看方才蕭祈拿給他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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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將個案看成是妳自己的投射了。」
黎莞深深嘆了一口氣,儘管過了一個禮拜,沈沐澤的話一直在內心裡揮之不去,其實自己也有些意識到,只不過她不想去理會。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49HcYfJ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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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我根本就不合格啊。」她自嘲地苦笑,儘管作為諮詢者或治療者,都需要定期去做評估,不然自身議題很容易影響到個案,導致許多問題產生。只是那些思想就像是令人作嘔的黑色黏液一樣,隨著時間慢慢凝固,就如同長了腳的影子般盤住了大腦,成為了一種習慣。
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淹過了理性,黎莞摀住臉,抬頭深吸一口氣。「還不夠,還不是時候。」她喃喃自語著,或許是太過專注於擺脫慢慢佔據心靈的負面思想,她並沒有注意到皮鞋踏進房間的聲音。
「什麼還不夠?」
突如其來的低沉嗓音嚇到了黎莞,她驚呼一聲,猛地轉向聲音的來源,「白...聖棲。」
白聖棲並沒有被黎莞的動作嚇到,他忽略掉黎莞驚恐的雙眼、佈滿細汗的額前,和她急促的呼吸,只是淡淡的說:「站著幹嘛,坐下啊。」隨後自顧自地拿著不知從何而來的茶壺開始泡茶。
黎莞看著不為所動的他,莫名地平靜下來,也跟著白聖棲坐了下來。
她不善與人聊天,因此也不知道該如何開頭,只是默默地坐著。雖然整個房間安靜到只聽的到陶瓷茶壺的鏗鏘聲和唰拉的沏茶聲,卻意外的令人感到心安,正當黎莞低頭發著呆,忽然看到眼前推來一盞茶,還騰著一縷熱煙。
「不是說喝茶能放鬆嗎?」對面飄來這麼一句話,抬頭只見他斂下眼簾,淡然悠遠的模樣,奶白茶杯的白霧微微的掩蓋了臉,看不清神情,也迷了黎莞的眼。
「...謝謝。」黎莞接起茶杯,一湊近便嗅到一股桂花香,抿了一口,還有甜滋滋的焦糖味。
「梓笙拿給我的,還挺好喝的,就是有點甜。」白聖棲邊喝邊滑手邊的平板,「不過你們還真是跟著季節走啊,剛有秋意就準備了桂花。」
黎莞端著杯子,杯中飄落著細碎的金色小花,波光粼粼,「畢竟大部分人接觸自然是能夠放鬆的,順應著四季,感受不同時節的日落、風、雲,都是很美妙的事。」
「人也是如此,是吧。」白聖棲放下茶杯,將腿交疊,似笑非笑地看著黎莞。
黎莞淡淡一笑,「確實。」
「妳有聽過可以從人的氣質上看到顏色嗎?」白聖棲邊看著平板邊問道。
黎莞想了想,「不,只有聽過代表色。」
「例如沐澤吧,他就是蘆葦的淡綠色;蕭祈呢,是秋菊的亮橘色,梓笙則是茉莉的杏白。而妳...」
白聖棲關掉平板,放到一旁,「有時候像石榴,有時候像楓樹,有時候像玫瑰。」他淺笑道,「第一次見妳時像玫瑰,現在則像楓葉,著實好玩。」
黎莞看著他玩味的表情,不禁問道:「那你呢?」
他微微睜大了眼,似乎感到有些意外,卻很快恢復成往日的神情,「妳猜猜。」
黎莞聞言,也放下茶杯,正襟危坐面向著白聖棲,思索了片刻,「紫色,摻雜著...銀色。」
「為什麼?」白聖棲問。
「就是一種感覺。」
白聖棲看著黎莞正經無比的模樣不禁笑了出來,打了個響指,「賓果,不愧是黎小姐啊。」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楓葉的紅很襯啊,看來不是衣服的問題而是人。」說完,給了黎莞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就不顧後者迷茫的表情便離開房間了。
「什麼啊...」黎莞喃喃自語,有點氣憤每次都讓她一頭霧水,卻陡然想起那個眼神,原來是在說她的衣服顏色,「白聖棲,你個混蛋。」